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用一辈子还这救命之恩如何?”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戚芸和葛雀同时看向门前,果然是柳易晃了进来。
“有没有搞错啊这都能听见?”
她见那双桃花眼里满是笑意,忍不住脸颊发烫,只能用手捂住脸,以免被看到她飞红的脸蛋。不过这个动作可以说是欲盖弥彰,因此柳易笑得更欢了:
“不必太感恩戴德哦,戚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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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事情总算解决了,戚芸也终于不用再时刻担心人身安全问题。
听乔娇说豹妖的妖丹被封印后海市上肆虐的鬼牙虫也化为了齑粉,包括那些被地眼寄生的妖怪们。
龙桑将母亲的精魄放入豹妖制造的肉身后只得到了一具行尸走肉,仅存的精魄都被魔器吞噬,还差点伤到他。
龙王也恢复了,但并未对龙桑作出什么处罚,相反他什么也没说,而龙桑则受了很大的打击,把自己关进寝宫中一直不肯出来。
戴胜也马上要和无极道长离开了,他们表示可以送戚芸和葛雀一程。
乔娇仍然没有表明心迹,不过戴胜答应还会回来看她,戚芸对这个容易满足的姑娘有些无奈,但这是人家的事情,也只能顺其自然。
“你真的要和无极道长他们走?”
戚芸问身旁的葛雀。他们已经站在须海岸边,准备启程。
“嗯。道长说和他回去就能告诉我木牌的事。”葛雀坚定地点点头。
“我看道长只是忘了而已。”她戳了戳葛雀的脸颊,带着些惋惜道:“可惜我的酒馆少了个打杂的。”
“又不是不回去了。等我找到爹娘就回去。”葛雀抬头说。
“好好……”
日头正待西下,平静的海面被霞光侵染成一匹绚丽的绸缎,为过往来客一如既往地展现无所不容的波涛。
第75章 番外
七百年前。
黑山狼妖族祠堂台阶下,一个小女孩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额头的血顺着脸颊流到嘴边。
一股铁锈味儿,真难闻。
鸣刑心想,这些家伙要把自己绑到什么时候。于是她大声问旁边负责看守的两只狼妖:
“喂,我都说了没有偷你们的东西,快放我走!”
“闭嘴!”
看守的狼妖恶狠狠地看着她:“当我们兄弟没长眼睛?亲眼看见你进了咱们的丹药房。”
“那是你们的丹房建得太敷衍,我当那是茅厕呢!”
“你!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狼妖气得就差跳脚。
不就是想抢劫嘛,非得找这种借口。鸣刑白眼已经翻上天了,她来这黑山本想寻炼药缺的一株灵植,结果找着找着无意间发现一间破败的屋子,进去一瞧发现里边都是些瓶瓶罐罐,她还没怎么动呢,一群狼妖就突然冲进来非说她偷东西。
她坚决不认,就被打成这样绑起来了。到底偷没偷搜个身就知道了,可那群狼妖又说一定是她给吃下去了,更不肯放过她。
什么丹药根本是借口,他们就是想把她绑了威胁她交出值当东西。
本来一般妖遇上这种事多半也就认了,毕竟打也打不过,嘴硬只会挨更狠的打。但她鸣刑可不会认,没做就是没做,想让她乖乖给东西更不可能。
但还是得想办法逃走。
她看这些狼妖大概不拿到点什么不会放自己走,干脆等着看他们要做什么。
果然晚上两个看守的见她不肯松口,就把她带到后山一处栅栏旁。这里围成了约一间小屋那么大的空间,周围有结界。
狼妖把她粗暴地推了进去,她踉跄几步站稳脚跟,一眼扫去发现自己还不是唯一的倒霉蛋,里面还坐着一个蛇妖,从他背后的绳索来看也是被诬陷然后关在这里的。
“你也是被他们抓进来的?”鸣刑用同命相怜的语气问他。
那个男子抬起头看见她,表情震惊了一下,愤然道:
“竟然连孩子都抓,真是泯灭妖性。”
鸣刑:“……”
他一派和蔼可亲地微笑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鸣刑。”这人是笨蛋么,虽然化形成小女孩的模样,但不知为何,听他叫自己小妹妹就特别不爽:
“还有,我不是小妹妹。”
“鸣刑妹妹,叫我颛髓就好。”他脸上依然是亲切的笑容,其实这张脸还是挺不错的,可她现在越看越想揍他:
“都说了我不是小妹妹!”
看着他不解的神情,鸣刑忽然放弃了:“算了,不重要。你有办法逃出去吗?”
颛髓很老实地摇头。她也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你要有办法怎么还在这儿呢。”
“但我朋友会来救我。”他安慰鸣刑道:“小妹妹别害怕,我会救你出去。”
“你那个朋友什么时候能来?”
