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师父突然收到了什么消息,就从房间里消失了。 怎么回事? 难道师父发现了别的人有异样? 张栋国回头看了一眼,既然李岩不是,那其他人的嫌疑就变大了。 他悄悄给尤逸思发了条消息:【师父,是抓到别的人了吗?】 尤逸思拖着嫌疑人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来接应的人。 为了不惊动太多人,开车来的是江展波,车上还带了几个生面孔,江展波只简短介绍了一句:“这位是新成立那个部门的特聘员工。” 其他人赶紧点头,把人押上车。 打开车里的灯一看,这人已经昏过去了,一点意识没有。 尤逸思把他身上的电子产品递过去,“我发现他们挺警觉的,每天固定时间会向接头的人发送一个带有密码的口令,如果没有发送就说明出了问题。刚刚正好是发送口令的时间,另一个人被控制起来了,他没收到消息觉得不对,所以准备立刻潜逃。” 其他人浑身一凛,纷纷道:“好的。” 有人立即开始破译口令。 有人开始检查嫌疑人的伤势和携带的东西,联系后方。 有人和江展波沟通下一步行动。 总之,每个人都训练有素,对尤逸思没有表现出过分好奇,全数展露出一种高强的纪律性和职业素养。 这种合作氛围让人很放心。 忽然间,一个人面色奇怪:“车上这个人好像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头目,负责发展重要客户,主要面向的是显贵,手头客户资源却很少。好像他们选拔客户还有一套标准,很谨慎。” “不是一般瘾君子能接触到的毒|品。”一个人沉吟道,“很昂贵还是很稀少?” “之前不是检验出不是已知现存的任何一种吗?”她道,“昂贵,稀少,且全新。也有可能是还没有推广过的新型合成毒品,正在试验效果?” 另一个人面色凝重:“如果让他招出来,估计会是一件大案。” 尤逸思抓住的这个人身份不凡,毕竟是能出现在张栋国酒局上的,也不能算是什么普通人。会为了这些利润铤而走险,还挺奇怪的。 几个人开始利落地全面搜身,把他的衣服都扒干净,最后在内裤上缝的一个袋子里找到了一个塑料包装。 “看起来他有准备在这次酒局上发展客户,或者放货?不然不会随身携带。” “这次酒局是张栋国临时组建的。”尤逸思出声道,“他没有通知过其他人会有哪些到场,如果嫌疑人想要和已经固定下来的客户传递货源的话,私底下应该会有联系过,我过了一遍他的联系记录,没有。” “那大概率是发展新客户。”一人道,“就是不知道他准备发展谁。照他们的谨慎程度,肯定是对方已经展现出了一定的倾向性才会主动联系。他准备发展的这个人也需要监控,说不定已经有其他吸|毒经历。” 尤逸思沉吟片刻,垂下眼去。 忽然她顿了顿。 须臾,她向人借了副手套,拿起那个小塑料密封袋谨慎地看了看。 “能把灯开亮一点吗?”她冷静说,语气很沉。 江展波不知道她有什么发现,抬手把车顶灯开到最亮,犹嫌不够,干脆翻出工具箱里的手电筒来给她照明。 就着光和其他人紧张的视线,尤逸思极其仔细地观察了一遍,最后捏了一下试探手感。 片刻,她抬起头:“这种货,现在还没有是吗?确定吗?” 其他人很笃定地点头:“从来没有遇到过。” 她把小袋子放回去,终于抬头说:“我见过。” 车里静了静。 随即,所有人目露震惊。 “我从前在其他地方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见到这玩意,我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尤逸思道,“它成瘾性很强,袋子里这一点点已经是很大的量,只需要加在水里,服用一两次后就会成瘾,这辈子很难再离开它,我至今没有见过成功戒掉的人。” “那里的毒贩喜欢采取一种方法,先偷偷下在一些富豪的酒水里,使其成瘾之后再发展为客户。很隐䒾㟆蔽,没什么人能发现,等发现就已经晚了。” 她回忆了一下这个东西的化学式,念出来,继续说:“鱼鳞糖,他们叫这个鱼鳞糖。” 在末世,最流行的一种毒品。 “吸食之后,会意志力迅速降低,记忆衰退,意识混乱,分不清幻想与现实,极其容易接受洗脑,乃至对提供毒品的人听之任之,让你杀人也会去。” “从成瘾到这个阶段,最多也就一个月。所以他们一般不敢大量放货,死的人太多,客源就容易断。” 她越说,其他人的神情越震惊。 这样危害性堪称恐怖的毒品,居然已经悄悄开始传播了。 “因为造价昂贵,难以提取,所以一般不会向经济能力和压榨价值有限的普通人提供,严控货源,只出品给一些重要人物。”尤逸思说,“经常和他一起聚会的人也都需要查一查,不一定谁就已经被他偷偷下过了。” “最好马上调人过来,控制住今天在场的所有人,立马进行检查。” “收到。”车里的声音越来越轻。 大家都知道,问题变得非常可怕了。 