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就算以他现在的灵力,沾染上血煞也得脱层皮。
只是没想到他扑过去一刀就劈中那血尸的头顶,白小凡都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那血尸如同被刺了一针的气球般,“嘭”的一声炸开。
“啊!白护卫小心!——”
白小凡看到漫天血色炸开时,吓得魂都快飞了,下意识地一伸手……
就把白玉堂从半空中拽了下来,pia叽摔在了身边的地上。
半空中的血尸炸成了一朵血色烟花,血雨纷纷扬扬落入河中,白小凡和白展堂两人身外被一圈白色的结界包裹着,像个巨大的透明蛋壳,一星半点儿血珠都没落到他们的身上。
还好先前白玉堂将这一片都封在结界内,那血尸炸开也不至于影响到过路的行人,否则光这一下,就不知道要造成多少伤亡。
“呸呸呸!”
白玉堂脸朝下摔得差点眼冒金星,一跃而起先给自己甩了个清洁咒,再仔细看看身上一根毛没少,这才松了口气。
“想不到这血尸怨气如此之深,竟然才见血月就已成煞。还好有你帮忙,要不然我这次可真是阴沟里翻车,丢人丢大了。”
白小凡却低头看着依然漆黑一片的河水,皱着眉问道:“那些血水落入河中,会不会影响到河水的水质?若是被人取用了河里的水怎么办?”
环境保护,人人有责,往河里乱丢生活垃圾都会影响周边居民,更何况是这么可怕的血煞尸水,要是被人或者什么小动物误食中毒,岂不是又要造成一场灾难?
白玉堂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还挺细心的啊,我刚才已经给惠明寺传讯,他们很快会派高僧过来清场,顺便查一下镇鬼符从哪来的。”
“至于河水,大和尚们做个道场念几天经就能净化里面的怨气……”
“我好像也可以。”
白小凡突然上前一步,站在了河岸边,伸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黑沉沉的河水。
只见河水忽然像被一只大手搅动着,翻起无数浪花,其中的血气怨气和一些杂质,化作一道道黑色的细流,顺着她的手指,争先恐后地流入她的体内。
原本冰凉凉的血液像是点燃了的火,瞬息流转全身。
她能感觉到那些血气和怨气一入体内就被血中火吞噬殆尽,那燃烧的血液似乎能吞噬所有杂质和污秽之物,无论她吸收多少进来,都会在转瞬间被吞噬,吸收,成为自己灵气的一部分。
“你……真的行啊!”
白玉堂惊疑不定地看着她的动作,越发觉得这个酒楼精不简单。
如今河里的怨气和血气,就算请惠明寺的高僧过来,不做个七天道场也无法清理干净,可她就在那洗洗手的架势,那河水就肉眼可见地在不断净化着。
“你这是什么功法?”连他也是头一次见。
白小凡有点茫然,“我也不知道,只是刚刚看到河里这么脏,就忍不住……想把它变干净了……”
“好像……我可以当个净化器哎!”
真是个不得了的技能呢!若是放在后世,光净化水这一项,伸手随便吸吸就能赚不少钱,从此不用再当996的社畜,可以登上躺着赚钱享受咸鱼生活。
白玉堂虽然不知道净化器是什么,但也能猜出她的想法,就有点想吐血。
“你有这么强的灵力,当个净化器也太浪费了吧!既然你不怕水不怕脏,那你就帮我把桥底下她的尸体捞上来,免得再发生什么变化。”
他刚才刀一斩上去就发现上当了,那只是冤魂的血气所化,并非真正的尸身。
只怕那女子的大半尸体就被镇在这桥下,若是往日还得找人来打捞,这会儿有白小凡在,他当然就一事不烦二主,逮着人可劲使唤了。
白小凡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净化河水是为了两岸的百姓和生物,可打捞尸体这事儿,着实有点考验她的心理承受力。
白玉堂见她一脸的不情愿,只好说:“你看这血煞如此厉害,除了你,其他人要是下去碰到了,搞不好又会被侵蚀。你若是怕弄污了你的手,可以用灵气包裹在手掌之外,把她从河堤弄上来就行……”
他这么一说,白小凡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在楼里可以变出很多只手,现在虽然变成人只有两只手,但这手是不是也可以变化?
她的心念一动,一只手竟骤然变长,像是藤蔓一般,飞速变长,长得她在岸边都能横扫整个河底。
原来我这么厉害啊!连白玉堂做不到的我都行!我真是棒棒哒!
白小凡一高兴,也就忘了怕鬼的事,只是在河里一阵扫荡,却根本没发现女鬼的尸身,只有在桥柱底部,发现一件满是血色的衣裙,被牢牢地系在桥柱上。
她只能将这件“血衣”解下来拎上岸,交给白玉堂。
“只有这个,没发现有尸体……一点都没!”
