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的说,纵览如今的木叶,能让朔茂忌惮的人,唯有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一人。
但是,若单指能让他心服口服的人,整个木叶,也只有波风水门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
并不是说,朔茂觉得水门的实力强过他,而是他知道,在木叶村,能够保持着一份义无反顾守护木叶同胞的赤子之心,和一份光明磊落决不与人同流合污的正义感的人,唯有眼前这个年轻人而已。
这也是他乐意让水门来当卡卡西的指导老师的原因。
“坐。”旗木朔茂凝视了波风水门片刻后说。
“谢谢朔茂前辈。”
波风水门俊朗的面容始终朝气蓬勃。
他待人接物时,从来不忘保持难得的谦逊,而这份谦逊底下隐藏的那份无畏的自信,使得这位长着一头金发的年轻忍者浑身散发出一种神秘的魅力。
“耶?水门老师,你怎么来了?”
刚洗干净手的卡卡西一走出厨房,便看见了自己的老师,一身标准的暗部打扮的样子,跪坐在了餐桌边上的侧位。
“晚上好,卡卡西,我正好有事情跟你说呢。”波风水门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
旗木朔茂听了,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沉声说:“看来,你要找我商量的事,跟卡卡西有很大的关系。”
“嗯。”水门毫不忌讳地承认。
“和我有关系?”卡卡西在一旁发出疑问,“是有什么任务吗?”
“真不愧是朔茂前辈的儿子,思维能力很出色,”水门笑了笑,“确实是有一项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执行。”
“嘛……就算不是我父亲的儿子,我的思维能力也不会差到哪去的……”卡卡西蒙在黑色面巾下的脸似乎有些无语。
卡卡西妈妈忍俊不禁,佯装生气的样子说:“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你爸爸可要生气咯。”
旗木朔茂面不改色,对卡卡西的吐槽习以为常。
臭小子,叛逆期说来就来。
不过,爸爸原谅你……
旗木朔茂没有理卡卡西,而是看着水门,问:“有什么任务,身为卡卡西的指导老师,你直接给他下达就是了,为什么要上门来给我汇报?”
水门讪讪一笑,没有说话。
卡卡西妈妈见了,乐呵呵地在一边和稀泥,说:“人家给你汇报一声,你还不乐意了,真是的。水门老师,你说说看,是有什么任务需要卡卡西去做呢?”
“啊,是这样的。”
波风水门将一早准备好的言辞说出来:“最近不知怎么的,有不少事情发生,相应的,就有不少任务需要我们去执行。正好,三代火影大人刚刚给我下达了一个任务,是个a级任务,需要一支小队出动,由我带领。但是,正如前面所说的,现在村子里的兵源严重不足,身为中坚力量的中忍,在村的也就那么几位,三代火影大人只分配给我两位队员,还有一个空余的名额。”
“思来想去,我觉得,卡卡西也许可以过来替补一下。”
波风水门娓娓道出这些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话。
旗木夫妇听完,纷纷皱起了眉头。
卡卡西妈妈当即问:“a级任务?危险度很大吗?卡卡西真的适合去吗?”
旗木朔茂却直截了当的问:“具体内容是什么?”
两人的话语同时响起。
结婚多年,朔茂与妻子的默契依然算不上贴合,卡卡西妈妈在意的点,和旗木朔茂在意的点显然不同。
波风水门微微一笑,先回答卡卡西妈妈的疑问:“按照目前的情报来看,虽然是a级任务,但是危险性并不大,毕竟一支小队的成员分工是不同的,有人冲在前锋,也有人在后勤工作,这次任务,我打算给卡卡西安排一个外围侦查的工作。”
“至于具体的任务……”波风水门看了一眼旗木朔茂,接着说,“最近风之国突然出现了那个传说中的楼兰国,其他国家的忍者村也都纷纷造访楼兰,我们木叶也会出访——但是出于某些原因,这次的出访,只是一个秘密调查,不是政治出访,具体的工作由我负责,卡卡西只需要在楼兰外围记录一下,除了木叶以外,还有哪些势力到访楼兰。”
“无需拦截,也不用战斗,只是单纯的记录一下其他到达楼兰的势力,只要谨慎些,是不会发生危险的,毕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工作,相信以卡卡西的能力,是不会出现什么差错的。”
