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好几种民族里面男女地位差不多,男子可以竞选族长,女子同样也可以。他们男女互相之间非常的尊重,且是一夫一妻制的,不像汉族这边分个男主外女主内,还能纳妾纳通房什么的。
季昀舒生活在那边一段时间以后,作为一个女孩子更喜欢那边,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季兴邦和时晗雪都不愿意限制自己儿女的选择。在当时不会强逼着自己的儿子季昀霆硬要去西南省跟着他们,或者是硬要留在京城念书。此时自然也不会强迫女儿硬要留在京城。
于是这个年过完之后,季兴邦一家四口便分了两半。
季兴邦带着女儿季昀舒坐船回了西南省的省城。而时晗雪则带着儿子季昀霆留在京城念书。
时晗雪将自己的儿子季昀霆通过大堂兄季兴杰的介绍送进了一所老师和环境都非常好的私塾里面念书。
与他的堂兄季绍楠以及表兄杨志雄成了同学。
孩子们初初分离之后,对对方也不算很想念。
季昀霆为他的新学校、新同学而感到开心。季昀舒也没心没肺的跟着自己的父亲一路玩到西南省。
只有季兴邦和时晗雪这对夫妇两人时常思念对方,书信不断,以慰相思。
可是过了三四个月之后,两个孩子反应过来了,新鲜劲也过去了。
他们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那么久那么久都没有见到父亲/母亲或者哥哥/妹妹了,一时之间想对方的紧,都哭了好几场。
季兴邦和时晗雪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孩子们哭的时候安慰他们一下,然后让他们互相给对方写一写信,邮寄一些表达心意的物品。大家离得这么远,想要做别的也没办法了。
很长时间之后,孩子们才适应了这样的分别,不再时常哭闹。
季兴邦到西南省省城之后继续推行他的教化政策。
季昀霆虽然离开学堂不在这里念书了,但是季昀舒这个聪明的小女孩仍然是学堂里面的一个标杆。
她学习汉族的语言文化知识以及西南夷的语言文化知识都非常的快。
她与各族的小朋友们都混得非常熟,同时也挣脱了哥哥的桎梏,成了独一无二的孩子王。
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们学习西南夷的语言成绩都很不错。
经过一年多近两年的学习之后,季兴邦基本能与好几个民族交流了。于是他不把自己布政使的身份端着架子高高在上,而是亲自到各个部族去走访,用他们的语言与他们的族长商谈。
他这样平易近人的态度,更能赢得西南夷各族人民的好感。他们都将季兴邦当成自己的朋友、兄弟,与他说了好些心里话。
同时季兴邦也推广那些好用的新式农具。西南夷各族人民在打破了之前的偏见之后,用了新农具立马就“真香”了。对季兴邦也更加的信服了。
又是一年过去了,年底的时候,季兴邦带着自己的女儿季昀舒坐船启程回京,终于可以与自己的家人团聚了。
只是这次和之前不同,周巡抚和周夫人也带着家中的仆役、家丁收拾了箱笼,浩浩荡荡的坐上了官船,准备回京复命。
周巡抚大人的任期已满,皇上招他进京,可能会另有任命,也可能会让他直接致仕荣养。
周巡抚大人走之前找季兴邦聊了聊,终于说出了他的真心话:“季兴邦,你真不是个一般人,我本来认为你的很多想法都是异想天开,都是年轻人的一时意气,一点儿都不靠谱。
但是这两年来,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在西南省将新式农具推广的非常好,将西南夷各族的愿意学汉学的人强制的推行进县学里念书,极大的增加了各族的储备人才。
同时你学习了西南夷的各种语言,亲自与他们的族长交流,赢得了他们的信任,被他们当成朋友。
所以现在回过头来再想一想,你当时说的那些计划,对于我看来可能有些离谱,但是对于你来说却的的确确有可能实现。
可惜的是我已经垂垂老矣,任期也已经届满,现在改口支持你也来不及了。
到回京之后,我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好好举荐你一番,希望皇上能让你继任这个西南省巡抚,让你代天子巡守一方。
也希望日后你能实现当初你的各种计划,让西南省的汉族和西南夷都融合成一片。
各族人民都过上好日子,让我这个不开眼的老古董见识见识你这个年轻人的能力。”
季兴邦闻言赶紧谦虚地说:“不敢、不敢。周大人,我当时那些建议确实有些轻率,有周大人您那么老成持重,思虑周全,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可笑的。
这两年来我沉下心,在西南省好好生活了,也好好的学习了其他民族的语言文字,与他们进行了更多的交流。
其实现在我的想法与当初有了很大的不同,这都要归功于周大人您的教导。
若是当初没有您把持方向,任由我胡闹的话,说不得西南省就没有现在这样稳定的大好局面了。
周大人您帮着皇上稳定西南省这么长时间,真是劳苦功高,谁也越不过您去。
不管日后继任西南省巡抚的人是谁,不管他取得了什么样的成就,都是您在西南省这么多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万丈高楼平地起,若是没有周巡抚大人您的付出和辛劳,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不可能实现的空中楼阁。”
周巡抚大人闻言之后也谦虚了几句,但其实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他对着季兴邦虽然承认自己的错误,但如果季兴邦真的顺着他的话风说下去,说他这里不对那里不对,他恐怕也会带着一肚子气离开。
相反,像现在这样,季兴邦高度肯定了他在西南省的作为,让他走得开开心心的。
只能说季兴邦这些年来真的成长了,很会说话。
第135章 接受自己
季兴邦带着女儿季昀舒回到京城以后, 大家一家团圆,自然非常欢喜。
可是对于家长来说自然也少不了考较功课之类的环节。
季兴邦想要知道儿子季昀霆在自己离京期间的学习状况,他有没有偷懒, 他有没有学坏等等。
虽然妻子时晗雪一直都带着儿子认真的念书, 也管教儿子。但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总担心儿子这个年纪起了什么叛逆的心思, 若是儿子明面一套, 背面一套,骗了妻子,怎么办呢?
