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忙活。
陈肆看了眼碎玻璃渣,准备收拾。
沈青芋提醒:“用扫帚。”
陈肆没回头,声音冷冽,“用你说?”
这下,沈青芋直观感觉到,陈肆在生气。
她猜不准原因,心里就犯怵,几度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怯意。
-
距离筒子楼不远的街道,站了群流里流气的人。
陈兴野在陈肆的必经之路带了群人堵他。
为首的是个光头。
身材魁梧,看着很不好惹。
陈肆打量完这些陌生人,在看到从他们身后走出来的陈兴野后,恍然。
那群人都是陈兴野的狐朋狗友。
每晚,陈兴野都是跟他们混在一起。
沈青芋:“怎么办?”
“你离远点。”陈肆说。
他背上还有伤。
打架肯定不占上风。
即便沈青芋上次听到姚大乐对陈肆打架能力的评判,她还是心里发慌。
她默默退到一旁,严阵以待。
那群人摩拳擦掌。
陈肆扬手扔了手机。
那群人愣了。
陈兴野兴奋,“他这是在宣战。”
扬了手机,证明不会报警。
不摆明了是要打架吗?
手机被沈青芋接住。
看陈肆打开过,她记得密码。
很快,警笛声响起。
那群人懵了。
不是宣战吗?
这是哪门子的宣战。
陈兴野啐道:“陈肆,你他妈玩阴的。”
陈肆耸了耸肩,理所当然地道:“你们人多。”
话是没错。
但这偷偷报警也忒过分了。
光头有些恼火。
那群人一哄而散。
陈肆和沈青芋登上渡轮。
江风带着凉意,吹的人舒爽。
沈青芋坐在陈肆旁,清亮的眸子望向他,“你生什么气?”
“没有。”
“你就是在生气。”
陈肆偏头,“下次遇到危险自觉躲开。”
“我躲开了,还兵不血刃救了你。”
“所以,我没生气了。”
听这意思,是本来生气,但因为她的机智,气消了。
沈青芋轻哼了声,不满:“我都原谅你了,你还生气。”
陈肆眼底浮现笑意,“原谅我什么?”
沈青芋:“原谅你反应慢,笨!”
首次听到这些字能用在他身上。
陈肆挑眉,“展开说说。”
“你遇到危险不知道躲,硬受着。你说你是不是蠢?”
呵,越说越得寸进尺。
陈肆别开眼,不再搭理她。
-
陈兴野险些又进了局子。
和那群人一起兜了一大圈子,四散而逃。
跑来学校时,刚好迟到。
被训得狗血淋头,才进了教室。
又听人说齐思羽又去找陈肆了,还众目睽睽下送小蛋糕。
把他气得不行。
自己班的班花居然看上陈肆。
吊死在那棵歪脖子树上。
陈兴野下课就把齐思羽堵卫生间前面的走廊上了。
陈兴野凶神恶煞。
不学无术,总被请去办公室,还打架斗狠,是典型的问题学生。
齐思羽吓得不行,泪水缀在眼眶。
沈青芋刚从卫生间走出来。
视线乱转,隔着一条走廊,看见对面楼层的情况,凑近去看。
等看到是陈兴野那厮,直接扭头跑回教室。
“陈肆,那狗弟弟又在欺负人!”
听到沈青芋急吼吼的声音,陈肆掀起眼皮。
脸色却沉了,“伤不疼了?”
跑得飞起。
沈青芋跳过他的问题,拽住他就要往外走。
陈肆反向用力,把她给扯回来了。
沈青芋不以为然。
“不去。”
他又不是正义的化身,多管什么闲事。
“噢。”沈青芋松开他胳膊,转身。
她往教室外走,很快消失在陈肆的视线里。
陈肆凝眸,捏紧手中的笔。
终于,还是扔下笔,跟了过去。
以沈青芋的性子,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姚大乐看向徐州州,“四哥刚刚在跟谁说话?”
“什么正义的使者,还有疼不疼?”