如果贩毒的人可以控制一大批社会各界重要人物的想法和言行,那他根本不用向普通人贩售,就可以获得远超贩毒的庞大利益,也可以带来不可想象的巨大危害。 而且这玩意几乎无色无味,一点点就可以成瘾,简直防不胜防。 尤逸思深深呼出一口气。 说:“这件事,我能不能全程跟踪?” 能有一个接触过新型毒品并了解危害的人加入行动,当然是很欢迎,只不过还需要打个报告。 尤逸思得到承诺,便点点头,推门下了车。 江展波扭头看了看,也将车停好,跟着下去。 “尤小姐,这或许是个冒昧的问题。”他跟上去,慢慢压着声道,“你从前的组织,参与过很多起这样的行动吗?” “算是挺多的。”尤逸思往前走,“经手的太多了。” “那是一个很正义的组织。”江展波肃然说。 他知道世界上有些不为人知的势力,或正或邪,做着常人无法理解的事,但大多都是为利益聚,利尽则散。要说一个民间组织,不经雇佣而一直致力于打击种种黑恶势力,并且拥有高度的专业性和纪律性,那还真是闻所未闻。 “因为我们的生活环境非常艰苦。”尤逸思说,“我们生活的世界遍地是贫穷,困窘,物资缺乏,毒品泛滥。缺少法律的约束,也几乎没有弱肉强食之外的规则。” “如果你每天醒来都是硝烟和流血事件,吃的是只能保证基本生存的食物,喝的是在所有水源里尽力找出污染最少的水,谋生的唯一渠道是成为底层一个麻木的运转机器,没有选择存在。” “不愿接受这种生活,要么往下走,要么往上走。” 往下走,选择短暂的醉生梦死,结束一生。 往上走,踏进看不清前路的迷雾,血肉之躯披荆斩棘。 “有一个活着必须要完成的目标,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江展波停下来,就看着尤逸思的背影在路灯一段一段的光下越走越远。 虽然没有说更多,事实上他和她的接触也不能算久,甚至从很多方面来说,她对他还是神秘未知的。 但莫名就是能觉得。 ——尤逸思不会往下走。 …… 他看了很久,才挪动脚步跟了上去。 尤逸思对鱼鳞糖的出现其实很困惑。 她在想这件事。 如果她所在的末世和现在的世界是两个不同的时空,那么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那个世界才有,而这个世界还从未出现过的东西。 如果是同一个时空,为什么她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对另一个世界一无所知。 这东西需要经历精密严谨的制作过程,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出现巧合的。 历时一个月后,尤逸思再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 回到张栋国的别墅前,尤逸思拿出通讯器看了看消息,回了下:【是的,现在人已经抓住,但别墅里的所有人都需要立马控制,我们五分钟后会切断这一片的信号,你掌控住场面,不要让人离开。】 里面毕竟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企业家,这种毒品的危害性暂时还不能暴露,不然难保有财力获得它的人会动利用它的想法。 而不说明,又不能保证人人都会乖乖服从检查。 只能出其不意。 二楼的张栋国刚刚把蛄蛹出浴缸的李岩塞回去,他一只脚蹬着李岩的后背,纳闷是不是这套捆缚做得不够专业,一边重新打结,把他手和脚绑在一起,让他不能再爬。 他一边做着这套动作,一边警告说:“我是有正事要做,不能让你先出去破坏了我的计划,你先在这呆着,等我事情办完了自然会放你出去。” “圈内人,我圈你个头。”张栋国拍了李岩脑袋瓜一下,“你告诉我你还敢不敢对人动手动脚?” “如果不是我及时制止,你手是不是都该摸我屁股了?” “你从前还骚扰过几个人?” “如果我不在这,你是不是还要逼人家强行就范?” 张栋国越问越生气,又是一耳刮子过去。 知道这别墅隔音好,所以他下手也没顾上轻重,只说:“我都改过自新了,你还执迷不悟是吧?” “你知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觉?” “你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把李岩的嘴封太死了,质问得不到回应,张栋国终于歇了下来,回身踩着高跟鞋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蓦地瞪大眼睛。 等等,什么,五分钟后? 张栋国一看时间,师父四分钟前发的消息。 我艹! 张栋国还在紧张间,整栋楼的灯啪一下灭了! 他刚拉开门,就听见楼下穿来纳闷的声音。 “怎么回事,停电了?” “张总和李岩去哪了,怎么打着打着不见了,还有陈山也没在。” “我手机怎么也没信号?” “张总他们回来看得见路吗?” “怎么的呢,这么大的酒店难道没有发电机吗?