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时,温折玉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她皱着眉头,感觉十分的不舒服,用手使劲的揉了揉后颈,然后又甩了甩脑袋,这才迷迷糊糊将阿策的身体往自己的怀里按了按。
“乖阿策,别乱动,让我好好抱抱你。”
阿策一声不吭的任人将他搂紧了。
温折玉粗重的呼吸就打在他的耳尖,阿策的耳朵酥痒难耐的动了动,往下挪了挪身子,避开了她呼吸的侵袭。
谁料下一刻,温折玉又抱着他纤细的腰肢,将人重新提了上来。
“别乱跑,乖乖的,别动。”温折玉的眼睛半睁半阖的,脑袋摇摇晃晃的,拿额头往阿策的脑袋上撞。
“沈窈!”阿策本就满肚子的怒火和委屈,只是碍于她是个醉鬼的身份无法发泄,才勉强忍着。结果,被温折玉不知轻重撞了几下,头晕眼花的,顿时忍耐不住的吼了出来。
“沈窈……沈窈是谁。”
“你,你……”阿策气的不轻,“你混蛋!”
“嗯?小白莲竟会骂人了?骂的倒是十分动听,再骂几句我听听。”
“混账……唔……”
温折玉眼疾手快的堵住了他的唇。
阿策挣扎了片刻,忽然发现,即使是个醉鬼,女人的力气也是大的惊人。
她的两只手锁住了阿策的手腕,长腿重重的一压,就压的阿策的腰腹立刻动弹不得了。温折玉嘴角含着笑意,眼神朦朦胧胧的,沿着阿策的唇角一路往下。
阿策难耐的扭了扭身体。
不知不觉间,醉酒的人已经在雪地上种满了寒梅。
梅花的主人经不住她的撩拨,已经沉沉的睡了。
梅香清幽,扰乱了温折玉的神智。她不管不顾的在雪地上撒野了许久,将原本皑皑的白雪肆虐的一片狼藉。
宿醉加上一晚上的酒疯,温折玉直到第二天的晚上才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本来,阿策也是随着他沉沉的睡了许久,之所以会醒,完全是因为衙门里出了事。
沈清越遇袭,为了保护木槿受了伤。
阿策的瞳孔微张,一下子呆住了。
难道……是狼毒?
第三十五章
“走慢点, 怎么看起来比我还急。”
阿策跑的太快,差点让石子绊倒,好在温折玉眼疾手快, 及时捞了他一把。
两个人急急忙忙的赶到主院, 正看到木槿一个人坐在门外的台阶上, 看到他们立刻站了起来。
“沈窈大人。”木槿的眼眶看着红红的,应该是哭过了。
“怎么回事?”温折玉问道。
木槿哽咽着将来龙去脉复述了一遍。原来这几日他们都在县衙里整理往年的陈旧案例, 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 唯有今日, 木槿打算出门一趟,去书院给妹妹海棠送点东西,沈清越怕他路上不安全, 一定要陪他过去。
谁知道,就遇到了贼匪。
待木槿形容完那贼匪的模样跟行事作派之后,温折玉冷哼一声, 接口道:“那可不是什么贼匪。”
根据木槿所言,那人分明就是有意埋伏, 估计跟鸩羽所在的杀手组织脱不了关系。
而阿策一听,立刻就明白了,刺杀之人必定是狼毒无疑。
可他明明之前跟沈清越交过手, 按理说, 狼毒应该不是她的对手才是。
况且他身边还有暗卫, 怎么还会受伤呢……
“都怪我。是我连累了沈大人,她是为了保护我, 才受伤的。”木槿咬了咬唇, 眼睫一颤, 豆大的泪水又蔓延上了眼眶, 甚至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阿策握住他的手轻拍了两下,担忧的问:“那沈大人如今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照落去请了谈神医,如今都在里面。”
“小八……”温折玉紧了紧眉头,扬声喊了一句。就见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一个一袭黑衣的暗卫,跪在温折玉的面前。
“今日是你跟着清越的?她伤的可重?”
小八抬眸看了眼温折玉,又看了一眼木槿,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温折玉本就没什么耐心,见他这样,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说话!”
小八忙道:“重……重……沈大人流了很多的血,带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眼看就……就……”
“废物!你是怎么看的人。”温折玉差点气个仰倒,怒不可遏的指着小八:“那个杀手呢?你们把他放跑了?”
