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叹息,“怀孕太难了!” 弘昼跟上,“女人太难了!” 年氏岂止是相貌大变,感觉连脑子都换了一个! 乌希哈趁机教育他们:“所以你们两个要好好孝顺苏苏和耿耿,她们当年也吃了很多苦头,才把你们带到这个世界上。” 虽然比起年氏来,钮祜禄氏和耿氏孕期过得算是很滋润了,但孕育一个生命,母亲需要付出和承担太多。 弘历弘昼乖乖点头。 弘历脑子灵活,一下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问乌希哈,“那我们以后娶了福晋,福晋也会怀孕么?” “额,照理说,应该是会的吧,”乌希哈生怕他们问到什么“人类起源”上,忙道,“你们往后娶了妻,也要多关心她们,尤其是在怀孕这种特殊的时候。” 她带大的崽,必须是好男人! 听完她的话,弘历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双眼一亮,“我可以多娶几个福晋,分开生,大家不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吗!” 乌希哈:……?? 她想给栗子脑门来一百个栗子。 没等乌希哈付诸行动,弘历又立刻推翻了自己的结论,他拨弄了几下胸前的小算盘,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多娶几个太费银子了,还是让福晋自己辛苦吧。” “少娶,少生,省钱,省力。”弘历作了八字结语,小手一拍,“妙哇!” 乌希哈:…… 可真不愧是你,抠抠栗! “这么辛苦的话,干脆不要让福晋怀孩子就好了啊!”弘昼在另一边,仰头呆呆地问,“姐姐,我可以自己怀吗?” 乌希哈:!! 这是何等的觉悟啊粥粥宝贝! 最终,乌希哈想到自己或许有一天也要经历同样的事,只能仰天长叹,“梦想是美好的,希望以后能实现吧。” …… 照理双胎很可能早产,可年氏肚子里这两个,硬是呆到了足月。 九月初五,年氏发动。 她痛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生下了两个白胖的小阿哥,母子均安。 四爷大喜,乌拉那拉氏和其余女眷齐齐松了口气。 这段日子过得,都快比她们自己怀孕还要累了。 好在她们的辛苦没有白费,莫名地,对这两个孩子也多了一份牵挂之情。 在年氏孕后期,经常给她念话本赚零花钱的弘历和弘昼,对两个弟弟也十分喜欢,隔三差五地拉着乌希哈去看他们,还一直挂念着他们的“取名大事”。 弘历问,“是不是也要给弟弟取小名啊?” 乌希哈点头,“侧福晋说了,让我们想呢。” “他们的脸好圆,看起来就像四哥的屁股蛋蛋。” 弘昼小心地摸了摸弟弟们的头,提议道:“不如就叫圆圆和屁屁吧!”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不哭了 弘昼的取名水平, 让乌希哈大为震撼。 圆圆也就算了,屁屁是个什么鬼? 但看着两个并排靠着的圆脑袋,乌希哈脑子里一直循环着“屁股蛋蛋”出不去了。 “不如, 叫‘大蛋’和‘二蛋’吧!” 乌希哈真的尽力了。 她去征求了年氏的意见,年氏表示蛋就蛋吧,她无所谓。 雍亲王府六阿哥和七阿哥的小名, 就这么定了下来。 年氏母子均安, 又是皇家难得的双生子, 宫里很快就有赏赐下来。 满月后, 康熙为大蛋二蛋分别赐名弘旦、弘曕。 太医之前的诊断并没错,两个孩子在年氏胎里养得极好,看着比四爷过去所有孩子出生时都健壮机灵,没有一点儿早夭之相。 乌拉那拉氏觉得, 自己脑子里这根紧绷了半年多的弦,终于可以松缓松缓了。 …… “哇——!!” “呜哇——!!” 正院中,婴儿尖锐的哭声此起彼伏。 乌拉那拉氏感觉太阳穴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 “福晋, 两个小阿哥总是哭闹不止, 这都几日没好好吃睡了。” 大蛋和二蛋的奶嬷嬷,是之前四爷吩咐乌拉那拉氏早挑好的,全家身契都在四爷手上, 保证对王府一百二十个忠心。 小阿哥有什么不妥的, 第一时间禀报至乌拉那拉氏处。 “可是身子不适?请大夫看过没有?”乌拉那拉氏依次接过孩子看了看, 果然哭得小脸通红。 她试着轻晃哄了几声,但大蛋二蛋丝毫不给面子,哭得更大声了。 照顾大蛋的周嬷嬷道:“府里大夫看过了, 小阿哥们身上都好, 但就是不知为何总爱哭闹, 抱着哄、换人哄都不顶用。” 