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点到最后,梁榆发现自己就是个傻子,竟然没有看出两人间的猫腻。
时萤理亏地开口:“榆姐,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就是怕万一没两天分手了,会很尴尬。”
“尴尬?上次我问你和陆par的头像是怎么回事,你还给我狡辩。”梁榆可不再给她轻易糊弄的机会。
说起头像的事,时萤和陆斐也的共同好友不算多,满打满算,就只有梁榆他们这几个在德盛认识的人。
哦,现在又加了个方景遒。
上回,梁榆发现陆斐也突然间换了头像,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直接在微信上问了时萤——
「奇怪了,怎么陆par新换的头像和你的还挺像?」
时萤的回复也算诚实,说她只是给陆斐也画了张画当谢礼,一个人画的多少有些相似。
谁承想,这话如今竟成了梁榆控诉她狡辩的证据。
时萤顿了顿,低头解释:“真没狡辩,那时候还没开始呢。”
“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也才不到半个月。”
“怪不得老板最近这么好说话。”梁榆回想着陆斐也近日的反常,皱起眉头,“所以上次在那家花胶火锅店,你们就是在闹别扭?”
时萤难以反驳:“……算是吧。”
半晌,她看向沉默不语的梁榆:“榆姐,你生我气了?”
“我哪敢生老板娘的气。”
梁榆嘴硬地别开了视线。
时萤听见她的称呼,脸一红:“才谈几天恋爱啊,怎么就老板娘了……”
梁榆轻哼了声,盯着她道:“时萤,说这话的时候,麻烦先把你那磨破皮儿的嘴给我捂上。”
关她嘴什么事?
“你误会了,我们没干什么。”时萤反应过来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难不成要说,即便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却也只是在那个狭窄的隔间里聊了会儿天?
时萤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假。
再者,昨天她倒是醉酒硬上过,可陆斐也自持得很,没有让她得逞。
刚才在隔间里,她被男人欺身抵着,紧张得不行,陆斐也却还是坐怀不乱,眼神一派清明的模样。
惊慌失措的只有她。
“没干什么,你当我是傻子?”梁榆见她支支吾吾,脑补出一系列激烈场景,只当时萤这是害羞,“行了,曾律他们还都等着呢,赶紧出去吧。”
无奈,时萤只能收起解释的心思,点了点头,和梁榆一起走回棋牌桌。
然而,才刚穿过更衣室的走廊,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陆斐也对面居然坐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时萤立刻去看梁榆。
“你看我干嘛,刚才卓帅哥和朋友路过,我就问了句要不要一起打牌,热心帮倒忙呗。”
梁榆还没怎么消气的样子,时萤看了看一声不吭的陆斐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准备找个位置坐下。
可还没等她挪动脚步,换了个位置的曾律中气十足地招了招手:“弟妹啊,你就坐师弟旁边吧。”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集在时萤身上。
显然,他们已被曾律“科普”了。
时萤瞥了眼陆斐也旁边的空位,男人随着曾律的话,懒散撩起眼皮看向她,而后拿起放在那的外套,腾出了位置。
时萤背负着压力,缓缓坐下。
可心里却打起了退堂鼓。
因为她的对面,就是表情明显有些复杂意外的卓峰。
虽然时萤自觉和卓峰清清白白,但陆斐也和对方同桌而坐,她莫名就产生了一种危险的意识。
可时萤转念一想,她和卓峰被误会“早恋”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班里人说不准都记不清了,要不是之前做心理咨询时和“钱医生”提过,她都快忘了卓峰这个人。
既然陆斐也不知道这件事儿,自己应该大大方方,理直气壮一些,才不会被男人察觉出端倪。
……
要说时萤出现后,棋牌桌上最不开心的人是谁,非罗雅君莫属。
她好不容易熬到最大劲敌王清姿走了,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猝然又得知陆斐也不声不响地谈恋爱了。
真是白白折腾一趟。
罗雅君打量了眼时萤,对方看起来也就是个二十冒头的大学生。
听说和陆斐也认识没多久,想必感情也脆弱得很,等男人的新鲜劲儿过去了,倒是有机会等两人分手。
反正帅哥嘛,那是公共资源。大家轮流泡,谁都不吃亏。
……
本来是要玩三国杀,可因为这会儿牌桌上又多了几个人,身份牌不够,众人干脆多拿了两副牌,玩起了扑克。
没有组队,只定了个规矩,最后走的人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时萤今天的牌运挺不错,一手的顺子,继曾律之后,第二个清牌离场。
室内的暖气吹得干燥,打完牌,她发觉有些口渴,四处瞟了眼,想要喝口水时,听见卓峰抬眼说了句——
“时萤,喝饮料吗?”
