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那里发呆呢。”乔宁指了指不远处咬牙切齿的秦勤,轻轻提醒道:“我要回去睡觉了。” 所以你快让开。 不过运动员出口不是在另一边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等会还有颁奖仪式呢。 “我送你回去。”男人毫不犹豫道。 这里人多,万一撞到她就不好了。 “不用。”秦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道冲到两人身边,大声道。他现在完全没了破坏江域比赛名额的心思,满心想让表妹更改想法。 身子被重重撞开,江域一把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但即使是快要摔倒,他的目光依旧紧紧粘在乔宁身上。 秦勤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个肮脏的蛆虫,忘了自己的身份吗?居然敢觊觎他表妹! 回到家中,秦勤不断插科打诨,试图让乔宁忘记刚才的想法,乔宁被他逗得哈哈直笑,一时间确实没想起来。 秦勤这才满意地离开乔家。 乔宁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快速洗漱完吃完午饭,懵懵地坐在沙发上,一缕调皮的头发从两侧滑落到唇边,被她郁闷地揪在手上。 钱管家被小姐这副模样萌的心肝颤,轻手轻脚地走到小姐跟前,柔声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忘了什么。”乔宁拍了拍额头,熟悉的痛感让她立马想起来了。 她准备把男主接到家里来的,一觉醒来差点忘光了。 “你让人去学校把江域接来,就说是我邀请他来咱们家住几天。另外把我旁边的空房间收拾一下,他就住那。” 钱管家惊愕地呆住。 她、她没听错吧? 是谁教坏了小姐?小姐看的书和影视作品全部由先生和夫人筛选过一遍,家教们给小姐上课时都有女佣在旁,只要有不正当的言论和举止,就会立马被解雇。 难道是表少爷? 这可不行啊,小姐的身体这么差,可经受不住太大的刺激。 心里一团乱麻,面上却柔顺地应了声,一转身就给先生和夫人打了个电话。 乔先生听说后,立马就要订机票回国,嘴里骂骂咧咧道:“我就说秦勤这小子不靠谱,你偏说宁宁性子太静,秦勤能让她更活泼点,现在好了,这小子居然敢教宁宁这么些污七八糟的东西!” 乔夫人冷静些,表情也不太好,她想了想,竟然道:“按宁宁说的做。” 钱管家大惊,乔先生更是觉得老婆被刺激过度,失心疯了。 乔夫人耐心地解释道:“宁宁已经成年了,对这方面好奇也很正常,堵不如疏,与其让她一个人琢磨,不如我们先引导引导。” 乔先生继续骂骂咧咧:“江域就是个年轻莽撞的运动员,精力旺盛,万一伤到宁宁怎么办?” 何况江域那小子还有个一起长大的未婚妻,年轻人总把爱情看的比生命更重要,若他利用感情伤害宁宁,钱是小事,宁宁的身体可经不住打击。 乔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小钱,让人先给江域说清楚,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钱管家把江域领进乔家时,乔宁正在睡觉。 年轻的男人,或者说男孩生了张英俊绝伦的脸,衣服洗得发白,鞋子甚至有些破损,站在乔家装潢低调而不失贵气的客厅中却丝毫不显局促。 气质不像个穷小子。 这样的人心机最是深沉。钱管家心中更加警惕,语气没了他第一次上门时的冷漠嫌弃,但也算不上好。 “你这段时间住在这里,千万别打什么歪主意,小姐单纯心善,先生和夫人可不是好骗的。这是你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个小时内背好,我来检查。” 小姐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醒了。 江域接过文件,看见上面的条款,轻轻挑了挑眉。 条款长达一百多条,包括不能大声喧哗,不能带朋友回来,不能动家具用品,路过小姐门前要轻手轻脚,不能和家中佣人打听乔家的事,有客人过来要回避…… 最后几条用大写字体加粗,看着格外醒目: 第一百二十条:无条件听从小姐的指示(包括特殊时间)。 第一百二十一条:不能纵欲,每周最多只能做一次,且需轻手轻脚,不得伤害小姐。 第一百二十二条:这段时期远离未婚妻,若是小姐要求,请务必断掉。 见男人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越发像一只优雅的猎豹,逮到时刻就会全力出击,钱管家缓了缓神,给了个甜枣: “你放心,我们会给你丰厚的报酬,足够让你跻身中产阶级。在此期间你的所有衣食住行我们都会准备妥当,这段关系结束后,你要重新和你未婚妻在一起,乔家也不会管。” “现在开始背吧,我等会检查。” 钱管家说完,正要去厨房看看为小姐准备的银耳汤熬好了没,就听见男人沉稳但少年感足足的嗓音: “我已经背完了,现在背给您听。” 说完一字不漏地将一百多条条款复述了一遍。 钱管家惊得目瞪口呆,这才几分钟?他只看了一遍,居然就把两页纸上的东西背完了? 这样的天才,真的是乔家能掌控的吗? 忽略心中的不安,她淡淡道:“你的房间就在小姐的隔壁,我带你过去。” 