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吓唬孩子算什么男人！”
金戈冷冷扫过她，幺幺挺胸——谁怕谁是狗！
桃夭抬手调整了一下自己胸衣，气得幺幺差点跳起来。
她不知道桃夭那里揣着其他东西，还以为他和自己示威，事实上，桃夭也正是这么想的。
金戈瞪了桃夭一眼，然后在他常坐的地方坐下，面无表情。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个贱皮子！”
听到旁边的吵闹声，幺幺不由自主看过去。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手中拿着树枝，劈头盖脸地往地上四五岁的孩子身上抽，还不时用脚踢踹，那可怜孩子就在地上打滚。
旁边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妇人冷眼看着，不时道：“打死这个贱皮子！”
终于有人看不过眼，道：“你这妇人也忒狠心，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就任由你现在的男人做贱！”
幺幺一听气炸了肺，站起来怒道：“给我把人拉开，好好教训他一顿！”
对男人，她懒得说教，打就是了。
第1838章 原来是男人
桃夭挑眉，桃花眼里带着玩味看向幺幺。
然后他就听金戈道：“她脑子有病，别招惹她，也不必理会她。”
不想教训她，不过看在她父兄的面子上。
就她这种咋咋唬唬的性格，倘若不是这个身份，早就吃过无数教训了。
幺幺正义愤填膺看着那男人被教训，全然没有听到金戈对她的评价，否则又该炸毛了。
幺幺叉腰骂那妇人道：“你这种人怎么配当娘！你是多缺男人，才让这样不是人的东西打骂你的孩子！既然生而不养，当初你生他做什么？为了男人就不要孩子，你既然这么缺，我让人送你去接客好不好！”
简直气死她了。
桃夭摸摸下巴，玩味地道：“真粗鲁，哪里像个……了。”
忽然之间，他想起什么，有些担心地看向金戈。
这情景，大概金戈当年也曾面对过无数次吧。
金戈却面无表情，分毫没有受到触动的模样。
“姑娘，打完了，怎么办？”暗卫有些无奈地道。
四公主总是这样眼里揉不得沙子，什么闲事都管，总有一天，她会泄露身份。
倘若引来刺客或者让三公主身份曝光，都是麻烦。
然而这些话，只能回去和太子殿下说，劝四公主是劝不动的。
幺幺指着那刚被扶起来的孩子道：“把他送到书院去，先给他个打杂跑腿的活，让他自己去学点东西。出息不出息不要紧，最起码不用被人随意打骂了。”
暗卫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还是依言去了。
那妇人扑到被打成死狗的男人身上，哭得像死了爹一样。
幺幺都懒得看她。
玖儿怯怯地道：“漂亮姐姐，要是她以后去书院找她的孩子怎么办？”
幺幺冷笑：“那就打断她的腿！我担着！”
“你想不想去？要是有人拦着你，我也打断他的腿！”幺幺意有所指地看向金戈。
她刚才这般，也隐含了杀鸡儆猴之意。
桃夭笑着在金戈耳边道：“她总是看你，像喜欢你。”
金戈不耐烦地把他甩开：“给我闭嘴。”
幺幺：混账啊！竟然还敢公然调、情！她要是不在的时候，这俩是不是也会虐待玖儿？
看那妖里妖气的，就不像好东西，金戈更不是好玩意儿！
玖儿道：“我不走，我要陪着大哥，还有桃哥哥。”
“桃哥哥是谁？”幺幺下意识地问。
之前怎么没看到玖儿的另一个哥哥？
玖儿欢快地指着桃夭道：“桃哥哥在那里啊！”
幺幺：“……”
她第一反应是不想活了，她竟然还没有一个男人的胸大！
这不是往她心口捅刀子吗？
第二反应则是，这是什么不男不女的东西，比女人还妖媚。
好他个金戈，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玖儿生活在两个变、态之中，处境多危险！
桃夭这才摆弄着耳边的碎发缓缓出声：“你好啊，小妹妹。”
幺幺呕：“不要乱认亲戚，谁是你妹妹，死变、态！”
“变、态？你看人可真准哪！”桃夭眯起眼睛，笑容意味深长。
幺幺：“玖儿，跟我走！”
第1839章 暗卫的感觉
“姐姐，不，我不走。”玖儿有些恐慌。
她一点儿也不想离开大哥。
行吧，幺幺觉得自己尽力了，那剩下的就是玖儿自己的选择和自己的命了。
但是她临走之前还是走到金戈面前，仰头看着他，气势汹汹：“让我知道你再欺负玖儿，打断你狗腿！”
“小妹妹，你欺负我男人，可问过我高兴不高兴？”桃夭邪魅一笑。
暗卫忽然上前挡在幺幺身前，另外的人拉住幺幺后退两步。
