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辽东这边的生祠建得最多,魏忠贤倒台之后没有及时清理,弹劾袁崇焕的时候,又有人画了辽东生祠分布图,作为袁崇焕的补充罪证之一。 回去把辽东生祠分布图拿出来一对比,可算知道为什么眼熟了,简直一模一样啊! 好家伙,袁崇焕就没把魏忠贤的生祠清理掉,轮到洪承畴还不清理。不清理也就罢了,居然挂羊头卖狗肉,把给东林党首脑建的生祠建在了阉狗的生祠中。 这都不是懒政了,这是坏了心肠,咒东林党首脑像阉狗一样不得好死啊! 两个月后,洪承畴和吴三桂先后被弹劾。洪承畴还算老实,立刻卸下军权回京受审,吴三桂一看情况不对直接带着自己的人跑了。 洪承畴想做袁崇焕第二,他可没这个想法。 跑之前,吴三桂跟谁都没交实底,只说锦州被围,他要亲自去解围,跑的时候才发现怎么忽然冒出来这么多人。 洪承畴在锦州已经被抓了,吴三桂也顾不得许多,人多总比人少好,于是带人绕开锦州越过大凌河直奔盛京。 路过锦州的时候,吴三桂心里还有点没底,生怕手下的人看出什么造成军队哗变,结果是他多虑了。 他手下的人比他还心急呢,绕开锦州之后,一个个脚踩风火轮似的玩命跑。刚跑到清军的防线,白旗白手绢早准备好了,挥得那叫一个勤快,比青楼门口的娼儿还妖娆。 吴三桂:“……” 晚上多尔衮回家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明玉迎出去问他可有好事发生。多尔衮快走几步,旁若无人地捧起明玉的脸蛋“啪嗒”亲了一口,亲完第一口还不过瘾,又亲了第二口、第三口。 在明园也就算了,明园里服侍的早习惯了多尔衮随时发.情,可王府不一样。明玉没在王府住过多少时间,而且王府里的下人不是太后赏的,就是内务府送来的,一个个规矩得很,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 平日里冷冰冰的摄政王回到王府,才看见福晋就抱着亲,亲还不算完,直接将人竖抱起来回了正屋。 一大群丫鬟太监站在正屋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由望向后院的管事嬷嬷。管事嬷嬷也是老脸通红:“留两个在外间伺候就行了,其他人都散了吧。” 明玉被多尔衮抱进屋,稳稳放在炕沿上,不等明玉问,多尔衮已经道:“辽东总兵吴三桂投降了!他自己降了,还把宁远城的炮兵带了一大半过来。” 其实多尔衮没说完全。 吴三桂不但带来了宁远城的一多半炮兵,还带了宁远城一小半军队,沿途又收编不少已经逃跑或准备逃跑的军队,这些人加在一起足够宁锦防线三成兵力。 多尔衮只提炮兵,是因为宁远城靠的就是坚城和利炮,如今坚城犹在,利炮恐怕是要废了。 炮兵这个行当在明军里绝对是敢死队般的存在。不管是明朝从葡萄牙进口的佛郎机炮还是明朝自己改良的红衣大炮,炸膛率都非常高。 经常大炮一响,吓对面一跳,真正血肉横飞的是自己这边。 所以明军里炮兵很少,不是快ᴶˢᴳᴮᴮ饿死了,都没人愿意伺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红衣大炮。 为了一口吃的,愿意当炮兵的人也不一定能选上,被选上了操练时也不一定能活着通过。真正笑到最后的,都是技术娴熟且身手敏捷的好手。 把先进火器运回来之后,多尔衮试图培养八旗的炮兵。可八旗这边的士兵不是被宁远城喷出来的炮弹吓坏了,就是被宁远城原地爆炸的大炮吓坏了,培养效果很一般,短时间内不能上战场。 正瞌睡有人来送枕头,吴三桂带过来的这些炮兵可太关键了,心理素质过硬,技术操作娴熟,身手足够敏捷,随时能上战场。 见明玉还懵着,多尔衮又捧着她的脸亲了好几口:“最迟明年秋天,我要拆掉宁远城,站在山海关的城楼上俯瞰万里江山。” 