乔宁饱饱地睡了一觉,直到日暮西斜,她才穿着拖鞋下楼觅食,看到餐桌前的男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他怎么会在这? 系统无奈道:“你让他来的,忘记了?” 还导致乔家的思维过度发散,把他当成了它宝看中的性伴侣。 系统敢肯定,现在那变态心里一定乐开了花。 对哦,她让来的。 乔宁恢复了淡定,坐到江域对面开始吃晚餐,见男人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比较休闲,随口关切道: “还适应吗?” 乔家附近有个体育馆,江域的训练地换成了那里,此刻刚训练完回来,钱管家怕他身上的汗味熏到小姐,催促他去洗了个澡。 虽然他本就打算这样做。 江域点点头:“这里很舒服,训练条件也好,我体力一向不错,小姐要是有需求,我随时都可以。” 什么需求?你的体力和我的需求有什么关系?乔宁表情疑惑。 钱管家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冲她眨了眨眼睛。 乔宁没看懂。 可能是比赛的事吧,她帮他挡住了他秦勤几人的陷害,他应该想用最好的成绩回报自己。 初次参加国际比赛总会有些紧张,看来男主也不例外,乔宁安慰道:“你的成绩那么好,这段时间用心准备,一定没问题的。” 江域:“小姐怎么知道我的成绩?我从没和任何人试过。” 乔宁喝了口银耳汤,随口道:“我看到的啊,别人都没你厉害。” “噗……”身后的钱管家一口水喷了出来,脸色变得通红,一贯周全严谨的她这次连道歉都没来得及说,飞快躲进了厨房中。 天啦,表少爷究竟教了小姐些什么,她那么温柔单纯连黄片都没看过的小姐,现在居然能毫不顾忌地说出这么劲爆的话! 江域的表情很难看:“你还看过别人的?” 乔宁觉得自己被鄙视了,田径运动员谁没看过?她原本的世界田径的热度不比这个世界低,跨栏飞人,短跑之王,长跑天才……她都看过比赛,全列出来能组成一只足球队。 江域默了默,咬牙切齿道:“以后不准看别人的。”
第102章 救赎文里的大反派 莫名其妙。 乔宁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吃完饭就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江域在一旁做力量训练,钱管家不知怎么想的,竟在客厅中摆满了健身器材, 像是生怕江域多出去一秒似的。 钱管家一看就知道小姐在想什么, 心中无奈。 她也不想让江域在这里打扰小姐, 但夫人说要尽可能增加他和小姐的相处时间, 以让小姐尽快厌倦, 她只好这么做。 电视里正放着日本老电影, 上世纪的日本爱情电影整体风格唯美而狼面, 节奏舒缓, 背景音悠扬中透着哀伤, 连演员的声音都是轻轻柔柔的,没有半分攻击力。 身后男人因为运动而越来越大的呼吸声就这样侵入她的脑海, 即使不回头, 乔宁都能想象出男人汗流浃背的样子,汗珠从那年轻俊美的脸上滑落到领口, 透着和她截然相反的朝气。 乔宁看了看自己细瘦苍白的手腕。 和男主一比, 她就是一块朽木, 难怪原主会看男主不顺眼, 她也觉得不平衡。 “宿主,要不我们把男主的腿打断?偷偷打,不让别人知道。”系统眼珠转了转,出主意道。 “才不要。”乔宁拿了块奶糖放进嘴中,“男主的最大的仇人就是秦家和乔家, 他猜不出幕后黑手才怪。” 而且他还要为国争光呢, 她这破身子做不了什么, 至少不能拖后腿。 它宝实在太善良了。系统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叮铃铃的铃声从身后响起,乔宁回头,看到江域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按了下,表情很快变得严肃起来。 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老人机,只有打电话和发短信几个功能,连基础的社交软件都没有。 那双手很白,纤长有力,粗糙的指腹和手背上些微的伤痕更给它添了几分凋零的美感,和红色的老人机很不相称。 得给他买个智能手机。 乔宁思维发散,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手,慢吞吞地想。在旁人看起来就是她看得入迷,欣赏中带着几分痴痴的迷醉。 钱管家心痛地捶胸顿足。小姐啊,就这么喜欢人家吗? 江域若无其事地把手抬得更高,五指微微张开,显得更加修长,轻声道:“小姐,我要去医院一趟。” “哦。”乔宁回过神,也没问为什么:“你去吧,如果太晚就在医院附近住个酒店,回来给你报销。” 江域点点头,大步出了客厅,走到院子中却发现钱管家正在门口站着,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是乔家的司机之一。 钱管家的语气很不好:“让王叔带你过去,无论多晚都要回来,不准在外面过夜,不要和你那青梅亲密接触,我们约定过的。” 医院的电话,一定是他那养母和养妹又有事要麻烦他。 江域点点头,坐上车,此时正是上下班高峰期,车子被堵在一个红绿灯口,他打开窗户,看着外面奔腾的车流,绵绵不绝的人群从街道旁的各个办公楼内涌出,汇入车流、地铁口、公交站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和说不出的麻木感,偶尔有人看到他,脸上都带着艳羡。 