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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破案升官发财——黑糖茉莉奶茶【完结】

时间:2022-11-23 17:25:35  作者:黑糖茉莉奶茶【完结】
  书房内, 暖炉熏烟四起, 唐不言和沐钰儿四目相对,最后忍不住又看向面前的一块铁质牌子。
  这是一个龟壳形状的铁质牌子,上面是用篆书写的一个大字, 两侧各是指甲盖大小的小字。
  “这个字是不是‘兵’字啊。”沐钰儿慢吞吞问道。
  唐不言沉默。
  沐钰儿继续念着郑重那行字:“左右郎将凭。”
  “豹骑衙翊府。”右边一行字。
  “左在城陵阤。”左边一行字。
  沐钰儿嗯了一审,继续用奇怪的口气说道:“你说这像不像调兵的龟符啊, 瞧这个小脑袋,瞧这四个小爪子, 哦,瞧这个大圆屁股。”
  一个手指不规矩地推了推乌龟屁股。
  唐不言抬眸看她。
  沐钰儿讪讪笑了笑, 收回手指。
  旧制发兵, 皆以虎符。立
  朝初期为了避讳开国圣人的爷爷名讳,从虎符改用银兔符, 后又改为铜鱼符, 陛下称帝后改为铜龟符。
  “这个是郎将才能持有的兵符, 可以调配城陵阤豹骑衙翊府的禁军。”唐不言终于开口说话。
  沐钰儿摸了摸下巴:“所以叶郎将是丢了兵符才格外着急。”
  东宫丢的是鱼符,怪不得要如此紧张,还要殿下亲自出面。
  唐不言又是沉默, 好一会儿才艰涩说道:“这不是他的兵符。”
  沐钰儿嗯了一声, 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这是豹骑衙翊府的朗将才能持有的虎符。”唐不言沉声说道。
  沐钰儿一怔:“说起来叶朗将不是去府兵了吗?怎么会有陛下麾下禁军的鱼符。”
  “这是东宫的六率。”唐不言低声说道。
  沐钰儿一怔。
  唐不言的视线自那一个个雕刻的字上扫过, 最后抬眸看向沐钰儿。
  “这是太子左右卫率中的精锐,驻扎在城陵阤,是……”唐不言低声说道,“陛下半月前亲自为殿下组建的一个卫队。”
  一阵寒气瞬间自沐钰儿后背冒气。
  “叶朗将怎么会有这个?”她忍不住低声问道。
  唐不言沉默。
  “要不要跟陛下说啊。”沐钰儿忍不住回转一下阴暗的心思。
  唐不言叹气:“你猜陛下会拿谁第一个动刀。”
  沐钰儿和他四目相对,最后老实巴交地指了指自己:“我。”
  倒是一点犹豫也没有。
  唐不言点头,点了点她额头,轻笑道:“还算没有被权力迷了眼。”
  沐钰儿皱了皱鼻子,丧气低头:“我本以为殿下是一个仁厚的人。”
  “不过是一个龟符,何必想着多。”唐不言揉了揉她的耳朵,顺手把龟符拿走,“也许是被叶朗将偷去了。”
  “也许是怕丢了,放在叶朗将那边。”
  “也许不过是,一时想岔了。”
  沐钰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个龟符被人塞进袖子里,立马警觉:“你拿去干嘛?”
  “去找阿耶。”唐不言也老实说道。
  沐钰儿眉心一皱,紧紧打量着唐不言,最后慢慢吞吞说道:“去干吗啊,我能去听一下吗。”
  唐不言眉心一扬:“打算给陛下听一下。”
  “好歹吃着北阙的饭,还是要忠君一点的。”沐钰儿慢条斯理去捏唐不言的袖子,下巴一抬,“什么时候去啊。”
  “就现在。”唐不言含笑说道。
  沐钰儿看了眼刻漏,好心说道:“马上就子时了,深夜打扰唐阁老会不会不太好啊。”
  “不碍事。”唐不言说,“阿耶没有这么早睡。”
  沐钰儿立马露出殷勤地笑来:“原来阁老这么辛苦啊,要不要带点夜宵过去。”
  唐不言失笑,顺坡说道:“那你去准备吧。”
  —— ——
  马车在安静的雪地里行走,金吾卫的巡逻队看到唐家的马车皆视而不见。
  “你知道陈策是从金吾卫被金凤大统领提拔道千牛卫的嘛?”沐钰儿看着又一队金吾卫离开,放下帘子后冷不丁问道。
  唐不言摇了摇头。
  “你说陈策是一月前来东宫的,你觉得他知道这时嘛?”沐钰儿又问。
  唐不言还是摇头。
  “陈策为什么骗我。”沐钰儿撑着下巴,忍不住又开始问道。
  唐不言抬眸:“你觉得陈策是谁的人?”
