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芯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想把头低下来,谁知谢睚不给她这个机会,猛地靠近,另一手把她下巴扶着抬了起来。
“问你话呢,是么?”谢睚又挨近了几分。
“我……我就是……”阮芯看着谢睚的眼神,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谢睚也不急,手指在阮芯柔软的嘴唇上轻抚。
阮芯紧张地手心冒汗,她想动一动,但是全身都被禁锢,“要不,咱们……”
“嘘……”谢睚抵住阮芯的嘴唇,不让她发出声音。
“让我仔细看看,你的眉怎么画才美。”
谢睚说话时呼出的气息,拍打在阮芯的脸上,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心里就像有团火,烧便她全身。她盯着谢睚挺翘鼻梁上那双幽暗深邃的眸子,悄悄地吞了口口水,心想,认真起来的谢睚还真是性感。
一切都在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着,阮芯觉得如果不赶快站起身,她就要控制不住亲上去了。
“姐姐,姐姐!丫丫说话了!”院子里传来了六六的喊声,阮芯吓得一激灵,蹭地站起了身。
谢睚噗嗤一笑,在阮芯手背上摩挲了两下。
“去看看吧,这小丫头能开口也不容易。”
阮芯连忙点头,“是的是的,去看看。”
不等谢睚回答,阮芯转身便跑。
刚刚的气氛太吓人了,她觉得自己太不矜持,居然想主动去亲谢睚。
走到一半,她停下脚步,抬手在自己额头拍了两下,暗骂自己没有出息。
这一切都被走在阮芯身后的谢睚看了个清楚,摇头笑得更厉害了。
丫丫是兰香的女儿,谁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于是阮芯便给她起了一个,因为她老是盯着自己的小脚丫看。
刚开始那几日,丫丫见了他们还很害怕,每天缩在墙角一言不发,后来三三天天逗她,她便尝试着去触碰三三。
六六每四日便从学堂回家一次,大家发现丫丫特别喜欢六六,有意地去亲近他,于是六六只要回家便担起了照顾丫丫的重任。
有了六六的陪伴,丫丫偶尔会笑一笑,就连夜里睡觉皱眉的次数也少了。
阮芯走进屋内,看见三三、六六和狄朗围着丫丫,小姑娘原本蜡黄的小脸蛋上最近已经开始泛出红润。
“丫丫能说话了?开口说两句给姐姐听听?”
丫丫小嘴张了俩下,本来要开口,见谢睚进来,就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不敢再抬头。
阮芯转身和谢睚说:“要不你先出去?”
谢睚调笑道:“怎么?刚刚嫌我不够稳重、不够诱人,现在又嫌我什么?”
阮芯立马瞪大了眼睛,这人怎么什么也往出说。
她好像听到了三三的笑声,羞得不敢回头。
“诱人?夫子说这个不是形容美食的吗?也可以用来形容人吗?”阮芯赶忙捂住六六的嘴。
“六六你闭嘴!”
六六扑腾着还想再说什么,全被阮芯按了回去。
她不好意思再回头,一跺脚气得跑出了屋子。
谢睚嗤笑一声也跟着走了出去。
院外月色正浓,月下单方面闹别扭的阮芯不肯回头,谢睚转着圈地在那逗她,这场面实在笑人。
就这样过了几日,阮芯过得太过舒服,都忘了还要做任务这回事。
这天夜里,她在系统中种菜的时候,看到了右上角任务栏上的红色感叹号,才想了起来。
托谢睚在谷城找铺子已有几日,今早谢睚来时说找好了铺子,据说原先也是个酒楼,有三层楼,后面还带着一个三进的院子,很是气派。
她便准备把这里安顿好,去谷城看看。
从这去谷城来回要小半天的时间,阮芯决定索性就住两日,看完铺子把短缺的东西都登记在册,到时也好重新采买。
想到这她便起身,把这两日的行李收拾好,明天一早就动身去谷城。
收拾的时候,她在梳妆镜前看到了那支绿色的眉笔,不由得面上一红,赶忙把它收到了一旁的小抽屉中。
看到它就想起那晚让人面红耳赤的场景,实在羞耻。
一切准备妥当,阮芯便钻进了被窝。
第二日阮芯起了个大早,交代好三三便准备上马车。
刚往马凳上踏了一只脚,便听有人说:“阮老板这是要出远门?”
阮芯抬头一看,居然是多日不见的杨金宝。因为赵管事的事情,阮芯不禁对杨金宝也多了一分敌意。
她敷衍道:“嗯!”
