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欣雨摇摇头,“我不知道。” “是我们附中的刘馆长问我今天有没有见过颜芝,说她今天没来上班也没请假,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拜托我下了班过来看一下她,我这才知道她昨天一直没去上班。” “昨天下了班我又来找她,门还是锁着的,我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直到今天早上我再去喊她,闻到屋里有股味,这才感觉到不对劲。” 说到这里,害怕的点快来了,吴欣雨已经不敢再讲下去了,捂着脸哭了。 岑柏忙转移了话题,“门锁着你是怎么进去的?” “颜芝她很容易丢三落四,所以平时会把一个备用钥匙放在三楼走廊洗手池下面的砖头底下,我就是拿到了那个钥匙所以开的门,然后打开门我就看到……” 这个是个人习惯问题,毕竟是独居,万一忘带钥匙找人开锁不方便,很多人都会有放一把备用钥匙的习惯,以防自己忘带钥匙没法进门。 岑柏问的差不多了,合上本子站了起来,“好,谢谢你的回答,暂时我这边就先问到这里,作为发现现场的第一人,以后如果有什么问题可能还要麻烦你协助我们办案。” “我会的。” 吴欣雨也站了起来,看着他,带着恳求,“一定要找到凶手。” 岑柏点点头,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凶手应该对颜芝很了解,所以才会知道颜芝的家门钥匙藏在哪儿,所以提前打开门藏了进去,而且那堆护肤品,很可能也是凶手送的。 这其实是一种很明显的熟人作案。 凶手很了解颜芝,知道她上下班时间,还知道她护肤的爱好,甚至连她藏钥匙的小习惯都知道。 岑柏和队员们随后依次询问了大楼里的住户,问清他们在最近这两天的活动轨迹,看谁有作案时间,有没有证词矛盾的,等回到警局已经是下午三点。 这期间颜芝的家人也得知了女儿身亡的消息,急匆匆赶了过来,还有附中的领导,也过来询问情况,岑柏趁机一并都问了,尤其是跟颜芝有过感情纠葛的人,他们列了个表,逐一开始查有没有作案时间作案动机,试图从中找到嫌疑人。 附中女老师在职工宿舍楼被强.奸致死的新闻第二天早上就在洪江市流传开来,引起轩然大波,一直以来大家都认为职工宿舍楼是比较安全的地方,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恶.性.事件,一时间民众人人自危,凶手一日不抓到就没法放下心。 张毅辉给岑柏下了命令,要求尽快抓到凶手,岑柏的国庆假期是泡汤了,整个刑侦处加班加点的工作调查凶手。 可惜收效甚微,他们把颜芝身边的人都调查了个遍,不仅是她的家人、亲戚、朋友、同事和邻居,他们甚至把颜芝上学的同学也调查了个遍,连着几个凶手都被排除了嫌疑,根本没有符合条件的,现场提取到的凶手指纹,也没法锁定嫌疑人,案件一时陷入了僵局,迟迟没有进展。 可能是他们漏掉了什么,岑柏跟队员们之后频繁去凶案现场,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是他们忽略掉的,结果也是无功而返。 对于一个警察来说,没什么比无法给受害者一个交代更令人难受的事情了,结果他们这边一个月过去了,连个嫌疑人都找不到,案件可以说是毫无进展,媒体那边也无法交代,新闻还在持续报道着,整个刑侦处都笼罩在阴云之下。 岑柏虽然每天照旧过来接平平安安,但孩子们还是明显能感觉爸爸心情的低落和压抑,不仅是平平安安,西瓜和高军亮同样如此,大人的情绪同样感染到了他们,几个小朋友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发呆。 颜芝是受人尊敬的老师,有一份体面的职业,居住环境又在市区,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但是依然发生了入室强.奸杀人这种事,在媒体的推动下,案子发酵非常快,不仅是刑侦处为此苦恼,整个警局上下都在担心这件事情。 柴可爱在家听爸妈聊天时说过这个案子,大人还以为她听不懂,其实她全知道,问安安:“你说这个坏蛋什么时候能抓到啊?” 安安摇头,表情忧愁,“我也不知道。” 西瓜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感觉那个老师人还挺好的。” 新闻一直在报道,收音机里也在说,平平自然也知道死者就是那天他们去附中参观时看到的女老师,笑起来很随和,对待他们也很有耐心,谁知道过去没多久就发生了这事,他揉了揉眼睛,附和道:“是啊,她当时还给我们找书呢。” 安安拖着脑袋瓜,努力去回想那天女老师的相貌,她想起了那天她透过玻璃窗在蔷薇丛旁看到的一个倩影,和她那温柔似水的神情。 忽的一个片段闪过,她一并记起了那双看向老师时阴恻恻湿漉漉的目光。 安安吓得猛地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国内DNA用于破案在八零年代中后期才开始,世界上第一例DNA技术用来破案出现在1983年的英国,没出现之前,基本会封存样本。
