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不爽的和安室透侧头看去,想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敢来打扰她和男朋友好不容易的温存。
一转头,引入眼帘的,是一道黑衣银发的身影,正举着心爱的伯/莱/塔,漆黑的枪口正对着她身边的人。
琴酒!
黑泽未来瞳孔地震!
哦豁!完蛋!
黑泽未来连忙推开了安室透,慌乱地站到了一边,手指颤抖着整理了一下鬓发,在大哥杀人的目光中,缓缓抬起了右手,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皮笑肉不笑地向暴躁老哥打起了招呼:
“早啊,琴酒,你吃早饭了吗?”
语气之尴尬,内容之窘迫,都可以让黑泽未来的脚趾现场扣一个黑衣组织的总部出来。
怎么办?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被老父亲捉/奸/在/床的既视感……
琴酒根本没有理黑泽未来那不着边际的问候,他死死地盯着安室透,浑身散发着无尽的冷意。
碧绿色的双眸凝视着安室透的眼睛,仿佛在给对方传达着警告,你的一切动作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别想轻举妄动,我随时可以制服你。
安室透表示,就算是被琴酒怀疑成卧底的时候,都没感受过对方给予那么大的心灵压力。
所以组织里面那个传言,说自家女朋友是琴酒的私生女这件事是真的吧?不然为什么现在琴酒一副自己这头野猪拱了他家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的不爽的样子?
等等,安室透的眼角抽了抽,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比喻成一头猪啊!
因为观摩了两人日出下的亲吻,琴酒周围的气压已经降到了最低,黑泽未来十分怀疑,眼角布满红血丝的琴酒,下一秒说不准真的会一枪/崩了安室透。
琴酒和她一样,也是一夜没睡。
黑泽未来不动声色地走到了安室透的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目不转睛地看向银色长发的杀手。
琴酒狠厉地瞪了黑泽未来一样,在张和吉娜斯相似的脸庞中,放下了手中的爱枪。
琴酒把伯/莱/塔收回了腰间,他转过身,语气有些不自然地开口:
“我来送他回去。”
听明白琴酒意思的黑泽未来,脸上霎时浮现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那就辛苦你了,Gin~”
没想到琴酒愿意帮忙,虽然只是简单地替她送人的举动,但是不用在安室透面前暴露松田阵平的存在,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怪不得琴酒会来这里找她,应该是夏树告诉他的吧?
思绪在脑中转了又转,“波本,你跟着琴酒走吧,他会安全把你送回东京的。”,黑泽未来朝着安室透交待,在她宛如抽搐的眨眼中,安室透微微放低了身形,将耳朵凑到了黑泽未来的唇边。
在黑泽未来喊出“波本”的一刹那,琴酒就大步地向山下走去,那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步伐,宣告着他根本没有任何耐心,完全不管安室透是否可以跟上。
“三天后记得来接我。”黑泽未来的声音很细微,隐藏着早晨的山风里,不一会儿就飘然而散。
如果不是手中突然多了一团揉乱的纸条,安室透也无法分辨女朋友的真正意思,这个不知道记录着什么秘密的纸团,才是黑泽未来今晚来见他的真正意图。
三天后才能打开吗?安室透垂下了眸,快步跟上了琴酒的身影。
就在他们两人的背影快要看不见的时候,安室透听到自家女朋友一阵大声的呼喊,那声音极具穿透力,划破了山间的幽鸣:
“Gin,这么多年,多谢了。”
安室透看到不远处的琴酒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左手扶了扶头顶的帽檐,然后继续迈着大步而去。
从始至终,琴酒都没有回头。
但是黑泽未来可以肯定,那个照顾了她十多年的杀手,收到了她的谢意。
虽然这个孤傲的雄鹰,一直在展翅飞翔,但在某个从高处降落的时刻,他也会展开羽翼,护住幼小的雏鹰。
就像多年以前,她第一次独自离开琴酒,和白川夏树组队去做组织的任务,回来时脸上沾染了血红的印迹。
【“我会保护你的。”
琴酒在看到黑泽未来狼狈的样子后,冷哼了一声,那道不屑的声音中,有对女孩实力的谴责,也充斥着对害女孩变成这样之人的不满。
他抬手擦去了黑泽未来脸上的血迹,眼神暗了暗:
“所以没有必要。”
小小的女孩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嘟嘟囔囔地敷衍着琴酒:
“知道了知道了,因为老头的命令,你会保护好我的。”
才怪!黑泽未来根本不相信琴酒的鬼话,那时候的黑泽未来还不清楚琴酒对自己母亲的情感,虽然被养在琴酒身边,但她潜意识依旧防备着琴酒,或者说,她警惕着黑衣组织里的每一位成员。
黑泽未来只当琴酒随意说了那么一句话,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也就随口回应了对方。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上,等着别人保护是最傻的行为,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不会受到任何人的践踏。
甚至黑泽未来还暗自在心里揣测,觉得琴酒居心叵测,想要把她养废,让她不能为母亲报仇!
