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这句话后,黑泽未来轻巧地从箱子上跳了下来,她径直地朝仓库的大门离去,从头到尾,没有看安室透一眼。
“第二次。”
这是黑泽未来留给安室透最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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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失去了和芭拉拉的联络,倒是从其他组织成员里,经常能听到对方的大名。
据说芭拉拉的能力过于出众,就连组织的秘密研究室,都被Boss批准了前往资格。
尽管知道芭拉拉那样经不住激的孩子,绝不会甘于成为一个普通的代号成员,但安室透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再次见到芭拉拉,会是在那种地方。
“Boss要见你。
——贝尔摩德。”
收到这封邮件时,安室透揉了揉眼睛,经过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的确是贝尔摩德发来的信息后,安室透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想法。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黑衣组织的Boss.
从他毕业后被派遣到黑衣组织潜伏做卧底,已经过去了九年。
这九年中,他兢兢业业,勤奋工作,一直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向上爬,希望可以接触到更多的组织高级成员,获取他们的有关信息,为了覆灭组织而做出努力。
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他毫无准备、平平常常的日子,接受到去见Boss的信息。
安室透望了望窗外,此时的天空刚好被大雨洗的碧蓝澄透,云朵在空中消散,久违的太阳悄悄探出了身子,稍微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黄的滤镜。
有几只飞鸟恰好从窗外的蓝天飞过,白褐色的鸟儿在一碧如洗的天空自由自在的飞翔,当微风轻轻拂过,鸟儿发出了悦耳的鸣叫,就像G大调演奏曲的末章,让人心旷神怡。
安室透抬起了手,朝着窗外的飞鸟虚虚一抓,那一刻,他本来什么也没有抓到,却感觉手里沉甸甸的,好像握住了阳光。
贝尔摩德接连又发来了几封邮件,上面备注了前往黑衣组织的详细流程,末尾的邮件倒有几分意思,竟是一句善意的提醒。
“不要让Boss失望。
——贝尔摩德。”
安室透垂下了眼眸,他飞快地按下一句收到,就把手机丢在了一边。
哈罗摇着尾巴朝他奔来,安室透握住了哈罗粉红色的小肉垫,脸上浮现了一丝迷茫和不解:
“哈罗,你说贝尔摩德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整个房间唯剩下哈罗清脆地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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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按照贝尔摩德的指示,在海边找到了一位名叫幸叔的男子。
幸叔有着一头微卷的短发,整个身躯有些佝偻,右腿似乎受过伤,走路时有些蹒跚,但那张沧桑的脸庞上,却有着一双格外凌厉的眼眸,好似年老的雄师,蛰伏在丛林的角落,只要猎物露出一丝破绽,就会立刻扑上去撕咬。
安室透谨慎地跟在幸叔的后面上了船,船舱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位乘客。
船启动没多久后,幸叔就给安室透端来了一杯波本。
橙黄色的液体中放着一颗巨大的冰球,玻璃杯上还冒着雾气,几滴水珠沿着杯壁滑落,想来就连杯子,这位老人也细心地冰镇过。
在这样盛夏的夜晚,一杯恰到好处的冰镇威士忌,配上湿润的海风,格外令人心情舒畅。
如果是平时,无论眼前的景象有多么令人惬意,安室透都不会去碰这杯酒。
但是他想起了上船前贝尔摩德的提醒,想到了即将见面的黑衣组织Boss,安室透最终端起了那杯酒,一饮而尽,没有享受一丝一毫,这份温柔惬意。
当安室透重新将杯子放到桌面上后,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他揉了揉太阳穴,却怎么也提不起神,在强烈的神经麻痹下,安室透靠着身后的沙发,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来时,安室透已经身处一间昏暗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翻看文件的纸张声。
落地的玻璃窗前洒满了月光,从安室透的角度,刚好一抬眼就能看到漫天的繁星。
和他上船时一样,空中的星星格外耀眼,一闪一闪的,就像镶嵌在黑蓝帷幕上的钻石。
但安室透知道,这绝不是自己失去意识的那个夜晚。
皎洁的夜空万里无云,唯有苍穹缀满繁星,在这样的璀璨夺目中,安室透朝着房间里唯一的动静望去,只见一个紫灰色长发的女孩,在月光的笼罩下,朝他浅浅一笑。
这一刻,安室透不禁想起了隔壁华国的诗人,曾写下的一首诗: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你醒了。”黑泽未来说的是陈述句。
女孩略带兴奋的语调将安室透从幻影中拉了回来,只听“啪嗒”一声,房间的灯光亮了起来,月色与星光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唯留下坐在办公桌前的少女,和躺在沙发上的安室透。
安室透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毛毯,起身坐了起来,他想揉揉有些发胀的脑袋,也不知道当时幸叔在酒里添的什么药,让他到现在都十分头疼。
但想起所处的环境,安室透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双手。
“你怎么在这里?”安室透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格外嘶哑,应该是长时间没有喝水导致,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尽量让自己的状态看起来好些。
“我记得,是Boss要见我,为什么是你出现在了这里?”安室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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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未来:怎么样,在boss办公室见到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都说了,黑衣组织是小问题,你不信
第69章 不负责任的if线
听到安室透的问题, 坐在办公桌后的女孩浅浅一笑,紫灰色的眼眸中充斥着孩子发现新奇事物般的兴味,看上去竟有些天真无邪。
“前辈你那么聪明, 难道看不出来吗?”黑泽未来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脆弱而又精致。
安室透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他吞咽了一下,半晌,终是反应了过来, 他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几天以前哦!”女孩兴奋地接上安室透的话, “前辈不是说, 黑衣组织不是我玩过家家的地方,那么现在,我把它变成这样的地方, 不好吗?”