杨金宝见阮芯态度不是很友善,也没生气,而是说道:“初次见面时便觉阮老板不是一般女子,现如今果然非同一般啊,想我杨家在这蓝河镇开了三代酒楼,都不如阮老板这短短几个月啊!”
阮芯并不觉得杨金宝这是在夸她,却轻笑一声回道:“多谢杨公子夸奖。”
阮芯不想与他多言,便又上了一个台阶。
杨金宝讽刺道:“阮老板觉得这是夸奖?”
阮芯看向杨金宝,面露不悦,“杨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阮老板心知肚明,这镇上多少铺子被阮老板挤得没了生意,仗着督军大人,您这是想一家独大?”
阮芯没想到杨金宝把话都挑明了,于是她干脆把东西搁在车上,下了马凳。
“杨老板觉得我是仗了督军的势,挤得你没生意了?现在狗急跳墙?”
阮芯缓缓开口,面上一丝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杨金宝也沉得住气,不急不躁地说道:“我只是可怜那些小商户,靠着小店养家糊口,却被你挤得都关了门。”
“那还真是劳杨老板费心了,那些倒了的小店老板,有的在我的一店,有的在我二店三店,赚得可不比之前少。再说我敞开门做生意,来了客人总不能往外推吧!我劝您店里生意不好还是在你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别成天净挑别人的毛病。”
杨金宝紧咬后槽牙,深吸了一口气,笑道:“阮老板还真是能干,看来我这蓝河酒楼迟早也要被你收了去。”
阮芯装作思考状点了点头,“杨老板说的是,我第一日进市集便看上了你这店面,如果蓝河酒楼干不下去千万告诉我,我绝对高价收购。”
阮芯朝杨金宝笑了笑便踩着马凳进了车内。
她坐好撩起车窗布帘,冷眼轻睨道:“杨老板,我就先走了,如果你真的想把铺子转出去,记得和我说,我都要。”
随后阮芯放下帘子,对车夫说:“走吧!”
杨金宝看着走远的马车,面上逐渐阴沉。
“没想到这阮芯还是个人物,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铺子租给她。”杨金宝身后的人说道。
“现在赵管事、宋县丞和整个沈家都折了进去,都是这阮芯一人所为。这几年的部署损了一半,看来不能再让她活着了。”杨金宝话说得咬牙切齿。
“她自有她的用处,不一定非要死,你先稍安勿躁,下一部该怎么做,我自会吩咐。”
杨金宝转过身看着眼前之人说道:“九皇子,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如果知县和知州都被拉下马,到时候一切都要重来。”
九皇子笑望着阮芯远去的方向说道:“也许这阮芯一人便能助我成就大业。”
作者有话说:
今天十月初一去扫墓,回来的晚了,明天多写点。
第39章 偶遇至亲
阮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 此时的她正坐在马车上欢乐地种着地,养着鱼。
现如今的系统仓库中已经放满了各种成熟的蔬菜、瓜果和肉类鱼鲜,这里就像一个大型的蔬菜生鲜超市, 只要不拿出来, 就一直都能保证新鲜。
阮芯把池塘里养的龙虾捞出来, 想着今天晚上给他们做麻辣小龙虾吃。
一阵风吹过,把车窗上的帘子吹了起来, 阮芯看向窗外, 除了有几颗不够粗壮的枯树之外, 几乎没有任何种植的痕迹。
这里土地平整,面积又大,不仅是蓝河镇去临西镇的必经之路, 也是去谷城的途经之处,就这样荒着简直太浪费了。
阮芯抬手扶帘,看着窗外空旷的土地, 心中一个计划慢慢形成。
路上晃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将军府门口。昨日谢睚宿在军营, 今日一大早阮芯便让大牛找人去通知了谢睚,等他忙完在将军府集合。
阮芯下了马车,正要提裙上台阶, 便看到尤管事和一个老头一起从府中走了出来。
她定睛一看, 这不是那日吃了三碗面的大爷么, 怎么在这。
阮芯看这也算半个熟人,于是走上前, 先和尤管事打了招呼, 随后看着老头道:“大爷, 真巧, 在这碰上了您。”
老头仔细瞧着,不太确定地说:“你是那个卖油泼面的丫头?”