琴酒抬起的手一顿,他动了动嘴唇,似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继续帮满脸污泥的黑泽未来进行清理。
不是的,不是因为Boss,而是因为……
琴酒的视线落到了女孩那张和吉娜斯相似的脸庞,在见到这张面容染上血色的时候,他总会忍不住想到那个没有月亮的夜晚,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她的脸上,也是那么的红。
顺其自然的,他就给出了那个保护的承诺,只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想保护的,是眼前的小女孩,还是那晚星光里的遗憾。
但他开口,却成了另外一种话语:
“你不应该叫他老头。”
女孩有些含糊的点了点头,这件事,从琴酒开始教导她就一直说到了现在,她都听腻了。
可她不想和琴酒产生冲突,为了尽快从琴酒这里脱身,她只好暂时妥协:
“行了,以后我都和你一样叫他Boss可以了吧?”所以放过她,让她去找白川夏树那小子,狠狠地回报这次之仇,如果不是那家伙突然的恶作剧,她的身上也不会染上目标的血液。
这小子就喜欢捉弄她,还把她的新裙子弄脏了!黑泽未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琴酒认真的神色。】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看着眼前越走越远的背影,黑泽未来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这段记忆,也是在这一刻,她豁然开朗,原来那时候,琴酒那句,我会保护你的,是真的,没有骗她。
她从未要求琴酒站队,也未曾奢望琴酒愿意为她背叛组织,她只需要在这样的关键的时刻,琴酒愿意在那危机四伏的局面中,拉她一把,这就够了。
嗯,这就够了,其他的,交给她和白川夏树来完成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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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琴爷刚在海边怀念了一晚吉娜斯,第二天立刻看到了未来和别人接吻,老大哥的脾气已经很好了,起码子弹只是从透子头上飞过
我笔下的琴酒,真的好温柔
第58章 逆光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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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未来到达组织的实验室时,白川夏树才起床不久。
“我以为你起码已经洗漱好了。”看着眼前睡眼惺忪的男孩,黑泽未来揉了揉额头,“你不会是通知了琴酒后又睡着了吧?”
白川夏树打着哈欠,把黑泽未来迎进了门,从冰箱里拿出了两个三明治放进了微波炉:
“我晚上会开启接收你消息的特别提示音,看了你交待的内容后,我给琴酒弄了一个定时发送。”白川夏树一边说着,一边为两人热着牛奶,“没想到琴酒起得那么早,我本来估计要八点左右,你才会过来。”
黑泽未来顺手递了两个玻璃杯给白川夏树,“你先去洗漱,剩下的交给我。”
白川夏树也不跟黑泽未来客气,把手上热牛奶的锅交给黑泽未来后,转头进了洗漱间:
“记得要一直看着,小火,不要发呆,糊锅了我就刮下来,让你一个人全部吃掉。”
白川夏树在牙刷塞进嘴里的最后一秒,还在威胁着,他太清楚黑泽未来的那点惰性,所以在非要对方动手的情况下,他都习惯于再三叮嘱。
当然,在两人认识的那么多年中,他也很少让黑泽未来有动手的机会。
“知道了,知道了。”黑泽未来不高兴地撇撇嘴,“夏树妈妈你好啰嗦啊……”
回应她的是白川夏树含着漱口水的呜咽声。
待牛奶冒出小气泡后,黑泽未来立刻关掉火,把牛奶倒进洗干净的玻璃杯,然后又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盘子,装好了三明治端到了餐桌上。
等到白川夏树洗漱出来,正好可以吃上热腾腾的早餐。
白川夏树一边用洗脸巾擦脸,一边凑过去闻了闻牛奶的味道,“哟,我们未来出息了,居然没糊。”,语气非常夸张欠揍。
黑泽未来没有理这家伙的调侃,采用了完全无视的概念,就像白川夏树足够了解她一样,她也十分清楚白川夏树的本性。
这家伙有时候就是贱兮兮的,你越理他,他就越来劲,想要尽早结束这个会让她尴尬的话题,最好的办法就是采取忽视的态度。
见黑泽未来不理自己,白川夏树也不再自讨没趣,安静了下来,两人就无声地享用完了这顿早餐。
