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吧。”
男人领着他一起出去。
这是个长方形球场,正门和洞在相反的方向。
他从正门出来等下还要直走再拐弯绕路过来跟他们集合,一行人便直接往前走打算在前面汇合。
谢子珣几分钟很快跟他们汇合了, 几个男生搭上他的肩, 拍了拍, “辛苦了, 主编。”
他们小孩子心性在球场一番折腾, 玩了一个多小时,早已过了餐馆的预约时间, 此时又是晚上十点半,餐馆大多临近歇业。
刚打完篮球出了汗,天气又冷得出奇,在外面冻得不行,有人便提议去吃火锅。
最后在网上找到附近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火锅。
晚上十一点出来吃火锅,沈沅真的是无法理解,想退出又怕扫了大家的兴,毕竟还是她入职以来第一次大家聚餐。
最后十多个人走进了火锅店。
但她到底还是低估了冬天大家吃火锅的热情,眼下火锅店依然人声鼎沸,生意火爆。
服务员分批领他们入座,笑着调侃道,“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呢,这几张桌刚腾出来没几分钟。”
四个编辑带一个主编谢子珣,再加一个她,六个人一桌。
剩下五个人又一桌。
沈沅和谢子珣坐在最外面,她旁边是纪寻桃,最里面是秋华,她率先开始扫码,边看手机屏幕边问他们几个,照顾大家口味先提出了两个汤底,“两个汤底要什么?”
纪寻桃喝了口水,先回答了,“麻辣和番茄?还是要菌汤?”
月桂,“麻辣和番茄。”
车清,“我有麻辣就行。”
沈沅想了想,“麻辣和番茄吧。”
谢子珣随后也附和,“麻辣番茄。”
秋华,“好,那就这两个汤底。”
纪寻桃脸凑过去,跟她一起点了一通,最后两人点餐结束,把手机交给沈沅。
她们俩点的很全,沈沅已经不需要再加什么,她随意看了一眼,便把手机递给了坐在对面的谢子珣。
谢子珣也没怎么看,很快传给月桂。
所有人都看单点完了之后,服务员很快端来的汤底放上,等待食材上来还需要几分钟,大家都看着手机安静了几秒,月桂首先找谢子珣说起话来,“主编来到公司感觉怎么样?”
谢子珣的回答简单又直接,“挺好的,跟我想象中差不多。”
沈沅正回复舒惜语消息,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很快又转移到自己手机上。
“之前是《半蓝色》的读者吗?”
“不是,之前投过稿。”
桌上所有的编辑都停下刷手机了,齐齐抬头看向谢子珣,虽然之前也有猜测说是他是《半蓝色》作者,但真正由他亲口说出来,那效果还是不一样的,声音里难掩惊讶,纷纷问道,“投过稿?”
沈沅也猛地抬头。
“嗯,大概也写了几年。”
谢子珣顿了下,又说,“不过笔名是真的不能透漏。”
“跟的编辑是谁啊?”
月桂是在场在《半蓝色》工作最久的编辑,足足有五年,几乎如今大火的作者她都知道,其中也不乏从她手中审稿出去的。
“之前的闻主编,闻月。”
谢子珣喝了一口水,笑着回答。
月桂心里又是一惊,她入职虽早,但到底不如之前闻主编,这些年下面的编辑轮换,原编辑离开后,她手下的知名作者也都交由闻月负责。
而闻月自三年前也已不再接受任何新作者的稿件。
所以……他起码在五年前就已经开始在《半蓝色》写文了。
月桂话中突然带了几分小心翼翼,“那您过去是投稿在哪个栏目呢?”
《半蓝色》分AB刊,每刊具体栏目皆有差异,投稿风格和类型也都不同。
再往下说就会透漏更多细节,正好服务员推着小推车过来上菜,谢子珣便笑着转移了话题,“现在已经不写了,专职做编辑。”
月桂看着他,只觉身份怕真的如传言猜测一般。
沈沅莫名就想起了自己在大学时写的心愿签,那时很巧合的,她写的希望继续更新,之后墙上三只鸟便开始更新。
她有些难以劝自己这是个巧合,已经断更两年的人,怎么会就那么巧就在次月开始更新。
纵使有再多的疑问她也没法得到解答,再加上去挖别人院校的行为着实有些不道德,沈沅那时便没往深处去想。
但现如今墙上三只鸟又再次断更,归期未知,她又新入职忙起来,一时竟忘了自己现在正处在《半蓝色》这个公司,而现在这个桌上,不仅有四个编辑,还有主编在。
沈沅借着夹菜进锅大家心情都比较放松的时候,闲聊般问了出来,“墙上三只鸟大大为什么不更新你们知道吗?”
