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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店老板沉默着，算是默认了我的说法。
我问道：“当时赵家千金吃了那些生鱼了吗？”
奶茶店老板道，开始是不愿吃，但有一天他清醒时，看到赵家千金满口是血的在吃着活鱼，而她脸上的表情也彻底呆掉了。
余心不忍的他，在一次清醒的过程中，凭着几天积累来的热量，强行压制住了野性二个时辰，在这二个时辰中，他一路抱着赵家千金绕开搜寻的渔船，游到浴火城旁，放了她上岸。
说到这，奶茶店老板似自言自语，又似给我补充道：
他还记得赵家千金上岸后的表情，那似呆似傻，目光又愣愣地看着他的表情。
在这样的表情前，他感觉内心很难受，很痛苦，他逃离似的跳回了水中。
………
我问奶茶老板，之后他为什么很轻易就被赵家家主找到了？听说他似乎还没有反抗。
奶茶店老板继续擦着杯子道，他刚出生不久，父母就因他而死，从小是被一个渔夫收养长大。
渔夫从小就教他作人的道理，他虽然听得不太明白，但却一直把渔夫教的话隐隐记在心中。
当他放赵家千金回去，再次回到红叶湖后，他发现搜寻他的渔船都驶离了红叶湖。
但当他回到自己的巢穴时，却看到了一艘渔船停在了那里，那是养他长大的渔夫的渔船。
年老的渔夫找到了他，但却没有对他说一句话，只是一连沉默了好几天。
这几天中，有一次他游到湖边，听到有人在讨论着赵金千金。
她们说有只妖怪把赵家千金的贞洁夺走了，这在古代无异于把女子杀了，说赵家不管再怎么有钱，赵家千金也是嫁不出去了，赵家千金这一生，算是毁了。
之后，她们话峰突转，说了很多赵家和赵家千金的恶话。
当时蛇妖跳了出来，把说着话的几个女人全都吓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说不定还会暴露自己。
但当时站在湖岸的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心中的难受与痛苦犹如他送赵家千金上岸之时，他第一次这么痛恨着自己的野性……
第272章 老板与麦兜
奶茶店老板又接待完一批‘花痴’顾客后轻声对我道，当他从湖岸回到巢穴后，把在湖岸听到的事，告诉了把他养大的渔夫。
一直沉默数天的渔夫只是对他说了句，如果他还有人性，就去自首吧。
说完，一连默默为他生火取暖，守了他几天的渔夫就驾船离开了。
蛇妖看着渔夫离去的背影，他发现，渔夫本是一直挺拔的背，此时却似弯老了很多。。
……
我问老茶店老板，这之后他就故意被再次找来的渔民找到，然后毫无反抗的被带到赵家家主面前？
奶茶店老板冷酷的脸点了点，算是默认了我的说法。
我继续问奶茶店老板，为什么赵家千金愿意为他挡刀，还有当时赵家千金是不是真的傻了。
听到我的问题，奶茶老板冷酷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温和的浅笑，但很快这丝浅笑就随风而去。
奶茶店老板说，当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赵家千金会冲出来挡下她父新的宰刀。
那场未成的凌迟后，他就被赵家放到了地窖中，关了起来。
他被关了很久，终日暗无天日，就连吃的都没有，他只能靠顺着墙流下的水维持生命。
当初他也囚禁过赵家千金，这也许就是报应。
回想着老渔夫离去的背影，和赵家千金上岸后，看着自己的那定定呆傻的眼神，他一边忍受着饥饿，一边与自己的野性作着斗争。
但蛇本就是低温动物，没有食物，没有热量的日子，让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快到了尽头。
再次一段漫长的黑暗后，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但当他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非常漂亮的床上。
床顶精巧的饰品，和床外明艳的用具，一看就让他感到紧张。
蛇妖摄手摄脚地下了床，尽量不碰坏任何东西。
