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彤嗯了声,慢慢走下楼梯。 下了楼,舒常鸣拦的出租车也到了,在女生宿舍门口朝他们挥手,“这里。” 雷文才走了过去,看到这两辆红色出租车,车身锃亮,仿佛在发光,他有点担心价格,害怕舒常鸣这个富家子拦了太好的车,小声问他:“价格怎么样?” 舒常鸣笑着回答:“按路程算价格,1公里九毛。” 雷文才傻眼了,“我的天!这么贵!” 舒常鸣习惯了这个价,看他反应这么大愣住了,赶紧解释:“市区的出租车都是这个价格。” 贵就贵吧,人家把车都给你拿回来了,还过来帮你搬家,怎么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雷文才只能咬牙答应了。 司机下了车,把后备箱给他们打开,“要搬什么可以搬上来了。” 唐琛跟雷文才刚才就把行李都搬到了女生宿舍门口,这会儿几个人搬起来很容易,没花几分钟就把梅彤的行李都搬了上去。 她的行李放完以后,众人一看,整个车已经没啥空间了。 唐琛跟雷文才互相看了看,这个车肯定是装不下了,等下他们俩的行李都只能塞到第二辆出租车上面,恐怕空间不太够。 收拾的时候不觉得多,真一样样往下搬就多了起来,当时张光香跟苏显国搬家的时候,也就只带了一些衣物和平时洗漱的用品,再坐上她跟平平安安就满了。 梅彤这几乎已经是一个小家的规格了,肯定东西会更多。 苏雪桢皱了下眉,“没事,装不下咱们可以让司机再来一趟。” 开玩笑,这一趟1公里可要九毛钱呢,就是塞到车顶也要把东西给弄完,雷文才绝对不可能允许再租一辆车,飞快摇头,“装得下,不用再租车了。” 到了男生宿舍楼下以后,苏雪桢跟梅彤站在楼下等他们,他们三个男人上楼去搬东西,雷文才跟唐琛是一个宿舍的,两个人都住在二楼,比梅彤的三楼要矮一层,整体耗时也短一点,在他们三个人的合作之下,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把大部分东西都塞到了出租车里。 出租车虽说是国家的,但是分到他们头上这车就是自己开,第二辆车的司机看到自己的车被塞了这么多东西,他们两个人塞不进去东西还使劲塞,现在连座椅都被挤的都有点歪了。 他有点心疼,还剩两包行李,怎么都不肯让他们再装上去了,生气道:“你们这把我车弄坏了怎么办,真不能装了。” 雷文才除了那包行李,头上还扛着一个柜呢,连忙问道:“师傅,我这柜子能放进去不?这个不好带啊,您就通融通融。” 司机很坚决,“不行,要不你们把东西拿出来把你这柜子放进去,要不柜子你们自己带。” 没钱真是难,舒常鸣没办法,只能这么说:“不然我骑车带着你,你坐后面抱着柜子。” 能省钱就行,辛苦点没什么,雷文才笑着点头,“可以可以。” 苏雪桢跟司机说明了地址,“师傅,我们去上宜区树宁路32号。” 司机跑了多年的出租了,对洪江市每个地方都非常清楚,一听就知道她说的地方在哪,为了确定又问了遍:“是博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那边吧?” 苏雪桢笑容开朗:“是嘞。” 猜出他们是医生,司机本来还想计较等他们太久了,想想又作罢了,轻声道:“放心,一定给你们把东西拉过去。” 梅彤也赶紧出来道谢:“谢谢师傅!” 出租车肯定比他们自行车跑得快,估计会早到十分钟,这时间让他们空等实在不好意思,五个人骑着自行车一路狂蹬,就差把自行车踩出火来了,到了以后累得不行。 关键这卸货又需要一个时间,五个人本来心里就挺愧疚,气都没喘匀,又赶紧去把车上的行李搬下来。 