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我只是奉夫人之命来看看各位除魔,现在魔也除了我这就回去告知明夫人。”说着丫鬟便打算退出院子走人。 “说谎,你压根不是什么丫头,你父母亲为什么不自己来,因为这个时候他们来不了吗?” 妤蓼话一落,‘’丫鬟‘’便惊慌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朝她看去,仿佛在问她为什么知道。 “你端糕点的时候生疏的很,手更是很明显区别于其它三个丫头,还有陈夫人对其它丫头厉色的很,但她在你犯错时只看了一眼。” “最明显的难道你不清楚,你和陈夫人的上半张脸很像?”话毕,妤蓼和她对上了视线。 孟询也在此刻打量了下这丫头,看着十五六岁的姑娘还没长开,但那双自带妩媚风情的眉眼下,搭着略短的小琼鼻,的确是陈夫人的缩小版。 “苏姑娘,我是他们的女儿陈惜薇。”说着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也如断线的珠子而下。 “求求你救救我爹爹和母亲吧,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了,从镇子上个月开始出事以后他们就,他们就晚上便不是我父母亲了。”话毕,她的泪涌地更凶起来。 妤蓼微蹙眉目将她拉了起来道:“你起来,带我们去他们哪。” “我…我将他们锁在了他们休息的庭院子里,我带你们去。”陈惜薇说着起身抹了眼泪,便要带着他们往外去。 妤蓼示意孟询留下来照看燕儿。 一行人随着陈惜薇绕了几个走廊,这才看到了主屋后边的一个庭院,庭院的大门被一把大锁锁了起来。 还没靠近,魔气便从门庭院上方和门底的缝隙飘了过来,异香也达到了早先丢孩子哪的浓度。 这时候,走廊拐角旁边冲过来一个披头散发的蓝衣妇人。 “我的孩子呢,安安啊娘亲在这,现在镇上没孩子在哭了,仙师我孩子救到了吗?” 妤蓼对此有些不忍回答,她刚暗自数了黑影,十六个。 加上她的孩子安安,镇子上也正好丢了十六个,无一幸免。 早先的婴孩啼哭黑雾,正是十六个婴孩死于非命的怨气。 世间除了娘胎里因人为影响未坠地出世的孩子,三岁以下婴孩惨死便是孩子中怨气最重的。 怨气中又因为他们是死于魔气侵蚀,所以才变成了困在这镇子中的半魔半怨的非人之物。 他们在啼哭他们不想死,他们在夜间都在嚎哭他们还想出现在白天,出现在太阳下。 今天的婴孩啼哭之所以这么躁动,也是引魔香的缘故。婴孩啼哭声从头至尾没有害镇子的人,只是有人杀了他们,还利用着他们打幌子继续行凶。 “夫人节哀,我们来晚了一天。” 如果能早一天来,说不定就能救下这个孩子,她有些难过的眨眼握了下手。 妇人在她话落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其中夹杂了丝愤怒抬起头说着:“什么意思?仙师这话是在说什么意思?我安安呢?” “在孩子不见的那刻,夫人的孩子便已经去了,还请节哀。”覃夙上前挡住了妇人,他扫了眼她还朝着师尊逼问的身形,狭长的凤眼微眯下有了丝戾气。 “我可怜的安安啊,还那么小连个尸体都没留下,是为娘的不中用啊…”说着妇人身子一软,她此刻已经瘫软到了地上,埋头手捶着自己腿嚎啕大哭起来。 陈惜薇望着眼前局面,咬了咬嘴唇还是上前一步说道:“苏姑娘,我们…”说着指了指上锁的院子。 “陈小姐将钥匙给我吧,你扶着这位夫人离开这,扶不起来就去喊两个人一起,尽快。” 接过她手上钥匙,妤蓼走过这节走廊靠近了庭院门准备打开门。 “苏姑娘怎么看刚那位陈小姐?” 