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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是单纯，又不是蠢。
“谁知道呢？”鬼月君耸肩，“有时候，单纯也是一种过错。”
乱世之在，可容不得单纯。
有时候任何感性都可能是致命的。
萧镜水默然。
还真是如此。
“鲛人一族入世，也不知是对是错。”萧镜水喃喃道。
鬼月君道：“是对是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她提供了帮助不假，但是那是因为鲛人族确有此心。
“行啦，我们也不说这个了。”萧镜水脸上的忧伤一扫而空，毫无半点阴霾停留过的痕迹，“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该发生的要么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要么还未发生，那未雨绸缪也不是这样的。”
“注重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说罢，萧镜水突然加快了速度，往城内而去。
鬼月君紧随其后，步履从容。
“寰清城的夜市怎么走？”进了城，萧镜水回头问鬼月君。
到底是分身在这座城池里生活的时间更久，对这座城池也更了解一些。
鬼月君回忆了一下，带萧镜水往一个方向而去。
寰清城到底是一座凡界的城池。
虽然是修士云集，但到底晚上会清冷一些。
不过，有一个地方例外。
夜色越深，夜市越热闹。
等到天将拂晓，城池醒来时，夜市就变得冷清了。
寰清城的夜市也是极热闹的。
不过大抵是寰清城名字里带个“清”字的缘故吧，寰清城的夜市热闹中也透着一丝清冷。
到了夜市时，两人皆是摘了斗篷。
没了斗篷的遮掩，但凡没喝醉的，就没有谁认不出鬼月君那标志性的金眸白发的。
一时间，夜市的喧嚣声顿了刹那。
天呐，这尊煞神怎么来了？
不少人面面相觑，眼底除了不解，还有敬畏和仰慕。
哪怕是鬼月君凶名在外，但是人多多少少都有一点慕强心里。
就算是鬼月君名声不太好，他们也止不住心生敬仰。
然而这份敬仰仅限于远远膜拜，近了的话他们很是担心自己一个言行不当被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儿一剑送入轮回——尽管这位声称自己的剑只恶贯满盈之人。
光影的阴暗处，萧镜水微微挑眉。
没想到这个身份的杀伤力这么大。
啧，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有人往她身上扔黑锅。
毕竟，分身这个人设，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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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6章
萧镜水也没想将人家都吓跑，变没有怎么停留，便向前而去。
夜市的人见她离开，纷纷松了口气。
还好这煞神不是来找他们麻烦的。
待走开一段距离，萧镜水传音给鬼月君：“你说，这个身份的名声是不是得改一改？”
她真的觉得，在这么下去，以后会有黑锅往她头上扣。
扶云之所以名声在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早年形象太差。
“有那个时间再说吧。”
这种事不是简单一两句话就能做到的，需要付出时间和精力，谁知道她未来有没有时间？
萧镜水叹息：“也是。”
鬼月君望了望周围热闹繁华的夜市，对萧镜水道：“你找个景致好但少人的地方等我，我去买点东西。”
都来夜市了，不买点东西说不过去。
不过本体如今顶的是她的壳子，出去容易吓到人，买东西的事情还是交给她吧。
萧镜水点头：“好，前面河边有出租的画舫，我去租一条画舫来，你待会儿直接来找我就是了。”
寰清城内，是有一条河穿过的，这条河水系颇为发达，能到达寰清城内的许多地方。
夜市临河，往来也有不少人去坐画舫游城的。
鬼月君对此没有乘画舫游城的事没有意见。
只是……
“我们能将画舫划回来吗？”
鬼月君对此甚是担忧。
虽然她能记坐标不假，但是记坐标不等于记路，她就算是知道画舫是从哪里带走的，也不见得知道走哪条河道能将画舫送回来。
而且这种出租性质的画舫也不能被租客收起来，想要换一种方式送回来也不现实。
萧镜水：“……你多虑了，这种画舫，兴许是有船夫在的。”
