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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蝉风波——楠烟九【完结】

时间:2022-11-18 18:56:30  作者:楠烟九【完结】
  敲门声很轻很轻,只敲两下,便停止住,等过了很久,再次响起。
  对方也不喊,也不拍,只默默地等着里面人来开门。
  过了一阵子,沈婵慢慢从地上站起,她连鞋子都没穿,径直到了门口,手握住了门把手,缓缓打开。
  门口果然是井钦皓。
  他身形长得高,依旧一件短袖,怀中小心抱着一个极其陈旧的盒子,果然是沈婵丢失的那个。
  两个人面对面沉默了会儿,井钦皓率先出声,他嗓音有些哑,话也说得缓慢:“对不起,我白天没说实话,其实,其实我……”
  沈婵看他非常欲言又止的样子,憋得难受,干脆问:“其实什么?”
  井钦皓有些不敢看她:“其实我那天去过你们研究院。”他停顿了会儿,“那天他说,你在他旁边睡觉,我就去你们研究院找你了……但我没找到你……”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聂山岚,而这家伙此刻的语气莫名跟告状一样。
  沈婵眉头微微蹙起。这话听起来有些离谱。
  可她定了定神,还是说:“但我们那时已经分手了,不是吗?”
  她话还没说完,井钦皓就肉眼可见地急躁了起来,他甚至有些任性地蛮横道:“在我心里,我们没有分手。你也不要说这样的话。”
  相比之下,沈婵就淡定得多,她一瞬不眨静静看着他,问:“井钦皓,你讲理吗?”
  井钦皓猛地僵在那里。
  过了会儿,他才狭长眼睑缓缓垂下,唇瓣微动着,声音很低:“你不是说,你想冷静吗。那你现在冷静完了没有,要是冷静完了,我们可不可以就不分手。”
  沈婵:“?”
  沈婵:“如果我说没有呢?”
  井钦皓眼睫倏地一抖,他嘴唇瞧上去苍白了许多,脸色也不好看。
  他头便低下了,他大概在看着门口地毯的边缘,对于他不喜欢的话,他直接选择转移话题:“那天晚上,我去找你了,我就在你朋友家楼下,我想等你下楼,我们一起坐车回家来着。”
  顿了顿,“可我那晚好像……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听罢,沈婵微微眼睛睁大了些:“那天你在楼下?”她脑中光电火石,说,“那第二天的司机?……”
  她突然想起来了,她随后某一天还亲自给那位刘峰总发了感谢短信,结果人家一头雾水,就含糊回了她几句。
  而沈婵现在仔细搜寻记忆,忽然想起来,那个面熟的年轻司机,根本不是在双碳峰会的酒店停车场他们有过一面之缘,而是,那位分明是井钦皓公司一个下属事业群的司机。
  沈婵猛地抬眼牢牢看向对方。
  而井钦皓也一言不发默默与她对视着。
  许久许久,他长长呼出口气,他微微弯了腰,似是背上背了很重的情绪与压力。他似乎想进门,可迈进了半只脚,又顿住。
  于是他只好伸出自己手,缓缓向沈婵的手靠近,讨好地碰了碰沈婵的手。
  见她指尖颤了下,没有明显拒绝之意后,便有些开心地拉住了她的手。他身上穿的少,可掌心温度一如既往的火热。
  “沈婵,我很想你。”
  此刻天色较晚,楼道昏暗,他站在距离沈婵很近的半边阴影中缓而轻地说。
  沈婵心头突地轻微地跳动了起来,像注入了汩汩流动的血液。
  井钦皓说:“你不要和那个聂山岚说话。”
  听了这话,沈婵莫名抬起眼,迷惑地看向对方。
  而井钦皓用漆黑的瞳仁有些湿润地看着她,被沈婵此时眼神看得,他音量又放得低了许多,他弯着腰,头虚虚担在沈婵的肩头,在她耳边近乎是喃喃地混乱地说。
  “他就是个花花公子,在国外交了好多任女朋友。”
  “你不要喜欢他,不要帮他说话,……他还没我好。”
  沈婵被他微弱的气流扑在耳边,她想逃离,却发现脚下仿若扎了根移不动半步。
  但她听了这话又听得有些想笑。
  什么叫还没他好?