第131章 安安这一站, 也吓到了别的小朋友,尤其是离她最近的柴可爱,本来轮到她发言了, 突然被打断她一下子忘了要说什么, “咋了?” 作为小孩子他们分辨大人是好人是坏人的方法很简单,没有进一步接触之前,会先看面相和眼神,有些人的眼神看上去就是很和善, 有些人的眼神看着就阴森森的,比如那天她在图书馆门口看到送书的那个男人。 安安又坐了回来, 跟小伙伴们问起来:“你们还记得图书馆门口送书的那个男人吗?” 平平经她这么一提也想起来了, “记得。” “我也知道他。” 当时他们在图书馆待了有一个小时, 西瓜不喜欢看书,所以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都在偷看窗外,颜芝理货的过程他全程都目睹了,甚至还看着那个送书的车开走,他对送书的男人自然也有印象, 点了点头,“他怎么了?” 高军亮和大头俊俊此时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 “你们说谁?” 柴可爱回他,“就咱们去附中参观那天, 门口有个男的送书。” 安安怕自己多想,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是不是一直盯着颜老师看?” 平平细细回想了下, 在他看向窗外的时候, 那个男的确实一直看着颜芝的背影, 他点点头, “是在看。” “看的可多了。” 西瓜摆摆手,语气非常笃定,“当时他还闻颜老师头发呢。” “对对对,他一直盯着颜老师看。” 柴可爱当时虽然主要在看蔷薇花,但花丛旁边站着两个大人她不可能看不到,当时她还觉得那男的是不是眼睛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一直看着颜老师的脸,这脸看一遍不就认识了吗? 爸爸曾经教育过她,一直盯着人家女的看是要被打的。 高军亮不懂安安为什么说起这个,“颜老师长得好看,谁都想多看看。” 人长得好看确实会让人多看两眼,但一直盯着看就很奇怪了,平平感觉出妹妹想说什么了,“你是觉得他不像好人?” 安安嗯了声。 颜芝的案子在市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围绕在她身边的坏人都要被查一遍,高军亮性子冲动,一听送书的不是好人,立马站起来要去警局跟他爸说,“坏蛋就要抓起来。” “我要去跟我爸说。” 别说去警局了,他们现在连幼儿园的门都出不去,这么跑出去肯定会被老师逮回来,小屁孩说的话大人一般也不会相信。 遇到这种事,要交给大人来处理,及时求助,一直以来苏雪桢都是这么教育他们的。平平把高军亮拉了回来,“先跟老师说。” 安安也赞同哥哥的观点,他们不能这么莽撞,“对,先跟老师说。” 刚才西瓜还有点迷糊,小伙伴们这么几句话聊下来他也感觉出那个男的不对劲了,跟着站了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跟月亮老师说。” 柴可爱还没反应过来,安安想着她当时也看到那个男人了,拉着她一起去,柴可爱迷迷糊糊跟着一起走,七个小孩子手牵手去找祁月霞。 祁月霞正在院子里教别的小朋友玩沙包,看到他们过来还以为要上厕所,“怎么了?谁要大便吗?” 小便不用她操心,但大便她还是要跟着的。 高军亮走在最前面,直接说道:“不是,我们想去找爸爸。” 祁月霞摇头,“还没放学呢,现在不能去。” 这说的啥啊?一点重点都没有,平平站了出来,“我们有事情要跟爸爸说,是有关颜芝老师的。” 现如今城里茶余饭后都在说这个名字,加上前段时间他们刚好去附中认识了颜芝,该不会是小朋友们吓着魂了吧,祁月霞一听孩子们说起这个名字吓坏了,“咋了?你们做噩梦了?” 有时候大人的惊吓程度比小孩子还要低,安安仰起头对她说:“我们那天见到一个送书的男的,感觉他不是好人,所以想把这个事情告诉爸爸。”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不是被吓着了就好,祁月霞松了一口气,耐心跟小朋友解释:“那是给图书馆送书的叔叔,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据她所知,给图书馆送书的员工都是出版社的,送书不过是例行的工作而已,非亲非故无冤无仇的,人家干嘛要杀了颜芝?! 这老师怎么说不通呢,高军亮急了,翻了个白眼:“说了那个人是坏蛋,你咋不信呢?” 这一帮孩子加一起还没她年龄大,什么事都不懂,祁月霞只当他是小孩子脾气,态度依然很温和:“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的爸爸作为警察正在工作,为人民服务,我们不能去打扰知道吗?” 警局现在都在为颜芝的案件焦头烂额,她带着几个孩子去捣乱,成何体统。 