  沐钰儿手指点了点下巴,最后老实说道:“反正不会是东宫的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陈策一个千牛卫大统领,被陛下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尤其是如今东宫并不强势,瞧着也不想能掀起风浪的人,怎么看也很难策反陈策的样子。
  “那陛下怎么没什么反应?”沐钰儿小声问道,“不抓起来问一下嘛。”
  唐不言失笑:“陛下为什么抓人?”
  “因为……”沐钰儿靠过来,在他耳边窸窸窣窣说道,“殿下有不轨之心啊。”
  唐不言低笑一声,捏着她的耳朵。
  沐钰儿不高兴地动了动耳朵:“你笑什么。”
  “殿下只是胆子小,却不是蠢,怎么会和陛下说龟符丢了。”唐不言说。
  “那查不出来吗?”沐钰儿质疑道。
  唐不言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只怕陛下不愿。”
  储君为国之根本,陛下已经年迈,东宫初定,再生是非,只怕动荡四起。
  沐钰儿嘴角微动:“那这事我们这样盖过去不就好了,捅到陛下面前也是我们挨骂,索性就无事发生。”
  唐不言笑着揉了揉她的耳朵:“陛下要知道,却不想只知道。”
  沐钰儿沉默片刻,长长哦一声。
  “陛下不想知道是因为东宫不能生乱,她是一国之君,陛下想知道是因为她的儿子要为了权力谋反,她是一个母亲。”她低声说道,“皇家真是复杂,一点人心能被这样来回折腾的,捏碎了在揉起来,揉起来再捏碎,怪不得人人都瞧着不真实。”
  唐不言眼波微动,垂眸看着面前的女郎。
  “我以为人人都向往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力。”唐不言慢条斯理揉着她的耳朵,低声说道。
  沐钰儿皱了皱鼻子:“我才不要,我觉得我现在就挺好的,就是……没钱。”
  她捏了捏自己瘪瘪的钱袋子,里面只有几个铜钱,可怜兮兮说道。
  唐不言笑了笑:“可你有了权力那就有钱了。”
  沐钰儿歪着头,打量着他:“其实是两码事,这钱是我自己挣来的。”
  “你好端端与我说这些做什么?”她敏感问道。
  唐不言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沐钰儿低头,乖乖把自己的小荷包理好。
  “这是张叔给你做的?”唐不言问。
  沐钰儿大声嗯了一声:“好看吗?”
  “好看。”唐不言给面子夸道。
  沐钰儿开心地指了指荷包上一团黄色的线,勉强能看出是一个蹲坐的小动物:“张叔给我缝的小猫,你看好看吗。”
  “好看。”唐不言违心夸道。
  沐钰儿扣着图案的手一动,不好意思翻了个面,嘟囔着:“不给你看了。”
  唐不言为难说道:“夸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沐钰儿嗯了一声,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刚才在试探我,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唐不言握住她的手:“等这些事情都过去。”
  沐钰儿抬眸,那双浅色的眸子在头顶夜明珠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我其实自己查了查。”沐钰儿自顾自说道,“张叔若真的是你说的那样,那他接触到的人不外乎皇室宗亲。”
  唐不言握着她的手微微一动。
  “陛下这些年杀过数不尽数的皇室宗亲,光是扬州徐敬业造.反一案中,他找到一个肖像明仁太子的人,竖旗谋反,最后落到自古第一人覆族掘坟的地步,为此陛下还牵连数千人,我查过这些人,家中子弟没有一人活下来,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斩首示众。”
  沐钰儿看他:“我如今二十岁,二十年前,便是调露四年,那个时候酷吏横行,每日抄家之人不计其数,张叔说我是一出生就和他在一起的,这一点他不会骗我,他甚至还能说出我尿床的事情,所以从这个时间推断,和皇室扯上关系的只有一人。”
  她说话格外清晰有条理,一字一字地分析着自己的身世,好似事不关己一般。
  唐不言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他确实有一个女儿,也一直养在身边,太子死后,那女孩随母亲和兄长自.焚,自此皇嗣断绝。”沐钰儿淡淡说道,“我若是这样的身份,只怕,早死了。”
  陛下对明仁太子的警觉,徐敬业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说明。