“咱们得回府了，”暗卫冷声道，“否则大少爷怪罪下来，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幺幺虽然刁蛮，但是并不傻，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于是乖乖地上了马车离开。
车上她忍不住问替她赶车的暗卫：“怎么了？哪里不妥？”
“四公主，属下觉得，那两个男人很危险。”
“哦？”幺幺好奇，“不就是个穷酸书生和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吗？有什么危险的？”
“属下也说不上来，但是您不能再去了。”暗卫也是从小从苛刻的训练之中百里挑一选出来的，他们生活在暗处的人，对黑暗和危险有着超乎常人的洞察力。
有时候并没有证据，却直觉危险。
“哦，那就不去了。”幺幺在安全问题上从不固执。
她对现状满意得不得了，吃喝玩乐做米虫，也没脑子发热真嫁给赵耕那拎不清的家伙——他不要自己的因素，幺幺九不想了，看谁不顺眼就收拾谁，犯了错又父兄罩着，她多想不开去以身涉险？
她还想好好再享受几十年呢！
暗卫松了口气，道：“这件事情，属下必须如实禀告太子。”
幺幺：“……禀告就禀告呗，说得像我要拦着你一样，谁怕啊！”
最多被大哥用严厉的眼神盯着无地自容呗，大哥又不打人，打人的父皇出了京，嘿嘿。
与此同时，桃夭也正在和金戈谈论刚才的事情。
“那是暗卫？”
“嗯。”金戈面无表情。
桃夭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有趣。突然有些后悔答应你了，这么有趣的任务被别人领走，实在可惜。”
越是艰难，越能让他血脉贲张，想要去挑战。
“那些暗卫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别忘了当今皇上和太子，都是战场上厮杀过的。”
强将手下无弱兵。
“所以这样才有趣。”桃夭道，
“今晚我带你去青、楼。”金戈面无表情地道。
桃夭“扑哧”一声笑出来：“不去，我嫌脏。”
“我给你买个处、子。”
“那也脏。”桃夭眼中闪过嫌恶之色，“只要进过那种地方的人，都脏。”
他也在说自己。
“那就找中人买两个身家清白的丫鬟。”
“我还是少作孽。杀人不过头点地，杀了她们我行，让她们跟着我，被我折磨，那也大可不必。”桃夭道，“我和你不一样。”
他不仇视女人。
他关于家人的最后记忆是，母亲和姐姐们，把最后的粮食都留给他，自己却被饿死。
“你喜欢的是女人！”金戈道。
“你说是就是。”桃夭无所谓地道，“我答应你不接任务，但是我去看热闹总可以吧。”
比起女人，他对这个更感兴趣。
第1840章 敏敏遇刺（一）
涉及到主子的安危，暗卫不敢掉以轻心，回去之后立刻禀告了晔儿。
晔儿道：“你怀疑那两个人是刺客？”
他大脑里迅速调出了金戈的资料，上次调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京城人士，幼时离京投奔远亲，近两年回京，父母双亡，和妹妹相依为命，靠卖书画为生，颇有风骨。
晔儿原本还期待金戈能给他惊喜。
恃才傲物的前提是有才，他又是惜才之人。
暗卫低头道：“属下不敢确定，但是隐约觉得那两个人很危险。殿下，要不要再派人去查查？”
“嗯，孤知道了，你继续好好保护四公主，有什么事情及时回禀。不怕多疑，只怕疏漏！”
“是！”
暗卫退下后，晔儿让溪亭继续去查，并叮嘱一句：“不要打草惊蛇。”
如果这两个人真是坏人，那他们敢把矛头对准皇室，背后还会有一连串的人。
萧铁策登基已经快一年，天下升平，但是晔儿从来不敢放松警惕。
——想要他们死的人，还很多。
与此同时，苏云阳和敏敏的暗卫也都发现了不对劲。
这日晋王世子代昱抱着他的大将军来找敏敏。
因为下雨的缘故，敏敏并不忙，送走了几个病人之后，她让桐月拿了各种干果点心招呼他。
“你把你大将军放下，抱着不累吗？”敏敏笑道。
为了防止大将军排泄到他身上，伺候世子的人煞费苦心，给大将军做了特殊“尿布”，挂在鸡屁股上，样子有些搞笑。
晋王世子：“不行，要是再丢了怎么办？姐姐，你听我说话了没有啊！”
他今天明明是来诉苦的。
“听到了，”敏敏笑道，“你母妃让你背汤头歌，你不肯背，被她打了两下戒尺。”
晋王世子从小身体不好，捧在手心里还怕摔了，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就是啊！”晋王世子气得小脸通红，“我父王答应带我找她算账，可是见了我母妃他就软了。”
简直气死他了，他要这父王何用！
敏敏看着他气鼓鼓的小样子十分想笑，但是又怕把他给笑恼了，忍笑忍得十分艰难。
“下次姐姐去劝劝你母妃。”敏敏把帕子放在小几上展开，替他剥瓜子仁，很快就攒了一小堆儿。
晋王世子没怎么吃，那鸡却总想来偷吃。