面对顾伽这种他自个明明猜测到了些什么东西,还非要拐弯去问他人来得到反馈的问法。 妤蓼边开着锁此刻也有了些不耐烦道:“顾公子要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何必如此弯弯绕绕的,倒不如我一个小女子了。” 门开。 顾伽也啪的打开了提着赤色‘顺’字的白扇,闻言反而愉悦的笑出了声。 “顾公子怀疑他人的时候,麻烦也顺道自省下自身。”覃夙说完这话便随着师尊妤蓼先一步跨过了门,二人一道进了庭院。 留在身后的顾伽望向覃夙背影,举起合着的扇子有些没好气道:“哎,我和你师尊说话,你个小孩子家家的…” “阿夙小心些,这庭院魔气很重。” 覃夙在师尊话下收了和顾伽争辩的心思。 此刻,他也注意到了整个院子不寻常的安静,左手谨慎的运了灵力聚了藤形。 顾伽扫了眼他手上句起的藤蔓,惊诧道:“哦呀,苏姑娘的这位徒弟看来也是位奇才呢。”说着还欲凑近细看他的左手,被覃夙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顾公子还是安静些吧,有什么东西在过来。”说着妤蓼抬手握紧了身后木剑。 咔一声,刀未砍至顾伽肩膀,瞬间便被妤蓼的木剑打落在地。 刀是陈员外提着从旁边一座假山后砍过来的,虽然速度极快但由于没啥力气,这一砍下他连速度也没了。 妤蓼打量了下庭院四周,陈小姐所说的都锁起来了的人,她母亲陈夫人此刻并不在,而这庭院中此刻也没另外人的气息。 陈员外脸色已经没了白日所见的大白面团子,整个人脸上笼罩着一股黑气,见刀被砍落他还是想扑过去捡,整个人都有点神志不清醒的样子。 妤蓼直接给他施了定身咒,走近了几步看了下他腰间,果然没了。
第9章 命挟 早先在客栈初见时,妤蓼便注意到了陈员外腰间上的褐色香囊。 淡淡的伪香漂浮在她鼻尖,也就顺势随他来了府邸。 进了府邸她暗自观察了下,除了陈员外也没其他人佩戴,但整个府邸仍旧有着若有若无的异香。 更巧合的是最后丢的一个孩子还是这家的厨娘,让人不得不提防。 早先妤蓼以为是陈员外身上的伪香香囊佩戴久了,给这院落留散了些味道。 但妇人孩子丢的哪异香最是浓烈,也还直接断在了哪,让她想到了异香的一个久远传闻。 异香是魔医为控制不了自身魔气的低阶魔族研制,低阶魔族吃了是掩盖自身的魔气。 所以这药物研制完全是按魔体质来研制。 但据闻在很久之前,有些魔族丧心病狂曾逼普通人类服用,一个村庄成了魔族的试验祭品,大概至今那块也是一个墓村。 早先年她下山也曾见到过陈员外这样的半人半魔,但不会像他白天还能保持清醒,这中原因大概也和镇上无辜惨死的婴儿有关。 覃夙扫了眼被定住的陈员外,朝师尊问道:“师尊,有办法让他清醒吗?” “嗯,你试试用唤生册第二式,朝他额头注入些灵力试试。” 虽然这方法可能让普通人有点痛苦,但为了尽快找到陈夫人还是有必要的。 “啊…” 虽然陈员外神魂仍不清醒,但覃夙手上灵力直接的侵入,使得陈员外哀嚎起来。 但他又因为定身咒只能生生受着,然后人就直接疼晕了。 妤蓼望着直接倒下去发出嘭的人,她以为徒弟覃夙会接住的。 覃夙看师尊望着他,疑惑的问道:“师尊怎么了,他马上就会醒了。” “……”妤蓼无奈单手扶额,希望陈员外这脑子没摔坏。 顾迦在躺尸的陈员外旁边蹲下来,脸带笑意给他摇了几下扇子。他轻轻的笑了下才侧头对覃夙道:“他马上就会醒了。”说完又笑了起来。 覃夙直接忽略了他话,又给陈员外使了灵力,倒是让陈员外直接被生生疼醒了。 才清醒的那刻,陈员外有些后怕的往后挪了挪身子,整个人对覃夙手上微发散的灵力感到恐惧。 妤蓼见人已经清醒,直接蹲下问道:“陈员外,陈夫人呢?” 