时晗雪自然也想考教一下女儿季昀舒。她担心季兴邦在西南省省城工作太忙了,没有时间教女儿念书。
女儿读的那个班里面教西南夷语的重要性更胜过于教汉学, 担心女儿学习进度被落下,等日后既新班带他回京的时候,已经成了个不学无术的孩子,考不上女坤士了。
夫妻俩互相之间这么一考教之后,彼此都很满意。均觉得儿子或者女儿的学习进度优于自己原先所设想的, 可见在分离的这一年当中, 对方花了多么大的心思教育孩子。孩子们又有多么努力。
但是其中最受震撼的要数季昀霆了。
以前他就知道自己的妹妹聪明,但是妹妹一直年纪比他小, 学习进度比他慢, 懂得比他少, 所以他也不太经常把自己和妹妹相比较。
可是在兄妹俩分离的这一年当中, 两人都憋着劲认真努力的念书了,不像之前一般天天想着玩,这样一来差距就凸显出来了。
他季昀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一年的进步也有限。学习成绩还是没有追上比他年纪稍大一些的季绍楠和杨志雄。
但他当时也觉得没有什么, 反正这两个堂兄/表兄在京城学习的时间比他长, 接受大堂伯季兴杰教导的时间也比他长, 他很没有什么危机感。
他只觉得自己只要保持现在的进度慢慢追赶变好了,三年之后的考试当中说不得能够超过表兄杨志雄,但对于比他大太多的季绍楠就难以放言能超过了。
可是如今再看看妹妹的学习进度,她却觉得汗颜不已。
妹妹现在才八岁,可是她现在的汉学水平却已经达到了自己去年十岁的水平。
同时妹妹的西南夷语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远超过现在的自己。
也就是说,妹妹这一年跟着父亲远在西南省的省城念书,不但在汉学方面的进度突飞猛进,在西南夷语方面也完全没有落下。
按照妹妹现在的这个进度来说,等到明年再见面的时候,她绝对会在汉学和西南夷语两方面都碾压现在的自己,自己这个哥哥岂不是太丢脸太没用了?
同时季昀霆心中还有一些沮丧,去年父母谈全家是否分离的时候,他还没有太大的感触,只觉得自己能留在京城念书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经过了一年的骨肉分离之后,他才明白分离之痛。
他有些时候也怨自己,若是自己之前在念书一途上就非常的上心,能有妹妹现在的这个学习进度和效果,全家人竟然就不用像现在一样长期分隔两地了。
于是季昀霆便收了好些玩的心思,对于念书一途上心了很多,在家之中也多了时间挑灯夜读,沉浸下来读书。
可是他这样的做法却引得自己的妹妹季昀舒很不满意,她觉得自己难得回京城来,哥哥不应该再花这么多的时间看书,而应该随时带着自己多玩。
小姑娘季昀舒一状就告到了父母亲大人那里,季兴邦和时晗雪夫妻二人很重视这个事情。
他们二人都觉得儿子季昀霆之前在京城当中都不是那种卖了命运念书的人,为何现在会有这样的改变?自然是心中有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变化。
季兴邦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拉了自己的儿子秉烛夜谈,细细的问他想法。
季昀霆也沮丧地向季兴邦说了自己的困惑。
季兴邦闻言一愣,有些无奈地安慰自己的儿子道:“昀霆,有时候真是时也,命也。古人常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你大堂伯季兴杰当年考中了探花,我虽然在三年之后考中了状元,但是我却从来不敢自诩自己的学问胜过了他,你明白吗?