谢子珣也坐在最外面,闻言手上夹菜的动作也是一顿,瞬间收回了手。
月桂看她把菜放在锅,拿勺搅了下,回她:“他是闻主编负责,不更新的理由我们也不知道。”
“老实说,这些年发信来催他更新的也不少。”
秋华:“说实话,他投稿过来最后我们都能看到,但具体联系方式只有闻主编有。”
她话音一转,想到什么,突然转头看谢子珣,“谢主编,闻主编离职的话,墙上三只鸟应该归你负责了吧。”
沈沅也向他投过希冀的目光。
谢子珣从手机中慢慢抬起头,眼睛转了转,轻声道,“是归我负责。”
“但他暂时确实没有更新的想法。”
“那他还有回归的想法吗?”
既然归他负责,关于墙上三只鸟的信息他肯定比她知道的要多。
“大概会吧。”
谢子珣答完,随后端起盘子用筷把年糕分别倒进两锅汤底中,转眼看沈沅的表情,见她很失望,他又道,“你喜欢他?”
他着重加了他这个字,说完抬头看向沈沅等她回答。
红汤鼎沸,烟雾缭绕中,沈沅重重点了点头,笑道,“喜欢。”
谢子珣笑起来,“那他大概会继续写吧。”
六个人你一筷我一筷,又刚在球场运动过,譬如毛肚肥牛大家都爱的,根本不够吃,后面又续加了几盘。
时间一点点流逝,到零点时,明显感觉店内人少了许多。
纪寻桃不知哪抽了风,意兴未尽,吃嗨了,非说吃火锅哪能少了啤酒,喊来服务员又送来几瓶啤酒。
众人还都接受了,一人一瓶边吃边喝了一起。
沈沅把自己的换成了果酒,浅尝一口,甜丝丝的还挺好喝。
家里舒惜语催她赶紧回去,问她在哪,要派司机过来接她回去。
她不想待会儿回去让大家看到,便极力推辞找着借口,就在她一会儿不留神时,桌上已经演变成敬酒环节。
大家纷纷给谢子珣敬酒,直接啤酒瓶口碰瓶口,咣当一声落,仰头各豪饮一大口,敬完酒又开始跟自己桌对饮,喝得昏天黑地。
谢子珣一直被敬酒,也喝了几瓶啤酒,他酒劲差,在KTV跟她们玩游戏又喝了点酒,此时也晕的爬在桌上睡了过去,嘴里念念叨叨说些什么。
他神志不清,说出的话也模模糊糊,叽里咕噜的,根本不成句子。
沈沅听不懂,心想,这群人到底压力有多大。
最后真的都喝高了,不能开车回家。
沈沅喝的果酒,度数不高,她也喝得少,算是在场清醒的人,看大家都晕乎乎的,想下楼去找出租把人都送回去。
舒惜语还是放心不下,到底还是没信她的说辞,派了司机过来带她回去,费安民十分钟便到了楼下,正好碰到她下楼再拦出租,走了过去问她怎么了。
“公司同事聚餐,都喝高了,我下来拦出租把他们送回去。”
沈沅如实回答。
“几个人啊?”
费安民说完拿出手机找到通讯录,“我有认识的人,直接喊他们过来帮忙。”
“十一个人。”
他很快拨出一串号码,对着那端的人说了下情况,而后挂掉电话,恭声道,“找了四辆车,十分钟就到。”
“谢了,费叔。”
要不是他来,沈沅还真不知道她自己怎么拦那么多出租,她冲他笑笑,“那我上去喊他们下来。”
“我跟您一起去吧,你一个女孩子架不动人的。”
费安民在沈家当司机多年,之前一直接送沈沅上下学,对这个孩子,他也是看着长大的。
沈沅想想,也是,便带着他一起上楼了。
第一个便是坐在外面的,且个头最大的谢子珣。
沈沅走到他身旁,轻声问道:“你家在哪?”
谢子珣听到声音,身子动了下,嘴嘟嘟囔囔地说着话。
她听不懂,便躬身又靠近了去听,又问了一遍:“你家住哪?”
谢子珣声音停了几秒,腰突然直了起来,眼睛眨个不停,手指着她,愤愤不平道:“说,你当年为什么不答应我告白?”
