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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贵妃——李浪白【完结】

时间:2022-11-29 17:57:13  作者:李浪白【完结】

  “冶铁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个给你设计的套子,幸亏去的是我!”
  他出了九江府本该沿顺流而下往清洲府、梅江府、潮州府三地差案,到了清洲府有刺史配合,如九江府时那般,十分顺利便查到了冶铁工坊所在。
  依旧是藏在山里,可这回…他与刺史府带兵去围剿时遭遇伏兵全军覆没,他靠着亲卫一路上舍命相护才囫囵着逃出生天,清洲府此时已经乱了!
  “这账册是铁矿购置往来的交易明细,里面所记直指三皇子府和东宫,若非咱们没做过,我真要信了!梅江沿线四府全是幌子,真正冶炼兵器的地方根本不在那!那就是个埋伏好的杀阵!”
  “清洲府刺史呢?”
  “刺史也受了重伤,好歹还活着!”
  “没死?”赵齐肃然问道。
  心里算计着…除了三皇子的亲卫,他还派了东宫的暗卫随行保护,个个都是以一敌三的高手,加上青州府的府兵…想要全数歼灭对方也要百余人之多。
  可那样大批量的高手调动除非神兵天降,否则不肯能瞒住刺史,更遑论提前布置大量的伏兵箭矢。
  除非…有内鬼!
  “没死啊!我…”三皇子从刀光剑影里逃出来时,兵慌马乱的心里一团浆糊,顺着他的思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哪里蹊跷…
  再端不住平时谪仙似的雅致派头,一拍腿:“坏了!”
  “殿下!”霍封将府医常寿提过来赶紧给三皇子看伤,不敢耽搁,禀报道:“大理寺来人了!”
  “臣高鸣给太子殿下请安!”大理寺寺卿眼风瞄着一旁的三皇子,一边不敢造次地东宫见礼。
  “高卿带人来东宫…是抄家?”赵齐挑眉,看着外面已将东宫门口堵住的大理寺官差,语气不善。
  “臣不敢!”高鸣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只是接旨办差,两头不敢得罪:“臣奉皇上旨意,带三殿下回大理寺归案。”
  “归案?”赵齐知道今日非要将三皇子交出去不可,余光看着常寿在替他抱扎配药,着意拖延:“大理寺要从东宫拿人,总要给孤个说法。”
  大理寺来得这样快,显然是清州府消息早于三皇子入京…外伤事小,若是兵刃上被人着意藏了毒,不声不响要了他的性命,这罪名才真的坐实了。
  “臣斗胆请殿下不要为难微臣。”高鸣竟真拿出中书省下的御旨来,果然如赵齐所料…清州府就是个贼窝!
  听他道:“三皇子涉及私冶兵器、重伤清州刺史,皇上亲审,臣不敢耽搁。”
  “好了好了!我跟你走就是!”三皇子吞下常寿给的两颗解毒丸药,将袖中没来得及给赵齐的线索顺势塞到手边的药箱里,脚步轻快跟着大理寺的人走。
  常寿将三皇子藏在药箱里的纸拿出来递给赵齐,忧心忡忡道:“三殿下所受箭伤里藏了毒,属下只暂时以寻常解毒丸药压制…”
  他方才特地将沾了血的衣料剪下两块,便是为了验毒,谨慎道:“具体是什么毒性,有无大碍,还需验过才知。”
  作者有话说:
  已经出现的皇子梳理:
  二皇子,皇后养子,太后支持
  三皇子,德妃之子,母族顾氏,与东宫交好
  太子、五皇子,贵妃之子,母族殷国公府
  七皇子,祥妃之子,母族骠骑将军府
  九皇子,与三皇子交好
  本文背景架空,结合历史资料考量后,前朝后宫品级如下:
  剧情为主,架得很空,切勿考究,鞠躬感谢!