白玉堂几乎是捏着鼻子打开那破破烂烂的血衣看了看,脸色也越发难看。
这血衣被沉在河底不知多久,依然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上面的血色殷然如新,像是刚刚才流出来的。
“上当了,这血尸并不在这里……”
他转身望向城中,俊美的面庞上浮现出浓重的忧色。
“只怕……已经借着血月之光,去复仇了吧!”
第八章
◎非典型白眼狼赘婿◎
惠明寺中的一处禅院内,原本在静室中盘膝打坐的一个老和尚,忽地七窍流血,不过转眼功夫,就染红了半个身子。
老和尚睁开眼,双目已变得血红。
“冤孽!报应啊……”
话音未落,已是气绝身亡。
门外听到动静的弟子急忙推门而入,却见老和尚端坐蒲团之上,却是浑身浴血,面容枯槁,像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流尽浑身血液而亡。
“觉晖师父!觉晖师父!”
“快来人啊——觉晖师父出事了——”
惠明寺中一时大乱,根本无人注意到寺外的青晖桥下发生的一切。
好在白小凡自个儿搞定了净化河水的事,否则等白玉堂去惠明寺找大和尚做法事来净化河水时,就会发现大和尚们自己的法事还没做完。
一发现河底没有尸体,白玉堂就拉着白小凡赶去东门大街的钱玉娘家,只希望自己这回能赶得上趟,别去了又看到一地血。
白小凡还没说他flag立太快,人就已经到了钱家。
地方很好认,刚踏上东门大街,一眼就能看到,哪怕门额上的牌匾换成了“刘府”,都不用问路人,也能看出那血光冲天黑云罩顶的宅院,除了钱家,没别人了。
只是还不等他们走进门去,就发现整个“刘府”已经被结界包围,除了他们之外,连不远处街市上的摊贩,都没注意到这里的异状。
“是展猫……展护卫在里面!”
白小凡差点跳起来,虽然白玉堂是很帅很养眼,但说到安全感,还是展护卫更胜一筹。
尤其是对她这个被白玉堂拎来拎去当苦力的倒霉妖来说,更是如此。
白玉堂则是一脸懊恼:“靠,又被他抢先了!”
他压根不去想,如果不是因为碰到白小凡报案求助捉鬼,他还在开封府里晒太阳,原本就赌气不跟展昭去查案,甚至还幸灾乐祸地看着展昭带人满城搜索碎尸案的线索,城中发生变故,展昭来得比他更快也很正常。
他们方一到门口,碰到结界,里面的人便有了感应,结界上露出一个白色的光圈,足有一人多高,白玉堂便拉着白小凡直接走了进去。
穿过结界,外面街市上热闹的人声瞬间消失,扑面而来的则是凄厉刺耳的鬼哭声和腥臭冲鼻的脓血味。
钱家是个前后两进的院子,他们走的这边是正门,一进门是面影壁,原本影壁上画的什么已不可见,只有大片的血色侵染,已经红的发黑,让人一进门就形成极为震撼的视觉冲击力。
白小凡都忍不住扯紧了白玉堂的袖子,生怕进去后就被泼一身血污。
可进门之后,看到的画面,比她能想象到的更可怕。
整个前院几乎已成为血池,当中漂浮着一个血色女子,正如白小凡先前在青晖桥下看到的血尸,只是这里的显然是本尊而非那边的皮影,不但更为凝实,下身已化作九根血色触手,每根触手上都卷着个人,正在跟展昭斗法打得那叫一个满天飞血。
“呜呜……还我娘来……还我孩儿……”
那血尸一边哭哭啼啼,一边抓着人抵挡展昭的攻击,简直就是哭得越凶打得越狠的典型。
白玉堂平时和展昭如何不对付都可以,真遇上外敌,还是毫不犹豫抄刀子就上。
“那个酒楼精,你想办法救人,我去帮展昭!”
白小凡真想回怼他一个大写的no,作为已经一起打过鬼的战友,这家伙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简直让妖失望得想要脱粉。
可眼前这事她也不能撒手不管,尤其是看到那血色触手上抓着的人,有五个都穿着开封府衙役的官服,就知道是跟展昭一起巡逻到这里的差役,怕是发现了什么情况,才会被抓住当成了人质。
另外四个,其中一个年轻男子,还有一老一少两个女子,一看样貌应该是母女,另外便是一个只有一两岁大的小男孩。
那对母女已经被甩得昏死过去,小男孩却像是得了什么好玩的游戏一般,手舞足蹈地还在哇哇大叫。
只有那男子一脸惊惧之色,嘴里还在苦苦哀求:“玉娘,求你放过我们吧!以后我会替你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你转世投个好人家。”
“你再这样下去,会被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啊!”
