苏樱雪也毫不客气的冲着赵煊喊回去,“是,妾身没有风度,没有仁慈,因为这些善良美好的一切都在楚冰月那个贱人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之后,就被一点一点的磨光了。”
苏樱雪挣扎着将自己的手从赵煊的手中拽出来,不顾来自于腕子上的疼痛,眼泪绝望的布满脸颊。
“你说楚冰月没对妾身做什么,王爷,当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曾摸着自己的良心?她楚冰月抢走了我的夫君,抢走了我的生活,抢走了我所有的荣耀与尊严,难道妾身就不该恨她,不该憎恶她吗?”
听着苏樱雪说出来的难以置信的话,赵煊冷冷的摇了摇头,“你的夫君?你的生活?苏樱雪,难道你糊涂了,已经分不清楚现实了吗?现在你才是本王的煊王妃,你住在煊王府中,睡在本王的身边,本王何时被她抢走过?”
苏樱雪神情古怪的咯咯笑出声,伸出手,轻轻地戳了戳赵煊的心口位置,“你的人是在妾身的身边,可你的心呢?他在不在?”
说到这里,苏樱雪就身体摇晃的往后趔趄了一步,眼神中布满了痛苦的绝望。
“王爷可还记得我们的大婚之夜?妾身是你正大光明、三媒六聘娶回来的妻子,可是在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却烂醉如泥,拉着妾身的手,喊的却是她楚冰月的名字;你可知,在那一刻我的心里在想什么吗?你可明白在那时,我的心底是有多痛的吗?”
“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要娶我?既然娶了我,给了我希望,为何还要去想着她人?”
“平常时间,只要她楚冰月出现在你面前,你的眼睛就只会盯着她看,在那个时候,你可还晓得我才是你的妻,你的王妃?赵煊,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我天性如此,而是我被你们一步步的逼到今天,我无路选择,只能让自己变成如今这副心狠手辣的模样。”
赵煊对于苏樱雪口中的话却是不得而知。
他承认,在大婚当日他的确是喝醉了酒,至于醉酒后的他做了什么,他自然不知道。
可是,这都不能成为她杀人的理由,更不能成为她埋怨他的借口。
“苏樱雪,既然你要把话说到这一步,那本王不妨将有些事向你挑明;你一直在强调着是小月抢走了属于你的一切,可是你知不知道,本王的煊王妃,本是她。”
满脸泪痕的苏樱雪因为赵煊的话顿时怔住,就像一个没有表情的提线木偶,讷讷的看着他。
“本王当年,来到永和宫向母后表明想要娶的妻子不是你,而是她楚冰月,本王在遇到你之前,就在青州与她相爱,本王承诺过她,会一路红妆、千里迎亲,将她风风光光的接进我的煊王府中;最后,是本王失信于她,让你坐上了煊王妃的位置;所以,若真论是谁抢了谁的东西,那也是你抢走了属于她的煊王妃位置,是你从她的手里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丈夫。”
“不!不是这样的……一切都不是你说的这样。”
苏樱雪慌乱的摇着头,双眼发直的盯着赵煊,“王爷你喜欢楚冰月,自然会向着她说话,妾身不会听你说的这些,你说这些,都是为了扰乱我。”
说着,苏樱雪就伸出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张脸渐渐变向雪白。
赵煊才不会让她现在像蜗牛一样躲起来,伸手用力的抓住她的双臂,逼着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苏樱雪,你是个多聪明的人本王不用多说,本王说的这些话,你应该是知道一些的,这其中是真是假,相信你也能辨别出来;而本王说这些,就是为了告诉你,她楚冰月不欠你什么,若真正论谁欠了谁,便是本王负了她在先,你又害她在后。”
“我不会听你说的这些。”苏樱雪一把甩开赵煊的手。
眼神慌乱的朝着四周望了望,最后扶住身边的一个书架,娇躯颤抖道,“妾身只知道,现在是妾身坐在煊王妃的位置,妾身才是王爷你的妻子;她楚冰月若是想要害的妾身家宅不宁,妾身哪怕是付出一切,也要让她不得好死。”
赵煊立刻皱紧了眉,“你当真是执迷不悟。”
看着赵煊脸上的嫌恶表情,苏樱雪有些癫狂的仰起头轻轻地笑了几声,说,“妾身知道,此时此刻王爷已经厌恶妾身到了极点,但是,妾身也知道,纵然王爷讨厌极了妾身,却也拿妾身毫无办法。”
赵凌的脸色僵冷,眼神中更是没有丝毫的温度,死死的盯着像是疯了似的的苏樱雪。
苏樱雪继续说,“王爷,妾身是皇后指给你的王妃,纵然你有千般不愿,也不能休了妾身,更何况,妾身的身后站着苏家,王爷想要这天下,必须要有苏家帮忙,想要苏家出手,妾身就必须是你的妻子,是你未来的皇后;换句话来说,纵然王爷再喜欢楚冰月那个贱人,今生也与她无缘,只要有妾身在,她永远都不可能踏进煊王府半步。”
赵煊骤然收紧了拳头,愤怒的眼神中几乎是迸射出了汹涌的怒火,可脸上,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真没想到,本王的王妃居然是个如此洞察世事的人物,苏樱雪,本王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你。”
赵煊朝着苏樱雪又靠近了一步,“当了本王的煊王妃,你的本事长了不少,现在,都敢向本网说出要挟之言了?”