但就在他走到门口，就要出去时，一个似曾听过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你去哪？”
蛇妖吓了一跳，转身看去，是一个头上缠着白纱的女人。
他很快就认出这是赵家的千金。
就在赵家的千金要伸手把他抓住时，他就先向她跪了下来。
“对不起。”说完，他重重地磕下了头。
因为并不常用人类的语言，他觉得自己说出的声音非常难听，他怕赵家千金听不懂，便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每说一遍，他都重重的磕下了头。
想起曾在河岸听过的话，他毁了眼前这女人的贞洁，也就等于夺去了她的性命，所以他要拼命的道歉，用命去还上。
这样才能向渔夫，或自己的内心证明着，自己还有人性。
即使感到头上已经有血流下，他也没有停止磕头，即使磕得头昏眼花，他也把这当作是对自己的惩罚。
但……
让他停下这伤害自己行为的，是一双温暖细腻的手。
赵家千金捧着他的脸，问他为什么道歉。
蛇妖说自己意识到了错，他夺了她的贞洁，也就等于毁了她的人生，夺了她性命，所以他要道歉。
赵家千金沉默了一会，对蛇妖道，他连她的衣服都没脱，又如何夺了她的贞洁。
所以，他不需要为此事道歉，但如果是为掳她七天的事而道歉的话，她也把他囚禁了七日，所以他们两清了。
青蛇妖呆呆的看着赵家千金，直到赵千金说出：“所以，你可以走了”后，他才反应过了。
青蛇蠕了蠕喉咙，想要说什么，但他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
感受着额头流下的血，青蛇妖正想要站起身离去。
但却感一只温润的手触碰到自己受伤的额头，接就是一阵丝制物的触感。
看着拿出手帕，为自己额头包扎的赵家千金，青蛇愣了愣。
他……终究是欠了她的……
就在这时房间门突然被打大，一个高大的身影进来就怒喝道：“他不能走！”
“女儿，就算他没有夺了你的贞洁，却也毁了你的名节，众口铄金，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么！这跟毁了你有什么区别！”
赵家主狠狠的盯着青蛇妖道：“我们不能便宜了……”
赵家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蛇妖尖红的脑袋向他跪了下来。
回想着赵家千金缠纱布的脸，感受着额头手帕的余温，回想着赵千金身体的热度，蛇妖紧了紧拳头，做出了付出百年的决定……
…………
奶茶店中，我急切的问店老板道：“然后呢？”
但店老板只是轻淡的摇了摇头，说：“改日，有机会再讲吧。”
“那至少告诉我，你们是因为真爱而结婚的吗？”
奶茶店老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向了店门口的方向。
这时，一位像‘麦兜’一样的姑娘走进了店内。
店老板那冷酷的脸上，划过的一丝，隐藏极深的宠溺。
我看转头看向那毫不知情的‘麦兜’。
我笑了笑，似乎知道了答案。
…………
时间回到星期六晚上，那1024号房间的白色阳台上。
周宏看着我道：“因为妖族出后有着漫长的‘冲动期’，和会侵蚀理智的野性。
在浴火城的城民看来，妖与洪水猛兽没有区别。
也因为如此，人与妖的相处一直困难重重。
在赵家的婚礼后，我们周家借着此次婚礼大力‘造势’。
创作人妖恋情的乐曲，诗歌，画作，请说书先生讲人妖相恋的故事。
加之，在顾寒接手赵家后精心打理，把赵家的布庄生意推上了浴火城布庄生意的行首。
一时之间，人与妖的关系出现了缓和……
……，但可惜的是，这一幕景象。
我也只能在坟前告知于三姐你。”
看着周宏的目光，我笑了笑，宽慰道：“姐现在不就在这吗，你现在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说着我又‘习惯性’的轻弹了周宏如玉的额头，弹去了他眉间的皱纹。
但接来下，周宏刚被我弹掉的皱纹却又升了起来。
“其实，当初我没有能亲口告诉三姐这一幕，……，也算是一种幸运。
那些年看似平和的人妖关系，其实也不过是我的自欺欺人罢了……”说到最后，周宏的嘴角露出一丝苦得化不开的笑………
第273章 仙恨
“浴火城人妖关系的‘歌舞升平’，不过是我用周家的影响力‘强行’做到的。