收拾好盘子后,黑泽未来就跟着白川夏树去了早就准备好的实验室。
她将在那里完成服用APTX4869的整个实验。
即使白川夏树提前布置过,但是黑泽未来本能地对黑衣组织的这些地方有着畏惧。
在她七八岁的时候,每当琴酒出去执行任务,黑泽未来就会被带到组织的研究所进行实验。
即使吉娜斯已经证明了黑泽未来身上现在没有任何有关时间的能力,即使乌丸莲耶已经可以随意研究吉娜斯的尸/体,但是这个贪心的上位者,依旧不愿意轻易放过这个鲜活的实验例子。
黑泽未来记忆里的实验室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阴沉沉的。
暖光早已把这样的地方遗弃,阴寒布满了整个房间,空气中隐隐弥漫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借着那微弱的光亮,实验室的地面上还经常会出现几个模糊的人影,不,不能说是人影。
黑泽未来知道,其实实验室里没有任何人,每次给她服用完特殊药物后,研究人员就会离开这个阴暗的地方。
或者说,只有需要给她喂药时,那间实验室才会出现其他人影。
在更多的时候,整间实验室都空荡荡的,黑泽未来就孤独地躺在那张专属的病床上,透过右侧上空的那个天窗,在这昏暗的牢笼里,感受着月光。
那里只有透着寒光的实验容器,而那些凭空出现在地面上的影子,就像人的身影。
因为这些影子的存在,在那孑然落寞的童年里,黑泽未来撑过了日复一日的岁月。
然后在琴酒即将回来的前夜,就会有人将她带出实验室,给她换上一身新衣服,光鲜亮丽的去迎接琴酒。
有无数个琴酒在外忙碌的日夜,她就孤零零地躺在实验室的旧床上,忍受着那些不可言说的药物,为她带来无尽地苦楚。
组织的研究人员不允许她跟琴酒诉说身体的难受,她也不敢朝那个冷面的杀手描述。
从吉娜斯死的那一刻起,或许在更早的时候,还没有离开黑衣组织时,黑泽未来就知道,她逃不掉的。
就像是噩梦,她一次次地在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里惊醒,唯独留下的,只有苟延残喘的性命。
无力将黑泽未来整个包围,没有一丝绽明能够让她不必沉眠。
黑泽未来苦苦挣扎,就像油锅里的蚂蚁,每一寸肌肤、每一寸理智都好像被扯碎,揉成一团生不如死。
黑泽未来以为自己漫长的一生,都将会这样度过的时候,琴酒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晚上不要翻来翻去,再打扰到我睡觉,就一/枪/毙/了你。”琴酒面无表情地斥着黑泽未来。
黑泽未来顶着黑眼圈,精神不济的点了点头,然后从冰箱里拿了一些补给叼在嘴里,就回房睡回笼觉。
那次的药物具有后遗症,晚上的时候,黑泽未来会感到非常寒冷。
明明是三伏天的夜晚,可是黑泽未来的房里必须开着暖气片,床上也铺着电热毯,可是黑泽未来还是感觉很冷。
一到午夜,她就需要裹着厚厚的毯子,她的手无法正常伸出来,寒冷让黑泽未来的十指早已弯曲僵硬,一动也动不了。
黑泽未来的脸上全是红晕,在这样的天气里,完全分不清是冻的还是热的。
明明黑泽未来的脸冻得生疼,从嘴里却无法呵出的热气在房间里宣泄,唯有一屡屡地烟雾缭绕在她的眉宇间。
黑泽未来抓紧了棉被和毯子,她的骨头疼得作响,在这深夜,她已经尽力将自己的声音控制到最小。
可是黑泽未来强忍住寒冷,但房间内却像有着阵阵寒风,这些冷风肆无忌惮,奔腾着,呼啸着,如同一群手持大刀的魔鬼,气势汹汹地奔腾而来。
冰冷一直刺入黑泽未来的骨髓,黑泽未来的手脚麻木了,紧接着,她的心也随之麻木了,牙床不由自主地地瑟瑟发抖。
黑泽未来控制不住,她也不想吵到琴酒,那个在吉娜斯死亡之夜到访的男人,究竟可以对她有几分仁慈。
她不敢赌。
日子一天天过去,黑泽未来再次迎来了琴酒的出差。
按照规定,黑泽未来需要在琴酒离开的第二天,前往那间组织专门为她提供的实验室。
事情的变故也发生在了那一天。
当黑泽未来躺在实验室的床上时,一阵轰鸣从远处传来,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那道锁住了黑泽未来无数个日夜的大门轰然而倒。
琴酒踏着光而来,浑身漆黑的那个杀手,在那间冰冷的实验室里,散发着耀眼的光。
无论何时想起那一幕,黑泽未来都记得那时她忍不住划落的泪水。
她在那道凶狠的目光里,慢慢坐起身,双手环膝,蜷缩在狭窄的床上。
黑泽未来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眼泪全被腿上的衣服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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