另一边的王嬷嬷苦着脸,“禀福晋,如今小阿哥们醒了就哭,哭累了才能闭眼睡会儿,肚子都饿扁了方能勉强喂进去两口奶,奴婢自己生养过孩子,知道这样下去,肯定是要出事儿的啊!” 乌拉那拉氏细看,大蛋二蛋跟满月宴上时比,没长大多少。 她皱眉,问起年氏,“侧福晋呢,她可还好?” 以常理推论,孩子不好,当娘的定是要心急如焚、夜不能寐。 但年氏坐月子这段时间,好像没听说有闹过什么情绪、或有什么不舒服的。 两位嬷嬷对视一眼,似有为难之色。 乌拉那拉氏沉了脸,“侧福晋怎么了,你们只管说。” “恕奴婢失言,侧福晋她,实在不像个样。” 在大蛋二蛋不曾减弱的哭声中,两位奶嬷嬷你一句我一句,控诉起年氏的为母不慈来—— 终于卸了货,年氏并没有突然对孩子生出母爱来。 对两个新出生的孩子,四爷开心,乌拉那拉氏她们关心,乌希哈几个热心。 只有年氏这个亲额娘冷心。 她甚至不想看到孩子。 她满眼只有生产后松垮吓人的肚子,堆积着肥肉的身躯,还有憔悴枯瘦的脸。 这不是她,她不该是这样的。 年氏的产前抑郁,进一步变成了充斥着容貌焦虑的产后抑郁。 万幸的是,生完孩子,她的“仙泉”回来了—— 一半。 但这一半,也让年氏看到了恢复美貌的希望。 被压着坐完月子,年氏将孩子都丢给奶嬷嬷照料,全身心地投入到产后修复大业,包括但不限于控制饮食、天天运动、护肤保养,各式秘方她在孕后期就搜罗了一大筐,准备一一试过去。 “……头一个月,小阿哥们在侧福晋床边才乖巧些,”周嬷嬷顿了顿,小声道,“小阿哥挑嘴,起初是侧福晋亲自奶的。” 这乌拉那拉氏倒是不清楚。 又听周嬷嬷继续道:“满月后,侧福晋被吮得裂了口,直喊疼,还说什么会‘下垂’,再不愿喂奶,小阿哥们就吃得越来越少了。” 王嬷嬷连连点头,补充道:“现在侧福晋嫌小阿哥闹,对孩子不闻不问的,整日里在折腾自个儿,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是奴婢无用,实在劝不动她,又担心小阿哥,才来求福晋您。” 她们说完,大蛋二蛋差不多也哭累了,半闭着眼睛抽噎,不久前还白白胖胖的小仙童,如今成了娘不爱的小可怜儿。 乌拉那拉氏扶额长叹。 是她放心得太早了。 本就难带娇气的双生子,碰上这样的年氏,简直就是灾难。 “不像话!”乌拉那拉氏重重拍了下桌,起身道,“我去看看。” 两位嬷嬷连忙福身谢恩。 …… 一刻钟后,乌拉那拉氏带着人踏入年氏院中。 今日天气不错,年氏没有憋在屋子里,而是在小花园里铺上一层薄毯,赤足踏于其上。 乌拉那拉氏到时,她正双手掌心推地,双ᴶˢᴳᴮᴮ臂双腿伸直,脊背伸展,将臀部高高抬起,指向天空。 “这是在做什么?像什么样子!”乌拉那拉氏指着她,“还不快起来!” 边上的碧玉紫玉慌忙跪下给乌拉那拉氏请安。 年氏先做了个深呼吸,才收回动作,缓慢起身。 她回头,见乌拉那拉氏满脸不快,先乖巧行礼问候,“给福晋请安。” 接着,她穿好鞋,笑着迎上来,“姐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你穿成这样,”乌拉那拉氏皱眉看着年氏身上宽大的长袖长裤,再次问道,“方才那样,是做什么?” 年氏笑吟吟地答道:“这是天竺那儿传过来的瘦身秘法,妹妹近日练习后颇有所得,还准备跟几位姐姐分享一二呢!” “不成体统。”乌拉那拉氏轻斥道。 “在自个儿院中,边上有丫头看着,无碍的。”年氏稍退一步,原地转了个圈,“姐姐你看,这小半月,妹妹可收获不小呢。” 乌拉那拉氏定睛一看,年氏的肚子收回去大半,双颊长了些肉回来。 虽不及刚进府时貌美惊艳,但也不像生产前那般憔悴到骇人。 她的神色也不再那般晦暗,重新有了鲜活气儿。 年氏捧着心口,闭眼畅想,“等再过两个月,我变回原来的模样,就能见王爷了!” “现在怎么就不能见王爷了,”乌拉那拉氏无奈,“他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四爷不重美色,年氏辛辛苦苦生下双胞胎,他只有喜爱看重的,哪会嫌弃她一时的狼狈。 “是我不愿。”年氏固执摇头。 她爱慕四爷,不想让四爷见到她丑陋不堪的一面。 乌拉那拉氏只能叹气,“随你高兴吧。” 某种程度上,年氏想不见四爷就不见,也是四爷对她的宠爱和纵容。 “我来,是想跟你说说小阿哥的事。”乌拉那拉氏侧身,两位嬷嬷抱着孩子给年氏见礼。 他们之前终于哭累了,现在正睡着。 看到他们,年氏嘴角立刻耷拉下来,“这两个不中用的,竟去打扰福晋了。” 乌拉那拉氏拍拍她的手,“我们进去说。” 