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网友不是说这招管用吗?骗子! 嫂子的声音这么冷漠无情,怎么也不像是爱的要死要活的啊? 那些传闻都是假的吧! 林观说的话她半个字都不相信,颜时动都不动。 先不说傅狗的洁癖问题,他那种人,是不可能允许自己喝到失控的。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才换了人。 “林观不小心打了你的电话,抱歉。” 傅明衡的声音很淡,一点喝醉的意味都没有,只是有微微的沙哑。 “没关系,”颜时漫不经心,戏谑道,“就算你真喝醉了,我也不会去接你的。” “傅总,你应该找能接你的人去。” 要说林观说那席话,傅明衡半点不知情,颜时也不信。 就是因为信,她才难得认真。颜时也不太想把傅狗气出病来,当他察觉到之后。 最惨的不是拥有后失去,而是连拥有,都是假的。 傅明衡静了一会儿,听见她这边的碗筷碰撞声。 “我现在回来,”他语气平静,“有关于离婚的具体协议,我们再谈一次。” * “这是一份补充合同,所有赔偿条件翻倍。” 颜时一愣,下意识的看了对面沙发上的男人一眼。 她没料到傅明衡回来之后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傅明衡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男人神情看不出什么异样,坐姿笔直,黑眸沉沉。 他从颜时提离婚那天起就是这样了,说是虚空也不尽然,但是状态也不好。 颜时迟疑片刻,还是抵不住金钱的诱.惑,伸出手。 补充协议很完善,和之前没有区别,傅明衡已经签了字,是他一贯干净整齐的字体。 送上门来的,颜时也没和他客气,签了自己的名字上去。 这么算下来,她的这份工作不仅不亏,还赚翻了――任何工作都不可能拿到这个年薪。 拿了钱,颜时才带了点轻松的口吻:“谢谢傅总,傅总慷慨。” 她甚至贴心的给出建议,“我晚上那么说,不是嘲讽你,如果你需要找继任,我可以帮忙。” 一个优秀的员工,甚至会体贴的帮老板考虑接手的问题。 颜时本来以为他会和江意修成正果,没想到却没有。 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领悟到了精髓――傅狗是个缺爱的性子,他需要一个舔狗。 舔狗还不简单吗,金钱能买到任何东西,她可以! “继任?” “就是接替我位置的人,”颜时贴心的说,“我可以帮你教几个月,不怎么收费。” 这种薪酬的工作,估计也不缺人来做,颜时很理解。 或许是离婚在望,财产在手,她语气活泼许多,也有空关心金主爸爸。 傅明衡抬眼看她,冷下声:“我不需要继任。” 他的小夜莺就坐在面前,怎么可能有别人能替代? 没有人可以像是颜时这样。傅明衡垂下眼,他也没觉得这只小夜莺有多么的完美。 可是,也就只有这么一只,和其他的都不一样。 没有人像她这样,是和他的世界截然不同的生物。 他的语气沉下来,颜时立刻见好就收:“好好好,不要继任。” “等你需要的时候,你再找我也行…” 颜时没忍住,还是叮嘱了一句。她不会去当卑微舔狗,那可能也有人会。 没什么原因,给的钱太多了。 这个世界上,像是傅明衡这样的好心人(冤大头),太少了。 傅明衡抬起眼,声音微哑:“没有继任,只有你。” 颜时本来还在漫不经心的笑,看着他的样子,却愣住了。 她几乎下意识的要站起身跑,却硬生生克制住,和那双黑色的眼睛对视。 ―她从傅狗的瞳眸里,看到了…不,她一定是看错了。 傅明衡身边的酒气很淡,颜时一顿:”你喝多了?” 林观说的话半真半假,傅哥的确喝多了。 虽然他在现场表现得毫无异样,等回来了,还是藏不住的反常。 傅狗要是明天知道他哭了,会恼羞成怒吗? 颜时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能性,才语重心长。 她坐了回去,认命,“傅总,你其实喜欢的不是我,你喜欢的是虚构的影子。” 简直是知心姐姐一样的语气,颜时唾弃自己。 “你喜欢的是温柔善良,对你百依百顺的小白花,那不是我。” 颜时冷眼旁观,从始至终都分得很清楚。她做不到那样,这也和她没关系。 偏偏傅狗还真被打动了。 傅明衡喜欢她什么?后悔什么? 后悔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一如既往的爱慕,还是别的? “傅总,花钱可以买到很多东西,你怎么不试试,花钱买快乐呢?” 颜时真挚的说,她现在觉得,自己也能花钱包十个八个小白脸,然后过快乐幸福的日子。 ―你喜欢夜莺的什么?歌声还是虚构? ―你念念不忘的是什么?是颜时,还是随便什么都是? “三年前我们结婚之前,我在咖啡厅遇到的你。” 傅明衡闭了闭眼睛,沉下声音,“你那个时候泼了人一身咖啡。” 好好地谈心频道怎么换成“黑历史频道”了,颜时有点尴尬。 她当时很狼狈,好多情况都记不清楚。