明玉嫌弃地抹了一把脸,却笑了,眼睛亮晶晶的:“那我就把粮食种到关内去。我听说关内气候温暖,粮食更容易成熟,我还听说江南一年能种两茬粮食。”不像北边一年一茬。 多尔衮被嫌弃了也不生气,抬手刮了一下明玉的鼻尖,心里笑她是个小财迷,话却是顺着明玉说的:“好,关内有大片土地,以后你想种多少有多少。” 明玉笑着吩咐灶上准备好酒好菜,她今夜要与摄政王不醉不归。 犹记得他们圆房的那个晚上,她和多尔衮坐在贝勒府的金库里对饮,他祝她富可敌国,她祝他权倾天下。 才过去三年,好像就要实现了呢。 直到酒菜摆上桌,明玉才后知后觉地问:“辽东总兵叫什么?” 多尔衮往明玉的酒杯里倒牛奶:“吴三桂啊,怎么了?” 好家伙,吴三桂提前投降了! 原来有没有陈圆圆,吴三桂也会投降,可怜陈圆圆被吴三桂连累背负了几百年红颜祸水的骂名。 明玉给多尔衮敬酒的时候,忍不住问:“吴三桂长得怎么样?帅吗?” 与明玉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多尔衮早习惯了她嘴里时不时冒出来的古怪字词,比如这个帅,不是军队主帅,而是指男子高大英俊。 可这个帅字,明玉只用来形容过他,连魏循和凤林都没这个福分,吴三桂何德何能? 多尔衮仰头饮下杯中酒,给明玉形容:“吴三桂与我同岁,身高到我这里。” 说着他抬手横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继续道:“皮肤比我黑,比我瘦,长得……短小精干。” 明玉忍着才没把嘴里的牛奶喷出来,比他矮,比他黑,比他瘦,敢问还有好地方吗? 用短小精干形容男人,真的礼貌吗? 烛光下他的小福晋微微蹙眉,那表情跟吃了馊饭似的,多尔衮哼笑着总结:“反正就是江南的男人在北方历尽沧桑的样子,你要是想见他,我可以安排接风宴。” 本来多尔衮真想抬举吴三桂给办他接风来着,可现在一想到那人还算英俊的脸,和被人称为风流的气质,忽然就不想了。 明玉错信了多尔衮,真以为吴三桂是一个又矮又黑又瘦又饱经风霜江南小老头。 她是颜狗,不见也罢:“你想办接风宴你办,我就不出席了。” 多尔衮挑眉:“你不想见就算了,我本来也忙,让多铎办好了。” 吴三桂没想到自己因为容貌平白错过了多尔衮的抬举,到底没吃上摄政王府的接风宴。 更倒霉的是,攻打宁远城的时候炮火纷飞,他在前线指挥,被宁远城误射的炮弹炸伤了腿,从此错失了建功立业的机会。 到死都只是总兵,并未有寸进。 职场失意,情场得意,倒是他跟着多尔衮进京时在城郊偶然救下逃难的陈圆圆,两人互生情愫,缱绻一生。 这一世,没有冲冠一怒为红颜,没有所谓的红颜祸水,也没有平西王和三藩。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明玉的事业在多尔衮成为摄政王之后有了突飞猛进,说突飞猛进都谦虚,可以说一日千里。 等到多尔衮说的那个秋天,站在山海关上俯瞰万里江山红叶如火的不只多尔衮一个人,还有明玉。 战事早在夏天就结束了,宁远城的坚城利炮对上八旗炮阵根本不够看的,所谓的坚城被轰塌,利炮自爆的自爆,被爆的被爆。 不用搭云梯,不用爬城墙,直接用大炮轰开城门,骑兵杀进城去,不留活口。 要不是多尔衮下令保住山海关,山海关的命运不会比宁远城好多少。 可宁远城的惨状摆在那里,退守山海关的新任蓟辽总督差点吓尿了裤子。 想想自己的两个前任,一个被凌迟,一个被撤职,再想想死后还被追封为郡王的范文程和投降之后要啥有啥的吴三桂。 再看看山海关快要见底的粮仓,关内迟迟未到的粮饷、援军,和关外虎视眈眈的多尔衮,新任蓟辽总督决定投降。 可令人意外的是,多尔衮攻下山海关之后不再大举南进,派重兵驻守的同时只在附近一点点蚕食,速度慢到令人发指。 “你还在等什么?等李自成吗?”明玉将万山红遍尽收眼底之后,仰头问多尔衮。 “你还在等什么”这句话,类似的意思多尔衮在朝堂上都听腻了,可“等李自成”这样的判断只有明玉一个人想到了。 心有灵犀的感觉太过美妙,美妙到多尔衮又想亲明玉了。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护着明玉的后背将她抵在城楼里的墙壁上,亲够了才告诉她答案:“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蛔虫这个梗也是明玉起的头。 事情起因是多尔衮总能猜到福临的心思,他带福临的时候,福临基本不会哭。 可多尔衮很忙,总有会离开,轮到明玉带孩子,难免有猜不到想不到的,有时会把福临惹哭。 明玉觉得男孩子不能太娇惯,有时故意违逆福临的意思,福临哭就让他哭,什么时候哭累了自己就停下了。 有一次让多尔衮撞见了,多尔衮抱起福临耐心听他咿咿呀呀说着额娘让他吃菜,他不肯吃,额娘就不准他吃肉。多尔衮埋怨明玉跟小孩子计较,还说他小时候就不爱吃菜,福临这是随他。 随他没毛病。 明玉警告多尔衮,她管福临都是为了福临好,让多尔衮不要多管闲事。多尔衮却抱着福临振振有词,说儿子不是明玉一个人的儿子,他也有份,有人把他儿子惹哭了,他当然要管。 朝服都没脱,抱着福临坐在桌边吃饭,福临爱吃什么多尔衮就给他夹什么,然后跟福临商量着用肉汤拌了绿叶菜就着米饭吃。 福临偷眼看明玉一脸得意,明玉气笑了,嘲讽多尔衮是福临肚子里的蛔虫。 多尔衮问她什么是蛔虫,明玉贴心地把蛔虫的样子和生存环境给多尔衮讲了一遍,结果那顿饭两个人都没什么胃口。 明玉说她减肥,多尔衮说他陪明玉减肥,只有小福临在那儿鹦鹉学舌“回童回童”。 又是一年秋收季,又是一个大灾年,关内赤野千里,关外麦稻飘香,关内十室九空,关外炊烟袅袅。 多尔衮已经是大清的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明玉再也不用顾忌什么将空间灵泉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明玉的山庄田庄几乎是逆天而行,丝毫不受任何灾害的影响,用空间灵泉培育的种子已经推广到大清全境。 如果说之前是盛京城外无饿殍,现在就是大清全境无饿殍。不但无饿殍,最穷苦的百姓家,不管是旗人还是汉人,到了年关家中都有余粮,再不用为生计发愁。 粮食大丰收,推动了互市的繁荣。 互市刚刚重启时,需要动用凤林大君从前积累的人脉,向各国广发英雄帖。 现在互市已经设置了严格的准入制度,交易范围、数量和时间必须符合皮岛互市的规定才能登岛交易。 原来的互市只有明玉一家,是单方面的买卖或者交换。现在的互市货品琳琅满目,是真正的多边互市交易场,基本恢复了皮岛当年的繁荣。 当然粮食在互市中依然是主旋律和抢手货,有些来晚了买不到粮食,或者囊中羞涩买不起粮食的,也会选择买些粮种回去。 这些神奇的种子能在大灾之年顽强地结出粮食,收成虽然不多,却也不至于让土地荒芜,让人们有银子都买不到粮食。 只不过因为战事的原因,皮岛互市允许明朝参加,却不再向明朝售卖军粮,民间采购并不受限制。 于是产生了连锁反应,明朝官员家中酒肉臭,各地驻军营里人吃人,加剧了军队哗变。 哗变的军队能跑到关外的都跑来了,跑不过来的就近加入了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军,不为别的,只为能吃顿饱饭不至于饿死。 与明朝相比,皮岛互市对李自成的农民军相当友好,允许他们不带货品只拿银子登岛买粮食或粮种。 为此,李自成、张献忠等人给多尔衮写了好几封感谢信,感谢多尔衮和明玉ᴶˢᴳᴮᴮ对他们的额外照顾,并邀请多尔衮与他们合兵一处共同覆灭明朝,然后划河而治,黄河以北归多尔衮,黄河以南归李自成等人。 晚上躺在被窝里,多尔衮把李自成信里的内容跟明玉说了,问明玉的意见,明玉不答反问:“你是怎么想的?” 