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茗接过,入目是魏总要保的三个关系户和四人之间的关系,“谢谢。”她客气道谢。 她没说魏总的资料她早就有了一份,在知道节目有哪几个赞助商后,她就调了他们的详细资料,以备不时之需,所以,今天在容毓办公室,她才敢这么说。但江北宸总归是好意,她要谢。 江北宸不知道,对魏总的背景知无不言,“魏总做教育起家,以‘慈善’闻名。十五年前他的公司还是个小小的课外辅导机构,他就资助了希望小学,尤其是身体有缺陷的孩子。打着关爱弱势群体,他拉了不少好感,最后做成连锁品牌。” “他某个教育子品牌的代言人就是这次塞进来的关系户。”他强调。 魏总没让知名度更高的明星代言,每三年在他资助的孩子中挑选出最合适的来拍摄他的教育广告,可以说,他靠着关爱弱势群体剑走偏锋,聪明地让他们成为他的活招牌。他每年更是单独开班招录身有残疾的孩子,免费教学。 由此,名利双收。 江北宸蹙眉打量向茗,她说要做假,他是不信的,但魏总的事确实是个难题,他送资料是雪中送炭,也是探她口风,“宋楚楚挡了魏总的道。” 向茗心知肚明,这档节目魏总砸了钱给他的下一季代言人保驾护航,也是变相替他的教育集团打知名度,如果被宋楚楚抢了风头,大打折扣。所以,宋楚楚是魏总的眼中钉。 她争取第三期录制“淘汰”,那时,正好是第一期节目播出。 她还知道江北宸没调查到的,魏总打算大办今年的集团十五周年庆,地点就在她一个姐们的酒店。她猜测魏总这次保了三个人是想借着节目,为他的十五周年庆添光。 不然,她今天不可能轻易将他暂时忽悠过去。借名起家的人,最在意声誉。 “谢谢江哥。”向茗再次道谢。 江北宸关心道:“向茗,为了节目,能退就退。”他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宋楚楚跟赞助商对着干,对她没好处。 向茗听出言下之意,但笑不语。 江北宸没能打听出什么,起身准备回自己办公室,“对了,有事可以找温婧,她也算老员工,什么都知道点。” 向茗不动声色瞅着他:“好,谢谢江哥提醒。” 江北宸露出轻松的笑,挥挥手离开。 门阖上,向茗思索半晌,给李语楠发消息:【查温婧。】 今晚她加班,天黑时,齐唤的消息进来,她正跟现场导演对接,等全部确定完,她才看消息,他说:【今晚跟姚漫吃饭。】 他拍了张照片,照片里是三个人,他、姚漫和严厉。三个人同时看着镜头,隔着屏幕都能看出姚漫的不甘愿。 齐老板的求生欲很浓啊。 向茗喝水,水凉了,她去茶水间换热水,打字:【准奏。】 齐唤没回音,她看发消息的时间,大概是吃上了。 姚漫下班前接到齐唤的邀约,心花怒放。直到看到同行的严厉,被一棒子打醒,尤其是他们到了私房菜馆,他提出要拍张合照。 肯定是向茗告了状。 她点了红酒,闷声吃菜。反正,她不说不听就是了。 严厉才是坐立难安,三角恋,拖他掺合什么? 本来齐唤找的是苏泽,苏泽多精,一听就知道为什么,齐唤直接来一句:“一切让我女朋友不高兴的事情都不该存在。”就给堵了回去。 得罪人的事苏泽当然不肯去了,借口公司有事溜了。 那会儿只有他们三个人在,苏泽跑路,只剩严厉,“哥,我就是个助理。” 齐唤说:“照顾老板的生活,是助理的工作职责。” 意思就是他必须亲自解决,还得妥善解决,不留一丝余地,否则后院着火,严厉就得失业。 