  她绝对不会允许他的小孩还活在这个世上。
  唐不言看着她,漆黑的眸光倒映着面前冷静的人,轻声说道:“你总是这么勇敢,是我不如你。”
  沐钰儿眨了眨眼。
  “我若是有你这样的勇气,可以放任你在这件事情上摔得头破血流,便也不会这样为难。”唐不言摩挲着她的指骨,“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安和我一起到老。”
  沐钰儿的呼吸瞬间安静下来,刹那间,她似乎听到一个细微的心跳声。
  它在胸前鼓动着,安静又平和,却又裹挟着一颗不安胆怯的心。
  一向无畏的唐不言在害怕。
  他在为告知她这件事情的真相而害怕。
  这一刻,藏在沐钰儿心底二十多年的委屈澎涌而出。
  小时候,坐在门槛上听着那些小孩无知却充满恶意的话,她只能故作不在乎地吃着糖,把干枯的荷叶放在手心来回捏着,一坐就是一整天,只是为了等着一个不可能再来找她的人。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又不肯多说一句。
  她从一岁等到二十岁,从懵懂无知的孩童长成无所畏惧的大人,可那个人依旧没有等来。
  她有些不好的年头,却又不敢仔细想着,只能当自己无所谓一般埋了起来,一层又一层,直到所有的事情即将盖不住了……
  唐不言看着她蓦地红了的眼眶,心中惶惶,却只是伸手把人紧紧抱在怀中。
  “再等等。”他声音带着微微的哀求。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再出现一个太子遗孤也不能搅动时局的时候。
  沐钰儿缓缓闭上眼,轻轻嗯了一声。
  “那个男人我查了一下,好像确实是流浪汉,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许是之前外边生乱逃进来的,如今住在一个道观里,那道观里还有一个熟人,就是之前缠着要给张叔算命的人,两人看张叔心好就赖上了。”好一会儿,沐钰儿再一次开口,却是转移话题,低声说道,“看来是我想多了,不是坏人。”
  唐不言只是继续抱着她,闻着她身上清苦的酒曲的味道。
  只有这样真真切切的抱在怀中,那种得知真相时的慌张和不安才能被完完全全压了过去。
  “后天就是梁王寿辰了,张叔明天就会酒都送过去,之后就可以安心过年了。”沐钰儿又说,“今年过年要给张叔做一件新衣服。”
  “好。”
  “你见过我顾叔吗?”
  “不曾。”
  “那我过几天带你去见一下。”
  “好。”
  —— ——
  沐钰儿下了马车,站在唐家侧门边。
  雪越下越大,照得大地白茫茫的一片,只有一排竹竿上挑着的风灯,照得路面微微的亮。
  唐不言下了马车,塞给她一个手炉:“小心冻疮。”
  “不冷。”沐钰儿开口,呼出一口白气来,便也跟着多吐出几口气。
  “别调皮,快进去吧。”唐不言拉着人就往里面走。
  沐钰儿哈哈笑着:“今年入冬晚,但冷的还挺快。”
  两人说话间,背后突然传来马蹄的声音。
  沐钰儿扭头去看,惊讶地嗯了一声:“这马车好像是大娘子的马车。”
  唐不言眯眼看了一眼,眉心皱了皱。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驾车的木安恭敬喊道:“三郎君,司长。”
  马车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声,唐惟清的身形露了出来。
  “你们也听到消息了?”她并未像往常一样华衣金钗,只是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脸上不施粉黛,可见出来得匆忙。
  “什么消息?”沐钰儿不解问道。
  唐惟清脸上更为惊讶:“你们不知道……那你们大晚上过来做什么?”
  沐钰儿扭头去看唐不言。
  “为了一个案子。”唐不言简单说道。
  唐惟清眉心紧皱,随后直接跳下马车:“看来你们真不知道,要出大事了。”
  “什么事情?”沐钰儿见她如此,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追问道。
  唐惟清接过木安递来的披风随意披着,一点平常的尊贵都没了,只是压低声音,却又忍不住急切说道。
  白烟在漆黑的夜色中飘起,很快又消失不见,连带着声音都逐渐飘忽。
  “有人说明仁太子并非陛下亲生。”
  作者有话说:
  写到这一步,这本书我真的是看到结尾的影子了,呜呜呜,我又想立flag了!~感谢在2022-11-06 23:23:14~2022-11-07 23:41: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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