科举考试每年的对手都不一样,每年的主考官也不一样。不是同一届的人根本不能互相比较学问。
且为父当年也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携了前面“五元”之势,最后能中状元还有皇上其他的一些考量在其中。
所以昀霆,你学习主要是要学到自己的文化知识到手,保证自己有高水平,保证自己有能考中进士的能力。
但是具体你是能中一甲还是二甲?甚至当年运气不好,只中了一个三甲,也都是命。
你无需这么拼命,因为名次,因为学习而错过很多很美好的东西。你可以在过年这几天好好带着妹妹游玩,和妹妹培养一下感情,之后再好好的学习。
况且你也不应当看低了你妹妹,不要觉得自己非得压了妹妹一头,才能算一个好哥哥,觉得男子理所应当压过女人。
你母亲当年考中女坤元是在我中状元的前一届,她当年的考题是你大堂伯考的那一套。我知道她答题答得很好,远超当时其他女子的水平。
虽然很多男子看不起你母亲的女坤元,觉得女子的坤元没有什么含金量,还是男子的状元更有含金量,但我却从来不这么认为。
我知道你母亲的冰雪聪明,知道她的天赋比我更好,若是我和她能够下场一同考试,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所以不要因为觉得妹妹天赋比你好,学习比你轻松就有很大的压力。你要接受这个事实。
现在有妹妹这样的天才挡在你面前是小事,日后你通过不断的科举考试还会发现很多的天才,人啊,要接受自己的平凡。”
季兴邦对儿子说的全都是自己的肺腑之言,他一直觉得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走了狗屎运。
论只真实的能力和水平,自己不一定能比得上大堂兄弟季兴杰以及妻子时晗雪。
季昀霆闻言大受震撼,在他心中一直都觉得自己的父亲季兴邦是最厉害的那个人。
他在科举当中不但考得了状元,更是千载难逢的“六元及第”,几乎已经达到了一个读书人在科举一图上能达到的顶峰。
很多人对父亲都艳羡不已,觉得父亲是绝世的天才。
可是今日里自己却听到了什么?父亲告诉自己他的真实想法,原来他竟然觉得自己获得了这么多,都只是靠运气而已,若是论真实能力不一定比得过大堂伯季兴杰和母亲时晗雪。
季昀霆完全不同意自己父亲季兴邦的这个看法,父亲若是只考中一个府试的案首,或者只考中一个解元之后,在某些考试的时候遭遇失败,那这个道理还能说得通。
父亲的科举考试的成绩一直那么稳定,每次考试都得了第一名,这难道能是运气能说得过去的吗?肯定是因为父亲真实实力的原因呀。
可是父亲在自己已经这么强的情况下,心中还深深的不把自己当成天才,而把自己当成一个平凡人,把大堂伯和母亲看得这么高,随时抱着谦虚、追赶的态度进行学习。
以前老师常常对自己说“满招损,谦受益”。自己当时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看了父亲这个活生生的例子,自己仿佛真正地明白了这句话。
是啊,自己要接受自己的平凡,不把自己放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成绩就该碾压其他的堂兄/表兄和妹妹。
而是要抱着追赶、谦虚的态度,不断的学习,才能有更大的进步。
季昀霆点头向季兴邦表示自己懂了。季兴邦觉得很欣慰,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儿子懂的和自己想表达的简直千差万别,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与他想表达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不过这次谈话后父子互相之间倒是挺和谐的,都对自己所表达的或者自己所领悟的非常满意,父慈子孝。
时晗雪这边也对女儿季昀舒的“偏科”十分的挠头。季昀舒现在懂汉学,懂西南夷语,若她是个男子,这一生便不用发愁了,只要用心考考科举,日后前程也不会差,自己再给她把把关,找个不做妖的妻子,家庭幸福也指日可待。
可她偏偏是个女子啊!
她跟随父亲季兴邦在西南省省城念书,周围交往的都是一些大大咧咧的西南夷各族女孩子,互相之间都是没有心眼的,只在一块疯玩、傻玩,完全没有勾心斗角的举动,她缺了作为女子很重要的一课。
导致了现在她与在京城的其他闺秀相交往格格不入,她不理解其他人的小心思,完全不能融入进闺秀圈里去,时晗雪心中觉得很焦急。
当年时晗雪作为家庭里的庶女,年纪小小的时候就在嫡母手下讨生活。年纪稍大一点之后便被嫡母打发了,与姨娘哥哥一同到乡下待了许多年,她自己的心思是不少的。
可是自己的女儿季昀舒生活得很幸福,家中没有嫡庶之争,同辈堂、表姐妹们因为离得远交往不够多,也没有打压她,她没有因此心中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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