严厉无了个大语,只能被迫来了,还得全程参与。 说不准之后,还要他做传声筒一字一句描述呢。 他想起在南城,向茗跟齐唤赌气,拿他跟他爸爸当传声筒。那感觉太酸爽,打死他都不想再来一回。 严厉吃菜吃得哆哆嗦嗦,一会儿看齐唤,一会儿看姚漫。 这倒是抓紧时间啊。 姚漫喝了小半杯酒,伸手抄起酒瓶,被齐唤挡了。 “我不就喝个酒?怎么,又不贵,这都不让我喝?”她这是心酸的。 齐唤依旧没松手:“女孩子在外少喝酒。” 姚漫咬着唇:“这不是有你在。” 齐唤看着她:“我是外人。” 姚漫眼里氤氲着水汽,他从来就是这样,不给她留一点希望。 她破罐子破摔:“我有话想对你说。”她改主意了,鼓起勇气。 齐唤松手:“你说。” 严厉见状,抢先一步拿了红酒瓶,只给眼泪汪汪的姚漫倒了一点点。 姚漫一口干,咳了好几声。 包间里只有她的咳嗽声,眼泪水也顺着脸颊落下。 “我没哭啊,咳的。”她胡乱抹了把。 姚漫从小追着齐唤,追成了习惯,她叫他一声哥,却从不希望自己真是他妹妹。这么想着,她眼睛就酸了。 “你是不是从来都当我是小孩?”她哽咽,倔强看着齐唤,“我22了,大学毕业了。” 齐唤点头,不愿违心哄她。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小妹妹。 他猜到她接下来想说什么,招手让严厉先出去。女孩子的面子,他哪怕不能给她爱情上的回应,也得给她留着。 姚漫用力捏紧拳头:“不用走,我不是小孩!”她强调。 严厉刚挪的屁股坐定。 姚漫没管他,大声说:“齐唤,我喜欢你,不,是爱你,不是妹妹对哥哥,是女人对男人,是姚漫对齐唤。” 齐唤猜到她想说的是这个,还是愣了愣。 严厉尽量缩小存在感,恨不得堵上耳朵。 姚漫噙着眼泪:“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就一点点也行啊?” “没有。”齐唤没犹豫,认真拒绝,“你是姚叔叔的女儿。” 姚漫眼泪水没控制住,她别过头吸鼻子。眼泪鼻涕还是横流,丑死。 齐唤抽纸巾,想了想,放在她手边,没碰到她。 姚漫余光瞥到,脸埋纸巾,嚎啕大哭。 严厉别说动,呼吸都不敢,成年人之间没必要说难堪,他知道齐唤今晚的目的是委婉劝退,却没想到姚漫这么直白也这么倔非要撞南墙。不然,齐唤无论如何都会顾及姚漫的面子,不会让他第三人在场。 姚漫在家受宠,想要什么干嚎两声就行,这次真哭,她哭得心口都疼了。但眼泪水多,流得也快,流完就没了。 她顶着红眼睛:“那你喜欢她什么?”她不依不饶要个答案。 齐唤不愿意跟任何人分享向茗的事:“她很好。” 姚漫觉得自己再纠缠下去就难看了,很好,就是哪里都好,她憋出最后一问:“为什么一定是她?” 长久的沉默后,她听到齐唤动人的声音:“姚漫,我一直没什么特别的喜好,除了替我母亲讨回公道,我没有执着的东西。但一个月前,我迫切希望自己能重见光明,因为,我想看看她。” 包间里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他答非所问,不过,姚漫听懂了。 她努力看清齐唤,他垂着眼,嘴角一抹笑,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神色。 姚漫忽然就不想哭了。 她失落低头,藏起眼中悲色。他对她一直都是拒绝拒绝再拒绝,是她不肯放弃。 齐唤举杯:“姚漫,谢谢。”