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区不久,就遇到有段小路年久失修,正赶上最近翻新,好长一段路两边围了蓝色铁皮,施工设施随处可见。
刚下了雨,坑坑洼洼道路泥泞,让卓翼和卓明轩二人好一番颠簸。
沈贵山路上就打电话,说已经安排好午饭,只等卓翼卓明轩到场,除了他们两个,还有沈贵山的大儿子沈念勋在。
卓翼和沈念勋是大学同窗,如今又在一起做一些小生意小投资,所以准确来说,两个人还是老关系了。
晌午时分黑色私家车才进园子,这园子外面是一大片种花草植地,周遭围了一圈半米高的篱笆,园子里面宽敞清幽,一进门就是两排粗壮高大,枝干浓密,合抱而粗的法国梧桐。
园子之内,还分前后两门,前院观光待客,柏油路交错贯穿,私家车自由通行,后院才是沈念君的居所。
不过沈念君今天颇有雅致,所以跑到前院来画画赏风景。
青灰色的石砖被打地湿漉漉,沈念君此刻摁着画板,正百无聊赖,半个身子软靠在精挑细琢地栏杆上,捏着画笔描绘远处的山峦。
倏然一声鸣笛,打破难得静谧。
她盯着画板眨了眨眼皮子,酝酿许久,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丝闲情雅致,瞬间烟消云淡。
提着裙摆踮起来脚尖,透过内门往外面打量。
轻声问阿姨,“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
只见外头一辆车驶进院子,泊在花园一隅,旋即车门推开,下来两个年轻男子。
为首的,就是卓翼。
阿姨顺着声音看出去,“早晨你爸爸就让刘师傅准备食材,想必今天有贵客来家里吃饭……”
正听阿姨说着,为首下车的男人就抬了头,环顾周遭之际,扑捉到一抹明艳之色。
数米之外,立在游廊旁,长发微挽。
他看一眼,顿了顿,视线又不着痕迹转回来。
此刻佳人弯了纤腰,慢条斯理收拾画板,发箍一滑,不堪重负,顷刻间,瀑布般乌黑顺滑的秀发铺洒而下。
她顾得上长发,却又顾不上画板。
恰是雨后,凉风习习,三两张画纸被吹的四处飘荡,长裙也被风扯了四散而开,在纤细的脚踝处摇曳生姿……
日光柔而温暖,微风卷着阵阵绿草清香,黛眉微蹙,红唇紧抿的姑娘有些手忙脚乱……
卓翼听到沈念勋叫他,才收回视线。
他顿了顿,终是忍不住打探:“那位姑娘是?”
沈念勋抬头看去,没有回答,反而去看一眼卓明轩。
此时卓明轩已经发话:“我未婚妻沈念君,她看样遇到点麻烦,我是不是应该过去帮忙……”想到沈念君口齿伶俐地挤兑他,就有些后怕,“算了算了,我看身边有阿姨顾着呢,咱们还是先喝茶吧……”
沈念勋摇了摇头,似乎对卓明轩的表现很不满意,负手离去。
卓明轩看不出自家叔叔的细微变化,这会儿心情大好,等沈念勋这边走远,对卓翼低声郑重道:“我想了一路,也想开了,女孩子脸皮薄,男人嘛,就是一得大胆,二得勇敢,三得不要脸……就像叔叔你说的,大不了我就生米煮成熟饭,看她嫁不嫁给我!”
卓翼面无表情,瞧着卓明轩好半晌没说出话。
到了正厅,一行人谈笑风生。
沈贵山说什么山庄没好茶,就泡了一壶名山古树普洱茶,天气凉了,让他们赶紧喝口茶暖暖身子。
卓翼捏着稳重圆润,聚香拢味的圆融杯,旁若无人地垂首喝茶,压根没听进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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