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映雪的方法就是大肆宣传自己的女学入选的人数与灵毓女学是一样的,倒也欺骗了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好些人家愿意花大价钱将女儿送进广招弟子的惠心女学,便是想要让女儿日后有个搏一搏的机会。
好些人是因为动作慢了没能将孩子送入灵毓女学,只能将孩子送进了惠心女学,因为在京城之中被皇后娘娘亲自题字的女学只有这两家,他们自己觉得那些小的女学配不上他们自己家的身份。
皇后娘娘在宫中也时时刻刻关注这些事情,了解到这个情况之后心中很是高兴,觉得时晗雪真是自己的一员大将也是一员福将,竟然能用一个小小的女学做这么大的事情,恐怕在她自己开办女学之初都不敢想的罢。
念及此,皇后娘娘在最后终选秀女的时候对灵毓女学出来的学生们就特别开恩,点了两个灵毓女学的学生入选。她们两人都是正四品官员的女儿,一个被封为正七品的美人充实皇帝的后宫,一个被封为魏王殿下的侧妃入了魏王府。
对于孙映雪的惠心女学的表现,皇后娘娘也还算满意,但是对于那些惠心女学出来的秀女却觉得心眼子太多了,生怕放到魏王府里面之后新成婚的魏王妃压不住她们,便选了一个还算可以的从三品官员的女儿充实皇上的后宫,册封了正七品的美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不出什么幺蛾子。
其余的还选了三个三、四品官员之女充实皇上的后宫,凑足五个,除了正三品官员的那个女儿封为正六品的贵人,其余都是册封了正七品的美人。
魏王妃皇后娘娘可以认真挑选了一番,选了一个正二品大员的嫡女做正妃,这样的身份便是做太子妃也不差什么的。而另一个侧妃的身份则是正三品的官员女儿,算是与皇后比较亲近的一系。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两难选择
选秀完了之后灵毓女学和惠心女学都进入了一段平稳发展的时期。
过了一段时间, 翰林院的庶吉士考试成绩也出来了,闵宏达与李思齐二人考中了翰林院的庶吉士,两人能在翰林院之中以庶吉士的身份再学习三年, 等到三年学成之后参加散馆考试, 应该都能得到一个挺不错的职位, 便是留京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可是原本很有希望的时穆宁、时穆瑾这两个三甲名次靠前的兄弟都落榜了, 倒是让他们二人很是伤怀了一番。今年也不知道是不是翰林院大学士比较歧视三甲同进士,录取的庶吉士全都是二甲的进士,一个三甲同进士都没有,按理说往届都不可能这般的。
但是木已成舟, 他们兄弟二人也只能接受现实,凭着自己的才学和家中的关系去谋求官职了。
时穆瑾有着父亲时征道这边的关系和母亲广思斯这边的关系,谋了一个正七品的工部员外郎的官职,虽然留在了最不受人重视,最受气的工部, 但也勉强可以算是京官了, 自然有了京官的排面,对于一个三甲同进士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位置了。
而时穆宁这边就没有广家那边的助力了, 时征道即便求了自己的大堂兄, 时家嫡□□边出了力, 也只是帮他谋求了一个正七品的县令, 与早早离京的曾阳夏其实官位是一样的。
只不过因为时家出了力,时穆宁谋取的是泉州那边一个很富裕的县的县令,虽然官职都是正七品,但是比曾阳夏所在的那个犄角旮旯的县好多了, 算是一个油水比较充足的大县, 况且他朝中有人, 日后升职可能也会比曾阳夏顺利。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要带着新婚的妻子远赴泉州去做官了。他走的时候季兴邦与时晗雪去码头送别了,时穆宁非常担忧自己不能看着小外甥出生,早早送了好些洗三礼,还对时晗雪千叮咛万嘱咐,对季兴邦板起脸来说教一番,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的妹妹,万万不可怠慢了他,要不然时穆宁可不会饶他!