他站起身,略弯腰,双手托着酒杯。 姚漫回神,愣愣地盯着他的红酒杯,谢谢她的喜欢? 他一饮而尽。 他俩今晚都把红酒当啤酒喝,姚漫承认自己就是幼稚鬼,不如再幼稚一点耍个赖,好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我最近心情不会很好,如果有我在的地方,你最好不要出现,当然,你出现的场合我也不会来碍眼。要是哪天我想通了,你记得给我包个红包,金额我满意了我才会祝你和嫂子百年好合。” 说完,她拎包,“我孤家寡人,今晚严厉归我。”她要严厉开车送她回酒店,至于他,反正有别人,比她安全。 齐唤朝严厉点了点下巴,严厉扶着姚漫,先行离开。 包间恢复安静,今晚没有按他原先的计划,但结果不差。他想起向茗,发了定位。 向茗收到时,正在回家路上。 齐唤说自己喝醉了:【严厉送姚漫回去。】 他又自拍了一张,照片里他支着脑袋,脸透着红:【头疼。】 向茗发语音:“喝了多少?”她等前面的红绿灯掉头。 齐唤回:“一瓶。”其实只有半杯,还不够塞牙缝的。 向茗不知道是三个人喝了一瓶,还是他一个人一瓶,有点着急。听他声音,确实要比平日里沙哑低沉。 “等我十分钟。”这会儿不堵车,她大概很快能到。 齐唤回了个乖巧表情。 向茗停好车,直奔包间。 等她打开门,小学生坐姿的男人抬头,一瞬不瞬盯着她,“向茗,你来了?” 作者有话说: 严·工具人·厉:我太难了! PS:所以,是齐老板先主动脱的马甲,你们都猜对了吗?
第四十六章 向茗惊呆, 就像吞了整包跳跳糖,噼里啪啦一顿乱炸,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蓦地抬起眼, 与齐唤视线对上了。 男人黑眸深邃, 大概因为喝了酒,还有点水汪汪的。 向茗忽然心定了,压在心头的石头没了。 “喝了多少?”她把包放桌上, 坐他边上。 齐唤的小学生坐姿瞬间放松, 他慵懒地伸手搭在她椅背, 身子往后一靠, 静静看她,“忘记了。” 他语速比平时慢, 也更沉。 向茗探手摸他脑门, 挺烫的,目光随即落在餐桌。一整瓶红酒都空了, 她没想到他酒量这么差, 醉得连马甲都不藏了。 她勾唇低笑, 捏住他的脸,“胆儿真肥啊。” 齐唤好脾气,唇角弧度飞扬。 向茗怔住,抿唇松开,“能走吗?” 他不答, 定定看她,她放弃了,准备扶他。他却突然半撑着身体靠过来, 脑袋一歪, 直接压她肩膀。 温热的呼吸在她颈间, 又热又痒,空气里的温度在燃烧,快沸了。 “唉。”齐唤阖眼,一声叹息九转十八弯,“我头疼。” 向茗僵硬地没敢动,霸总撒娇,这谁受得了? 齐霸总放大招蹭了蹭:“什么时候带我回家?” 向茗:“……” 她沉默一瞬,总觉得这话有内涵,得深入理解。 比如一语双关什么的。 向茗不肯喝迷魂汤,她脑袋后仰,食指戳他脑门,可没戳动,“知道我是谁?” “向茗,我未婚妻。”齐唤语气挺委屈的,答得倒快,“也是皎皎啊。” 向茗一噎,狐疑的目光,被他搂住,“皎皎,回家吗?” 他的唇似不经意间擦过她脖子的肌肤,烫得她颤栗了一下。 齐唤要不是真醉,看她不打死他! 向茗用尽了力气推开他,目光相遇,他仿佛有些不满,又不敢冲她发,只委屈盯着她。 眼神交缠,她完败。 不跟醉鬼计较,她说服自己。 向茗认命将他胳膊搭自己肩膀:“我要扛不动你,你只能睡车库。” 她感觉身上的人瑟缩一下,她笑着在他腰间捏了一把,“乖。” 