苏樱雪同样冲着赵煊笑了笑,甚至还向着他微微行了礼,道,“妾身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
赵煊冷笑着凝视着她,“你刚才不是亲口也说了嘛,你的身后站着苏家,本王要依靠苏家,纵然知道你是个蛇蝎毒妇,也拿你无可奈何;同时你是皇后所看重的儿媳,本王想要得到皇后的助力,也不能轻易将你休弃,你有这两大靠山作为依仗,自然是完全不将本王看在眼里的,不是吗?”
苏樱雪虽态度谦和,但眉眼间却透着一股淡淡的得意之色。
她知道自己说出来这些话只会遭到赵煊的更为不喜,可是,她也在赌,赌眼前的男人舍不得将要唾手可得的至尊之位,舍不得为了一个女人和她撕破脸面。
就如他所讲,当年他可以为了拉拢苏家舍弃了楚冰月,那么今天,他同样也会为了守住得之不易的权势,再次将楚冰月丢弃一次。
可是,苏樱雪纵然是千般聪明,也不会料到,她的话对此刻的赵煊来讲,无疑是火上浇油。
只见赵煊先是冲着苏樱雪清风朗月般的笑了笑,跟着,靠近到她面前,然后在对上她那双自作聪明的眼睛后,突然伸出手,一把掐住这个女人的脖子。
苏樱雪被赵煊突然出手的速度吓了一跳,她只觉得在眨眼之间,自己的呼吸就被人剥夺了,脖颈上传来的钝痛,让她恐惧的睁大了眼,只能提腾着双腿,两手拼命地挣扎。
赵煊看着不断挣扎的苏樱雪,脸上骤然升起的阴冷之色却是不为所动,只见他咬紧了牙关,像是从贝齿中挤出来话一样,慢慢悠悠的对苏樱雪说着,“你这贱人,究竟是向谁接来的狗胆,现在连本王都敢胁迫。”
“本王这辈子一直都在遭受着各种威胁,先是凌王的存在威胁着本王的地位,接着是姜氏那个老虔婆又随意拿捏着本王,现在,连你也敢威胁本王了?”
说着,赵煊就忽然凑近到苏樱雪的面前,来到她的耳边,脸色狰狞,可语气却是极为温和的,“苏樱雪,本王告诉你,本王已经受够了被人胁迫的生活,你不会真的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吗?”
第一百七十二章 正经不过三秒钟
苏樱雪被这样的赵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此时的赵煊,哪里还有往日的风度翩翩,他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让人光看一眼,都觉得浑身冰凉。
苏樱雪就像一尾被人从河水中捞上来的鱼,除了无助的张合着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红唇,脸色更是苍白无色,那模样似是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跪在地上的贴身丫鬟香菱不断地朝着赵煊磕头求情,眼泪哗啦啦的流个不停,无论她说出什么,都无法让赵煊眼中的杀气退去半分。
眼见着苏樱雪就快要被赵煊活活掐死。
在最后一刻,赵煊忽然身姿一动,长臂一挥就将苏樱雪像是个玩意儿似的随意的丢出去。
只听一声‘噗通’的声响落地,苏樱雪重重的被摔在地上,虽说被摔的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错了位,但好歹也算是保下了一条命。
香菱赶紧跪行上前扶着苏樱雪,看苏樱雪苍白着的一张脸,张大了嘴巴拼命地咳嗽着,似是恨不能将心肝肚肺都咳出来,望向赵煊时眼神中尽是恐惧畏怕。
看着这样的苏樱雪,赵煊的嘴角掀起轻蔑的弧度。
“你背着本王伤害本王在乎的人,甚至还敢收买府中本王精心训练挑选的杀手,苏樱雪,你的胆量本王算是领教了,但是今日本王可以在这里告诉你,下次你若是再敢触犯本王的逆鳞,本王就不会再手下留情。”
冷冷的目光瞥在她的身上,“你说的没错,本王想要继承大统必须依靠苏家,但是若本王没记错的话,苏家好像并非只有你一个女儿吧;若有一天你在府中暴毙,苏家为了维持百年的富贵,定会再送一个女儿进煊王府。苏樱雪,你是个聪明的,一定能够明白本王话中的意思,如果明白了,那就要好好的想想,是安安稳稳的待在府中当一个享受荣华富贵的煊王妃,还是想变成一个灵牌,被本王放在皇家的宗祠里。”
说完这些,赵煊就冲着苏樱雪狠狠地甩了下衣袖,跟着,便大步走出了书房,独留下跌坐在地上不断呛咳的苏樱雪好好地在书房中反思。
苏樱雪没想到有一天赵煊会对她如此残忍,为了那个贱人,他甚至想要杀了她。
而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有人情味,他们好歹也是做了数夜夫妻的人,可是当他一朝翻脸,却能说出如此催人心肝的话,甚至还讲出要从苏家重新选出一个女儿来替代她。
想到这些,苏樱雪就觉得心口像是被人挖了一个深深的血洞,除了不断地从里面冒血和感受到宛若刮骨般的疼痛之外,她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暖意和温馨。
香菱看着神色隐隐带着绝望的王妃,生怕她会想不开,赶紧开口宽慰。