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冷眼看她收拾了残局,走下车,到她面前。 傅明衡语气礼貌的询问:“我这里有一份工作,你愿意接受吗?” 他天生如此,说着是询问,其实更近似于笃定。 万事都在掌控中,他并不需要颜时帮他做些什么,稳固地位或是什么,他只是需要她。 当安眠药,金屋藏娇的放在家里。 他那个时候并不十分清楚,为什么这一剂安眠药,会如此有效。 傅明衡淡下声音:“从始至终,只有你。” 只有颜时可以当自己的替身,因为无人能够像她。 除了她本人,谁都不会是傅明衡潜意识里,察觉到的那个小夜莺。 她是独一无二,有颜色的。 黑历史聊起来就太尴尬了,颜时站起身:“不用聊这个了,我让刘姨做醒酒汤。” 再说下去气氛就越来越奇怪了,颜时敏锐的察觉得到。 她就是来递交个辞职报告的,没打算节外生枝,这么晚了,还不如睡觉安生。 喝多了的傅明衡和清醒状态下很不一样,颜时察觉到了。 话比较多,倾诉欲也更加旺盛,还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俗称事儿多。 傅明衡靠在沙发上,仰着头,冷白的皮肤不见血色。 “如果待遇翻倍,”他沉下声音,很淡,“你会继续留下来吗?” “翻多少倍都可以。” 在离婚之前,虽然这是他料到的局面,傅明衡还是开了口。 他答应了在离婚之后重新来过,但是,如果物质牌能留下她,他也不介意使用。 感情牌已经用过了,颜时并不买账。 为什么会不买账? 颜时已经招呼刘姨去做醒酒汤了,闻言一顿。 她居高临下的看了眼傅明衡,果断摇头,“不接了,我想去做更好玩的事情。” 比如演戏,可比这个有意思的多。 刘姨手脚麻利的送来醒酒汤,颜时也没凑过去。 她有点心烦,“你自己喝吧,你真清醒了,可别说那些话是我让你说的。” “还有合同,也不是我逼着你改的。” 傅狗在她的印象中十分不佳,颜时不得不未雨绸缪。 说完,她就溜溜达达的上楼去了,已经挺晚,她才没有精神陪着傅总在这里悲伤春秋。 那不是颜时的作风。 放在桌上的醒酒汤没动,刘姨有些犹豫。 客厅的灯光很暗,她却不敢去碰傅总,她知道他的一些习惯。 “傅总,”刘姨小声道,“这是颜时小姐让我做的…” 傅明衡抬眼:“你叫她什么?” 他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却很冷,带着几分倦怠。 眼中没有半点笑意,几乎要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是沉不见底的黑。 冷不防听他出声,刘姨吓了一跳。 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下一句话,才确定傅总的确还是在喝醉的状态中。 傅明衡喝醉的次数极少,连刘姨都没见过几次。 他对自己要求严苛,也是从小被教育的习惯,活的宛如清规戒律似的。 和娇娇气气,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小夜莺,不在一个世界。 刘姨叹了口气:“先生,颜时小姐以前对你好,你都不记得。” 她忍不住替颜时抱冤,“我看小姐这回是真的死心了,我以后跟着她一起,再也不叫太太了。” 客厅没有开暖气,要到一月了,很冷。 在这种环境下久坐,酒意快速蒸发热气,整个人冷的像是冰窖出来的。 男人坐在客厅里,一字一顿:“她是傅太太,不是小姐。” 所有人见到颜时,或多或少的都称呼她“傅太太”。 这宛如一个标签,贴了傅明衡的名字,又被她亲手撕掉了。 “但是,先生,”刘姨犹豫了下,“你们明天就离婚了。” 再叫傅太太,在任何场合,也都不合适了。
第20章 离婚 去民政局离婚这事,颜时是头一次, 不过感觉良好。 一想到离完婚, 她就成了身家过亿的富婆,就觉得人生简直不能更快乐。 一觉睡醒, 她在楼下的餐桌前看见傅明衡。 男人穿着西装,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除开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神情还是平静的冷淡,看不出变化。 颜时想了想, 还是打招呼:“早, 傅总。” 她又说, “我们是现在去吗?还是一会儿?我都行,看您。” 在没有彻底尘埃落定之前, 她愿意容忍傅狗一把。 也没什么别的原因,翻倍的补偿太香了, 就算她不缺钱, 也有点心动。 傅明衡微微垂下眼, 语气平静:“先吃早饭。” 说话间, 刘姨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看见颜时。 “小姐, 快过来吃吧,”她笑呵呵的说,“我做的粥是小姐爱喝的,先垫垫肚子。” 傅明衡整个人好像都有些不一样了。 颜时坐在他对面,一边喝粥刷微博, 一边瞥了他一眼。 她说不上来。