安室透注意到,当黑泽未来在说这些话时, 脸上尽是一副求表扬的神态, 似乎并没有觉得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孩童需要家长认可的迫切。
“你做得很好。”安室透斟酌着语气, 顺着黑泽未来的话说道:“既然已经消灭了组织首领, 那么我们的卧底任务也算完成一半,接下来只要向上面汇报相关成果,再带领成员过来对组织进行围剿,这次任务就算彻底结束了。”
黑泽未来瞪大了双眼,仿佛安室透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安室透就这样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听她大笑。
她笑了一阵,似乎终于笑够, 稍微平复后,才摆摆手,道:“前辈,谁告诉你乌丸莲耶死了?”
原来黑衣组织的Boss叫乌丸莲耶!安室透迅速捕捉到了自己需要的关键信息,但是黑泽未来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垂下了眸,语气有些意味不明:“你没有杀死他吗?”
“让那样的人轻易死去,也太便宜他了吧!”黑泽未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面上带着兴味,一蹦一跳地来到安室透的面前,“乌丸莲耶不是喜欢做实验吗?所以我把他送去给那些研究人员好好地研究一番,让他可以与心爱的东西永生相伴。”
黑泽未来的解释让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那张精致的脸庞:“无论他做过什么,你都应该交给法律来制裁他!”
“前辈你说这句话的样子,十分搞笑。”黑泽未来凑近安室透的脸庞,她轻轻地在那巧克力般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如果没有乌丸莲耶,没有黑衣组织,那么前辈的幼驯染也不会死,不是吗?还有前辈你小时候的初恋,宫野医生,也是因为这个邪恶的组织而死,前辈你真的一点也不恨乌丸莲耶吗?”
安室透闭上了双眼,他的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烦躁、不安,一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努力地平息了许久,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重新睁开眼时,眉宇间已经恢复了平静。
“法律会为他判下应有的惩罚。”安室透重复着这句话,说到第二遍时,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坚定起来:“法律会审判乌丸莲耶的所有罪行。”
“可是我不相信日本的法律。”黑泽未来低吼了一声,神情有些癫狂,下一秒,她就吻上了安室透的嘴唇。
被亲吻的瞬间,安室透脑海里浮过的第一想法,竟然是女孩的唇好凉,冰冷冷的,就像冬日飘散的雪花,一不小心碰到就会融化。
黑泽未来似乎发现了安室透的不专心,狠狠地在他嘴唇上一咬,血液腥咸的味道就顺着女孩的吻,涌进安室透的嘴里,沿着交替着的唾沫,从他的喉咙滑下,最后与整个身躯,融为一体。
直到下意识的吞咽,安室透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推开了身上的黑泽未来,自己也一个翻身,迅速地移到了沙发的后面。
黑泽未来被安室透推开后也不恼,反而轻笑出了声,她抬起手,用手背擦去了嘴角残留的晶莹液体,脸上的神情宛如一只吃饱喝足的猫。
“前辈明明很享受,干嘛又摆出一副我强上了良家妇男的神情,真是让人伤心啊~”黑泽未来拉长了语调。
安室透没有接黑泽未来的话,他谨慎地后退了一步,在确保两人之间处于一个安全距离后,才抬起头,冷冷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执着于我?”