停个电能停这么久?” “我出去看看……” 听见有人要出去,张栋国心头一慌,立马大声喊:“等一下,都别动!” 楼下正在挪动的脚步声一下子停了下来。 “张总,你在楼上吗?” “这停电了呀,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信号。” 电光石火间,张栋国飞速运转大脑,最终灵光一闪,大喊道:“有人想打劫我们,陈山刚才出门已经被暗算了!” “啊???” 这个理由离谱到让楼下所有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是真的还是编的,正在荒唐的震惊中,张栋国大喊:“外面有暗器,我已经联系了人来救我们,马上就到,所有人保持匍匐!” “啥???” 楼下的企业家们虽然酒是喝了点,但脑子是正常的,谁也不会信这铱誮种离谱的鬼话,但张栋国作为他们之中地位最高的人,好像又没有理由编这种话来开玩笑,他又不是脑子有病,这是现实又不是什么兵王小说。 张栋国一抬手,终于第一次在非练习场合发动了射锚器,啪一下!悬在天花板的灯碎了! 然而因为紧张,忘了把射锚器收回来,张栋国整个人被拽了出去,直接越过栏杆掉到了另一盏大吊灯顶上。 “我艹!” “怎么回事?” “艹!谁把灯打碎了!” 张栋国抱着灯竭力一喊:“快在房间里找个地方躲起来,千万别出门!” 听见楼下终于一阵慌乱里挪动桌椅板凳藏起来,张栋国这才松了口气。 他正要问师父还要多久才进来,别墅的大门就被打开,一行人鱼贯而入,手中执着枪械,说:“都别动!” 张栋国愣了一下,看见师父跟着进来,怕对不上说辞,赶紧大声道:“是救我们的人来了!我助理去叫人来了!” 楼下的人正在迅速按人头揪住这群参与酒局的人,在混乱中出其不意地取下毛发,闻声都还愣了愣,抬起头来。 张栋国着急坏了,疯狂暗示:“外面的埋伏清理好了吗?助理,助理,你带来的人都靠谱吧?” 收到其他人信号说取证成功,已经迅速封装,尤逸思这才顿了顿,扬扬手,说:“都清理好了,老板,送各位老总安全离开现场吧。” 其他人一片傻眼,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这是什么乱局?? 还真有人埋伏? 助理还真找人来了? 等把老总们都带出去后,别墅内才乍然间恢复了电源和信号,江展波带着人大步进来收集他们饮用过的酒水,灯光突然一亮。 大吊灯上的张栋国悍然映入视线。 江展波和身后的一群人被震慑住了一下,脚往后退了半步。 “张……张总。” 他震撼地看着四肢缠住吊灯,脚上残留着高跟鞋,身穿针织鱼尾裙的张栋国。 良久,只能说:“身,身材挺好哈。”
第29章 那, 那确实是身材挺好。 饶是在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士,也从未见过这样奇崛独到的场面。 古有尾生抱柱,今有栋国抱灯。 他们整齐一致地停在门口, 双眼空荡, 仰头恍惚张嘴。 金碧辉煌得仿佛有十万八千枝的硕大吊灯放射出璀璨光芒, 交叉双脚抱在上面的张栋国仿佛女神下凡, 和酒店门口的金色女神像有一瞬间光芒重叠。 感觉此刻应该播放一些哈利路亚…… 张栋国低头沉默良久。 张栋国双手握着吊灯两眼一闭。 他说:“我不求别的了。” “警官。” 这语气,绝望中透出豁达和释然,最后甚至破了音: “你们放我下去。” 进来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哦哦了几声, 赶紧去把沙发推过来, 拼在张栋国底下, 然后说:“张总小心点。” 张栋国双手一放。 Duang一声降落在沙发里, 两只穿着秋裤的腿一上一下翘在沙发背上,高跟鞋还宁死不屈地挂着, 露出两个脚后跟。 两人赶紧上来一边一个拽张总起来,其中一个还抽空瞟了眼脚上的鞋标。 “VALENTINO的呀。”他暗自摇头, “这小一万块钱就干这个。” 这好不容易把张总那变了形的42码黑色漆皮仿水晶装饰高跟鞋拔下来,张栋国这才被扶着站起来,扯掉假发和网套,企业家的发型凌乱, 身上的针织鱼尾裙落下来。 一盖住略显粗犷的小腿, 如果不是那被憋红挤出印子的脚有些出戏,这一身还真挺有内味的,宽肩厚背很西方的身材, 胸前和屁股不知道填充了什么, 把本来的直筒腰衬出了曲线, 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性感。 尤逸思拿了双未拆封的酒店拖鞋扔过去,张栋国赶紧接过来,拆开封一边趿上拖鞋一边从腋下把丰胸垫掏了出来,本想把裙子也脱了,又觉得仅着秋衣秋裤还是有些不雅,于是又把手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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