再怎么不舍,拿到了离京的圣旨之后他们也只能分别了。时穆宁的离京让时晗雪情绪低落了一段时间,她那段时间还经常去时府看望方姨娘,担忧她心绪不好。
而这段时间以来魏王侧妃的频繁往来倒是让时晗雪愁绪排解了不少。因为新选上的魏王侧妃是灵毓女学出身,婚后就难免与时晗雪多有些来往。魏王侧妃本也是妙人,又是时晗雪教导出来的,难免比旁人亲近些。
季兴邦看到这个情况之后有些皱眉,担心自己和时晗雪的做法会被人划归为“魏王党”,要知道日后魏王和太子争位子可是没有赢的,若是被盖上了魏王党的戳子,那么日后太子登基自己夫妻二人难免会被新皇清算,影响儿孙仕途。
而且现在皇上正值壮年,春秋鼎盛,况且他还是宁王的老师,他也不想成为什么“太子党”,那不是背弃了宁王了吗?实在不是他自己喜欢的处事风格,所以左思右想之下觉得他们夫妻二人还是做皇上和皇后的“纯臣”,不要掺和进“储位之争”当中。
他有些忧虑地将自己的全部考虑都如实告知时晗雪,不会过多地担心她会不会想多或者是不满,他知道时晗雪是一个很有自己的想法又很聪明的女生,在处理人际关系这一块的问题上甚至比他自己要好得多。
季兴邦说道:“晗雪,我们两个人现在的路线还是作为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纯臣比较好,最好不要掺和进储位之争里面,但是现在新的魏王侧妃和你的关系比较好,来往比较多,我担心我们会被太子那边当成是‘魏王党’,这样就不太好了。”
时晗雪闻言一怔,出宫之后她就降低了一些敏感度,觉得自己已经远离宫廷和官场了,没有太考虑这些关系,一心扑在自己的灵毓女学上。
之前与新任魏王侧妃联系较多确实是因为她是灵毓女学出身,自己对她有着天然的好感,可是现在转过头去想一想,才发现这个新任的魏王侧妃之前与自己的关系也不见得那么好,这般打得火热,现在她的这种热络确实有些可疑。
于是时晗雪动脑子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我便送些礼物给太子妃娘娘,去拜见她一番,与她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罢,也能借她的口向太子殿下那边表明立场。
只是我现在犹豫的是,夫君我们二人是要向太子妃娘娘表明我们不是魏王党就行,还是要表明我们是宁王党,日后会好好跟着宁王?”
季兴邦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个问题啊,按理说自己现在是宁王殿下的师傅,虽然宁王殿下很小,可是天然就会被人归结成“宁王党”,只是日后继位的可是太子,日后的“魏王党”没有什么好下场,那么“宁王党”难道就会有好下场了么?
便是日后宁王做了富贵贤王,下场会很好,可是他的那些党羽臣子却不会得到他的那种优待,日后怕是会被新皇边缘化,难以得到什么位高权重的职位,只能被边缘化了。
最好的办法是不是对太子那边表示一下自己和妻子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纯臣”,日后不管皇上和皇后娘娘挑选谁做新皇继位,都会遵从圣意的?
这样一来太子已经是储君,占了大义名分,季兴邦这样的“纯臣”其实已经是隐隐向他表明立场了,貌似更加安全些?
只不过宁王殿下那边也不是什么人都没有的,虽然宁王年纪小,但是教了这么久的学生,季兴邦对自己学生的性格、智力和心性也算是很有了解的,这个宁王日后也不是易与之辈,自己现在与他师徒关系这么好,但是转个背却向太子那边表明是“纯臣”,会遵从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志,这样对于宁王来说是否就是属于“背叛”了。
说句实话,季兴邦这辈子是第一次带学生,面对的又是宁王殿下这么一个性格、智力和心性都上好的天才学生,其实他作为老师是很得意的。再加上他自己的真诚付出和宁王现在年纪比较小的缘故,他现在与宁王殿下之间的信任度其实是很高的,二人之间教学相长,相处得很和谐。
他一点儿都不想破坏这样默契的关系啊,他一点儿都不愿意因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让宁王对自己灰心,觉得自己背叛了他。
所以季兴邦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夫人你还是不要去拜见太子妃了吧,怎么和她说都不合适,讨好了太子那边又会得罪了魏王和宁王那边,我们还是不要多事了吧。”
时晗雪问不出自己丈夫的真实心意,便知道他现在心中也很是纠结,于是再出了一个主意,说道:“这样吧,这一段时间我就说胎像不稳,在家中闭门谢客,若是魏王侧妃再来也拒绝她的拜访,这样多来几次,她心中也就清楚了。
其实我与魏王侧妃来往太多确是不够谨慎,除了夫君你想到的会影响你在太子殿下和魏王殿下储位之争中的立场之外,还会影响到魏王正妃与侧妃在后院的争斗,我确实不应该太过深入的介入。
等到日后我生产了之后,太子妃殿下、魏王妃殿下和魏王侧妃若是都送了礼物,那么我就按照规矩给太子妃最多、最贵重的回礼,魏王妃次之,与我之前交好的魏王侧妃再次之,一切都按照规矩来。
我这么一作,大家应该就都清楚我们的立场了。都是明白人,有些事情其实都是看破不说破的。
尤其现在宁王还年幼,并未立府、并未封妃,也不存在与宁王那边比较的问题,我这边就还可以糊弄几年。”
季兴邦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就最好了,只是我太无能了,还要连累夫人你闭门谢客,实在是该打。”
时晗雪笑道:“这也没有什么,我本来就觉得怀孕时间多了之后身子重,早就已经准备好好休息几个月安心养胎,灵毓女学好些事情我都已经安排下去了,我便是不去一年半载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我闭门谢客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与我本来的计划就相合,不算委屈。
倒是夫君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你到底是要压太子这边还是要压宁王那边。现在宁王殿下还年幼,但是十年之后宁王长大出宫建府之后,这两个人可不会让你继续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和稀泥了。
皇上始终有老的一天,皇子总有长大的一天,你日后总得要选一个的!”