时间就是金钱,要不是接他们这一单,他们本来可以再多拉两车的,两个司机本来想说两句,看到他们五个人大冬天一头汗,想着这年岁大家都不容易,这几位还是医生,多体谅吧,收了钱开车走了。 舒常鸣先把钱给垫了,不过他也不是傻子,回来就直接跟大家说,“从学校到这边过来一共有十一公里,算下来一辆车跑一趟八块八。” 梅彤自己就占了一辆车,不好跟他们俩平分,直接给了舒常鸣八块八,唐琛跟雷文才各给了四块四。 东西全部搬上来以后,大家这才有时间去看博乐大学附属儿科医院给今年的实习医生分配的宿舍环境,坐落在居民区,连排的高楼,最高有四层,一排六间房。 卫生间统一安排在一楼,两栋楼里面有一栋楼是洗浴间。 走进去以后,房屋陈设也比较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苏雪桢打量了下,虽然看着只有一间,但这一整间面积挺大的,是她家卧室的两倍大了,仔细收拾收拾,能住得很舒适。 唐琛的宿舍是最后一个搬完的,这时候大家已经累得说不上话了,直接坐在了地上休息。 唐琛作为主人,站起来把屋子里里外外又看了一遍,乐观道:“还行吧,比起宿舍已经好不少了。” 实习医生,不用指望太好的环境,反正医院会包吃,不需要他们自己做饭。 雷文才也挺满意的,起先他还怕分配的房子太小,实际来了发现还挺大,足够他把老婆孩子接过来住了,想到家人团聚的场景不由得会心一笑,“过段时间再买点桌子椅子什么的,把我老婆跟儿子都接来。” 梅彤对这个安排也很满意,申请的时候她特意让郁德珉注明了自己是孕妇,希望能分到低层 ,郁德珉果然给她安排在了二楼,而且那个位置离一楼的卫生间也有点距离,不至于传味过来。 五个人坐下又聊了会天,很快到了饭点,于情于理,他们三个人都应该请舒常鸣跟苏雪桢吃一顿,雷文才带着他们四个人,找到附近的饭店,一起吃了顿饭当做感谢。 吃完饭以后,苏雪桢实在没力气回办公室了,直接骑车回了家,岑柏去上班了,平平安安也去了幼儿园,家里没人非常安静。 她直接上了楼,走进卧室却感觉有点冷,掀开煤炉一看,火快熄了,苏雪桢赶紧重新换上煤球,放松躺了下来,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连外头什么时候下了雨都不知道。 冬末的雨那威力简直比雪还可怕,岑柏下班骑着车带平平安安回来,半路突然下起了雨,冻得他牙齿直打颤,平平安安嘴发紫,小脚在地上不停抖,哭嚷着:“爸爸,冷。” “进屋就不冷了,爸爸去给你们烧煤炉。” 岑柏脱下雨衣,一手抱一个,赶紧带他们上楼取暖。 作者有话说:
第113章 苏雪桢听到上楼的声音立马从床上起来, 穿着鞋推开了门,岑柏看到她愣了下,把平平安安放到地上,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苏雪桢轻声回答:“今天没去办公室, 帮同学去搬家了。” 平平安安冻得不行,赶紧跑进卧室,苏雪桢看他头发都湿了,赶紧进屋拿毛巾, 一条递给他一条给平平安安擦。 岑柏身体好,擦了两下就不擦了, 过来给安安擦, “这天气太怪了, 走到半路突然下雨,冻死了。” “下午我回来的时候天气还挺好。” 外面又是风又是雨的,他还骑着车,一个单薄的雨衣很难罩住三个人,岑柏身上淋湿了大半, 看着衣服湿漉漉的,苏雪桢瞪了他一眼, “快去换衣服,他们俩我来擦就行了。” “确实挺冷。” 衣服被雨淋湿都重了不少, 岑柏听她这么说,飞快站起来去换衣服。 苏雪桢给平平安安擦头发, 擦干以后立马给换了干衣服, 然后让两个孩子坐在煤炉旁边取暖, “等下喝点姜汤暖暖。” 