  前朝:
  文官:三省六部
  三省为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三省长官皆为正一品宰相,互相牵制监督。门下省长官为从一品左相,中书令实为正二品右相(德妃父亲),低于左相半级。)
  中书省负责定旨出命,长官中书令一人,门下省掌封驳审议,长官侍中二人,中书、门下通过的诏敕,经皇帝裁定交尚书省贯彻。正一品尚书省职责为执行,长官尚书令一人,位高权大,基本不设,其政务直达皇帝处置。
  六部指尚书省下属的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六部分理各种征政事务,每部又领四司,计24司。各部尚书官位从二品,侍郎官位正三品。
  九寺
  大理寺:大理寺与刑部、都察院一起被称为“三法司”,在刑法案件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长官平级皆为从二品,互相监督。
  太府寺:又称为大司农,掌管国家财政,与户部互相监督,长官为正三品寺卿和少卿。
  司农寺:负责粮食仓库管理,掌握国计民生的大事,与户部互相监督,长官为正三品寺卿。
  宗正寺:宗正寺主要是管理皇族、宗族和外族的谱谍以及对宗庙黄陵的管理,与后宫内侍省内外并立,长官为正三品寺卿。
  太常寺、光禄寺:主要负责的是宗庙、祭祀、朝会的宴席之事,礼部之下,不另设主官。
  太仆寺,鸿胪寺:车马驿站、外宾接待,礼部之下,不另设主官。
  卫尉寺:闲职,受工部管辖。
  两院:
  翰林院:长官为官微电掌科举,官员选拔,长官为从二品观文殿大学士。
  都察院:长官监察御史,时人亦称侍御,从二品。上谏君主下察百官,与大理寺、刑部互相监督。
  武将:
  正二品:禁军统领
  从二品:骠骑大将军
  正三品:辅国大将军
  从三品:镇远大将军
  地位高于同品级文官半级。


第20章 
  一日之内,先有三皇子大闹清州府致使朝廷重臣伤亡,大理寺紧随其后奉旨带病围了东宫拿人。前后两件事叠在一起,使原本以为太子连纳三位权臣之女为侧妃,眼见朝中风向明朗想趋炎附势之人,又停下观望…
  再进一步打听之下,竟然有风声漏出来…平时最偏袒东宫的皇上,此番如此兴师动众拿人,背后竟藏着私冶兵器的缘故。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太子前朝有殷国公府力挺,内廷有贵妃坐镇,还要费上这番曲折…是等不及了?
  与东宫一巷之隔的二皇子府内,歌舞升平的做派一如既往,丝毫未觉风声鹤唳…
  “来!我敬七弟!谢你为为兄出了口恶气!”二皇子依旧是口无遮拦,就差明晃晃将瓜田李下这几个字刻在脸上。
  “二哥这话让弟弟听不明白,三哥是自己做错事,与咱们何干…”七皇子勾唇,手里把玩着怀中舞女的青丝柔荑。
  端盏虚晃一下受了他敬,反手掐着舞女的下巴毫不怜香惜玉,硬生生给人灌了下去。
  “这都是我的人,七弟你…”二皇子似乎有些酒气上头,眼睛直勾勾地端详七皇子神色半刻,才反应过来…
  晃晃悠悠起身从主位上走下来,拉着他要往书房去…临走前还不忘在弟弟怀里美人的樱唇上偷香。
  心满意足,挥手:“你们继续唱继续跳!本殿回来还要看的!”
  阖上书房的门,放下手里的酒盏,扑了口口茶喝:“好了!现在没人了,七弟快给为兄我解解惑罢!”
  “父皇从来都偏心那对母子,今日竟命大理寺围了东宫,着实痛快!”
  二皇子有些按耐不住心里的得意,显然是被东宫压了多年,如今才出了这口恶气,迫切想一探个究竟…
  那日在三皇子府中饮酒取乐,二皇子借被七皇子打湿衣裳为故,在后院换衣裳时将提前准备好的账本藏在他府里。
  他便是再笨也该瞧得出这两件事挂着干系:“你那日…让我放在老三府里的账册到底有什么关系?”
  “想扳倒东宫,自然要从父皇最在意的事上面下手。”
  “在意?”二皇子迷迷糊糊,仍是一副不开窍的样子,寻思半刻只问出一句:“父皇最在意老三?”
  七皇子烛光下看他半晌,虚虚晃晃…竟一时分辨不出他是真傻还是演久了弄假成真…淡淡道:“皇权。”
  他二人眼下同仇敌忾,索性将话挑明了说:“私冶兵器,只要将证据坐实了,父皇是宁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的。”
  霍家便是前车之鉴,凭当初再怎么得皇上器重、情谊深厚,二十二年前那件事以后…不是照样被缴了半片兵符被打回岭南,甚至连世子霍封都被扣在京中为质。
  二皇子点点头认同,又好奇问道:“那私冶兵器的事…是假的?”
  “证据确凿,自然是真的。”
  “七弟的手腕,为兄自然是放心的。”二皇子连连点头,话里话外还带着几分吹捧奉承。
  挠了挠头,担心道:“还有殷国公府在,想扳倒东宫恐怕没那么容易。”
  七皇子敏锐地睨他一眼,确认了只是有口无心后,起身告辞:“这些日子二哥还是少出门。”
  他只负责将火烧起来,至于风往哪吹,最后会燎到何人的身上,他也很期待。
  “七弟慢走!下回再有什么好事可别忘了二哥!”二皇子推门被北风扑了个冷抖,醉醺醺招呼着七皇子。
  看人走远了,听着主厅的丝竹响乐跟着哼哼两声,随手扔了茶盏,阖门又回了书房。
  掀开墙上的挂画,转动其后露出的兽首黄铜盘,侧墙无声无息拉开…里面赫然露出间闺房来!
  身材窈窕纤细的美人扑上来,显然是听见了方才外间的对话,秀眉紧蹙握着他手臂问道:“东宫出事,可会连累娆儿?”