颛髓想了想:“大概天亮之前。”
好笼统的时间,算了,不能指望他,万一天亮等不到人就完了。如果他们实在给不了那些狼妖什么好处,谁知道他们会被抓去做什么。
于是她手掌一翻,一枚锋利的刀片就出现在手心里。绑他们的绳索被法术加持过,凭她的实力无法用法术破坏,但她稍微试了试,居然可以用器物破坏,也不知这群狼妖是聪明还是蠢。
磨了半天,手上的绳索终于断了,她活动了一下手腕:
“呼,手都酸了。”
“小妹妹你好厉害。”颛髓见她挣脱绳索,惊讶地称赞道。
“是你太笨。少废话,我给你也割开。”鸣刑不屑地瞥他一眼。
很快两只妖都获得了暂时的自由,他们开始研究起这个栅栏外的阵法。
“这阵不算太厉害,找一找阵眼也许能破掉。”她观察过后得出结论。
“那快找吧。”颛髓是个说动就动动的妖,立刻开始四下走动。
而鸣刑则原地不动,这种阵法她以前见过,一般来说阵眼都会在……她走向栅栏西北角,俯下身在地面上敲了敲,果然听见空空的声音。
“阵眼在这儿。”她指给走近的颛髓看,然后在阵眼处坐了下来:“接下来只要破坏阵眼就好了。”
“真的吗?小妹妹你也太厉害了。”颛髓倒是一点不吝啬他的夸奖,只可惜夸奖不能救妖。鸣刑皱眉道:
“我从前见过人破阵,但那人是直接强灌灵力击破的,我们恐怕做不到。”
“那该如何是好?”
啧,没用的笨蛋。鸣刑光明正大地嫌弃起颛髓来,不如当幅画挂墙上得了,赏心悦目还不会说话。但破阵这事靠她自己确实不行:
“我来找破绽,你就负责攻击,记住,等我说了再打,否则我们会被阵法反弹的。”
于是她开始全神贯注地放出一缕灵力试探阵眼,终于感受到一处较为空虚的地方,立即对颛髓道:
“就是这里!”
“啪!”
“啊!”阵眼受到攻击,将灵力尽数反弹,直接击中了地面上的二妖。
“打偏了啊笨蛋!”
“对、对不起。”
看着他犯了错误小心翼翼不敢直视自己的模样,鸣刑叹了口气:“再来……”
“又偏了!”
“好痛!”
“嘶——”
连续几次后,鸣刑已经被反弹回来的灵力打得生无可恋,瞪都懒得瞪旁边满头大汗的罪魁祸首了。而他们弄出的动静终于让栅栏外的狼妖感觉不对劲了,他疑惑道:
“什么声音?”
推门一看,两只妖被反绑着坐在里面,十分无精打采的模样。他往四周看了看,没什么不同,又挠挠头退了出去。
“好险,差点被发现。”
看着狼妖离开后鸣刑才将手放下,松了口气。颛髓已经变得垂头丧气,语调低沉地说:
“对不起,是我没做好。”
这家伙不是蛇妖么,怎么像只小狗似的,鸣刑看向他低垂的脑袋,仿佛看见了他头上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突然就气不起来了,她抬头望向夜空,语气随意:
“本来就挺勉强的,也不全怪你。”她又站了起来,“既然如此,只能换个方法了。”
“嗯?”颛髓抬头看她。
“救命啊!救命啊!”
外面守着的狼妖被突然传出的尖叫声吓了一跳,骂骂咧咧地走到栅栏前:“发什么疯,给我老实点!”
“他、他快死了!”鸣刑惊恐万状地指向躺倒在地的颛髓,身体还在不停抽搐着,背对他们不知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好好的吗?”狼妖见状吃惊道,三两步上前将他身体翻过来,一看更吃惊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颛髓的脸竟然整个肿了起来,跟被马蜂叮过似的,眼睛都快肿得看不见了,并且整张脸通红发紫,看上去确实怪可怕的。
“他是怎么搞的?”看守的质问鸣刑道。
“我也不知道啊,他忽然就这样了,该不会是疫病吧?”她在疫病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真是晦气。”狼妖一听也有些心慌,想着反正也拿不到什么东西,赶紧把他丢到山下免得传染。于是和另一个看守说:
“把他扔到山下。扔远一点。”
两个看守开始上手去抬肿成猪头的颛髓,结果他突然发出奇怪的哼哼声,因为面部肿胀导致音调变得十分奇怪,听得两个狼妖直皱眉,鸣刑也感到迷惑,但还是抓住机会添油加醋:
“糟了,他怕是病情加重要撑不住了,尸体的疫病比活妖可怕百倍啊!”
于是两个狼妖不敢耽搁,强行拽起他,但颛髓的哼哼却变得更大声,还挣扎起来。
这一挣扎倒是为鸣刑争取了时间,趁着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制服颛髓上,她悄悄起身来到狼妖身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球猛地朝地上一砸。
“嘭!”小球碎裂后散发出大量浓烟,呛得狼妖直咳嗽:“什么东西!”
“快走!”
浓烟暂时遮蔽了狼妖的视线,鸣刑捂住口鼻冲到挣扎的颛髓身边拉起他的手就跑。
“他们跑了!”
“快追!”
鸣刑不敢停下脚步,紧紧拉着他的手拼命逃跑,还特意往草木旺盛的地方扎,一番惊吓后他们才敢在一处灌木丛后面停下。
“应该追不上来了吧。”鸣刑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四下察看,才稍稍放心地拍了拍胸口。
“呜呜……”颛髓转头面向她,又发出无法辨认的呜声。
“啊,抱歉,这就给你解药。”他现在的模样简直惨不忍睹,肿成这样没法捂住口鼻,又被浓烟呛到,总之他看上去既狼狈又滑稽。
吃下解药后,颛髓脸上的肿胀慢慢消退,总算瞧着正常了许多。
“刚才他们抬你的时候干嘛突然叫?这药应该不会疼啊?”
颛髓深吸几口气,才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怕痒,刚才实在忍不住笑。”
“你不是说你朋友会来救你吗?妖呢?”
“哦,对呀。乌赤怎么还不来,难道是飞得太开心迷路了?”
鸣刑忍不住给了他脑袋一下:“要是没碰上我怎么办?你这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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