进了屋,上了茶水,乌拉那拉氏语重心长地对年氏开展疏导教育。 “……你亲自喂过他们,想来也是疼孩子的,这孩子啊,就是要从小手把手地带,长大才跟你亲。” 年氏回道:“我已经没奶了。” 他们是吸她的奶/水? 明明就是在吸“仙泉”吧! 想到这,年氏对孩子更添一分排斥。 无论乌拉那拉氏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年氏就一个态度。 “孩子我生了,府里这么多下人,总不会饿着冻着他们,不吃奶,就换个奶嬷嬷,王府家大业大,福晋贤惠持家,定能好好抚育他们长大。” “这是你的亲生儿子,可不是我的!” “是我生的,”年氏望着两个襁褓,满眼幽怨,“若不是亲生,我怎会吃这么多苦头。” 乌拉那拉氏再度无言。 这辈子的年氏,怎么就跟普通女人不一样呢? 她见一时劝不动,索性吓吓年氏,“你若对小阿哥不上心,那我就禀了王爷,将他们抱回正院去,你可别反悔,到正院里来哭!” 年氏简直要鼓掌欢呼,“谢福晋恩典!” …… 乌拉那拉氏决定要给年氏个“教训”,不来虚的。 她跟四爷报备并说明缘由后,第二天就派人把双胞胎抱到正院。 然而抱养大蛋二蛋的第十天,乌拉那拉氏还是没能等来后悔哭求的年氏。 但她自己快哭了。 这两个孩子实在是太难带了。 就跟嬷嬷说的一样,一天到晚地哭,不到累极饿极不肯吃睡。 嬷嬷哄、丫头哄、她亲自哄,都不顶用。 乌拉那拉氏还喊了李氏她们来,四个女眷轮流试过,大蛋二蛋照样不给面子。 在正院这些时日,不长肉不说,还瘦了一圈。 要让四爷看到,罪过都成她的了。 现在把他们送回去,年氏还会要吗? 接连数日,乌拉那拉氏睡不足两个时辰,眼下一片青黑。 “……小阿哥太小,不便用药,暂时也无需用药,只能多哄着顾着,福晋倒是可以用几副安神汤。” “劳烦张大人了。” 某日,乌拉那拉氏刚送走熟人张太医,有一阵子没见的乌希哈上门了。 “给嫡额娘请安!我明日要去小汤山看望大白,请嫡额娘准许。” “是乌希哈啊,”乌拉那拉氏勉强对她勾起嘴角,“那照常早去早回便是。” 听到人声,她边上小床里的孩子又开始哭了。 “弟弟们怎么了?” 听到大蛋二蛋的哭声,又不见有人哄,乌希哈探身过去,伸手摸了摸他们的脸,轻声哄道:“乖,不哭了哦。” 乌希哈说完,双胞胎竟然真的慢慢止住了哭声。 他们还伸手去抓乌希哈的手指,想往嘴里塞。 她抬头看向边上愣神的嬷嬷,“弟弟们这是饿了,嬷嬷快给他们喂奶吧。” 乌希哈再三催促,周王两位嬷嬷才回过神,抱起双胞胎走到屏风后。 “不哭了?”乌拉那拉氏也怔住了,“这就不哭了?” 乌拉那拉氏把乌希哈拉到身前,柔声问:“乌希哈,嫡额娘问你,你方才怎么哄他们的?” “没怎么哄啊,”乌希哈疑惑,“大蛋二蛋一直很乖的!” 或者说,她向来很讨幼崽们的喜欢。 从大白到弘历弘昼,再到眼前的大蛋二蛋。 基本操作啦! 周嬷嬷先喂好出来,“二格格,你要不要抱抱六阿哥?” “好啊。”乌希哈接过大蛋,熟练地抱好。 大蛋不仅没哭,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想往乌希哈脖子那儿靠,乖巧极了。 在乌希哈的逗弄下,还露出了个无齿的笑。 周嬷嬷看着眼前这一幕,恍惚道:“奴婢想起来了,以前二格格带四阿哥五阿哥来看望的时候,小阿哥们就不大哭闹。” 乌拉那拉氏喃喃,“这可真是……” 乌希哈不懂她们在打什么哑谜。 毕竟之前,乌拉那拉氏没有荒唐到让孩子来养孩子。 晚一步出来的二蛋看见哥哥被乌希哈抱着,扯开嗓子又要哭了。 王嬷嬷忙把他递过去。 乌希哈人小,抱不住两个孩子,让嬷嬷把他们放回到小床里,自己在边上摸摸这个、哄哄那个,嘴里不停道:“乖啊,多吃点,你看你们都瘦了。” “你们乖,下次我让栗子哥哥给你们念话本子听。” 头一次,正院里传出婴儿“咯咯”的笑声。 看着乌希哈“大发神威”,乌拉那拉氏沉默了。 旁人不出声,乌希哈一时沉迷撸娃,就这么慢慢哄睡了大蛋二蛋。 她回头,对上乌拉那拉氏她们震惊的表情,后知后觉歉声,“是我失礼了,嫡额娘,明天——唉!!” 她的手突然被乌拉那拉氏大力攥住,吓了一跳。 乌拉那拉氏看着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好孩子,你帮帮嫡额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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