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道：“就算直接又怎么样？他不能假装没看到吗？”
“这就是你不讲理了。”
“哼，以后他要做我姐夫，我不就是他妹妹了吗？他让着我不应该吗？”
“应该应该。”明九娘道，“闹得我头疼，快好好躺着，让我也歇歇。”
再说猫猫，刚回到自己院里，就听丫鬟悄悄说，外面有个叶公子找她。
那自然就是叶北寒了，猫猫满心欢喜，问清了位置，自己换了身喜欢的衣裳，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这才急急忙忙地出去。
远远看到叶北寒，她脸上的笑意就控制不住了。
第1712章 叶北寒的拒绝
“叶哥哥，你今日没有当值吗？”
“嗯，我休息两日。”叶北寒道，“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哦，好。”一直看着他傻笑的猫猫四下看看，带着他来到门口的一间屋子里，笑道，“叶哥哥找我有事？”
他之前从来都没有单独照过自己，这是因为收了自己的荷包，所以才发生的改变吧……
猫猫脸红，心中充满了期待。
然后她就听叶北寒道：“那个，你上次送我一个荷包……”
猫猫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他提起来了，他果然提起这件事情了。
可是叶北寒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愣在原地，所有的羞涩和憧憬被兜头一盆冷水浇过来。
因为他说：“你那日塞给我，我有些懵懂，不知道是什么就收了，回去之后才发现是荷包……大姑娘这种东西不能乱送人，所以我今日带回来还给你。”
他接下来说的什么猫猫都没听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拒绝了我，叶哥哥拒绝了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失魂落魄地走回去的。
她把自己拆了绣、绣了拆的荷包扔进火盆烧了，然后趴在被子里痛痛快快大哭一场。
原来一直都是她一厢情愿，原来就算她有着那些人人称道的优点，都不足以打动他分毫。
可怜她还以为叶北寒接受了他，原来只是他没有时间，或者说没想好怎么拒绝她而已。
她真的很可笑。
这件事情瞒不过明九娘。
二丫告诉了她，阿锦也告诉了她。
明九娘心疼万分，可是感情之事，原本也不是一厢情愿就能成事的。
虽然叶北寒没有当时拒绝这种操作挺让人诟病，可是也不算罪大恶极，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猫猫第一次表白，他第一次被表白，没有理由要求他处理得完美。
甚至明九娘想，叶北寒没有因为猫猫的身份就接受她，其实也算有风骨。
“你大姐不说，咱们就都假装不知道。”明九娘叮嘱阿锦。
有些伤口，需要自己慢慢治愈，别人的劝解，有时候是反复揭开伤疤。
这个阶段的感情，也谈不上矢志不渝，哭一场，难过几天，最多几个月，就会被时光淹没在记忆之中，将来回想起来，只是淡淡一笑。
萧铁策和仲灵，都没有看错，叶北寒心里果真没有猫猫。
猫猫果然也没显露出来，除了当日没来请安之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异常。
除了知道内情的明九娘、仲灵和阿锦，旁人也都没看出来。
年关越来越近，转眼间到了小年。
一家团聚，热热闹闹地吃过饭之后，各自回房休息，萧铁策趴在床上，敏敏替他针灸拔罐解乏，明九娘在一边打下手。
萧铁策问了问敏敏新开医馆的情形，然后笑道：“等过了年，爹卸任之后，去帮你看门当护院，谁想欺负你，爹就把他们打出去。”
明九娘听着哈哈大笑，真是好追求！
因为敏敏不在身边时间最长，所以萧铁策现在就想努力弥补她。
第1713章 欲言又止的敏敏
明九娘笑道：“那敏敏还缺做饭的婆子吗？”
敏敏大笑：“不行，你们来一定偷偷来，否则我怕我医馆原本就惨淡的生意更惨淡。”
“现在一天能有几个病人？”萧铁策问。
“四五个吧，还是因为现在医馆不收诊金。”敏敏道，面上却没有气馁之色，“慢慢来，我熬得住。”
明九娘：“小年都过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休息。”
“除夕吧，”敏敏道，“除夕到上元节，我打算让孙大夫歇着，我有空就自己去坐坐，毕竟过年过节也有人生病。”
她请的坐堂大夫姓孙，是个退休的老太医，人也是萧铁策替她找的。
孙大夫也知道敏敏的身份，因此对这个志存高远的小女娃充满敬佩，一心要帮她把医馆撑起来。
明九娘笑道：“初一就别去了，我带你们几个去观礼。”
晔儿登基和封后大典都是一日，到时候一起去热闹热闹。
敏敏看着她，欲言又止，似乎长长叹了口气。
明九娘：“怎么了？你不想去？那日还是去吧，就那一日……”
她以为敏敏不想去。
敏敏垂眸道：“我会去的。”