  “几时来的?”二皇子将美人揽进怀里,神情温柔轻快,哪里还有方才在外面时花天酒地的纨绔样子。
  觉得光线昏暗,绕过美人又一只手点了盏蜡烛,这才看清了许卿仪的这张脸…揉开她的眉心:“别皱眉。”
  翰林院大学士吴家的嫡长媳,竟是二皇子的入幕之宾!何其荒谬!
  “你快说,东宫若出事,可会连累娆儿?”许卿仪对二皇子说话时并无半分受迫为难,反而言行举止无一不透露着亲昵依赖。
  许卿娆入府时,她已有十岁,姐妹二人宿在同一个院子里朝夕相对,真实身份自然瞒不住。
  早年情浓时坦诚相待,将这桩辛秘透露给他,本以为娆儿是淮南王府郡主是桩好事,没什么可隐瞒的…可眼下…却暗自萌生出些后悔的预感。
  “你妹妹如今是淮南王府的郡主,任京城的火再大,也烧不到她的身上。”二皇子头枕在她颈窝,吻了吻她脖颈却未再往下动作。
  深吸一口气,沉浸在她身上的清甜香气里,顿觉心安:“委屈你了。”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许家…并没什么能给你的。反而我们的来往一旦暴露,便会成为你受制于人的把柄。”许卿仪听了他的话心里如同化了一汪春水,开口却是设身处地替他着想。
  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抬手轻轻替他揉着太阳穴缓乏。口是心非:“我不在意的。”
  “卿仪…”二皇子顺势吻了吻她的嘴角,欺身将人困在榻间任意施为,听人细喘微微…
  垂眸撞进那两泓春水里,眼角眉梢皆是笑意,是真的欢快:“我会给你个名分的。”
  花明月暗,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云雨初晴,二皇子替她拢好衣裳,盖上帏帽…执手自后门将人送出去。
  “见过二皇子。”门外马车旁等着的人,竟是许卿娆名份上的夫君——吴家嫡长子,吴禹征。
  “免礼。”他将许卿仪扶进马车,闻到些青楼里才会用的浓香…便知他是又去与小倌寻乐…
  “前些日子有人给本殿送来几个清秀乐人,明日给你送到外宅去。”
  ……
  大理寺地牢里,除了挤挤压压关着寻常犯人的一层,往下还有一层水牢。
  相比上面更加地幽暗寒冷,偌大的地方只一间牢房,由三丈宽且深不见底的深渠团团围住,渠中装的却不是水…而是触之即致皮肤溃烂的绿矾油。
  三皇子身上披着被子,在这阴冷入骨的地方自然是取暖为上…
  听见“磕哒”一声,门外机关响起的动静,回过头来,好整以暇看着水面上升起的暗桥,对着来人啧啧称奇:“我还以为父皇真打算将我冻死在这了…”
  “伤得怎么样?”皇上这语气可不像是在关心儿子,平淡得似乎只是在走个过场…
  “死不了。”三皇子也不起来见礼,漫不经心笑笑。
  气氛诡异得很,皇上身后跟着的孙公公打开食盒,闭目塞听,不敢多说一句、多走一步:“三殿下,皇上特地准备的,都是您爱吃的。”
  “父皇来这只是给儿臣送吃的?”三皇子也不客气,拂开孙公公要替他试毒的手,胆大包天:“父皇想要我的命有得是法子,不用费这么大劲。”
  “清洲府刺史是你杀的?”
  “死了?”三皇子挑眉,笑得畅快极了,专注在吃食上:“我娘在九江府,我脑袋被门挤了才会去清洲府杀人。父皇知道,又何必问。”
  “这又怎么解释?”皇上将从他府中搜出的账册扔到他面前,肃然问道。
  三皇子捡起来随手翻了翻,又扔回去:“不知道。”
  “景渝…”眼前的皇上,与平日里放纵宠爱儿子的父亲,恍然判若两人。
  盯着他,不怒自威:“朕再问你一次,为何冶铁坊的账册上,记录的都是东宫名下四海钱庄的收纳?”
  “父皇早就知道梅江沿线有作坊私冶铁器的事?”三皇子吃得正香,忽然放下筷子停住…他留给太子的账册只是残本,眼下才知道另外一本被何人拿走。
  “难怪我只拿到了半本账册。”又夹了块他喜欢的鸡油豆卷咬一口…不酥,扔在一边,喝了口梨花白笑呵呵:“那父皇让太子和儿臣同去九江府…是试探?”
  “九江府,是他为了救人自愿去的。”皇上认为赵齐去九江府救人是意外,不然现在也不会放任他在外面,却并未否认试探三皇子的用意。
  “难怪父皇特地让孙公公去九江府宣旨遣儿臣去查案,原来一早怀疑的便是儿臣。”三皇子不以为意,意料之中…
  放下筷子明知故问:“父皇为什么会觉得儿臣有不臣之心呢?私冶兵器,构陷东宫,啧…这罪名够大的!”
  手托着下巴,挑衅:“是觉得儿臣会为了我母妃报复父皇?还是如二十二年前那般…父皇怀疑儿臣是三皇叔与母妃的野种?”
  “混账!”皇上怒不可遏,抬手便给了他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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