他的座位正好挨着放水的地方,顺手递了瓶冰红茶过来。
时萤点头接过:“谢谢。”
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又好奇地去看陆斐也手里的牌。
这才发现,男人手里只剩了一副炸弹,估计下一轮就能走了。
时萤随手把饮料放下,陆斐也却眼神散漫地睨了过来,自然而然地抬手,举起时萤手边那杯冰红茶,仰头灌了一口,又递了回去。
时萤脸色发怔地接过,黑亮的瞳仁盯着瓶口,满脑子都是一句话。
那是她刚刚喝过的。
时萤攥紧瓶身,脸微微发热。
“对十。”
卓峰报完牌,看着对面的陆斐也,手里只剩下了最后一张。
时萤还在想,陆斐也手里握着一副炸,这轮肯定走了,就听见男人倦淡的嗓音贴在耳畔。
“不要。”
时萤:“?”
他干嘛不要?
她转头看向陆斐也,四张二被他牢牢捏在宽厚的掌心,等到卓峰把单张的三出手离场,男人才慢悠悠夹起一张牌,扔到桌面。
“一张二。”
他居然把牌拆开出了???
接下来,是围绕在陆斐也与陈儒之间,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的比拼。
“一张小王。”
陈儒紧张把牌脱手。
陆斐也掀了掀眼皮:“不要。”
“那一张四,走了。”
陈儒松了口气,一脸的欣喜。
曾律拍了拍桌子,仰天长笑:“哈哈哈,连赢了这么久,你也有今天?”
德盛的人见识过陆斐也昨天赢牌的态势,都在调侃他的手气,只有时萤看见,男人不动声色地把余下的三张二扔进了牌堆。
陆斐也是故意输了牌。
“该惩罚了啊,不准赖账。”曾律兴致高昂地站起了身。
陆斐也哂笑一声,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行,问吧。”
他选了真心话。
曾律作为第一个清牌的赢家,盯着陆斐也和时萤,清了清嗓子,亲切地问:“师弟啊,赶紧从实招来,你们俩谁先追的谁啊?”
寂静几秒,时萤才听到陆斐也不紧不慢的开口。
“哦,高中的时候——”
男人话说一半,突然顿住,瞟了眼时萤,懒洋洋勾了勾唇。
“高中”两个字从陆斐也喉咙中刚一吐出,时萤的心里就猛地一咯噔。
她转头对上陆斐也狭长漆黑的眸子,还没有整理好思绪,陆斐也已经嗓音悠哉地继续补充——
“她追我,半途而废。”
时萤:“???”
天地良心,她什么时候追他了?
此话一出,场上的众人八卦心起,为首的曾律立刻看向时萤:“弟妹啊,他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
时萤已经憋红了脸,难得急声否认:“胡说八道,我不认识他!”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比起陆斐也刚刚随意的态度,时萤言辞恳恳,不似作伪。
牌桌上的人来回盯着他俩,就连曾律也摸不着头脑,皱了下眉,看向陆斐也:“你们俩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方景遒老说时萤仗着长得乖,就算撒点小谎,都容易把不熟的人骗过,可惜的是撒不了大谎。
曾律问完,时萤心虚劲儿涌上来,想喝水掩饰,冰红茶瓶口却没盖,碰到后撒了些水出来,她慌里慌张地补救。
陆斐也视线斜过来,撕开桌上的纸巾包装,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
而后,他终于在众人视线中,慢腾腾道了句:“她说的对,不是她追我,是我追她。”
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情绪,时萤默默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神,又心乱瞥走。
对面的罗雅君震惊抬眸,陆斐也这骄傲冷淡的性子居然也会追人?
