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棚里种出来的菜,辣死人的辣死人,熏死人的熏死人,别说孝敬父汗了,就是扔在大街上都没人捡。 军功军功没着落,后院又起火,还因为诺敏的死被父汗申斥,里子面子转眼全没。 他就说他怎么会这么点儿背,到今日才知道苏茉儿根本就是魏循的人,苏茉儿哪儿是帮他做局啊,苏茉儿自己就是个局,把他迷得晕晕乎乎,蠢事做尽,想回头都难。 这是要害死他的节奏啊! 正在豪格怒火中烧的时候,苏茉儿又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新主意,让豪格利用三格格要挟明玉交出魏循。 豪格忍着气:“三格格还小。” 苏茉儿甜甜叫了一声爷:“成大事怎能妇人之仁?之前就是您的心太软,没让那侍卫近诺敏的身才给了别人翻盘的机会。” 苏茉儿走过去,坐在豪格腿上,轻轻抚着他的胸口:“不过是打一顿,饿三天,要不了三格格的命。等以后您登上大位,多给她些补偿就是了。三格格是您的女儿,您好了,她才能好,爷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豪格冷笑:“你倒是聪明。”慷他人之慨谁不会。 苏茉儿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忽然被豪格捉住手腕,她以为豪格又想对她做什么,心里充满了厌恶,却咯咯娇笑着主动去扯豪格的腰带。 侧福晋说的没错,豪格就是个色令智昏的蠢货,这样的人最好摆布。 谁知下一秒,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苏茉儿尖叫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伴着豪格阴恻恻的嗓音同时传来。 “你倒是聪明,只可惜爷也不是个傻的,可以任你们两个狗奴才随意摆布!” 苏茉儿又惊又痛,两眼一翻,晕死在豪格怀中。 豪格让人把苏茉儿像拖死猪一样拖下去,直接赏给了府中侍卫。 她不是要做局吗,不是怪他妇人之仁,不让侍卫近诺敏的身吗,那就让侍卫们好好伺候伺候她。 翌日,苏茉儿被人从侍卫住的矮房里拖出来,衣不蔽体地打了一顿板子,又关进柴房饿了三天。 三天后的深夜,布木布泰亲自来要人,豪格欲行不轨,爪子还没碰到人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暗卫擒住。 布木布泰知道多尔衮派了暗卫保护她,所以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深夜出宫办事。 逼问出苏茉儿被关押的地方,布木布泰裹紧披风去柴房救人。 此时的苏茉儿已经奄奄一息,她抓着布木布泰的手不停流泪:“格格,收手吧。就算魏循知道了咱们的秘密,有墨尔根代青在,他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苏茉儿说的这些布木布泰何尝不知,可她心里就是憋着一口气,她想跟明玉争。 争魏循。 争多尔衮。 苏茉儿的手无声滑下,布木布泰哭成泪人。 这一回合,她借刀杀人杀了明玉的妹妹诺敏,明玉反过来利用豪格杀了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的苏茉儿。 诺敏与明玉看起来并不亲厚,甚至多次给明玉添堵找麻烦,苏茉儿却是她的左膀右臂。 这一局她输了。 输惨了! 有两条人命横亘在中间,就算她想收手,明玉也未必肯。 在这一局里,最让她失望的,是多尔衮的态度。 苏茉儿彻夜未归,布木布泰心里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她厚着脸皮乔装去见多尔衮,求他帮忙救苏茉儿一命。 