“贼人……贼人已服诛。本来已经擒获了他,谁知道他的嘴里有药囊,突然就服毒自尽了。”
小八心里也是郁闷,沈清越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十分的吓人,但根本就没有伤到要害。
偏偏木槿当时吓坏了,惊慌失措抱着她检查伤口,而这时,沈清越突然就作出一副了奄奄一息的模样来。
如今木槿就在这里站着,小八又不能直接拆穿他。只能将温折玉的责骂一一的受着了。
最让小八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当时那种情况,明明拉一把木槿就能让人避开刀锋,怎么这沈县令偏偏要用身体去挡。
练武之人,竟连这种反应能力都没有吗?
温折玉并没有看出小八心里这一连串的弯弯绕绕,她脑子里已经将沈清越受伤的事死死的按在了鸩羽的身上。这人一次两次的挑衅,可见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活了十多年,温折玉一向随心所欲自由惯了,还是第一次被人压的这么憋屈。
“鸩羽……”温折玉咬牙切齿的握拳,眼中透露着赤果果的恨意:“下次撞见,我一定要他的命。”
阿策的身体微不可查的抖了抖,沉默的闭上了眸子。
温折玉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咳了几声,刻意将眸子里的锋芒敛去了大半,换成了温柔的柔光:“阿策不怕,若真有事,我也会保护你。”
阿策没有说话,只是心里一阵阵的发冷,抬起头来对温折玉勉强笑了一下。
温折玉关切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就在这时,门打开了。谈神医手里提着药箱走出门来,看了一眼焦急的众人,严肃的道:“病人目前自无性命之忧,身边需要一个人贴身照顾。谁来,我来交代下注意事项。”
温折玉二话不说向前一步,谁料竟被阿策一把给拉了回去。
“怎么了?”
阿策突然将手覆在额头上,身子变得绵软无力,在她怀里有逐渐往下滑的趋势:“头晕,有些站不住。”
“沈窈大人,阿策不舒服,不如……不如沈县令就交给我吧。”木槿紧张的看着他们道。
温折玉瞬间福至心灵,明白了阿策的意图。她将阿策抱紧了,异常严肃的点了点头。
“好,合该如此。你是男子,无论如何,都要比女儿家细心些。”
温折玉心道,沈清越这家伙倒是因祸得福,又多了一个亲近木槿的机会。
只是没有见到好友的伤势,她终究还是不放心。趁着谈神医在跟木槿交代照顾病人的事项时,推门进去了。
本来阿策也要跟着,但温折玉怕沈清越伤的太重,血污吓到了他,没让他进来。
一进门,就迎上了一双写满期盼的眼睛。
沈清越一看是她,眸子里的期待感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聊的收回了目光,“你怎么来了?”
温折玉:“……嗯?不是受了重伤,流血不止?你这模样,可不像是快不行了的样子……”
“唬唬小朋友的,怎么你还当真了?”
“到底怎么回事?”
沈清越趴在床上,没有穿上衣。只是上身的大部分地方已经被软纱给围上了,隐约能看到一点点泅出来的血迹。
“受伤是真,重伤却算不上。后背被砍了一刀,不深,不过是看着唬人罢了。木槿当时被吓坏了,我……我没解释……”
“你行啊你沈清越,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的,套路倒是多的很。小木槿也真是可怜,刚才还在门口担心的一直抹眼泪呢。”温折玉半是鄙夷半是羡慕的捶了她一拳。
沈清越顺势拿手挡了,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兴奋的:“他,他哭了?”