我想用‘美好’替代‘凶恶’，却刻意忘了妖本来就有‘凶恶’的一面，那几年，出了很多妖对人犯下的恶，都被我强压了下来，我自我欺骗着，人有好坏，妖自然也有，只要人与妖间能积累‘善’，当‘善’累积到一定的程度，就能成为新的‘道’。”
周宏的嘴角越来越苦，“我做到了，在周家强大影响了下，我做到了‘人妖和谐’，但在这过程中，我又埋藏了多少鲜血……”
周宏的仰起头，身上那种‘仙风道骨’的味道一时浓烈了起来：
“所以……，弟不能回头了。”
看着仰望明月的周宏，我知道他口中的‘不能回头’，是指踏入了仙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他能成仙，也是跟他‘生前’所做的‘人妖和谐’有关……
成仙之路的罪与罚，过错与弥补，……，这一刻，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周宏口中“成仙，便是‘斩’尽前缘”这话的意味。
其中这个‘斩’字，现在看来更多是一种无奈的自嘲，说是‘斩’，其实不过是一种苦涩的‘还’罢了……
沉默持续一会。
我拍了拍周宏身上的白袍，胡乱想着安慰的话道：“马克思说过，‘量变的确能引起质变，但前提得是在正确的方向上，实事求事’。你促成的‘人妖相谐’，看似美好，其实内部矛盾重重，当‘和谐的予盾’抵不过‘分裂的矛盾’时，崩塌是自然而然的事。”
我怎么发现自己越说越像指责呢，……，我灵光一闪，及时转弯道：“但，人的知识与眼界会受历史环境的约束，这是必然的规律，所以错不完全在你！”
看着周宏仙气满满的脸还是怔然，我继续加大马力道：“说白一点，有些事不去试过，怎么知道结果。就算结果……你口的‘道’是坏的，你不也是试过才知道的吗？
开国伟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何况是你这连马克思都没有看过的家伙。
而且就算你口中的‘道’失败了，但我相信它也是会有其存在过的意义，不是吗？”
说着说着，我发现周宏的眼眶泛红，居然哭了出来？！
看着仙风满满的仙真哭了出来，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周宏就已经捌过了头。
我是不是太牛了……居然把神仙说哭了。。
半晌，当我反应过来想要把手伸过去安慰时……
“三姐，你能这么想。。真的。。太好了……”周宏的声音涩涩：“只要三姐能理解我……哪怕只有三姐理解我，我，我就，满足了……”
我听到了周宏抽泣的声音……
……，我伸出手，却是按在了周宏的后脑上，轻声宽慰道：“傻弟弟，姐不理解你，还有谁理解你。。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
当周宏又复恢成那‘仙风道骨’的样子时，我与他都不自觉地一笑。
“三姐，我能成仙是因为受了浴火城城民的香火，所以那怕浴火城覆灭了，我也要还尽那数万的‘缘份’。”
“你受了浴火城民的香火？”
“……嗯，在人妖相处上，我们周家出力最多，我‘死’之后，其牌位也被供到了火树下的神殿上，受来祈求人妖相恋与美满爱情的城民祭拜，亦是因为有了这么多的香火，弟才能保住神识，化而成仙，但……”
但……，他创造出来的‘人妖和谐’不过是个隐患重重的美梦，受着做这样梦的人前来的祭拜，看着浴火城毁于人妖纷争的他，又该是怎样的心情……
我温柔的阻止了周宏接下来的话，换了个话题道：“浴火城是在‘我’死后百年覆灭的？”
周宏点了点头。
我笑道：“那因为你的努力，人与妖至少有着九十年和谐相处的时光，这已经很伟大了，不是吗？”说着我又摸了上了周宏的脑袋，宽慰道：“我的傻弟弟。”
看着周宏眼圈一红，又要有哭的趋势，我赶紧再次转移话题道：“那一年，涂…大白怎么样了？”
“南…火树大人是在三姐你去世后的第三十年醒来。
那一年，也正好我是坐化成仙之年……他看了我‘最后一眼’，我也就真正放下肉身，转而为仙。”
“谢谢……”我轻喃道。
我知道，周宏做为‘我’的弟弟，一定是明白了‘我’会希有人能代‘我’看一眼大白的醒来，所以他才坚持着以人身等着大白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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