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
黄梅一把将那簪子插到苏邀月头上,恨恨道:“我的倒好了,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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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邀月没想到,有生之年她居然还能看到周雨生。
周雨生脸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过依稀能看到他曾经俊秀的外表。
男人手里拿着一个荷包,在永宁公府门口大喊,说永宁公府里面藏了他的女人。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管事从角门出来,恭谨道:“这位公子,我家世子请您进去。”
周雨生勾唇,收起荷包随管家进了角门。
不远处,洛川坐在马车上看到周雨生进去了,便吩咐马车夫离开。
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介意一个曾经被其他男人拥有过的女人,更何况,那还是永宁公府的天之骄子,连公主都能娶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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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生随管家进入永宁公府。
他虽然极力让自己挺直腰板走路,但在一路看到这些雕梁画栋的富丽堂皇之相,最后见到了那个身穿华服坐在花厅之内的男人时,他已经折下了一半的腰彻底没了脊背。
男人虽然只是神色淡然地坐在那里,甚至连一眼都没有看他,但周雨生已经被无数羞耻淹没。
那是从头到尾的碾压。
他连人家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过。
“请坐。”
男人开口了,语气温和,像是见到了朋友一般。
周雨生握紧拳头,局促又尴尬地坐下来。
等一下,他是来找事的!
周雨生用力深吸一口气,然后挺直自己的背脊,直挺挺地坐在那里,透着一股与周围低调奢华的花厅格格不入的寒酸失态。
“我今日是来寻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陆枕端起手边茶碗轻抿一口,姿态优雅,“是谁?”
“苏邀月。”周雨生又抬高几分自己的下颌,“她就是我的女人。”说完,周雨生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扬了扬,“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我们已经私定终身,共赴巫山。”
陆枕表情未变。
他放下茶盏,朝一旁的管事道:“将月儿唤来。”
“是。”
管事去了,随后引来一人,是早早就躲在一侧屏风后偷看的苏邀月。
女子穿着素雅的月白长裙,梳着简单的挽髻,脖子和手腕上都戴着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像一株被养得越发娇嫩出水的鲜花。
这般富贵窝里养出来的美人,更甚从前。
周雨生看得眼睛都直了。
“公子。”苏邀月站到陆枕身边,话还没说,泪先落。
“这位你认识吗?”陆枕抬手指向周雨生。
“认识。”苏邀月泪水涟涟地点头,“他是洛川的情夫。”
周雨生面色微变,然后他突然站起来勃然大怒,“月儿,你别诬陷洛川,我私定终身的人分明是你!”
苏邀月被周雨生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像只兔子似得跳进陆枕怀里。
【靠!耳朵都被你震聋了渣男!等一下,陆枕不会真相信他说的吧?智商这么低的吗?】
陆枕:……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小娘子被吓到了,她挽住陆枕的脖子,嘤嘤嘤道:“公子,你要相信我啊。”
【狗男人,看我诚实的眼睛。】
陆枕低头,看一眼苏邀月的眼睛。
哭得红肿肿,蕴满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卷翘的眼睫被泪水糊成一撮一撮,看起来像是被舔了一口。
陆枕抬手,摸了摸苏邀月头顶,然后看向周雨生道:“不如这位公子详细说说情况?”
苏邀月:……你是觉得自己的帽子不够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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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生早就编好了。
他将自己跟洛川的事情改编了一下,然后将女主角换成苏邀月。
陆枕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甚至还有闲心抓苏邀月的手玩。
“一个荷包,也不能证明什么。”陆枕冷淡开口。
苏邀月坐在他怀里,下意识抬头看他一眼。
【狗男人相信她了?】
见陆枕一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周雨生再次祭出重量级物品,“除了那个荷包,我还有一份东西。”
这是一方白色帕子。
“这是她的落红!”