听到这话,白玉堂一边抵挡着血尸的攻击,一边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你还有脸说!你把人家的血衣镇在青晖桥底,让千人踩万人踏,不一样是要她魂飞破灭吗?”
他这么一说,那卷着衙役朝他撞过来的触手就缓了一缓,他趁机一刀斩断触手,将那已经昏死过去的衙役朝着白小凡扔了过去。
“接着!”
白小凡脸都黑了,她哪能接得住,只能努力回想之前制造结界的方式,朝着那衙役一伸手,“啪”地冒出个白色的气泡,将他包裹在里面,飞到了战圈以外的墙角。
不料那触手似有感应,干脆地将另外四个衙役也扔了过来,白小凡手忙脚乱,一通操作,总算把人都安安稳稳地接住放好。
隐约中,感觉血尸似乎认出了她和白玉堂,才特地放了这几人一马。
既然她还能分得出好坏,应该还有救。
白小凡想到先前在青晖桥下听她哭诉的冤情,便上前大声说道:“我们是开封府的人,你有冤情可以说,请包大人为你申冤报仇,你又何必将自己都搭进去呢?”
血尸听到她的话,动作又缓了缓,白玉堂眼看游戏,趁机跟着说道:“没错,五爷我最看不惯这种负心薄幸的白眼狼,你有冤就说,我们开封府从不会包庇袒护恶人的!”
那男子先前已经被触手勒得断了几根骨头,全靠一口气撑着,一听白玉堂这话,差点当场翻白眼。
“你们竟然与恶鬼勾结,我要告……告你们……”
他猛地用力一挣,正好抓住从他身边飞过的那个老妇人,一把将她朝血尸推了过去,自己则咬破舌尖吐出口血来,用手一抹,化作一团淡金色的火焰,拍中身上的触手。
只听刺啦一声,那触手松脱,他直落到地上,一骨碌朝外跑去,正好撞到站在最外圈的白小凡。
眼看那触手再次朝他飞卷过来,他一咬牙,伸手就朝白小凡抓去,显然想故技重施再抓一个替死鬼。
可惜他刚才被甩得满天飞,压根没看到白小凡出手,这会儿伸手去抓,刚抓到白小凡的肩膀,一用力,就一个趔趄,听到自己的手腕咔嚓一声。
骨折了。
白小凡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是白玉堂啊,想拉我就能拉得动?
本姑娘可是白矾楼成精,本体五座楼,木石结构,算吧算吧最少也有个几万斤,可比什么千金小姐都重得多,就凭你个弱鸡还想抓我当人质?
趁他病,要他命,一脚就将这人踹倒,再踩上一只脚,白小凡这才冲血尸喊道:“人我替你拿住了,你总该先停手说清楚你的冤情了吧?要不然展护卫和白护卫刀剑合璧,真把你给灭了,你可就有冤没处诉了!”
血尸一顿,真的停下手来,将手中剩下的三人也丢到了她的面前,这才收起了血色触手,缓缓落地,变回钱玉娘的模样。
白玉堂冲着展昭使了个眼色,展昭微微皱了下眉,虽然不是十分赞同他们和恶鬼协商的做法,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跟着先退了一步。
褪去了血色的钱玉娘,是个约莫二十来岁的普通女子,容貌平平,比地上那个年轻女子相差甚远,加上她双目处的两个血洞,越发显得狰狞可怖。
“多谢大人成全。”
“我本是钱家独女,家中除了此处院子,还有两个铺子和百亩田庄。我父临终前为我招赘刘孝良为婿,谁知他狼子野心,入赘是假,谋产是真。”
“他虚情假意骗我生产,在孕期给我下药,趁我难产时害我们母子一尸两命,还将我儿的尸体炼化做镇鬼符,用来镇住我的魂魄。”
“我母因我之死卧病在床,竟被他骗取家产后活活气死,方知我父也是被他所害。我们一家四口的人命,就该用他们一家来抵!”
那个老妇人因为先前被刘孝良推到了血尸身上,中了血煞,这会儿已经有大半的身子腐烂融化,眼看已经没救了。
倒是那年轻女子落地后刚刚醒转,就看到刘孝良被一个少女踩在脚下,几乎连滚带爬地朝着白小凡扑了过来。
“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快放了我相公!”
白小凡一抬脚,将刘孝良踢了过去,跟她撞在一起,滚作一团,厌恶地说道:“给你,我还嫌他脏了我的鞋呢!”
典型的白眼狼赘婿谋产案,算不得少见,唯一少见的是这白眼狼的手段狠毒,对亡妻不但没有半点歉意,还将人分尸镇压,惹得女鬼怨气冲天,方有此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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