季兴邦明白时晗雪说得在理,可是他真的无法选择,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离宁王殿下长大成人起码还有十年时间,到时候又不知道是什么光景了,我就这么得过且过吧,日后的事情等到日后再说。”
时晗雪笑了笑,也没有逼迫自己的夫君赶快下决定,只是闭门谢客专心养胎了。
季兴邦也很乖,平日里只会去宁王那边讲学,下班之后要么就回家陪媳妇儿,要么就找大堂兄、李思齐、桃花姐、时穆瑾这些亲戚走动、玩耍,要么就与闵宏达、熊喜来等一直以来相处得很好的同窗来往,便是书信都只会给魏县父母、亲人、时穆宁、曾阳夏几人写,完全不与太子党与魏王党羽们混在一起。
正在此时,季兴邦的父母二人在百宝的护送下带着一大车土特产来到了京城。
作者有话说:
第113章 钱是胆气
季兴邦的父母只有他这一个儿子, 心中自然是对他疼惜万分,有求必应。
虽然他们结婚的年纪比一般同龄人要晚一些,但季兴邦毕竟是他们第一个孩子, 再加上季兴邦结婚也不算太晚, 所以这个时候他们两人都只是四十多岁, 还正是身强体壮能做事的时候, 一点都不显老。
二人在收到季兴邦写来的信之后,得知了他们的儿子媳妇时晗雪怀了小孩,都非常的开心。
儿子季兴邦既然在信中说道想让他们到京城来帮忙,他们二人自然便要赶紧到京城来帮忙了。
其实他们两个何尝不想和自己的独生儿子季兴邦长期待在一块儿呢?只是之前他们羞于自己只是大字不识的农民, 也没有什么赚钱谋生的手段,京城里物价那么贵,不好意思在京城拖累儿子和儿子媳妇罢了。
现在听得季兴邦来信说需要他们帮忙,他们自然是欢天喜地的收拾东西,立马就要往京城赶了, 谁不想自己能做个有用的人, 对孩子有帮助,而不是拖孩子的后腿呢?
虽然在季兴邦考中状元和成婚的那一次季家三房夫妇俩和纪家大部队曾经一同到过京城一次。
但是夫妻二人对于到京城去还是心存恐惧的, 万万不敢独自上路。于是他们便只能求到了现在小辈当中最有出息的百宝家, 请百宝这个厉害的男丁带他们进京一趟。
季柳条和百宝夫妻二人都是心肠很好的人。一方面他们有感于之前季兴邦给他们的帮助, 另一方面他们也想着打好和季兴邦、季兴杰的关系, 日后若是能让自家孩子进京去念书,投奔亲戚一下,他们二人也能帮一下便好了,于是对于三房老两口的求助很积极的回应了。
季家三房的夫妻二人想要给百宝一些钱作为路费和车费, 但是百宝坚决不收。
甚至百宝还特意将自己收的好些山货放在车中, 准备送给季兴邦和季兴杰作为一些小礼物。
季柳条也将自己刺绣的一些佛经, 还有绣得活灵活现的“百子千孙帐”分别送给时晗雪和李思微,希望能给她们两家一些好兆头。
季家三房老两口这下可觉得更拘谨了,感觉占人家便宜占大了,他们夫妻二人浑身上下手脚都没有地方放了。
半夜的时候夫妻二人商议了很久,最后决定用攒来的银子打两个厚重的银锁,送给柳条和百宝的两个孩子。
否则他们夫妻二人亏心得很呢。
除了百宝准备的山货之外,三房夫妻二人自然也准备了好些自己的东西,一是他们自己辛苦收来、弄干净、晒干的山货,二是他们用细棉布给时晗雪以及未出生的宝宝所做的衣服。三是给季兴杰家以及给他的两个孩子的礼物。
当初季兴邦念书的时候,季兴杰帮了特别多的忙,现在自家儿子小日子慢慢起来了,却也万万不能忘本,不能忘记季兴杰给自家曾经带来的帮助。
他们夫妻二人也商议过了。作为农夫农妇,他们不知道京城的贵人们外面穿些什么,但是内里穿的衣服总要舒适才好,所以便都做些细棉布的舒适衣服。能让儿子儿媳以及未出世的孙子或者孙女切切实实派上用场,也免得买一些不合时宜的料子,白费了做衣服的功夫,人家也不稀罕穿。
从魏县去京城的一路上,百宝对二老照顾得非常好,一路上简直可以说是体贴万分。
三房老两口也非常识趣,一路上的食宿开销他们都真心实意的和百宝抢着付钱,每次都能抢得过百宝。这些钱花出去之后也让他们二人心中稍安,觉得没那么亏心了。
就这样断断续续过了一个多月,他们三人才艰难的来到了京城,一路上的旅途劳苦就不用说了,只是三人都非常的开心。
这段时间正好是季兴邦和时晗雪二人决定要闭门谢客的时间,因此他们小夫妻二人都很有时间和精力的坐着马车到京城门口来接远到而来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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