阮芯笑着点头,“对呀大爷,就是我。”
“我找你好久了,你那日说的店名我没记住,吃太饱脑子就容易记不住事。”说着大爷也不走了,拉着尤管事又转身回府。
尤管事走路慢,没走两步便拍开了大爷的手。
“不是要去钓鱼么?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疯?”尤管事把自己的袖子整理好,皱眉说道。
老头回道:“我日日和你念叨的那个会做面的丫头就是她,自从那日吃了这丫头的油泼面,我真是吃什么也不香了。”
“自己就是个做饭的,还天天惦记别人的手艺,也不怕人笑话。”
阮芯听尤管事这样说还觉得挺稀奇,平时见他说话都很平和,很少有带情绪的时候,可见和这老头关系不一般。
“大爷,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您是尤管事的朋友啊!”阮芯扶着尤管事,慢悠悠地走着。
老头在前头哼了一声,“我俩就是两个老不死的,什么朋友不朋友。”
尤管事倒是没生气,说话不紧不慢:“你喊他盛老头,他全名叫盛弘,是王爷早几年请来的大厨,这几年有了几个亲传弟子,不怎么在府里做饭了。”
阮芯听到姓盛,倍感亲切,原主的亲娘也姓盛。
“真是巧了,我娘也姓盛,这是遇到我娘的本家了。”
盛弘停下脚步,看着阮芯说道:“这谷城姓盛的可没几人,你娘叫什么?是谁家的闺女?说不准我还认识呢。”
阮芯在原身的记忆里搜寻,只有她娘的姓名,至于家世背景一概空白。
“我娘叫盛玉,别的我不太清楚,她平时话少,不怎么和我说这些。”
“盛玉?她左下颚处是不是有一片拇指大小的粉色胎记?”盛弘忽然紧张起来。
阮芯想了想,原身娘的样貌实在模糊,不过下颚处是有那么一片淡粉色的胎记,原身小时候很喜欢摸着睡觉。
想到这里,阮芯点了点头。
盛弘走到阮芯面前,有些激动地问道:“她…她现在可好?”
阮芯摇摇头,有些难过。
“我娘她…已经走了好多年了,大概在我六岁左右的时候就去世了。她生下我后身子一直不好,家里又没有多余的银钱治病,日积月累,早早地就扛不住走了。”想到自己妈妈走得也早,她眉眼间忧伤尽显。
“你娘真的是盛玉?”盛弘说话间,声音颤抖。
阮芯点头。
盛弘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盛玉这两个字,瞪着眼睛身子一软,坐到了身后的石凳上。
阮芯赶忙上去把人扶住。
“您没事吧!”
盛弘脸色泛白,嘴唇发抖,眼泪从他满是沟壑的脸上划过,看起来痛苦万分。
尤管事好似知道些什么,缓步走到盛弘身旁坐下,拍着他的肩膀说,“盛玉是不是就是你的……”
盛弘捂着脸,点了点头。
“哎!”尤管事摇着头,安慰的在盛弘肩上拍了两下,跟着深深地叹了口气。
阮芯后退两步,盛弘、盛玉?不会那么巧吧,眼前的老头难道是她的外祖父?
她既惊讶又不敢相信,不确定地蹲在盛弘身边,小声问道:“我娘是您的女儿?”
盛弘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外祖父?”阮芯这声外祖喊得有些哽咽,她没想到居然在这还能遇上亲人。
她不知原身的娘和外祖父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盛弘现在的样子,充满懊悔和气愤。
盛弘缓了缓神,抬头问阮芯,“你爹呢?”
提到这个人,阮芯不由得皱起眉头,“不知道,说不定被打死了。”
“他是不是对你们娘俩不好?我早就和小玉说过,那个阮三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长得人模狗样,说话油腔滑调没有一句实话,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怨我!怨我啊!”盛弘握紧拳头狠狠锤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阮芯在盛弘身边坐下,许是因为盛弘是原身的亲人,她也不自觉地对盛弘多了一分亲近,“太小的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娘总是哭,阮三早就不怎么回家了,他在外面有相好的,是原来青楼里的妓子,偶尔回来不是问娘要银子,就是抢了娘的嫁妆去当,娘本来身体就不好,加上终日以泪洗面,早早便去了。”
盛弘听完久久没再说话,但是从这些只言片语中,阮芯已经大概能猜到这是个什么故事。
想必杨西村的那处宅子也不是盛玉口中说的嫁妆,说不定是她用自己的银子购置的。
阮三好吃懒做,惯会用花言巧语哄骗别人,再加上年轻时长得也算风流倜傥,把涉世未深的盛玉哄骗了去。但是那种人的感情怎么会长久,最后还是辜负了盛玉的一片真心。
阮芯没再多问,她不想再揭盛弘的伤疤,只是这样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快到中午的时候,谢睚回来了。他刚进府门,便看见三人一言不发地坐在石桌前。
“你们三个怎么坐在这?”
阮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心下一动,她想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谢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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