多尔衮是怎么说的,多尔衮冷着脸说,大汗不喜后宫与前朝勾连,更不喜后妃与诸贝勒接触,请她以后不要私下跑来见他。 她求他救苏茉儿的命,他却压根儿不想见她。 多讽刺! 又过了一日,眼看瞒不住,她不得不铤而走险独自去救人。 她在赌,赌多尔衮不会真的放任不管,坐视她有危险。 结果赌对了。 她心里有片刻的安慰。 苏茉儿的死在汗王宫并没引起多大关注,只说突然病死,大福晋吩咐厚葬。 之后一个月,布木布泰称病不出。 可明玉听海兰珠说,布木布泰不知为何惹怒了大福晋,被大福晋打了一耳光后禁足,不知道何时ᴶˢᴳᴮᴮ能出来。 在这期间,豪格出售温泉山庄,暖棚计划正式告吹,明玉托人以极低的价格买下。 现成的暖棚,现成的种子,现成的农户,赤鹿山田庄很快被明玉复制粘贴过来,只不过规模更大,菜品果品更多。 豪格听说被气炸了肺。 更让他生气的是,温泉山庄到了明玉手里有如神助,种出来的番茄又大又甜,黄瓜根根顺溜清甜,草莓比他种出来的番茄还大。 被豪格无比嫌弃,认为狗都不吃的红辣椒,晒干以后成了调料,取代番茄成为他父汗的最爱,烤羊腿的时候都不忘提醒一句:“多加辣椒粉。” 炒制后的干辣椒放进涮羊肉的锅里,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将原本平平无奇的涮羊肉变成香辣诱人的火锅。 除了涮羊肉,还能涮萝卜白菜,放什么进去都好吃。 辣死人的,卖出天价,辣椒烧烤粉十两银子半斤,炒制成火锅底料二十两银子一锅,一锅里也找不出几根辣椒,按人数附赠小黄瓜,说是败火用的。 “二十两银子一锅!她怎么不去抢!” 豪格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禁不住火锅的香辣诱惑吩咐人买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吃撑。 熏死人的,更不一般,磨碎之后被明玉鼓捣成了鼻烟,风寒鼻塞浅嗅一下,打几个喷嚏就能缓解,嗅上一天半天基本能好。 盛京寒冷,谁还没有个偶然风寒的时候,鼻塞最是烦人,花十两银子买一两鼻烟,装进小瓶里,全家老小能用一个冬天。 据代善说,鼻烟还能止疼,深嗅一下偏头疼的老毛病都减轻了。 鼻烟不光男人爱,女人也爱,小日子肚子疼也管用。 一本万利的鼻烟明玉却只种了一点点,买一回委实不易,去晚了售罄。 豪格打仗身上有旧伤,每到阴天下雨就疼,嗅了鼻烟也能缓解,可让管事去了好几次都没买到。 又被气得不轻。 与此同时,从南边买的第二批种子也到了,一个温泉山庄显然不够用,明玉想起与多尔衮的赌约,决定亲自去军营一趟。 作者有话说: 布木布泰:苏茉儿不会白死,你给我等着。 明玉:我很忙,抽空陪你玩。
第47章 使者 马车行了半日, 来到军营。 走进大帐,帐中烟雾缭绕,明玉被熏得眯了眯眼才找到多尔衮。 这家伙果然酷爱烟草, 都制成鼻烟了,还能被他发现真正的用途。 明玉也是醉了。 她咳了几声,吩咐娜塔把帐帘撩起来。 明玉最近很忙,数银票数到手软,多尔衮没想到她还有闲心跑来军营看他。 毕竟, 除了上次大福晋派人押着她过来, 明玉再没来过。 上个月,他故意拖了一个月没回家,明玉也没什么反应,最后还是他先忍不住了, 回家抱着她狠狠恩爱了几天。 那几天明玉都是在炕上度过的, 在炕上吃, 在炕上睡, 在炕上铺满账本查账,在炕上通过娜塔向外发号施令。 大有“运筹帷幄之中, 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 而他就像一个等待君王临幸的妃子,苦等下早朝, 陪吃□□,想尽办法取悦。 卑微并快乐着。 “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多尔衮心中欢喜, 却板着一张脸。 他放下烟枪, 伸手去拉明玉的手:“手给我,冷不冷?” 明玉躲开, 嫌弃地用手给自己扇着风, 边扇边咳:“还不是给你送这个来了!” 说着亮出多尔衮上次落在炕上的令牌:“做官把印弄丢了, 可还行?” 多尔衮挑眉,这块令牌不是官印,只是一张进出军营的通行令,他故意留给明玉的。 没想到,她竟然亲自给他送了回来。 也算歪打正着吧。 多尔衮望着令牌,没接:“这是通行令,你收好,以后府中有什么急事,可以让人拿令牌直接到大营找我。” 也方便她来找他。 明玉被熏得头晕脑胀,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闻言重新收起令牌,并没听出多尔衮的弦外之音。 无论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明玉都对烟味过敏。 当然,凡事也有例外。 比如,多尔衮身上淡淡的烟草香。 她就觉得很好闻。 多尔衮站起身,推着明玉的肩膀往外走,直到从帐中出来,明玉才喘匀了一口气:“你哪儿来这么多鼻烟?” 盛京只有在温泉山庄能买到鼻烟,而且对鼻烟的出售有严格的限制,每次最多买二两,以家庭为单位每家一年买一次,多了不卖。 多尔衮被抓包了也不慌,还大言不惭道:“当然是温泉山庄孝敬的。” 明玉咬牙:“反了他们!” 多尔衮哼笑:“托福晋的福。” 守门侍卫看傻了眼,原来墨尔根代青会笑。 他们在大帐前站岗半年多,还是第一次见到墨尔根代青笑。 余光瞥见墨尔根代青锐利的眼风扫过来,守门侍卫后背一凉,想解释又不敢开口。 刚刚福晋不让他们通报,他们还没来及开口,福晋已经撩帘走了进去。 完犊子了,一顿鞭子是躲不掉的。 谁知直到福晋离开,他们也没等来这顿鞭子,墨尔根代青只是冷冷说了一句下不为例,便轻易地放过了他们。 当然这都是后话。 等大帐里的烟气散了,多尔衮又把明玉推进去,遣了娜塔,将人按在窄小的行军床上亲吻。 明玉用力推他:“嘴里有烟味,漱口去。” 多尔衮离开她的唇,手撑在明玉肩膀两侧:“怎么,自家的鼻烟闻不得?” 明玉用手扇风:“鼻烟闻得,火烧后的味道难闻。” 多尔衮其实还挺喜欢这味道的,可若是明玉接受不了,他也可以不喜欢。 多尔衮拿了水囊漱口,回去吻她,吻到情.动,明玉不肯:“这里太简陋了,不隔音。” 帐外还站着侍卫呢。 确实不是个好地方,过程中会发出声音,哪怕明玉声音再轻再细,多尔衮也不希望被别人听见。 一个音调都不行。 可这里不是贝勒府,情绪来了不能……还有冷水可以泡。 多尔衮压抑着蓬勃的情绪,放开明玉,坐起来。 才半个月,就已经这么夸张了吗? 明玉别别扭扭地问:“还要多久?” 多尔衮生平第一次有点窘:“你再问,可能需要更久。” 明玉背过身去:“去赤鹿山,还是……回家?” “赤鹿山的温泉很好。”多尔衮轻轻磨了磨牙。 连续两年倒春寒,今年的三月末依然很冷,开春种粮食的计划泡汤了。 赤鹿山田庄走上正轨,接手温泉山庄之后,魏循索性搬去了温泉山庄主持大局。 同时赤鹿山这边收容的流民得到了全新的身份,被正式编入镶白旗,成了早期的包衣奴才。 明玉让魏循在这十几个包衣奴才里拔出一个庄头来,由庄头负责打理田庄,温泉山庄及以后的所有山庄都由庄头负责,所有庄头暂时向魏循汇报。 等达林泰再大一些,吉兰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所有山庄都交给吉兰打理,魏循只需安心种粮食,卖粮食,把小小的秧苗变成摇钱树。 明玉的私账还在贝勒府的账房,没有分出来。 等粮食生意做起来,明玉打算置一处私宅设立单独的账房,为以后离开多尔衮做准备。 早晚要离开,有备无患。 浪涌拍打礁石,哗啦哗啦,明玉扒着池边,手指泛白,渐渐无力。 