这些年相处下来,就算多尔衮行事多吊诡,明玉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也摸出了一些门道。 多尔衮跟皇太极的处事风格截然不同,皇太极确定要做的事,通常不会征求别人的意见,只有犹豫不决的才会,多尔衮正相反。 心里犹豫什么,他是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怕别人揣摩他的心思影响他的决策。 只有那些确定要做的事,他才会说出来广泛征求意见,一来查缺补漏,二来显得他平易近人,三来试探别人对此事的态度,提前扫清障碍。 还有一点特别矛盾,就是他既别人猜到他的想法,与他心意相通,又怕别人猜到他的想法,从而拿捏他。 这就导致了原来跟着皇太极的那一拨人总觉得多尔衮天威难测,完全摸不到门道不说,还经常踩雷。 于是朝堂上再没人敢效仿范文程去揣摩圣心了,朝臣们说话做事变得非常客观,完全不带感情色彩,这样反而更安全。 明玉有时候能揣摩出一二,可她平时太忙,此时太困,没兴趣也懒得揣摩多尔衮,索性直接问。 多尔衮有被敷衍到,见问也不说。他不想说明玉还不想问呢,打了个呵欠道:“夜深了,歇吧。” 多尔衮憋了一肚子话哪里肯歇,抱着明玉挠痒痒,明玉只是笑忍着不回话,看他能怎样。 谁知他一把扯开她的小衣。明玉睁大眼睛,昨天闹到半夜,今天一大早起来上朝,他怎么还有精力? 明玉求饶:“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火已然烧起来,说也不行了。 直到明玉嗓子都哼哼哑了,多尔衮才心满意足地翻身躺在炕上,用沙哑地声音道:“你说。” 明玉瞪他:“下次换我在上面。” 多尔衮:“……”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多尔衮将明玉扯起来抱坐在身上,瞬间状态拉满,令明玉心惊。 她一个良家女子跟种马本马较什么劲儿啊,最后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被狠狠掂两下之后,明玉力竭软软伏在多尔衮坚实的胸肌上举白旗:“我说,我真说!” 不等对方再问,明玉抢答:“你不会与李自成联手。” 多尔衮又掂了两下:“为什么?” 这还用问,明玉哼哼着反问:“你自己的胃口有多大,心里就没点……数吗?” 如果多尔衮只想与李自成划河而治,早就动手了,又怎么会等到今天? 多尔衮哈哈大笑,严丝合缝地抱着明玉起身,去了后罩房的温泉,尽情享受与人身心合一的感觉。 温泉池里的浪涌又哗啦哗啦到半夜,明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内室,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多尔衮已经走了。 多尔衮没有拒绝李自成平分天下的邀约,在给李自成的回信中直言不讳地表示他对关内的大好河山非常感兴趣,只不过打下宁远城和山海关之后兵力有所折损,想休养个一年半载,请李闯王等一等他。 李自成接到回信,冷笑一声:“宁远城是被火炮轰塌的,等骑兵进城里面都没有活人了,怎么可能折损兵力!” 说到这里,李自成羡慕死了,他要是有那么多火器那么多炮弹,何愁大事不成。 只可惜世上只有一个睿盛夫人,被多尔衮抢先娶回了家,别人只有平白羡慕的份儿了。 军事宋献策手摇羽扇笑道:“多尔衮手里有军队有银子有火器,可拿下山海关之后久未寸进,大王以后是何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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