等她走后明九娘还问萧铁策：“你有没有觉得敏敏最后说话的时候怪怪的？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咱们？”
“你想多了吧，我没听出来，我现在就觉得浑身松快。”萧铁策趴在床上舒服地不想动，伏案僵硬的肌肉得到了很好的舒展，现在只想就着这股轻松，好好睡一觉。
“那别起来了。”明九娘替他盖上被子，又拿来湿毛巾给他擦擦手和脸，然后也熄灯歇下。
腊月二十六，天又阴沉着飘雪花，金雕王一家三口来了，猫猫带着几个妹妹和战胜一起去和三只金雕雪中玩闹。
明九娘在做小衣裳，仲灵就在一旁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手看。
有时候明九娘会觉得，仲灵像一只猫，和自己既亲密又疏离，冬天里就窝在暖和的地方，乖乖巧巧。
不过猫吃鱼，她吃白菜。
想到醋溜白菜，明九娘笑着打趣道：“今日还吃白菜吗？”
仲灵点点头。
“你这个孕妇真是好养。”
“还吃了许多其他的东西。”仲灵诚实地道。
她偏爱醋溜白菜，但是明九娘变着花样给她增加营养，哪一顿也没让她就吃白菜。
“你肚子里的是个贪吃的。”
“我也贪吃。”仲灵道，“只是从前没发现。”
吃货的基因，只有遇到真正的大厨才会被激发出来。
明九娘大笑。
仲灵安静地看着她正在做的小肚兜，问：“不小吗？”
看起来比她的手掌大不了多少。
“就这么大，其实还有很多旧衣，回头你若是不介意的话也拿出来浆洗浆洗，好好晾晒，留着给孩子穿。小孩子长得快，我是觉得不必都穿戴新的。”
“不介意。”仲灵道，“夫人别做了，辛苦。”
“闲着也是闲着。”明九娘笑道，“以后你们进了宫，你看看那些规矩，如果不合心意就都改了。过日子，最重要的是自己舒服。”
第1714章 意欲何为
“……虽说规矩都是祖上传的，可是祖宗不也是人吗？人定的规矩，人就能改。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祖宗的见识有限，有些规矩跟不上，就是得改。”
仲灵兴致缺缺地“嗯”了一声。
明九娘见她不感冒，便也没有再多提，转而问她：“猫猫，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过叶北寒的事情？”
说起这件事情，她心里就有些不好受。
第一次感情受挫，放到漫长人生来看不算什么，但是当下对猫猫来说就是一个难过的槛。
“昨晚跑去和我说了，还是有些意难平，但是还好。”仲灵如实地道，“面子也抹不开，后悔提前和夫人提起这件事情了。”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夫人根本没当真，只当小孩子玩闹。”
明九娘点点头：“你这样说，约莫她能想开一些。这孩子也是，在我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让她再缓缓，等过了年之后，我找个机会同她说说。”
“到时候再看，”仲灵淡淡道，“她对叶北寒的喜欢，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他们两个，既没有长时间相处，也没有共同经历风雨。叶北寒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以为她知道，其实一无所知。”
这番话虽然犀利，但是也很有道理。
只是人生第一场暗恋，谁又是清醒的？这是青春期的悸动，还是年轻人的专利。
审时度势，权衡利弊，慎重考量，那都得多少阅历之后才能有的？
“仲灵，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叶北寒？”
“不喜欢。”仲灵斩钉截铁地道。
明九娘好奇：“为什么呢？虽然发生这件事情之后，我忍不住对他有微词，但是之前我觉得他还可以，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
“不知道，就是不喜欢。”仲灵道。
正说话间，桐月掀开帘子进来道：“夫人，蒋夫人来了。”
蒋纤纤？
自上次长宁侯夫人的事情之后，她再没来过，明九娘隐约猜测她是来道歉的。
果然，蒋纤纤进来后就为了那件事情连声道歉。
“……回去之后我和国公爷说了这件事情，他也很生气，嘱咐我来道歉，又说以后除了送节礼之外，不用和她来往。”蒋纤纤道，手放在小腹上，带着几分羞涩道，“我原本第二日就要来的，谁知道见了红，吓了我一大跳。”
明九娘惊喜：“有了？”
“嗯，临近年关忙的小日子没来也没放心上，结果是有了。”蒋纤纤道，“已经两个月了。”
“那见了红，你还不好好在家里躺着？”明九娘道。
没到三个月一般不会往外说，只是因为蒋纤纤和她亲近，所以没有隐瞒。
“没事，就是不小心滑了下，已经躺了几日，大夫说没事了。”蒋纤纤笑道，“其实原本国公爷也不让我动，可是昨天吧，北寒巴巴求到我眼前，我这没办法，只能厚着脸皮来找夫人了……”
叶北寒？
看着蒋纤纤笑得一脸暧、昧，明九娘就知道，她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