卧室里苏雪桢回来刚换过煤球, 烧了几个小时很暖和, 岑柏换完衣服也感觉没那么冷了,跟她说:“今天可能要自己做饭了,雨太大没来得及买饭。” 平平安安已经在幼儿园吃过了,只有他们两个大人吃饭糙一点也没什么,也不会有人嫌弃她厨艺。 苏雪桢下午在家休息了几个小时,现在体力也恢复了,打算下去做饭,“那我下点面条?家里没什么菜了,就加点咸鱼干打个鸡蛋吧。” 有的吃就不错,岑柏点了下头,“可以,随便做点。” 苏雪桢说完下楼去做饭了,厨房自从张光香走了以后就不怎么用了,煤炉里没火,重新点需要时间,她索性上楼把卧室煤炉里快烧完的煤球移到厨房的煤炉里用来点新的煤球。 另外卧室的煤炉也利用起来,切点姜加红糖熬姜汤驱寒,苏雪桢把锅放上去,叮嘱平平安安,“不要动锅,等下煮好了你们跟爸爸一人喝点知道不?” 安安哦了声,小手隔着一段距离取暖,两个人都对锅里的东西很好奇,颜色是红红的,上面飘着姜片,他们用鼻子闻了闻,感觉味道有点奇怪。 出于对妈妈厨艺的不信任,平平扭头问爸爸,“这个能喝吗?” 岑柏盘腿坐下来,“能喝。” 姜汤咕噜噜沸腾了,岑柏拿起勺子给孩子们各盛了小半碗,放到他们面前,“现在太烫,吹吹再喝。” 刚盛出来的姜汤很烫,安安摸了下碗就把手收了回来,“好烫!” “等下再喝。” 孩子们怕烫,岑柏就不怎么在意了,手端着碗底,一边吹一边喝,不一会儿就把一碗姜汤喝完了。 这时平平安安面前的姜汤热度也降了下来,怕孩子们感冒,他督促道:“快喝。” 平平安安拿起勺子试探性地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口中是又辣又甜的感觉,很奇妙,不过两个孩子都不怎么排斥,一口一口喝着。 岑柏看他们俩都喝完了,准备把碗和锅端下楼,对孩子们说:“你们俩在楼上乖乖的,不要出去,我下楼去看看。” 平平安安点头。 岑柏端着东西下楼,厨房里苏雪桢已经把面条下进锅里了,正在等煮熟,看到他下来,问了句,“都喝了吗?” “都喝了,放心。” 厨房里已经有淡淡的鲜味传出,闻着很香,岑柏过去看了一眼锅,想到刚刚她说下午去帮同学搬家了,问了下:“医院分配的住宿怎么样?” “还可以,面积挺大的。” 苏雪桢掀开锅盖,又切了点干辣椒进去增加辣味,“可以盛出来了。” 岑柏站在旁边等着,苏雪桢把两碗面条盛出来,铺上两个鸡蛋,两个人端着面条上楼吃饭。 平平安安这会儿已经在屋子里玩开了,趴在窗户上数外面亮着的灯,看到爸妈开始吃饭了,凑了过来,眼睛眨啊眨,安安还咽了下口水。 苏雪桢这次面条做得还不错,汤底很鲜,看到孩子们渴望的目光,试探性地夹了一块咸鱼,诱惑道:“要尝尝?” 安安疯狂点头,“要。” 平平也要,“我也要尝尝。” 苏雪桢只好给他们各夹了一块咸鱼喂过去,咸鱼条是洪江市本地特产了,甭管什么季节,每家每户都会做点,这东西还耐储存,做汤炒菜都皆宜。 考虑到孩子们也会吃,张光香给他们做的时候特意选了鱼肉比较肥而且鱼刺少的,嚼在嘴里很酥,又咸又香,平平安安在嘴里嚼了几下,很快咽了下去。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么好吃呢,平平举手还要,“我还要吃。” 小孩子就是这样,一会儿一个心思,不知道他们要吃,苏雪桢也没下多少咸鱼,岑柏护食更护老婆,把她碗拉开了些,不让孩子们碰到,“你们不是在幼儿园吃饱了吗?” “我跟你妈刚开始吃饭,就别抢我们的了。” 越不让就越想做,安安不乐意,两只脚已经开始蹬起来了,“我不!我就要吃!” 