苏邀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抱歉抱歉,她差点以为自己是在二十一世纪。
终于,陆枕有了动静。
他推开身上的苏邀月,起身走到周雨生面前。
男人虽属于温润君子一挂,但身量足足有一米八八。这个身高在古代是十分具有优势的,起码在估计只有一米七三的周雨生面前,已经把他碾压成渣渣了。
周雨生下意识仰头看向站在自己跟前的陆枕。
刚才站着的时候分明还不觉得这男人这么高啊。
陆枕伸手,取过那方帕子。
温润冰冷的手指擦过周雨生的指尖。
【这个鸡血应该不会露馅吧?】
陆枕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然后抬起那方帕子看了一眼,最后将视线转向苏邀月。
周雨生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走到陆枕身边,用男性口气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哄骗公子的,反正她的第一次是跟我。”
苏邀月的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
她突然站出来,盯着周雨生问,“那是个什么场景?”
周雨生没想到这小娘子临危不惧,居然还敢问出这样的问题。
“烛光摇曳,你与我共赴巫山。怎么,还要我当着世子的面讲得更详细些吗?”
“那么说,你看过我衣衫尽褪的模样,看得很清楚了?”
“这是自然。”
“那我的胭脂痣是在前面还是在后面?”
周雨生被问住了。
主要是他没想到这女人的羞耻心居然如此之强。
“前,前面……”
“错了,我身上根本就没有胭脂痣。”
原身皮囊俱佳,肤如白玉,身上连一颗痣都没有。
“这位公子,您的谎话被拆穿了。”小娘子游刃有余。
周雨生满头大汗。
“天,天太黑了,我没看清……”
“可是你方才说,看得清清楚楚。”小娘子作无辜状,“我猜你看的那个人应该不是我吧?”
周雨生张大嘴,脑子瞬间卡壳的他愣在了那里,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这位公子,这血……太新鲜了。”另外一边,陆枕抬手捻了捻那帕子上的血。
苏邀月已经跟了陆枕小半年,这么新鲜的血……实在是太假了吧喂!
周雨生的脑子大概是被揍坏了。
其实洛川只给了一个荷包,这帕子是周雨生自己发挥的。他想着一个通房罢了,出了这样的丑事当然就是拉出来发卖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仅见到了传说中的世子,还被问的如此详细。
“这位公子若是有难处,我可以帮忙。”陆枕大度抬手,管家送来一盘黄金。
苏邀月瞪大了眼,满脸羡慕。
周雨生也没想到陆枕居然真是传说中的老好人。
他都这样了,他居然还给自己送金子?
“周公子觉得如何?”
“好,好。”周雨生一把抱住那盘黄金,满眼都是金灿灿。
陆枕微微颔首,“那请问周公子,到底是谁让你过来的?”
周雨生干脆道:“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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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生被管事送到角门处。
外面围观的人还没走光。
周雨生喜滋滋地抱着黄金出来,一只脚刚刚跨出去,就被身后的管事一把按住。
“来人啊,有人偷永宁公府的黄金!”
周雨生:???
周雨生正要喊,被那老当益壮的管事一把捂住了嘴。
“快,扭送官府!”说着话,管家一砖头下来,周雨生被砸得头破血流,后续治疗听说是捡回了一条破命,不过可惜人傻了。
围观群众听到这样的后续内容,纷纷表示不感兴趣。
原来就是个讹诈的。
去豪门贵族讹诈的事情多了去了。
也不缺这一饭后闲谈。
大家纷纷不感兴趣的离开。
第18章
捉奸啦~~~
苏邀月没想到陆枕居然这么相信她。
果然,是因为她的美貌吧?
呵,男人。
苏邀月欢欢喜喜地牵着陆枕的袖子往凤鸣苑去,走到一半想起周雨生供出来的洛川,心情又不好了。
“公子,刚才那个人说是洛川要他来诬陷人家的。”苏邀月开始作妖。
男人头也没回,只道:“洛川姑娘心地善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只是他的诬陷罢了。”
陆枕:……他这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苏邀月气得一把甩开陆枕的袖子,在原地跺了三次脚后看到陆枕根本就不等她自己往前走,又灰溜溜地跑回去走到他身边继续牵着他的衣袖生闷气。
是是是,你的女主最善良,最圣母,最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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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凤鸣苑后,陆枕就坐到桌案前开始写写画画了,一点也没有要帮她出气的意思。
呵,算了,洛川是陆枕的白月光,她算什么呀。
苏邀月不感兴趣地瞥了一眼男人的桌案,然后又要被气炸了。
这狗男人居然当着她的面画别的女人!