毕竟是游览性质的，他们要考虑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亲力亲为。
鬼月君叹息：“这不是想着跟着人不太好吗？”
她们进城后的行踪并未隐匿，若是有人有心监控她的行踪，定然已经知道她做了什么。
一个普通船夫若是同她有了联系，不知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萧镜水：“那我问问他们的画舫能不能卖吧。”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鬼月君一想便同意了：“这倒是个好主意。”
有心人或许会在意她同别人聊天是旁边有谁在一边，可能听到什么消息，却不会在意她卖了谁的东西，路过了几个人。
不过画舫也不一定能买下来。
鬼月君又道：“倘若他们不卖，那么我们就去白蘋洲上的亭子里去喝酒。”
白蘋洲是河中的一处不大的小岛，岛上芳草遍地，并无高大乔木，唯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一个不算大却十分精巧的八角亭。
河中小岛不少，白蘋洲是挺不起眼的一个，去哪儿的人倒是不多。
鬼月君方才已经用神识探过了，上面无人。
若是画舫老板不肯卖船，她们去白蘋洲上喝酒也不错。
当然，去白蘋洲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周围视野开阔，不利于隐匿。
若是有探子来，便只能在岸上远远看着，却无法靠近一些看看她到底在上面与人交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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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蘋洲，熟悉吧？一篇词里面的，语文课本里的，忘了名字叫什么了
抱歉今天只有这么多了，虽然纲很丝滑，但是过渡好卡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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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7章 泛舟夜游
宽广的河面上，画舫徐徐向前。
今夜无星月，显得有些压抑。
不过倒是有微风自河面上迎面而来，不轻不重，不冷不热，正正好。
萧镜水立在船头，衣袍被夜风吹起，白发微扬。
这副阴鸷冰冷宛若鬼魅的容颜，有那么一刹那，竟像是欲乘风归去的仙人。
鬼月君则盘坐在甲板上，面前铺了毯子，上面摆满了美食佳肴以及美酒。
画舫到底是买下了。
微胖的老板一见‘鬼月君’，便吓得两股战战。
听了萧镜水的来意后，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好说话到令人震惊。
这让萧镜水愈发肯定，分身这个身份名声是真的不怎么好。
“唉。”
萧镜水站在船头，发出了今晚不知第几次叹息。
“行啦别伤春悲秋了，平时用这个身份的又不是你，你那么在意做什么？”
“这不是因为都是我吗？”萧镜水忧郁望天，“唉，我以后要是宣布鬼月君就是我，估计都没人敢信。”
两个身份，一个是温雅谦和的翩翩公子，另一个是乖张桀骜的冥界大佬，要说是一个人，谁敢信？
“他们不信不正好吗？”鬼月君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这正好方便我们两个不同的身份做更多的事情。”
“这倒也是。”
萧镜水转身从船头走过来，盘坐在鬼月君对面，也给自己倒了杯酒，徐徐饮着。
酒并非是寰清城的桑落酒，而是苍云城的山河醉。
画舫缓缓向前走着，竟也飘过了大半个城。
萧镜水和鬼月君一杯又一杯地续酒，苍白的脸上皆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然而眼底却仍是一片清明。
“似乎有人往这边来了。”
萧镜水双眸微微眯起，眼底却闪过一丝疑惑。
来者并没有隐匿行踪，所以应该不是探子。
可也不像是她所熟悉的那几位。
所以到底是谁，这么晚了来找她？
鬼月君“唔”了一声，道：“说不定只是路过，不必在意。”
只要不是探子或者是杀手来扰她雅兴，都无所谓。
鬼月君也懒得去用神识查探，曲着一条腿坐在毯子上，又倒了一杯酒。
萧镜水点头，算是认同了分身的观点。
毕竟那道气息甚是陌生，来找她的概率不大。
于是两人都没有放在心上，任画舫慢慢地飘。