可是叶北寒想做什么？
第1715章 上门提亲
明九娘现在听见叶北寒的名字并不是很愉快，然而看着一无所知的蒋纤纤，今日却一副要做媒的样子，她困惑了。
然后就听蒋纤纤道：“夫人是不是猜出来了我的来意？”
明九娘：“没有，真的猜不出来。”
仲灵面无表情，一脸生人勿近，手里把玩着明九娘挂在旁边的金香囊。
蒋纤纤笑道：“我和夫人这样熟悉就不绕圈子了，夫人对几个姑娘的婚事怎么想的？我们家这个傻小子呀，动了心。”
明九娘一愣，忍不住看向知情的仲灵。
先拒绝，现在又来提这件事，叶北寒这是想挨揍了吗？
如果他说要这样给猫猫惊喜，明九娘绝对把茶杯摔到他头上。
——那猫猫这些天的伤心欲绝，都是笑话了？
仲灵不动声色地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骚操作。
明九娘面色微冷：“不行。”
蒋纤纤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明九娘之前不是一直很喜欢叶北寒吗？她来之前其实觉得这件事情一提就是皆大欢喜，怎么也没想到，明九娘连客气一下都没有，如此直接地拒绝了。
“不是，夫人，您这是……这么多年，北寒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这么扭扭捏捏求我。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幺幺，所以才答应他，来帮他提一提。夫人如果有什么顾虑的话，可以跟我说……”
叶北寒唯一的劣势就是无法继承爵位，可是蒋纤纤知道，明九娘不是在乎这些的人。
再说，天下都是她们家的，嫌身份低，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明九娘也开始怀疑人生了。
幺幺？叶北寒刚拒绝了猫猫，过了没几日，就又让家人上门帮他求幺幺？
“不可能！”明九娘气得脸色都变了，“叶北寒他简直，莫名其妙！”
因为猫猫和叶北寒已经不可能，所以明九娘不打算在蒋纤纤面前提起这一段。
蒋纤纤一脸茫然，不明白明九娘为什么突然发作。
半晌后，她讷讷地道：“夫人，您就不再考虑考虑吗？北寒之前和我说，如果您拒绝，就再求求你，问问幺幺自己的意见……”
眼外之意，幺幺会答应？
明九娘怒极反笑：“他的意思是，幺幺私下和他有来往了？”
“不是夫人，咱们两家，不是通家之好吗？孩子们走得近一些也是情理之中。您不同意不要紧，只是别生气，我，我这……”
明九娘深吸一口气：“纤纤，和你没关系。我只是生气叶北寒的莽撞，你回去告诉他，想都别想。幺幺心里有人，不可能喜欢他！”
谁给叶北寒的自信，让他觉得幺幺会答应这莫名其妙的亲事？
蒋纤纤咬着嘴唇，“夫人，我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昨天叶北寒来找她的时候，虽然害羞，但是神情欣喜急迫，眼神中也有志在必得。
她便以为两个孩子已经说好，这件事情板上钉钉，所以哪怕本该卧床，也坚持来了，毕竟她知道，叶行之对这个侄子有很深的感情。
万万没想到，来了会是这样的局面。
第1716章 彻底的拒绝
“没什么误会。”明九娘道，“就是我的女儿们，都不会嫁给他。桐月，去把四姑娘喊来。”
有些话她不想说，就让幺幺来表态，让蒋纤纤熄了心思，也好回去告诉叶北寒死心。
一会儿，幺幺蹦蹦跳跳地进来，“娘，您找我？蒋姨母也在呀！”
明九娘直接把蒋纤纤的来意说了，道：“多余的话你不用说，你就在蒋姨母面前表个态，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幺幺都被弄愣了，跳起来道：“叶北寒他疯了是不是！这世上男人绝种了吗我要去喜欢他！”
别说她有喜欢的人了，就是没有，她失心疯要去和大姐抢男人？
多么下作，多么让人瞧不起！
她们萧家姐妹是嫁不出去了还是天下男人死绝了？
明九娘不让她多说，道：“你先回去吧，别和别人提起，等晚上娘和你解释。”
幺幺气红了脸，咬牙切齿地道：“这个不要脸的叶北寒，别让我见到，否则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说完后，她也不给蒋纤纤行礼，气呼呼地走了。
明九娘往迎枕上靠了靠，面上露出几分疲惫：“纤纤，今日的事情和你无关。你只管回去告诉叶北寒，我不答应。让他好好想想，自己做的是不是人事！”
叶北寒喜欢幺幺也不是罪过，可是他前脚刚拒绝猫猫，后脚立刻求娶妹妹，没有给任何人缓和的时间，他这么做，就不是人！
明九娘想起来，幺幺说在四海楼遇到了叶北寒，偷偷打量他却被发现，想来叶北寒就是根据这个，就膨胀到以为幺幺暗恋他，迫不及待地上门提亲，简直愚蠢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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