他以前都是这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冷白,干净,从头到脚都是一丝不苟的漠然。 那张脸还是冷的,姿态挺拔安静,却很像是暮秋的林木。 样样都好,却也透着枯败。 “这间别墅你可以留下,在合同里是你的财产。” 傅明衡擦了擦唇角,还是一板一眼的说,“连同别墅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 颜时一愣。她昨天看合同看的不仔细,也没注意这个。 傅明衡道:“我已经把我的东西拿走了,今天再搬一次,你可以放心住下。” 颜时一顿,下意识的去看墙壁,果然,上面的标本不见了。 那个淘宝花了三万多买的标本,放在这间客厅格格不入的标本,也被人带走。 “行吧,谢谢傅总了。”颜时想了想,不想和他争这个。 她有公寓住的事情没和傅明衡说,颜时也觉得没必要,这是她的私事。 别墅放在这儿,转手处理还是留着空着,也都可以。 用过早餐,傅明衡先去门厅换衣服,颜时也上楼加了件外套。 她没带衣服回来,也还是找了件毛绒外套,看着暖呼呼的,也还不错。 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漂漂亮亮的打扮,颜时心情又好了起来。 “刘姨,还是按照原计划搬走,”下了楼,颜时低声和她说,“公寓的密码我告诉你了。” 刘姨点点头,又一顿:“小姐,早餐是先生特意要求做的。” “他知道小姐你的口味,”她看着颜时,“就像是小姐你,从前做的那样。” 颜时不在意的一笑:“我又没刻意遮掩过,他知道很正常。” “那我先走啦,剩下的事麻烦刘姨了。” 看她没心没肺的往门厅跑,刘姨愣了一会儿,才笑着摇头。 不管颜时小姐说的是不是真的,总归她没受伤,还能高高兴兴的去离婚就好。 * 陈叔开车,去民政局的路很顺畅。 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颜时也懒得扮下去,在车上刷微博聊天。 【颜时:柚柚,从今天起,集美可以养!你!了!】 【颜时:[我偷黑卡养你啊.jpg]】 【颜时:傅狗把协议补偿翻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快乐死了哈哈哈哈】 透着屏幕就感受得到她张狂的笑声,颜时勾着唇,笑意藏都藏不住。 【时柚:……卧槽】 【时柚:漂亮姐姐,你缺佣人吗?帮你提包拎水的那种!】 陈叔听到后面细碎的笑声,眉头抽动,不知道说什么好。 得知太太要和先生离婚,陈叔也很惊讶,甚至不敢信。 谁知道事情不光成真了,现在去离婚的路上,太太还笑的这么…高兴? 反观先生,上车了就在看文件资料,压迫感极重。 似乎注意到陈叔的视线,男人略略抬了抬眼。 还是清清冷冷的模样,那双眸子深不见底,他轻声说,“专心开车。” 陈叔咳嗽一声,收回视线,不想再招惹傅总。 外面都传言是傅总想离婚,是太太死求着不肯离,但是他真的觉得,完全不是这样。 上回来民政局,还是三年前了。 颜时那时候狼狈又匆忙,基本上没什么印象。 不同于当时,女孩子笑的明艳又漂亮,去窗口排队的时候工作人员反复确认了几遍。 “确定是要离婚吗?” 笑的这么开心,难道不是结婚??? 颜时笑意嫣然:“对,确定是离婚。” 她意识到自己似乎高兴的过头,顿了顿,又看了眼傅总。 傅明衡也正在看着她,眸底的情绪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颜时努力的想压下唇角,觉得有点困难。 “是办离婚,”他平静的重复,“不是结婚。” 他和颜时中间隔着一段距离,是以往颜时会拉开的。 她抽身的这么快,一点犹豫都没有,之前的那些爱意和孺慕,都是一笑了之的过往。 虽然他,的确没什么值得被喜欢的。 傅明衡抿直唇角,没有说话。 明明站在一起,般配的像是一对璧人,却格外疏离。 工作人员无奈的笑笑,心里却在嘀咕这对看起来“莫名其妙的”夫妻。 结婚领证的时候很快,离婚的时候一样很快。 拿到红色小本子,颜时才彻底松了口气,尘埃落定。 她想了想,友好的看向傅总,“虽然说离婚了,傅老太太那边,可以把问题都推给我。” 傅明衡不声不响的抬眼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颜时嘀咕,她怎么觉得傅狗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知道你们傅家事儿多,”女孩子笑的明艳,“傅总,你推给我也没关系。” “老人家那边不好交代,别的什么的,都交给我就行。” “我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咳,我的意思是,我们不会有接触的机会了,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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