他难得说话清晰了,但没想到一开口说的是这个。
沈沅懒得理一个醉鬼,招手喊费安民过来,“费叔,先把这个醉鬼拉下去。”
费安民伸手把谢子珣架了起来,他瘫软般站着。
沈沅扫了一眼他坐过的位置,沙发上落下了他手机,她弯腰拿起来,准备塞到谢子珣大衣口袋里。
手机刚进他口袋,她手还未撤回,谢子珣右手突然又攥住了她手腕,跟个顽童般耍赖道:“不回答今天就把我带回家。”
就你这醉呼呼的傻样。
还想进沈家?
费安民闻言架着他的手一抖,差点想把他扔出去。
第三十四章
他攥着她手腕不松手, 一直念叨要沈沅带她回家。
周遭同事听到动静,有几个人已经抬起了头往这边看过来。
费安民看着生气,怕同事误会这混球和沈沅的关系, 询问她意见, “把他拽开?”
说完就要动手。
沈沅看他脸通红, 眼睛眯着, 真的是没什么意识的状态,懒得计较,对费安民道:“没事, 就这样, 带他下去。”
于是乎,她一面哄着谢子珣一面把人往楼下带。
费安民力气大, 一个人就能架起谢子珣, 不需要她怎么用力,她软了语气问谢子珣,“你家住哪?”
“告诉我好不好?”
“我说要去你家嘛!”
谢子珣晃着她手, 再次耍起赖来。
这个问题还过不去了, 为了让他乖乖说出自家地址,沈沅只能敷衍连连应了几个好,又问,“那你先告诉我你家住哪好不好?”
谢子珣头垂着, 嘟囔说出个地址。
沈沅松了一口气, 让费安民把人送上车, 自己走到驾驶座旁的窗前, 对司机说出地址。
谢子珣半闭着眼歪斜倒在车上, 还在嘀咕要跟她回家,沈沅不放心, 又嘱了一句,“麻烦您看着他点,最好给送到家门口吧。”
“有什么事情记得联系我。”
“好嘞,您放心。”
司机冲她笑了笑,承诺道。
费安明关上车门,对男人道,“走吧,等下劳烦再过来一趟。”
驾驶座上的男人豪爽哎了声,驱车离开。
沈沅接着又跟费安民上楼,依次问过地址,挨个把人送上出租车。
一通忙活完,已经是凌晨一点。
来来回回十几趟,同样的话问了一遍又一遍,酒品不好的,被问烦了还会动手推她。
沈沅最后累的不行,刚想上车随费安民回家,刚坐下几秒,费安民手机响了起来,他接几句,转头回来看她,“小姐,有事要找,刚才那个不要脸的醉鬼不肯说他住哪。”
刚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结果又来这一遭,沈沅瞬间头大,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费安民把手机递过来,她喂了声。
“现在到小区楼下了,但他不说自己住在哪,问了几遍都不理,现在怎么办啊。”
背景音还是谢子珣的嘟囔,又多加了一句我不。
沈沅无奈,只能再托人照顾一会儿,“麻烦您在看他一会儿,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她对费安民道,“费叔,去河城区明江小区。”
费安民犹豫了下,迟迟不发动车子,“可是,夫人那边……”
“回去我再解释,这么冷的天,总不能把人晾在路边。”
沈沅也想赶紧解决谢子珣的事情回去睡觉,便催他,“出发吧。”
费安民这才启动车子。
沈沅看向窗外,这会儿慢慢起了薄雾,她打了个哈欠。
已是凌晨一点多,此时路上车辆不多,没了拥挤的车流,一路开过去很顺畅,不过二十分钟便到了谢子珣之前说过的小区。
沈沅看到刚才那辆接谢子珣的车,跟费安民说自己去去就回,便拢紧身上的衣服下了车,往前走了几步到车前,伸手敲了敲车窗。
司机降下车窗,手指指了指后面,跟她解释,“现在好像睡着了。”
沈沅去看,那紧闭眼平稳呼吸的人,可不是睡得正酣。
“我这还要回去睡觉,您看能不能把他带下去?”
大冷天的被费安民从家里喊出来跑出租着实不好受,谢子珣还不走了,司机有些为难。
沈沅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先看了一眼谢子珣此时睡着的姿势。
司机回头又看了一眼,聊起谢子珣是如何变成这个状态的,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暖心,“让他缩着腿睡在上面,他不睡,说穿着鞋怕弄脏。”
“就一直把脚放在下.面。”
车座窄小,他脚放在下.面,直起身子能碰到车顶,便歪着头靠在上面,身子也扭曲着,就连双腿都斜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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