  这话说得,这人也知道自己很差吗。
  而井钦皓还在继续:“他会喜欢很多人,而我这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所以你不要帮他说话,看见你和他站同一条战线的话,我心里会很难受。”
  沈婵被他猝不及防的那句喜欢直接说得愣住了。
  “你……”她半天才迟疑出一个字。
  井钦皓以为她不信,便稍微直起身,看着她面强调道:“对,虽然我是唯物主义者,但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想我也会一直喜欢你,只喜欢你。”
  于是沈婵彻底愣怔在了当地。
  过了很久,她才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垂下眼,抿了抿唇,说:“可你前几天不是去参加你妈举办的相亲酒会了吗,你和他有什么区别……”
  刚说出口,沈婵又无限懊恼。
  这话叫她听起来听起来简直像一个妒妇,违背了她多年以来所接受的教育,她也不希望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相亲酒会?”井钦皓抬起了眼,眼瞳里瞧上去迷茫了一瞬,又蓦地开始惊异,“那酒会原来是相亲的?”
  当时他那和自己关系并不好的母亲简直万年一次给他致电,说帮他找女朋友。
  井钦皓听了,以为他母亲愿意当他和沈婵关系的调解员,便兴冲冲就去了。
  结果里面一大群人,他在里面左找右找,始终都没有看见沈婵半个影子,额外还有很多女的对他动手动脚。
  于是井钦皓很快就愤而离场了。
  井钦皓明白原委后,他非常羞恼:“她骗了我……”
  大概是这辈子都没被人骗过,他很是愤愤,“我以为我妈把你请去了那个酒会。如果早知道你不在那里,我半步都不会踏进去的。”
  于是沈婵也愣了。
  对方似是有些紧张:“你,你不要误会……”
  过了很久,沈婵像是嗓子被什么堵了,她很艰涩地说:“我没误会。”
  于是井钦皓就瞧上去高兴了点儿,他掌心仍攥着她的手不愿意放开,甚至和她握得更紧了些,然后同她倾诉道:“沈婵,我最近没有每天见到你,这种生活让我很不习惯,我也很不喜欢。”
  “我晚上都睡不好。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看见你,可你不在我身边。”
  “沈婵,我们以后不要分开,好不好……”
  沈婵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还有属于他的味道,带着惊人的熟悉之感,令她心悸,又忍不住想靠近。
  她从小都是一个缺少温暖的人。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她清楚地知道,井钦皓对她而言就像是一个表面甜蜜的糖果,只有她自己知道吃下去之后,会发生些什么。
  于是她最终还是抬起手,阻止了对方靠近的胸膛。
  井钦皓想要缓缓抱住她,可是却被拒绝了。
  他有些无措地双手僵在半空中。
  然后他便听见沈婵低着头说——
  “井钦皓,和你相处起来,太累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听上去很是难过,难过得就像要哭了。
  可他从来都不想要看见沈婵哭泣。
  于是井钦皓静默地站在门口,静默地看着她,眼眸里光泽开始渐渐黯淡了下来。
  他沉默了很久,也似是思考了很久,才启唇轻声说:“我知道。”
  “我从小时候起,很多人都这样评价我……”
  他不是没朋友,他其实也想和别人一起玩,但总搞得大家不欢而散之后,井钦皓就渐渐不去了。
  他也慢慢发现,自己的很多话、做出的很多事,会惹得别人不高兴,或敢怒不敢言。
  哪怕他并不想这样。
  可沈婵是唯一一个既不怕他、且会对他许多怪异行为呈现出宽容态度的人。
  在最开始的时候,沈婵甚至会对他发自内心的笑,似乎是真的觉得他很有趣。
  但井钦皓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么有趣。
  相反,他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是一个很麻烦、很被别人讨厌的人。
  井钦皓想起来和沈婵分手的第二天,他在公司开会,那次会议,他的父亲也来了。
  但他因为想念着沈婵,所以开得心不在焉。
  他知道自己在抑制不住地发脾气,把他的下属们吓得战战兢兢,可他没有办法,他控制不了自己。
  临离开会议室时,他父亲井润拦住他,遣散其他所有人之后,问他:“今天又吃错什么药了?”