一刻钟后，萧镜水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此刻，扛着画舫就跑。
然而时光无法倒流，她也只能懊悔了。
不过，这是一会儿之后的事了。
画舫不知飘了多远，周围叫卖声高鼓乐声交替，偶尔还能听到打斗声。
一成不变的，唯有水流声和细微的风声。
也不知画舫飘到了何处，忽然传来一阵歌声。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歌唱得不错，感情也颇为充沛。
然而萧镜水并无欣赏之意，反而面无表情，甚至有点想走。
人家小姑娘追求伴侣大胆放歌，她一个单身狗实在是不适合听这些。
鬼月君忽然皱眉：“等等，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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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来自诗经《摽有梅》，一首女追男的诗。
第738章 桃花拦路
还未等鬼月君想起来这声音哪里耳熟，就见眼前的河面上生气了袅袅白雾。
顿时，周围恍若仙境。
但也只是恍若而已。
萧镜水和鬼月君都在白雾中察觉到了淡淡的妖气。
然而这白雾中虽有妖气，却也只是普通的白雾，并无其他不妥。
但无论如何，眼前这一幕是妥妥的事出反常必有妖了。
鬼月君酒也不喝了，萧镜水也放在了手中咬了一半的点心，开始思考怎么离开合适。
就在这时，袅袅的白雾中出现了一道娉婷袅娜的身影。
虽然雾气遮住了她的容颜，但是也影影绰绰看得出那是一位容颜姣好身材曼妙的少女。
她宽袍广袖，在泛着白雾的河面上翩翩起舞，边跳便唱方才那首《摽有梅》。
萧镜水：“……”
鬼月君：“……”
合着人家这歌是唱给她听的啊！
鬼月君面无表情道：“我想起声音是哪里耳熟了。”
萧镜水神色木然：“我也想起来了。”
这可不就是困扰了她许久还没解决掉的那朵烂桃花吗？
没想到烂桃花这种东西，果然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上次躲过去了，结果这次就猝不及防又遇到了。
萧镜水想到自己如今正是鬼月君的打扮，脸色顿时比锅底还黑。
啊，本来以为这次顶着分身分身能安安稳稳过完三天，但事实证明这只是她以为。
萧镜水黑着脸收了画舫，足尖一点，乘风飞速逃离现场。
鬼月君也同样跟了上去。
青碧巧正在竭力展现自己曼妙的舞姿和悦耳的歌喉，本以为就算是鬼月君那种冷冰冰的人物的目光也会为她停留，孰料鬼月君竟直接扬长而去。
那绝情离去的背影，像极了在逃离什么洪水猛兽。
青碧巧委屈极了。
这个男人怎么那么无情？她都那么讨好他了。
然而就算是青碧巧心里再委屈，也还是立刻半妖化，张开了翅膀追了上去。
鬼月君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要见上一次可不容易，所以这次机会决不能错过。
一开始，青碧巧还有心维持优雅的姿势飞过去，然而萧镜水修为远胜于她，不多时，她们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远。
青碧巧终于急了，也顾不得维持优雅的仪态，快速扇动翅膀追了上去，并高声呼喊：
“鬼月君阁下请留步！小女子有话要对您说！”
那声音情意绵绵，令萧镜水和鬼月君齐齐起了身鸡皮疙瘩。
于是，二人毫不犹豫地加快了速度。
萧镜水不认路，只会直线飞，因为定位坐标在鸿初书院，所以很快从较为偏僻的地方到了繁华区。
天上的动静不算小，又加之有青碧巧在后面呼喊，顿时引得不少人侧目。
白发金眸一身黑袍的鬼月君很好认，后面扑棱这一双翅膀的女妖也很好认。
于是基本上都听过青鸾一族二小姐追求鬼月君的八卦的众人顿时将注意力转移到上空，露出看好戏的意味。
更有胆子大的，也御风跟了过去，想要近距离吃瓜。
凡事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其他人见有人跟上，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这些人抱着“反正我们就看看，鬼月君也不能杀了我们”的心思，在危险和吃瓜之间选择了吃瓜。
其他有些胆小的人见那么多人都跟上去了，自己也心痒得厉害，本着法不责众的理念，他们权衡一二后，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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