没有大人带他们是不能出幼儿园的,安安又争取了一下:“我们就去几分钟,不会打扰工作的。” 祁月霞不同意,“不行,你们必须乖乖待在幼儿园里,不能乱跑。” “我会看着你们的。” 没办法,他们七个人只能又坐了回去,高军亮嘟嘟囔囔,“屁事儿贼多。” 重新坐下来以后,柴可爱心里不服,“现在怎么办?” 平平看向天空,日头正烈,想到还有好长时间要等,他叹了一口气,“不然只能等到下午放学了。” 七个小脑袋都垂了下来,表情沮丧。 岑柏这边针对颜芝的案子重新开了个组会,大家把从现场拍到的照片都贴到黑板上,一些证据摆到台面上,集中讨论,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新观念。 岑柏歪着脑袋看黑板上的照片,始终对颜芝的死状感到奇怪,“你说这个凶手为什么要给她摆这种姿势?” 高长东对这个照片也看了很久了,“对啊,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什么连环杀人案,凶手想证明什么。” 刚开始他们都觉得这是一种特殊的符号,可能是凶手有特殊的癖好,往往这种也是连环杀人案的预兆。 徐志虎抖了下,“说不准真的是呢。” 岑柏一掌打了过去,“闭上你的乌鸦嘴。” “这应该不是什么连环杀人案,哪有连环杀手杀之前还送受害者东西的,这一袋护肤品,加一起要三十一块呢。” 郑文权也道:“这跟一般的强.奸杀人案很不一样,看上去手法没那么粗暴。” 他们平时处理的强.奸杀人案,除了对受害者进行性侵以外,还有各种身体的摧残虐待,惨状真的是触目惊心。 “可能凶手并没有打算杀了她。” 岑柏试着去分析凶手的心理,因为他们在现场发现了可能是用来送礼的未拆封护肤品,这说明凶手跟颜芝要不是情侣关系,要不就是暧昧阶段,所以他们一开始的侦查方向主要在跟颜芝有感情纠葛的人身上,查一下来却发现颜芝感情方面却分外简单,她今年只有二十一岁,有过一任男友,不过早在两年前就分手了,父母想着让她今年过年相亲。 通过对她邻居,同事和家属的了解来看,颜芝近一年身边并没有什么有过感情纠葛的男性。 至于她那个前男友,早在一年前就结婚了,事发当天他也没有什么异常,照常的下班然后回家吃饭,入睡,这些都是有目击证人在的,所以排除了嫌疑。 包括颜芝的同事和宿舍楼里的男性,他们都调查了,有几个有嫌疑的,不过很快又被排除了,能查的他们都查了,还是找不到嫌疑人,案子到这里就进行不下去了。 一般来说刑事案件立案以后,警方会一直持续进行侦破,但如果案件一直没有进展,推进不下去,就会成为警局的积案,等待之后看有没有新的线索出现,或者新的刑侦手段出现用来破案。 岑柏头疼不已,喝了一口水,视线再次落到了那袋护肤品上,这几瓶护肤品每瓶多少钱还是他亲自带人去查的,其中有瓶珍珠霜,八块五一瓶。 这些加一起一共要三十一块,凶手到底跟颜芝是什么关系呢?会一下子送她这么贵的护肤品? 要知道现在男女之间就算谈了恋爱,送一个十来块的东西就算挺大方了。 高长东看他又在研究那些护肤品,感觉跟着迷了一样,语气无奈:“岑哥,你咋又在看那个?” “不是翻来覆去看好多遍了吗?市里也都查了,找不到是谁买的这些东西。” 案子迟迟没有进展,岑柏心里也烦,语气很急,“做你的事吧,看我做什么干嘛,看你手上的案子。” 高长东被训了句,回了一嘴:“说不定这就是颜芝自己买的,女人嘛,有时候买东西也会冲动,售货员一说这东西有多么好,可能就买了。” 岑柏把物证袋放回到桌上,“你平时会给你老婆买东西吗?” 高长东没想到他又聊起家常了,“会买啊,主要给她买一些衣服。” 岑柏又问:“那结婚之前你给她买过礼物吗?” “买过,不过买的少。” 高长东提起老婆笑得就有点傻,“我跟我老婆也是相亲认识的,不过不像岑哥你和嫂子那样又谈了一年才结婚,我们俩认识半年就结婚了,所以送礼物的机会不多。” 这么贵的东西,岑柏觉得不会随随便便送,可能那天是什么纪念日之类的,再开口后问的问题也不再是针对高长东一个人,而是直接面对队员们问了出来,“你们婚前送老婆东西的话,大概是什么日子会送?” 江华回答:“她生日。” 周玉良答:“我也是,老婆生日才会送。” 岑柏继续听着,发现结过婚的大家回答基本都是生日这天,轮到郑文权了,他突然说出一个不一样的回答,“我跟女朋友告白那天也送了。” 他是在场最年轻的警员,今年刚谈了恋爱,还没结婚。 岑柏听到这个回答猛地抬起了头,对啊!怎么忘了这个! 告白! 这是男女确定关系之前最关键的瞬间,颜芝虽然没有明确有感情纠葛的男性,但不代表没有想跟她告白的男性,其中也包括暗恋。 因为暗恋,所以会想方设法地了解受害人的喜好以及习惯,甚至偏执点,会实施跟踪,这可能就是凶手为什么会送礼物,知道颜芝家房门钥匙藏在哪以及为什么没有对颜芝实施身体虐待的原因。 因为他的本意并不是强.奸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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