“前辈你不清楚吗?”黑泽未来的神情上染上了几抹委屈,白皙的脸庞微微发红,眼眶内有泪水打转。
安室透被黑泽未来这番神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嘴唇微张,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定了定神,安室透才继续说道:“如果是因为你小时候被我救过,那没必要,当时换成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去救。”
听到这个说法,黑泽未来摇了摇头,她悄然收敛起了从见面时就悬挂在脸上的笑容,漫不经心地瞥了安室透一眼:
“安室透,你凭什么认定,你的记忆没有问题?我们的交集,真的只有小时候那次吗?”
“你真的确定,在某些不为人知的角落,你没有见过我?”
女孩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回荡,安室透在这充满压抑的声音中,看向那个不知何时,已经坐到办公桌上的少女,只见她把手指轻轻在唇上一抿,咬破的嘴角就流出了血珠,沿着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落。
黑泽未来的眼神很清澈,安室透在她一动不动的注视下,显得有些无措。
许久,似乎黑泽未来终于欣赏够了眼前的青年,宛如叹息般开口:
“我曾为如何与前辈相处而苦恼,感觉自己无论做什么,前辈都不喜欢。”
不是这样的,安室透在心里默默回答着,当初你给我送花时,我也很高兴,在见到你成为了警校的后辈后,也很自豪。
黑泽未来当然听不到安室透心里的话,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以为陪在你的身旁你会高兴,可是在我加入黑衣组织的时候,你只觉得我在胡闹;我以为覆灭黑衣组织你会开心,可是刚刚在见到我的那一刻,你的眼里全是防备与警惕。”
“但在我吻上你的那一瞬间,我可以感觉到,你并不排斥,甚至有什么埋藏在心里的喜悦,在那一刻迸发而出,但前辈你依旧不愿意承认。
我一直致力于探讨,前辈你是否喜欢我,但是我们的接吻却让我明白了另外一个事实。”
安室透的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一盆冰凉的水,兜头浇下,他不由自主地朝着黑泽未来的方向走了几步。
见状,黑泽未来缓缓弯了弯眼睛,嘴唇上翘,轻柔地微笑起来。
那双和安室透极为相似的紫灰色眼眸中竟是寒意,整个人也染上了阴郁的气息。
安室透只见她嘴唇微启,轻描淡写地开了口:“太宰先生说得对,喜不喜欢不重要。”
女孩的眼神阴沉而又锐利:“我想要的,只是和你在一起。”
“那么,斩断你的过往,让你只能看见我,这样你的身边就只剩我一个。”黑泽未来狂笑了起来:“我还是很仁慈的,起码对于你牵挂的日本公安,我并没有离间,也没有让你走投无路、众叛亲离,甚至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个小小的礼物。”
黑泽未来轻轻拍了拍手,在她的掌声落下的瞬间,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了。
安室透寻着声响望去,只见一个黑发蓝眼之人走了进来。
在看清对方面容的那一刹那,安室透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后颈冒出细密的汗珠,好看的眼尾隐隐泛红。
那是他亲眼看着逝去的幼驯染——诸伏景光!
黑泽未来悄声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了两个久别重逢的故人。
太宰先生说,用牵绊将安室透留在岛上,最初的驯服可能会难以管教,但是只要牢牢握紧锁住他的链子——诸伏景光,慢慢去□□,一点一滴,安室透最终都会是她的。
这并不残忍,太宰先生和费佳老师称这样的行为,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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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聊天室。
手残五七万:我已经确认过,所处的世界并没有异能力,所以太宰先生你们怀疑的,并不正确。
好心的俄罗斯人:未来,你现在身处的世界的确没有异能力,可是谁又告诉过你,你就是此世界的人?
棉花糖世界第一:费佳说得没错!小未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的能力是可以窥探所有的平行世界,但我从未在任何世界看见过你。
论织厨的修养:巧了,我的手上也有一本书,刚好也能够看到平行世界,里面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未来。
发胶手队长:这也是我们当初对你颇有兴趣的原因。未来,你从来没有发现,你与身边的人不一样吗?
论织厨的修养:真实是什么?你凭什么判定,你所生活的世界才是真实?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们四个的世界,更加真实。
好心的俄罗斯人:未来你把游戏的时间调到四年前的十二月七日,经历接下来的一切后,你再去判断,到底什么是虚妄、什么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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