听完水门的解释,旗木朔茂紧蹙的眉头并未放松。
在边上的当事人旗木卡卡西反而撇了撇嘴,对波风水门说:“就这么简单吗?水门老师,这个任务何必我去执行呢……”
“住口!”朔茂严厉的打断了卡卡西的反驳。
“你们先吃饭。”朔茂对妻子说。
接着,旗木朔茂回头看着波风水门,依然是那双如老鹰一般锐利的眼睛。
“我们出去说吧。”
“好。”
从夜色中走来的波风水门,再次回归夜色。
卡卡西疑惑地看着自己父亲那沉重的背影,那个背影挺拔有力,却又暮气森森。
没人知道,那天晚上,波风水门到底和旗木朔茂说了些什么,在之后的两年,旗木卡卡西时不时向他的水门老师问起这个夜晚,只是波风水门总是敷衍了事,不给卡卡西机会,直到木叶四十二年的某天清晨,父亲旗木朔茂带着卡卡西去祭拜了四十二年初病逝的母亲,对他说了一些暖心的话。
那年,旗木卡卡西已经十二岁,晋升为上忍了,而旗木朔茂也经历了一些引起非议的事情,那些日子,卡卡西的心情很不好,对于母亲染病去世的事实,他依然不敢相信,对于父亲某些做法,他不能理解,甚至认为父亲是错误的。所以,在那天早上,对于父亲那些安慰人的话,卡卡西左耳进右耳出,隐藏在黑色面巾下那张俊俏的小脸总是那样僵硬而冷漠。
那天,旗木朔茂微笑着,叮嘱卡卡西,平常要好好吃饭,要注意休息,要珍惜自己的朋友,不能总是冷着脸,不要用那样坚硬的态度,去面对这个世界。
旗木朔茂最后和卡卡西说:“这个世界总是很复杂,甚至有些时候,称得上残酷,但是啊,卡卡西,答应我,永远不要和这个世界妥协,永远不要变得和这个世界一样残酷,好吗?”
旗木朔茂温柔的抚摸着卡卡西的脑袋,说着那些令卡卡西不耐烦的话。
记得那天,卡卡西甩开了父亲的手,毫不留情,态度冷漠,一言不发,顶着一头嚣张的银发,悍然离去。
旗木朔茂望着使出了瞬身术飞离的卡卡西,又抚摸着死去的风之国小公主、他的妻子的墓碑,好笑的说:“你看,我们的儿子,还处在叛逆期呢。”
旗木朔茂依依不舍的靠在妻子的墓碑上,嘴里喃喃着说:“可是,我们总是要原谅他的,不是吗。”
木业四十二年的那天,太阳烧得清晨变作晌午。
一言不发的卡卡西回到了自己家中。
连一句“我回来了”都吝啬得不想说的卡卡西,目光呆滞着走进房间。
灿烂的阳光穿过门窗的隙缝间,把屋子照得斑驳。
在光影交错的狭小空间里,心存怨气的旗木卡卡西抬起头。
一具软弱的尸体被一条普通的粗绳子吊在半空。
旗木卡卡西的眼前突然一片模糊。
压抑不住的痛楚从跳动的心脏间汹涌而出。
无尽的痛与恨,将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包围、吞噬、淹没。
——这个世界总是很复杂,甚至有些时候,称得上残酷,但是啊,卡卡西,答应我,永远不要和这个世界妥协,永远不要变得和这个世界一样残酷,好吗?
旗木朔茂曾经说过那样勇敢的话。
经历了妻子病逝,同伴背叛,被所有他曾经为之奋斗和守护的木叶村民口诛笔伐、反口辱骂的一段痛彻心扉的生活以后,木叶四十二年的某一天,旗木朔茂平静的抛出了一根普通的粗绳子,以决绝的姿态,走完了他精彩而绝望的一生。
而木叶四十年的五月中旬,十岁的卡卡西,在波风水门与父亲的一番秘密交谈以后,又与父亲进行了一阵谈话,终于决定接下了那个前往楼兰收集其他势力信息的简单的a级任务。
“琳,今天可不能和你去烧烤了,你和带土那家伙好好玩吧。”
次日早上,野原琳收到了卡卡西的一张留言条。
而旗木卡卡西,则跟随着波风水门,来到了风之国的大沙漠。
“太阳真毒啊。”
卡卡西发出了那样的感慨,毅然走进了一座矗立在沙漠上的雄伟城市。
十岁的他,并不知道,未来的自己,将会迎来怎样惨淡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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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任务(五)
某天夜里,波风水门与旗木朔茂曾发生过一段平静的对话。
那是在旗木家院子外的空地上,这两位性情迥异的木叶忍者走到一起。
他们闲庭信步似的踏过黑暗,安谧的晚上伴有虫子嘶鸣和凉风吟唱,小草轻轻摆动之时,两人也逐渐走远。
“为什么要卡卡西去执行这个任务?”旗木朔茂问起这个话题。
波风水门顿步于野草旁边,整理着思绪。
旗木家建造于偏僻的地区,没有路灯照亮道路,但是,对波风水门和旗木朔茂来说,自有夜空中最亮的星,为他们加冕光芒。