“姐姐什么时候去？别糊弄我。”
“改天就去。”
“改天就不知道哪一天了！”晋王世子道，“要是姐姐真想帮我，我的马车在，今天就跟我走。”
敏敏：“……”
小东西太精明了吧。
孙大夫在旁边听了直笑。
“姐姐要是不去，我就再也不和你好了，我要离家出走，去一个你们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晋王世子又“威胁”道。
敏敏无奈，“为了不挨打受罚，以后在你母妃面前，千万别提离家出走这件事情。”
外面的风雨声越来越急，她约摸着今天这种天气也不会有病人再来了，于是便和孙大夫道：“要不我去一趟吧，您今天稍微晚点走？我今日还回来。”
第1841章 敏敏遇刺（二）
白天医馆里不能断人，天气再恶劣，也怕有急症病人。
孙大夫笑着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晋王世子过来拉着敏敏的袖子不撒手，一连声地催促她，仿佛只要敏敏去了，他就能扬眉吐气一般。
敏敏没让桐月跟着，叮嘱她道：“等我回来再关门，我尽量早回来些。”
桐月听着外面电闪雷鸣，不由担心地道：“姑娘，您这样去能行吗？”
“不要紧，也就是马车比平时走得慢一些而已。”
晋王府的马车自然都做过防雨处理，再大的雨也不会漏。
她没让桐月出来送，自己换了衣裳，穿着木屐，举着雨伞，牵着晋王世子的手一起出门。
外面狂风骤雨，伞几乎都撑不住，天色阴沉沉的，几乎看不清路。
好在马车就停在了门口，只有几步路，敏敏艰难地带着晋王世子上了马车。
马车在风雨中渐行渐远。
医馆及周围都已经亮起了烛火，天地之间被黑色笼罩，浓得化不开。
孙大夫在躺椅上舒服地喝着桐月送上的热茶，有一搭无一搭地问她登州的事情，也问她的打算。
桐月面红耳赤地道：“到时候有皇后娘娘和公主做主。倘若，倘若我有喜欢的人，娘娘和公主也不会拦着的。”
所以她对未来，只有憧憬没有担心。
和敏敏的这份关系，让她很清醒地知道，只要她好好伺候不犯错，皇家就是她永远的后盾，什么时候别人都不会看轻她。
她要做的，就是一心一意伺候好主子。
孙大夫摸摸山羊胡子：“真是个聪明剔透的孩子，有福气，有福气……”
桐月虽然害羞，却也骄傲，笑着站起身来道：“水凉了，我去给您老人家换壶热水来。这天气，您要不要喝点普洱？”
“来点也可以。”孙大夫说完后就摇头晃脑哼着戏文。
外面风雨交加，屋里温暖如春，一室茶香，人昏然欲睡，多么舒服。
桐月知道孙大夫喜欢喝热茶，所以水换得频——主子不在，她也不偷懒，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照顾好孙大夫，她也吃不了什么亏。
可是当她第四次从厨房倒水回来后，神色有些变了。
她凑上前给孙大夫倒茶，用极小的声音道：“孙大夫，后院好像藏了人。”
孙大夫一惊，用眼神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桐月每个毛孔都是警惕而紧张的，“我不知道有几个人，是什么目的。”
她很想跑，可是外面风雨交加，她带着孙大夫能跑到哪里去？
这里不是皇城附近，这种天气下，高喊有人听到吗？就算听到，能及时冲出来帮忙吗？
桐月对此不敢抱有希望。
“您老别慌。”桐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等闲几个人，我还能对付。我把门打开，一会儿打起来您就往外跑，别管我，能喊人就喊人来。”
她庆幸的是，敏敏现在不在。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她的暗卫也都不在。
“会不会是小偷小摸？”孙大夫问。
“我看见刀光了。”
孙大夫的面色也凝重起来。
第1842章 敏敏遇刺（三）
武器是受管制的，等闲人家想有个长刀长剑真是痴心妄想。
小偷小摸，谁也配不起武器。
“丫头，”孙大夫沉声道，“咱们一起走！你先跑，我一把老骨头了，活到现在，就是立刻死了也不冤。”
“不行，您听我的话。”桐月面色决然，眼中露出一抹锋芒。
她从小就是个要强的性子，遇强更强。
短暂慌张之后，她已经被激出了斗志。
“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麻烦您告诉我爹，让他收养个儿子。剩下的事情，我不担心。”
“别冲动。”
看着桐月几乎要立刻起身的样子，孙大夫按住她的手低声道：“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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