岑柏才不惯着,“等下给你们热一点,想吃多少吃多少。” 平平安安这才妥协。 岑柏吃饭很快,一碗面没一会儿就解决了,按照约定给孩子们下楼去拿咸鱼干,找了个平底锅放在煤炉上,直接铺在锅底开始热。 平平安安围在锅面前,时刻盯着,提防爸爸偷吃,苏雪桢这边也吃完饭了,下楼去收拾,等她上楼以后,锅里的咸鱼也能吃了,不停传出滋滋的声音,屋里弥漫着一股烤鱼香。 岑柏把锅拿下来,用筷子夹了两块,放嘴边吹了几下,分给孩子们,“不能多吃啊,很咸。” 他吹得很草率,平平接到以后,靠近嘴边自己又呼呼吹了两下,才放心开始吃。 岑柏刚刚其实没吃饱,闻着焦香味又馋了,给苏雪桢递过去一块后,自己也开始大快朵颐。 苏雪桢吃了两块就不吃了,坐下来看他们三个人跟比赛似的吃咸鱼,还挺搞笑。 平平安安到底是小孩子,吃饭速度怎么可能跟一个成年人相比,根本比不过岑柏,就看着锅里的咸鱼越来越少,安安急了,“爸爸不准再吃了!” 岑柏无语,“凭什么?” 之前有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经常过来,如果面对这种行为肯定要帮他们说理的,但现在他们只是偶尔过来一次,再也没有帮平平安安主持公道的人在,平平瞥瞥嘴,直接表达了愤怒,“爸爸欺负小孩子。” “什么叫欺负?太咸了你们不能多吃。” 岑柏把剩下的直接全吃了,“爸爸替你们吃了。” 鱼都被吃完了,平平安安就是再怎么生气也没辙了,虽然照顾孩子们鱼没有放太多盐,但咸鱼放盐是必经的腌制过程,还是会比一般的菜要咸很多,没吃多少就变得很渴。 平平安安抱着奶瓶狂喝水,当然岑柏也不能幸免。 苏雪桢在给他们准备明天要穿的衣服,今天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明天恐怕温度会降很多,要多穿点衣服。 平时他们不需要做饭,节省了时间,每天最晚十点就睡下了,今天一通折腾,弄到了十一点才开始准备睡觉。 苏雪桢去泡奶,岑柏监督平平安安刷牙,两个人站在小椅子上,小手拿着牙刷对镜开始刷牙。 岑柏撑腰站在旁边,还是那副老话,“好好刷,刷干净点。” 平平安安刷了牙也没法回答他,因为时间实在太晚,两个人都挺困了,眼皮子很重,刷牙手上也没什么力气。 刚才在卧室里比较暖和脸色发红能理解,但这会儿在洗手间温度可就没那么热了,可这脸色还是有点发红啊,岑柏感觉不太对劲,坏了,不会发烧了吧? 他立马把手放在了平平额头,感受他额头的温度,是有点热,再去试安安,温度也差不多,他现在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在发烧,主要刚刚两个孩子在煤炉前坐了太久,被炉火烘得太热也有可能。 他速战速决,赶紧帮孩子们把牙刷了脸也洗了,匆匆抱进卧室,问苏雪桢:“你看看他们是不是发烧了?” 小孩子抵抗力弱,刚才一路回来可能着凉了,苏雪桢马上走了过来给孩子们做检查,平平安安还不懂发烧是什么,愣愣的,看到妈妈脸色正经的样子,也不敢说话,任她摆布。 有孩子的家庭温度计也是两个,苏雪桢跟岑柏各拿一个,给孩子们测温,抱住他们的胳膊以防乱动,“别动啊,等几分钟。” 岑柏没想到担心的事情还是成真了,平时两个孩子身体很好,很少生病,他一时有点慌了,“应该没事吧?” 苏雪桢摇头,“现在温度怎么样还不知道呢,也没咳嗽,先观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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