走了两步,向茗手指勾住自己挎包。两个人这么黏在一块,她腾不出手拎包。 她哼哼两声,单手撑着齐唤,勾着挎包的手一带,直接挂他脖子。 齐唤:“……” 向茗没憋住,笑出声,“真乖。”顺带摸摸头。 不管他醉没醉,反正他现在表现出的是醉,不欺负白不欺负。 齐唤愣了下神,反应过来,含笑弯腰,脑袋又有往她肩膀压的趋势,“脖子有点重。”他咕哝。 温热的气息随着他开口拂过,她侧了下身避开,傲娇地扭过头,“忍着!” 齐唤低头凝视,眼中意味不明的笑意,“哦。” 向茗搂腰,“扛”着人等电梯。身旁炙热的目光如影随形,她没在意,就是不看。 电梯里头没人,两个人进去,等电梯关门,她腰肢被人反手一个用力扣在他结实的怀里,被她的小包膈了一下。 “齐……”她仰头,恰好将唇送过去,被他更用力吻住。 向茗瞪眼,后脑勺也被齐唤扣住。舌尖纠缠,他吻得放肆,她尝到了红酒的味道。 呼吸被夺,她攥紧他的衬衣,闭眼前,听到他低哑的声音:“皎皎,我是谁?” 他的吻收了收,改贴着她的唇,她趁机喘了口气。 “我是谁,嗯?”齐唤抵着她额头,在她唇角亲了一口。 向茗望进他的眼睛,他等不到答案,又轻啄一记。 “齐唤啊。”她心底柔软了一刻,猜到了他的用意。 下一秒,更深的吻,她开始回应。 电梯“叮”一声到B1,向茗理智回笼,她退了退,蓦地,唇被咬了下,“疼。” 齐唤又温柔舔舐被他轻咬的地方,把她往怀里扣,“头更疼了。”他温柔拥住她。 如果说向茗刚才对他醉没醉酒是五五分,现在就是六.四,没醉占了上风。她装傻,撑住他胳膊,带他往车子走,“再疼也忍着。” 耳边低笑声,她红了耳朵,没理会。 把人扛上后座,他老实了,她启动车子,后视镜瞅一眼,视线再次对上,也看到了他腕上的手表。 向茗四扇窗都开了条缝,弯着眼睛笑了笑,她踩油门。 齐唤靠坐着,胳膊肘抵着车窗,他脑袋搁着,歪头看她。他坐在副驾驶后头,看她最好的位置。 半杯酒,他不可能醉,但电梯里他好像真的醉了。 红灯,向茗稳稳停车,回头看,“头还疼?”她顺着他醉酒问。 齐唤指腹摁了摁眉心:“疼。” 向茗挑眉,脑袋毫不犹豫扭回去,目视前方。 齐唤笑了,闭眼。 昨晚她不说,他也感受到了她的焦虑。今天她在L·Y的消息进来,他更在意她在工作上的委屈。 她不肯说破,那就他来。至少说破了,她在节目里不必看赞助商的脸色,致臻哪怕为她撑腰也能撑得光明正大。 车子启动,她开车稳,没有一点颠簸。 齐唤曲指抵着唇,有些话他清醒的时候不好意思说,总觉得难为情,这样也挺好,还有意外之喜。 这一路他没再作妖,到他的大平层,向茗把他扶上床盖好被子,准备给他倒水,被他攥住手腕。 “给你倒水呢。”倒完,她就得回家了。 齐唤微微用力,她也倒在床上,他从背后搂住她。 她后背贴着他,腰也被圈住,“齐唤!” 齐唤“嗯”一声,下巴埋进向茗颈窝,“不喝水。”他蹭了下,“别走了。” 她想躲开,没成功,放她腰上的手一转,改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掰也掰不开。 向茗忍了忍:“你不爱干净,我总要卸妆洗漱。” 齐唤力道松了松,在她脖颈落了一吻,“我给你拿衣服。”他作势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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