陆枕低头盯着自己眼前的画作,表情渐渐阴沉下来。
他原本只是想写下自己的不对劲,可没想到,提笔却画了洛川的画像。
终于,陆枕确定。
他不对劲。
男人放下毛笔,转头看向苏邀月。
“过来。”
切,干什么?
苏邀月抱着蜜饯盘子过来。
陆枕让她靠坐在窗边的榻上,然后随意摆一个姿势。
要给她画?
她怎么能输!
苏邀月摆好姿势,讲究一个矫揉造作,风华绝代。她单手托着下颌靠在窗边,头扬起四十五度,露出自己最美的角度,还观察了一下阳光,最好让阳光尽数都落到自己的侧脸上。
摆了十分钟,她受不了了,偷偷动了动,想看看陆枕画的怎么样了。
然后一看……这特喵的不是洛川吗!
狗男人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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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陆枕照常睡觉休息。
苏邀月爬起来,抽出白天陆枕的画作,然后跑到院子里的那个水缸旁边,一股脑的将画作全部撕碎了喂鱼。
做完这些事,苏邀月的心情才算舒畅一些。
她拢了拢袖子,感受到秋季的寒意,然后立刻奔回去。
等苏邀月走了,一道身影出现在水缸旁边。
青竹伸手捞出水面上的纸张,急匆匆奔回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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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川等着周雨生将满身狼狈的苏邀月带出来,没想到他竟然因为偷盗公府的黄金而被打成了傻子。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幸好,洛川还买通了陆枕院子里的一个大丫鬟。
青竹伺候了陆枕这么多年,既然得不到这个男人的心,那么她就要得到其他人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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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陆枕不相信苏邀月跟周雨生有苟且,那么洛川就要让陆枕亲眼看到这个女人跟别的男人苟且。
洛川相信,这样铁铮铮的证据放在陆枕面前,一定能让苏邀月被赶出永宁公府。
“儿啊,马上便要入冬了,这是宫里赏赐过来的料子,你瞧瞧要哪匹,让绣坊给你做个斗篷御寒。”王氏从外面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拿着布匹的老嬷嬷。
洛川放下手里的毛笔走过去,视线在这些料子上一一略过,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这样好的料子,还是贡品,她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
“还是让姐姐先选吧。”洛川假意客气。
王氏道:“你姐姐已经挑好了。”
洛川抚着料子的动作一顿。
萧袅袅挑好了以后才往她这里送过来的吗?
洛川敛眉,脸上的喜色也随之消失。
“就这个吧。”她随意点了一匹青色的。
王氏却道:“你年纪小,穿那么暗沉做什么?要我说呀,还是挑个绯红的好看。”
洛川笑了笑,道:“那听母亲的,就要绯红色的。”
洛川的听话让王氏很满意。
老嬷嬷拿着布料子走了,王氏拉着洛川坐下来,“儿啊,你与永宁公府的婚事怕是不行了。”
这么久没动静了,王氏觉得这事是没戏了。
她想起洛川与她说过,她跟永宁公府那位大公子在中秋宴上见过。
既然是见过,那么……王氏的视线再次落到洛川面颊的胎记上,“你觉得那陆枕对你如何?”
“他对我很好。”洛川赶忙道。
“我听说他性子温和,对谁都很好。”
王氏这意思就是让洛川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联想到刚才的布匹,洛川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意。
她猜测,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人是萧袅袅,那么王氏一定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刚才分明看到王氏盯着她面颊处的胎记看了许久。
洛川深吸一口气道:“那位公子不是那种看中皮囊的人。”
王氏却笑,“这个世上哪里有男子不爱皮囊?他若是不爱,又为什么要去扬州寻摸那么两个瘦马回来?听说那现如今被抬了通房的瘦马可是生得极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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