陈员外嘴唇动了动但没发出声,过了些时候他才说不知道,说他怎么知道,还说他是一个人在这休息然后莫名其妙被他们打了,又说着些什么不会放过他们的话。 顾伽听闻此话轻笑了声,右手扇子在左手中敲打了几下才道:“陈员外是吧,你再不说,你宝贝女儿可能就没活路了。” “你又是谁?我陈府什么时候请了你这样的人?”说着陈员外似乎也完全清醒了过来,手往后撑着整个人费力的站了起来。 他又接着说道:“我陈府什么时候连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了,来人!来人!” 他这几嗓子的来人并没有唤来下人,这边庭院的人早在妤蓼的交代下让陈小姐吩咐下去休息了。 “陈员外,你腰上的那个香囊哪来的?现在它又去了哪里?” 面对妤蓼的问话,陈员外赶紧看了眼腰间,还扭身朝身后摸了摸。 “怎么了,苏姑娘这是在盘问陈某?”说着他便有些急切的要走出这院子,还没走出两步脖子上便被横了把檀木剑。 陈员外扫了眼执剑拦他的妤蓼,他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拔剑,又怎么将剑横搁在他脖颈上的。 毕竟他自己年少时候也是进了修道这门的,身上多少还是留了些底子,但他完全没反应到。 陈员外也惊觉即便反应了,他在这女子的剑下,也会是落的这一步。 望着她清冷又肃杀的眼眸,他觉得再动一下脖子和脑袋恐怕就会在剑下分家,这时候他才惊觉带回来的人不是空有美貌。 “陈员外,十六个婴孩,个个不足两岁,十六条人命你还想搪塞过去?” “你们这是抓不到魔就要诬赖到我这个普通人身上?孩子,孩子救不了我也很心疼,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刚也是被妖魔什么的给控制了,别想就全诬赖在我身上。”说着陈员外脖子还后怕的往后扬了扬。 覃夙在这时候嗤笑了声道:“那请问陈员外是怎么知道孩子救不了的?” 咯噔,陈员外在他这一话落,他才惊觉自己嘴巴说了什么。 但他很快稳住了神色,索性也不躲木剑直接站直了身子嚷道:“之前孩子丢了那么多,你们这些修道人有救回一个?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拿着我们这些普通人的银钱,来的一批又一批修士,最后哪个不是跑了。” “跑了?你的意思是先前前来的修士,他们都跑了?”妤蓼微蹙眉目问道。 “没错,我是槐安镇子的员外,第一批修士还是丢孩子的父母求着我,我才去上报修仙道门请来的。” 说着陈员外两手一摊又道:“结果呢,来的一批不如一批,我好心好意招待,最后都是妖魔没除人就跑了,敢情现在的修士都是酒囊饭袋。” “酒囊饭袋?那你知道你所谓的跑了,可能是他们全部都葬送在了这个镇子。不是葬送在妖魔,而是葬送在你们这些普通人身上。” 话毕妤蓼将剑往他脖子送了送,一条血丝便横在了他脖颈上,木剑上却是滴血未沾。 她冷眼道:“你说还是不说,不说我可以把你杀了再接着找你夫人。” 无垢山外门弟子没有命灯,也就无从知道生死。 但从妤蓼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想必那几个弟子多半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脖颈上传来的刺疼,让陈员外毫不怀疑女子是真的敢干这个事。 修士不杀普通人,这最高戒条仿佛在她这不存在,他是真小瞧了这自己带回来的美人了。 