波风水门转头平视着旗木朔茂,说起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国际时事:“朔茂前辈,前几天,也就是5月19日,五大国在川之国汤隐村举办了经济合作大会,制定了新的和平协定,这件事,您知道吧。”
“嗯,”旗木朔茂点了点头,语气平稳的说,“打着经济合作的名义,强迫弱小的国家签订不平等合约,瓜分川之国的血肉,这种手段并不罕见,对那些被压榨的小国来说,也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波风水门的眼睛稍有闪烁,说:“确实呢,身为压榨弱者的其中一方,我们对这些事情,喜大于忧。但是,在当天的会场上,我们火之国的大名,针对川之国的问题,却提出了废除水之国的参与权的建议,并且得到了其他三大国的同意。”
“嗯哼?”旗木朔茂显然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波风水门笑了笑,说:“国家层面的事情总是那么跌宕起伏,在当天,围绕着瓜分川之国利益的肮脏事情刚一完结,水之国大名便盛情邀请了风、土、雷三大国赴宴,由于土、雷两国忍者村,也就是岩隐村和云隐村的多年恩怨,雷之国并没有和土之国同时赴宴。”
“也不知道这些大名到底谈了什么呢,不到一天的时间,风之国和土之国便宣布,两国就矿资源和稀土资源方面进行合作,同时宣布,对水之国的进口海产品进行一定的关税调整,不是加税,反而是降低关税。”
旗木朔茂听了,脱口而出:“水、风、土三大国联手了。”
“嗯,很熟悉的感觉不是吗?”波风水门接着说,“如果说,这还只是经济层面的合作,那么,在5月20日的二次会议上,一个更糟糕的消息,已经把其他大国的野心暴露无遗。”
旗木朔茂皱起眉头,问:“更糟糕的消息?”
波风水门轻轻点头,说:“风之国大名宣布,提高今年的军费预算。其他大国,都不约而同的做出了这样的决策。”
“不约而同吗……”旗木朔茂的嘴上闪过一抹嘲讽的微笑。
波风水门吁出一口气,说:“要知道,自从二战以后,忍界和平了好些年,风之国大名府财政部就一直维持着低额的军费预算,甚至那位被称为‘史上最强风影’的三代风影多次上访,都无果而返,逼得他不得不采用‘精英育才’政策。但是今年,风之国竟然增加了军费预算。”
旗木朔茂听完波风水门的话,默默蹲下,在脚边拔起一根野草,细细看了看,又随手丢下。
波风水门在一边看着朔茂的动作,一头雾水。
直到旗木朔茂站起来,云淡风轻的说:“有什么意义吗?”
“啊哈哈……这个……”波风水门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微微讪笑。
旗木朔茂迎着黑夜向前走,波澜不惊地对水门述说着一句誓言:“战争起时,我为木叶而战;战争平复,我亦为木叶而战。”
水门哑然,自然而然地肃然起敬。
旗木朔茂已经走到了水门的前头,借着星光,水门望着朔茂的背影,一句像三岁小孩那样幼稚的话自旗木朔茂的口中说出,随后传入他的耳朵。
“这就是我的忍道——”
水门听了,脑中思绪纷飞,不知不觉间,脸上竟浮起了一丝苦意。
“朔茂前辈……”
水门跟上朔茂的步伐,有些沉重的说:“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承认,忍者村都是依附于各国手中最锋利的剑,有时候……我们身不由己。虽然说木叶村拥有相对独立性,但也不能避免被大名府利用,或者,不妨说木叶本身就是为此而生的。”
水门与朔茂同行,面色凝重的说:“朔茂前辈,相信在三年之内,必然会有一场大战发生,混乱在所难免,而这其中,也难免会出现一些有心人浑水摸鱼。”
“终于要切入正题了吗,”旗木朔茂轻笑着说,“水门,你所指的有心人,应该是那位吧。”
波风水门沉吟了片刻,陡然叹了一口气。
“不,是那两位。”水门说。
旗木朔茂一愣,随后哈哈大笑,点明了说:“你看得比我清楚,但是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水门深吸一口气,更换了话题,说:“今天我汇报工作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根部的那位大人,和三代火影大人述说了我刚刚跟朔茂前辈说过的那件事,然后提出了一个建议。”
“建议?”
“是的,那位大人,他想扩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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