“我就知道,你刚是吹牛吧。”
陆斐也以往在律所里都是难以冒犯的形象,所有人中,也只有虚长几岁的曾律敢调侃陆斐也两句。
“小时才多大,我看你就是不想被大家说老牛吃嫩草。”
他们俩年龄差了快四岁,曾律以为时萤升高中时,陆斐也早就毕业了。
陆斐也没有再解释,嘴角勾起弧度,毫不客气地回:“我是老牛,那你是什么?”
“曾律得是牛化石吧?”
“什么玩意儿,滚蛋。”
众人随着这两句话哄堂大笑起来,看起来都接受了陆斐也的说辞。
然而,时萤却很清楚,陆斐也刚才拐弯抹角的输牌,绝对不只是为了开个玩笑这么简单。
她可以确定,和想象中不一样的是,陆斐也是认识她的。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没法把憋在肚子里的话问出口。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闹腾完,曾律看了眼表:“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明天还得上班呢,大家回房间收拾收拾,等会儿停车场集合。”
从度假村的温泉酒店开回余绵市区,少说也要一个多小时,刚过三点,大家就各自回房。
一进门,梁榆落上锁,转身诘问:“时萤,还说你和陆par不认识?”
别人或许不清楚,她却知道时萤上学早,还跳过级,即便比陆斐也小了三四岁,却也只差了两届。
而且,以她对陆斐也和时萤的了解,他们都不像是那种认识没两个月就步入恋爱的人。
“……是不太认识啊。”
时萤真觉得她不算撒谎。
单向的认识,那能是认识吗?
也不能怪她避嫌,第一次在德盛见到陆斐也,他表现得那么陌生,时萤哪里能主动和人套近乎。
梁榆轻哼:“呦,不太认识,那你们还能躲在更衣室天雷勾地火?”
她说话时故意比了个亲嘴的手势,心里却觉得,两人的实况应该比她想象中……更加猛烈。
时萤:“……”
什么天雷勾地火!!!
她没占陆斐也一丝一毫便宜!
对上梁榆灼热的眼神,时萤百口莫辩,只能在心里谴责陆斐也。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在更衣室是故意,输牌也是故意,就是为了让梁榆他们误会,也在卓峰面前宣告恋爱关系。
怪不得方景遒以前总说,陆斐也这个人有一万个心眼。智商不清楚,但论情商,陆斐也肯定能把所有人玩的团团转,包括方景遒。
……
时萤带来的行李不多,收拾得也快,怕梁榆继续盘问,先于梁榆出了酒店房间,拖着行李箱走进电梯。
到了停车场后,陆斐也就站在黑色的卡宴旁抽着烟,灰白的烟雾徐徐蹿升,瞥见时萤后,他夹着净白指骨拿下衔着的半截烟,伸出拇指掐灭,像是在等她。
他慢悠悠走上前,接过时萤手中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刚盖上车盖,就听见盯着地面的时萤开口——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哥是谁?”
附中每届的学生里,都不乏天之骄子,时萤却不在其中。她不声不响地匿隐于人群,如果陆斐也真的认识她,除了方景遒的原因,她不做他想。
“你说呢?”陆斐也轻笑着看她,狭长的眼眸沉静漆黑,意思却不言而喻。
时萤顿时涨红了脸。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却还看着她像傻子一样演戏。
“可是,我什么时候追你了?”
时萤倏然升起一股气恼。
陆斐也视线紧盯着她,嗓音磁倦地吐出三个字:“送资料。”
“送符包。”
“送盒饭。”
“还塞纸条。”
时萤愕异睁大了眼。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方景遒说的?他嘴是漏斗吗?
陆斐也插着兜,一步一步贴近,直到时萤节节败退,瘦弱的肩胛骨紧贴在车门上,他才懒散挑了下眉,抛出一句:“不是追我?那你是在当菩萨?”
男人的气息抵在耳旁,右手拇指隔着针织衫柔软的衣料,在她曲线玲珑的腰侧惩罚式地碾了几下。
时萤的手臂无力支在陆斐也胸口,抿了下唇:“好吧,或许有点像“追”,可那和你以为的“追”不一样。”
“哦,哪儿不一样?”
陆斐也不紧不慢地将人松开,又随意地后退一步,抱着臂看她。
时萤紧张感消退,顿了顿,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所以你是因为误会我过去追你,才喜欢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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