知道自己不说也出不去这庭院门,陈员外只好气急败坏嚷道:“那香囊是我夫人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等我醒过来见到就是你们了,我都不知道那把刀从哪来的,它又为啥在我手上。” 听他这话不似作假,妤蓼将剑收了,让他去寻一件他夫人的贴身衣物来,最好是平日里穿的。 陈员外终有不甘,但命掌握在妤蓼手里,便也只好进屋取了件白色里衣递来。 妤蓼接过衣物轻嗅,果然也沾有淡淡的异香,是伪香。 陈员外趁着这时候溜出了院子,覃夙和师尊打了个眼神便暗自尾随了上去。 顾伽摇着扇子走了过来说,“苏姑娘怎么看这个槐安镇?” “顾公子当真只是路过这个镇子?” 顾伽只是笑又不说话了。 妤蓼看着对方的笑而不语心中有了数,既然对方没敞开身份,自己也就不必如此客气。 覃夙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她打算去找陈小姐问些事情,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门。 才出院门便撞上了正急匆匆赶路过来的两个徒弟。 “师尊,整个陈府一个人都没了,我们可算找到你了,哎大师兄呢?”苏燕儿边说着边绕了下胸前头发走了过来。 “嗯,燕儿身子好些了嘛,你大师兄去跟人去了。” 苏燕儿点了点头表示她完全好了,又好奇的问道:“跟谁啊?我刚和二师兄走了好几个房间,一个人都没有。”说着她还好奇的看了眼师尊后边的红衣衫男子,有点惊奇于对方的相貌。 一个人也没看到,他们的客房过来要经过陈小姐的庭院。 “一个人也没?我们房间过来,上走廊右边的院子也是没人的?”说着妤蓼又朝孟询接着道:“那间庭院是这个府上的陈小姐,早先给你桌哪端糕点差点弄洒的丫鬟。” 孟询有些诧异的看了眼那个方向,苏燕儿肯定的说他们刚过来全是熄灯的,并且好像还落锁了,没人。 妤蓼在她话落,直接用了轻功掠了过去,后边三人也随后落在了陈小姐的庭院。 不用挨个房间查她也知道,没人的气息,空无一人。 “师尊,这个陈府究竟怎么回事啊,现在人全没了,怎么小姐也鬼鬼祟祟的扮丫头。” 顾伽啪的打开扇子随意的摇着,朝苏燕儿略俯身一笑才道:“这亏心事做多了,她自然也就鬼鬼祟祟了。” 苏燕儿对上顾伽那双仿若含情的眸子,不争气的红了脸。 “顾公子可是知道些什么,前边你对陈员外说:再不说他宝贝女儿可能就没活路了。”妤蓼说着微仰下巴,对上他视线时微微眯了下眼。 望着她微仰下颌的巴掌脸,他有些惊于对方的记忆和聪慧。 “好吧,在下确实不是路过,我也是受人所托来救孩子的,可能比你们早到个一天左右。” 先不论他说的是否是真的,就先当个真的,比他们早到个一天左右,也就是厨娘丢孩子的时候。 “我们先去丢孩子的夫人哪看看。”如果还活着的话,也许整个宅子除了他们就她还在。 众人赶到,果然还是如她所想的晚了一步,屋里留下的是妇人早就凉透的尸体和满屋的异香。 妇人平躺在床上走的很是整洁安详,之前的披头散发重新梳理过,脸上的胭脂也看得出是用心装扮的了,遗书被安排在妇人看似平和交握的双手下,床旁边是留着个残留着汁液的碗。 妤蓼将碗端起嗅了下还剩下的汁液,伪香。 直接致人死地的量,也是满屋异香的来源。 她轻轻将遗书抽了起来,封皮竟然被用上看了即毁的术法,也没确定到对方亲人啥的在场,这她就不好直接打开了。 妤蓼又将遗书放回了她原来的手下,既然有人精心布了这个局,也就不怕这封遗书不会打开。 “顾公子前边说比我们早来一天,没遇到这位夫人的孩子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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