  井钦皓其实并不想搭理他,但他为了能早些顺利离开,就说:“是沈婵。沈婵和我分手了。”
  井润先是怔了下,似是出乎意料之外。
  但继而很快,脸色就继续冷下来,冷笑着讥讽说:“是啊,你了不起,你自小就了不起,但凡任何考试和比赛都能第一,只要看过的东西就倒背如流,经商方面你也极有天赋,经济规律那套叫你玩得明明白白的……”
  走近他,倏地收起笑容,声音压低了下来,仿若诅咒一般地对他说,“可是,井钦皓,我的好儿子,就你这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脾气,谁能忍受得了你。”
  ……
  井钦皓愣愣睁着眼,眼神似有些失焦,自言自语道:“是啊……谁能忍受得了我这样的人……”
  沈婵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突然一阵剧烈的绞痛。
  她终究是善良的,她不愿意去伤害任何一个人:“我……”
  井钦皓却突然小声说:“可是,沈婵,你能不能不要,不要也放弃我……”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哪里让你累了,我想我可以改。”
  于是,沈婵口中的话又堵住了。
  她愣愣看着对方。
  他真的可以改吗。
  “但我可能,接下来不在国内了……”
  井钦皓缓缓看向她。
  不知为何,沈婵有些不敢面对对方眼神,艰难地说道:“我前段时间,签了公司去D国的派遣文件。”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沈婵没有骗井钦皓。
  在得知井钦皓参加他母亲举办的相亲酒局的那晚,沈婵几乎一晚没睡,第二天浑浑噩噩到了公司,恰好在隔壁间院长办公室隐约听见陈院长正在参加一场跨国会议。
  他们研究院目前正在集全院之力重点做一个项目,沈婵也是深度参与的技术负责人之一。
  这个项目投中了海外工程的标,在当年引起巨大轰动。
  因为海外业主的要求不是一星半点儿的高,还涉及到跨国场景下产生的诸多问题,最终能成功中标,当时熬了无数个通宵的团队所有成员听到消息后,无一不热泪盈眶。
  这个项目以后必然要在海外落地,是奔着技术走出国门的目的去的,顺利的话,再参与报奖,在全国范围内宣传也是正常操作。
  这已经不单单是他们单纯做一个项目、完成一项工作这么简单了。
  故而,上到研究院院长,下到每一位参与者,都对其非常重视。
  而眼下,陈院长就在和他们公司海外研究院的负责人通话,仔细地询问该项目的进度,以及目前遇到的困难。
  陈院长面色有些严肃,因为,海外研究院的项目负责人确实遇到困难了。
  对方正倒着时差和院长抱怨人手不够,任务太重了,请求院长给他多派些人手。
  沈婵偶然听得了这些对话,然后,她陷入了若有所思中。
  那时她已经找不到自己呆在国内的意义了。
  于是,在陈院长结束会议后,沈婵轻轻敲了敲他办公室敞开的门,和对方说:“陈院,选派我去D国,我全程跟进这个项目,您看合适吗?”
  闻声,陈院长放下正苦恼捏着眉头的手指,万分意外地转头看向她。
  ……
  而此时此刻,沈婵说完这些,竟有些不敢看向井钦皓。
  可对方似是没有什么反应,他甚至可以称得上平静。
  他微微低头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然后把怀中那个盒子递给她。
  沈婵停顿片刻,伸出双手缓缓接住。
  井钦皓回去对门了,沈婵也轻轻关上了自己的门,她安静在门口站了会儿,然后才回到自己卧室。
  她坐在地毯上,小心地打开了那个陈旧的饼干盒子。
  可接下来的场景,却让她足足震惊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缓过来。
  因为,在她印象里,当年在她母亲震怒之下、那些碎得不能再碎的笔记碎片,此刻竟被完完整整拼了起来。
  但不是用胶纸黏,它们是被一点一点放在了透明塑封的薄薄夹层里,大略形成了纸张原本的模样,每一片都精准出现在它应该出现的位置。
  也就是说,如果沈婵不想这样,完全可以把它们从塑封层取出来,又成了原来的一堆碎片。
  沈婵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极其小心而缓慢地翻着这每一页的复原册,像是在抚摸着过去那段似乎已经被碾碎进泥土、却又意外失而复得的时光。
  她根本无法形容自己此刻心情,也根本不敢去想井钦皓究竟耗费了多少时间精力才去拼完了这些,不敢想他看到复原后的满当当记载着他事情的笔记本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手指尖都是控制不住地在颤的。
  翻到最后,沈婵轻柔地将这本册子从饼干盒里捧出来,然后,她在册子底下又意外看到了另外一小叠东西——
  是一张张写着两种字迹的、已然泛黄卷边了的便利贴。
  是她和井钦皓在咖啡馆那段时间相互传递的。
  从最开始的“你今天怎么没来?”,到最后结束的“我以后不在这家咖啡店了”,所有的便利贴都在这里被完整保存着,一张都没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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