温折玉冷哼一声,点了点头。
“看来这伤没白挨。”沈清越到底没有说出来她是故意往刀口上撞的这件事,不然以温折玉的为人,只怕要拿着这点事嘲笑她一辈子。
很快的两个人说起了正事,沈清越又将当时发生的事补充了细节,肯定的告诉温折玉:“那人,是蝶杀的无疑。看来我们是被盯上了。”
“不怕被盯上,就怕他们跟个缩头乌龟似的不敢出来。只要他们一冒头,我们就有机会让他们有去无回。”
“不好捉。”沈清越想起当时的情景,蹙起了眉:“蝶杀的人,一旦发现事情败露,就会选择自尽。他们的毒药就藏在嘴里,我们根本来不及阻止。”
“是么……”这倒是难办了。
不过温折玉回忆起当初碰到鸩羽时,有那么一两次也是差点将人捉住,却不见他有任何自尽的意思。
看来那鸩羽不光阴险,还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温折玉不由的心有成竹:“无妨,生死之间,只要他们有一丝的犹豫就够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温折玉与沈清越的日子,可谓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或许是因为心怀愧疚,木槿对沈清越照顾的格外周到,几乎日日夜夜都不离身,亲自端茶倒水,熬药喂饭,也不知怎的,偏生这几天照落总有别的事情要忙,就连擦身这种亲密事,也不得不落在了木槿的身上。
可怜他脸皮本来就薄,次次闹个大红脸。出门去看见阿策,阿策总以为他是累着了,摸着他的额头,忍不住就要关切的问上几句,木槿羞得说不出话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才行。
回去看到沈清越,便更加羞恼难当,说什么再不愿做这种事。沈清越无法,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各种装可怜哄人。
待沈清越听说温折玉回来了,第一时间就是喊人将她叫到面前,求饶道:“亲姐姐,能不能把你们家小祖宗领走。我这跟木槿好好的,他这日日过来凑的什么热闹,知道你忙,要不这样,你把他带在身边,省的他闲的没事做,总是缠着我家木槿。”
“沈清越,你有没有良心?我这为谁辛苦为谁忙?我家小白莲来给木槿打下手还有错了。得得得,你不愿意让他来,我还舍不得让他受累呢。明日我要休沐,我带阿策去逛街。”
“这不成……曲静宜现在天天来找我哭嚎,她这小女儿再找不回来,只怕要把我这衙门掀了。”沈清越一想起这件事就一个头两个大,曲静宜是清溪县的盐商之一,最近正跟她们打的火热,沈清越正要从她嘴里套出点有关于私盐跟蝶杀的更多消息,结果她的闺女就丢了。
偏偏还是个私生女。她怕家里的夫郎知道,不敢大大方方的找,天天来缠沈清越。哪里还顾得上再聊其他的事情。
“我也想找,可这边半点线索都没有,各州各县每年都有丢孩子的事发生,要我说,这人贩子太过猖狂,又十分狡诈。只怕是这里偷一个倒卖了,换个地方再偷几个,行踪不定,实在是不好找。日前丢的那个小女孩,不是至今也没找回来吗?”说起来温折玉也是无奈的很。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沈清越沉默片刻,接口道:“我与木槿查了前几年的卷宗,发现每隔四年,就会有爆发性的丢孩子的事件发生,我跟州县的同僚交流过信息,其中清溪县的数量为最多。”
温折玉听出她的担忧:“你是说……”
“对,我只怕这只是一个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十六章
温折玉到底还是忙里偷闲, 带着阿策去了一趟观海楼。
之前她特意从京城的霓裳羽衣阁定制的衣服到了,与当初那一盒十二花神的首饰正好相配。衣服一到,温折玉就迫不及待的拉着阿策一一试了一遍, 果不其然, 每一套都是艳绝无双。
温折玉抱着娇软的美人爱不释手, 每每换衣时都要忍不住跟人胡闹一番,阿策无法, 只能眼里含着清泪, 软了腰肢气喘吁吁的瘫在床上, 哑着音跟她求饶:“玉姐姐,别闹了,阿策喜欢这些衣服, 莫要弄坏了。”
“坏便坏了,霓裳羽衣阁会留有衣饰图纸,再做一件便是了。”温折玉毫不在意的回道, 在人仿佛覆了一层薄粉的脸蛋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霓裳羽衣阁……
阿策心里默道:怪不得这些衣服一件件看起来价值不菲,原是京都的霓裳羽衣阁所出。他之前押送私盐的时候曾去过京都几次, 虽然待的时间不久,也没踏进过霓裳羽衣阁的大门。但对于这座衣阁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
据说那里的每一件衣饰, 都是价值千金。更何况这种私人订制的款式, 又是这么多件。
温折玉, 她的家底竟然如此丰厚……
对他这个小替身,也算是……用了心思了。
“想什么呢?怎么看起来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不至于吧, 小阿策, 你不至于这便感动的要哭了吧。”温折玉笑得没心没肺, 故作夸张的捏他的脸。
阿策愣愣的看着她:自己的表情, 看起来要哭了吗?
他只是突然觉得胸口有点发闷,有点喘不上气而已啊。
“好了,别感动了。走,姐姐带你吃好吃的去。”还没等阿策从酸涩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人就被温折玉扯走了。
温折玉路上还在牵着他的手絮絮叨叨:“近日太忙,都没时间好好陪你。今天啊,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看我们小阿策最近都消瘦了。”
观海楼的小二娘认识温折玉,一见她立刻殷勤的将人引到了楼上,温折玉本来还是兴致勃勃的,一进雅间,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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