阿斯顿马丁,价值数百万的豪车,在普通人眼中,这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而这只是乔家车库中最不起眼的一辆。 急急忙忙赶到病房,江蝶立马扑了过来,抓住他的胳膊眼泪汪汪道:“江域哥,妈妈的情况恶化了,你能不能和乔小姐说说,给妈妈请更好的医生?” 江域抽出胳膊,皱了皱眉:“溪水市中心医院是全国最好的医院,肿瘤科在世界上都非常有名,主治医生都是从A国留学回来的,医术非常出众。” “可是他们治不好妈妈!”江蝶激动道,重新抓住江域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中:“我们把妈妈转到A国去,那里有全世界最好的医生,一定有办法的。” 脑癌晚期在目前还是一种无法攻克的疾病,最多不能延缓,不能根治。 病房里人来人往,隔壁床病人同情怜悯的视线,护士的哀叹,妈妈越来越憔悴的面孔,无尽的重压已经击溃了她的理智。 什么人格尊严、自尊自爱她都不要了,只要能救妈妈,就算给乔家打一辈子工她都愿意。 但她无法见到乔小姐,自从那次之后,乔家给的联系人电话就失效了,加上没过多久江域哥就搬到了乔家,她敏锐地察觉到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说不定和她有关。 “江域哥,乔小姐喜欢你对不对?你转告她,只要她能救我妈妈,我一定不和她争。” 江域再次挣脱她的手,拧眉,表情严肃:“除了曾经的养兄妹关系,我不是你什么人,乔小姐是否要和我在一起,也和你无关。” 江蝶一震,一股灵魂中传来的悲哀席卷了全身,四肢的力气被抽走,她跌坐在地上。 “我知道,我知道的。”她喃喃道:“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让妈妈离开,她是我最后的亲人了……” 江先生早在几年前就因车祸离世。 江域默了默,“我先去拿药。” 去药房要经过重症医疗室,低低的哭泣声和嚎啕大哭糅杂在一起,一个中年妇女铺在病床上大喊大叫,用手拼命地拍打床单,但显然床上的女孩已经停止了呼吸,再也无法回应。 一个病房门口,一个衣着破旧的老人坐在地上哭泣,手中拿着一个空空的钱包,那是他毕生攒下的全部家财,短短几个月,已经消耗干净,而患了重病的儿子还需要一大笔手术费。 药房处排起了长龙,队伍中一个大妈正在破口大骂,她好不容易凑够了钱,走到医院门口却被人偷了,表情愤怒中带着无尽的恐慌,仿佛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恶兽。 人间所有的悲苦,都能在这里找到。 江域打了个寒颤。他突然想起乔宁瘦弱苍白的小脸,那是金玉堆砌药物温养都无法掩饰的病弱,那个女孩今年才十八,所有医生都预言她活不过二十。 还有不到两年时间。 循着台阶一步步往上走,每个脚步都重重的,几乎要将台阶踏碎,正要推开楼梯间的门时,电话铃声响起。 “小姐。”他温声道:“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吗?” 乔宁刚才接到了老王的电话,司机先生见江蝶哭得实在是可怜,不忍心见这个和女儿一样大的女孩哭晕过去,便给钱管家打了个电话。 乔宁恰好在她旁边,把电话接了过来,了解完情况,便给江域打过来了。 “江阿姨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辛普顿医生恰好在国内,明天就能赶过去。” 辛普顿医生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脑科医生,找他治病的病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为了把医生找过来,乔家一定用了很多人情。 这些人情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特别是乔宁的身体还不好,说不准哪天就能用到。 现在的时间大部分年轻人还没洗漱,但乔宁每晚睡得早,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困顿:“脑癌晚期治愈的可能性不太高,你们要做好准备。” 江域低声道:“嗯,你快去睡觉吧。” 辛普顿医生的到来让江蝶心情大震,医院很快组织了专家会审,江夫人的病房从两人间被移到宽阔明亮的私人病房内,里面装备齐全,沙发宽敞,睡一个人完全没问题,甚至还有卫生间。 妈妈躺在病床上睡着了,江蝶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江域果然在门外等她。 同样是熬了通宵,她脸色憔悴的厉害,江域却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正静静地盯着手机,似乎还能去外面跑一圈。 这人的精力确实强盛。 电话铃声响起,他立刻接通,动作透着几分急切,那边应该在问她妈妈的情况,他的回答温柔又有耐心,整个人都柔和下来,从一把锋利的剑变成了一颗温润的玉石。 江蝶靠在墙上,没有过去。 其实她一直暗恋着“哥哥”,他生得好,课业、体育都非常优秀,性格沉稳可靠,聪明谨慎,一看就有大出息,因此爸爸妈妈才给他们定了娃娃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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