下滑的腰身被大手轻轻握住,动作没停,风急浪大。 “明玉,我想你了。”多尔衮托住明玉下坠的身体,哑着声音说,“下次,别让我等太久,好不好?” 这次刚完事,就想下次,明玉认命地闭了闭眼,不想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好了没有?明天是十五要进宫请安,我今天得赶回去。” 多尔衮:“……” 多尔衮抽离,也不回答,将人用被子裹了抱回正房。 知道明玉和多尔衮在正房住过,魏循搬来的时候没住正房,还让人把正房修缮齐整,将后罩房与正房打通,方便明玉过来住时泡温泉。 谁知便宜了多尔衮。 从午后一直折腾到掌灯时分,明玉睡去,醒来,吃东西,然后又睡去,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什么回府,什么请安,明玉累极了,感觉还能再睡上三天三夜。 反正小日子才走,现在是安全期,不用喝避子汤。 明玉也知道算安全期不准,尤其对上多尔衮这个异族种.马,可她一想到避子汤那种奇奇怪怪的味道就想抱侥幸心理。 真的太难喝了。 “在想什么?嗯?”温热结实的身体再次贴上来。 明玉心里早已举起白旗,奈何嘴上倔强:“在想照这样下去,我还能活几年?” 难道她穿越过来依然改变不了英年早逝的命运吗? 死在炕上会不会太丢人? 多尔衮知道这回下手重了,可他太想她了,好不容易把人盼来得偿所愿,事后对方跟没事儿人似的提起裤子要走,谁心里能好受。 说不出动人的情话,他只能卖苦力,让对方想走都走不了。 “明玉,我们ᴶˢᴳᴮᴮ生个孩子吧。”生个像他的孩子,小阿哥小格格都好,让她看见孩子就能想起他。 不想生,不想生,要生你自己生,明玉决定回府之后喝避子汤补救一下,免得被他诅咒成功。 想起避子汤明玉就烦躁,她不想继续孩子的话题,忽然记起此行的目的,只恨自己被男色迷了眼,净跟着他胡天胡地,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那个……以后再说吧。” 敷衍完,明玉转而说起正事:“打赌你输了,什么时候把田庄给我?” 当初豪格在温泉山庄建暖棚的时候,明玉和多尔衮打赌,明玉赌豪格输,赌注是赤鹿山田庄,多尔衮赌豪格赢,赌注是两个田庄。 多尔衮自然知道明玉所指为何。 其实在温泉山庄开始扔菜的时候,多尔衮就把两个紧挨着赤鹿山的田庄准备好了。 不同于之前给明玉种菜玩的小田庄,这次多尔衮打算多送一点,两个田庄的良田加起来能有三千多亩。 本来可以送更多,多尔衮怕脱离掌控不好驾驭,于是改送三千亩。 可他没想到明玉把豪格的温泉山庄买了,而赤鹿山和温泉山之间刚好都是镶白旗的土地,那边有两个荒废的田庄,土地加起来也差不多是三千亩。 多尔衮临时改了主意,决定送这两个田庄给明玉,这样就能把赤鹿山和温泉山连成一整片,方便耕种,也省得明玉绕来绕去两边跑。 只不过这两个田庄荒芜已久,交给明玉之前需要清理修缮,农户也要准备一些。 尚需时日。 在心里稍作计算,多尔衮亲了亲明玉的耳朵:“月末你过来找我,交割地契。” 刚好半个月,明玉想想腿都软了。 她不是没想过给多尔衮纳几房妾室分散一下火力,可多尔衮在庆功宴上说过,比她丑的不要。 穿越前明玉是演员,属于靠脸吃饭那种,当然知道自己有多美,她上哪儿给多尔衮找比她还美的人去? 况且她也没时间没精力陪人宅斗,半个月一次……忽然就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明玉耳朵痒,忍不住回头看他,映入眼帘的是祁陈那张顶流脸。 天使的脸,魔鬼的身材,倒也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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