“王妃,王这是动了大怒这才说出这样的话,等事后待他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地哄哄他,你与王爷之间的关系定会缓和。”
听着香菱的宽慰之语,苏樱雪面带苦涩的笑出声,“与他的关系缓和?香菱,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我和他之间,已再无可能。”
“不可能的王妃,正如你刚才说所,王爷还需要苏家,他是万万不会丢弃你的。”
“他是不会丢弃我,可是,从今以后怕是也会对我不闻不问,这种宛若被遗忘的忽略,简直比丢弃还要残忍。”
香菱听到这些,脸上不免也蒙上了一层悲戚。
她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当然看得出以刚才王爷的神色来看,怕是以后很难再踏进王妃的院子了。
王妃如今还这般年轻,身边也无个孩子陪伴左右,以后王爷若真的对王妃不管不问,那王妃接下来的日子可该如何过?
那样度日如年的生活又该是何等的煎熬?
想到这些,香菱清瘦的身板也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双手堪堪的支撑着地面,眼泪苦涩的从眼眶往外流。
倒是此时的苏樱雪,在极致的悲痛过后,眼神中却冒出一股邪劲儿来。
“反正如今我已经变成这样,没道理再放过那个贱人,既然要坠入地狱,那我也要拽着那个贱人一起掉进地狱。”
香菱听到苏樱雪此话,赶紧抬起头看向身边的王妃,只见在王妃哭的红肿的眼睛里闪过阵阵凶狠之色,看的要人心惊肉跳。
香菱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神色不安的问苏樱雪,“王妃要做什么?”
苏樱雪眼睛隐隐发红的看向身边的香菱,嘴角扯出阴冷的笑容,“那个贱人害得我失去一切,我也要让她尝尝我如今所受的滋味。”
“王妃……”
苏樱雪支撑着瘦弱的手臂慢慢的站起来,因为眩晕脚下的步子还踉跄了数下,最后,直到扶住身后的椅子,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我听说,她和凌王殿下的感情似乎很好?”
香菱也不敢继续坐在地上,赶紧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回话,“奴婢听说,凌王殿下很是疼爱凌王妃。”
“哼!疼爱吗?那个贱人抢走了王爷的心,还霸占着凌王的宠,没道理全天下的好处都被她一人占了去。”
说到这里,苏樱雪就快步走到一侧的书架上,从上面亲自挑选出了一副赵煊亲笔所画的真迹,交到了香菱的手中。
目藏冷光的交代着,“将这幅画交给琉璃子,就说是本王妃的交代,让他仿照着上面的画迹画一幅……”
香菱听完苏樱雪的话,小脸立刻失去血色,再低头看向手中的画轴时,双手忍不住颤颤发抖。
“王妃,此事做不得啊,万一此事败露,到那时,就算是苏家出面也救不了王妃你啊。”
“到了今天这一步,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苏樱雪眼神疯狂的看着香菱,凃染着艳红色花汁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肉里,“如今,我为了那个贱人落得一个夫不爱、家不家的下场,而那个贱人呢?占有着王爷的心,享受着凌王的爱,我不明白,她已经有了凌王,为什么还要来跟我抢王爷,既然她什么都喜欢跟我抢,那好呀,我就让她什么也得不到。”
说完这些话,苏樱雪就仰起头哈哈大笑了几声,一边笑着,一边任由眼角的泪水往外流着,“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反正也不介意情况再糟糕一些;我说过,就算是掉进地狱,我也要拉着她楚冰月一起,到那时,我也不会觉得寂寞了。”
在疯疯癫癫的说完这些话后,苏樱雪就脚下不稳的朝着书房外慢慢的走过去。
香菱捧着手中的画轴,只觉得捧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看着王妃渐渐走远的背影,心里极为忐忑不安。
她自然是认识王妃口中所说的琉璃子是谁,此人虽说只是一个身份不显的书生,靠在街边给人写家书赚点钱;可是琉璃子还有一项甚少有人知晓的绝技,那就是能够精准的模仿出他人的笔迹与画迹。
想到刚才王妃交代给她让琉璃子画的东西,从来还未嫁过人的香菱只要稍稍一想,就觉得面红耳赤、难以启齿。
不难想象,若是这东西辗转到凌王的手中,被凌王看见后,到那时,就算是凌王妃再得宠,恐怕也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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