“四哥该不会是受伤了吧?”姚大乐不放心,跟了过去。
徐州州脸埋进卷子里,纠结着去不去。
第13章 单挑
过往有学生看到,但不敢插手。
陈肆看见,沈青芋在陈兴野身后张牙舞爪。
她不会打架,迟迟没有下手。
陈兴野撕扯齐思羽的衣服,骂骂咧咧,“喜欢陈肆那种人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跟我。我的生活可比他有意思多了。”
沈青芋照着陈兴野那不安分的手重重打下去。
‘啪’的一声。
陈兴野没理会。
下一秒,他衣领一紧,被人掐着脖子丢开。
是陈肆。
把人拽开后,陈肆满脸嫌弃。
扭身去洗手池拧开水龙头,洗手。
他一向不喜欢打架,尤其是像刚刚那样碰到陈兴野,能恶心他一整天。
陈兴野气得从地上爬起来,提拳冲向陈肆。
结果被虽迟但到的姚大乐和徐州州堵住。
姚大乐扬了扬下巴,“你这人要下黑手啊。”
陈兴野被姚大乐赶走。
沈青芋凑到陈肆身旁,关掉水龙头,问:“你不是说不来吗?”
他的手指骨分明,指尖光秃圆润。
沈青芋多看了两眼,直到陈肆转身离开,她才反应过来,他还没回答呢。
-
齐思羽又来找陈肆了。
说是为感谢陈肆帮她,要请陈肆吃饭。
陈肆谢绝。
过了半天,齐思羽又来。
手里多了两本书。
高考必刷题、高考知识清单。
她想,从学习的角度送礼物,应该没错。
姚大乐看到那两本崭新的书,捧腹大笑。
活久见,还真有人追人会送书。
不是,天天不是写卷子就是考试,谁还想再被摧残啊。
还不如送几本课外书,还能解解闷。
姚大乐心中想着,panpan没说出来。
要真说了,人姑娘多没面子。
他肩膀拱了拱徐州州,“赌一块钱的,你说四哥会不会收?”
徐州州托腮,“不会。”
“诶,真没意思,你跟我猜得一样。”
如他们所料,陈肆没收,将人再次拒绝。
姚大乐纳闷,“四哥拒绝的够明显了,也不知道人家怎么还穷追不舍。”
沈青芋听见,说:“当然是他好。就像狐狸吃不到乌鸦嘴里的肉,总惦记着。”
陈肆就是那块被惦记的肉。
听到沈青芋的比喻,陈肆太阳穴突突直跳。
就知道她说不出什么好话。
沈青芋说话除了陈肆没人能听见。
她想获得认同感,便戳了戳陈肆,“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陈肆睨她,不吭声。
就知道得不到回应。
沈青芋撇了下嘴。
谁料,陈肆看了她好半晌,慢吞吞地道:“不对。”
姚大乐:“什么不对?”
-
齐思羽追陈肆的势头一日比一日猛。
食堂里,再次被她拦住。
姚大乐和徐州州对视一眼,端着盘子去占位置。
落座后,目光在陈肆和齐思羽之间来回转。
两个人面前餐盘里的饭菜应该改成瓜子。
边嗑边看戏。
沈青芋站在陈肆身后,双手捏着裙子。
倘若她活着的时候,有齐思羽这般勇气就好了。
也不至于死了遗憾。
会不会是因为遗憾和陈肆有关,陈肆才能看得见她?
沈青芋没细想,她也不想知道原因。
纯属心里烦,才胡思乱想转移注意力。
这些天看齐思羽追陈肆。
她抱有私心,希望陈肆拒绝。
可齐思羽也怪可怜的。
一直追,都追不到。
沈青芋狠狠掐了下手心,疼的直皱眉。
凭什么她追,陈肆就要跟她在一起?
不能圣母。
心疼自己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心疼别人?
陈肆扭头,看见沈青芋皱着眉,唇紧绷着。
他再次拒绝。
去牵沈青芋手的时候,却发现她的手心被掐出指甲印。
齐思羽哭着离开了。
想到陈肆那句‘看在我帮了你的份上,别缠着我了’,她就难过。
她的喜欢对别人而言是困扰。
姚大乐看完戏,佯装无事,埋头吃饭。
陈肆不着痕迹松开沈青芋,问:“你皱什么眉头?”
姚大乐摸了下眉心,“我没有啊,四哥。”
沈青芋胳膊肘抵着桌面,脸埋进手里,声音闷闷的。
“没什么。”
陈肆微微蹙眉,目光落在沈青芋身上。
半晌,移开。
姚大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四哥,你看哪儿呢?”
这已经不是姚大乐第一次觉得陈肆奇怪了。
之前总见他对着空气说话,看向别处发呆,或者自言自语。
一次两次碰巧戴着耳机,但不是次次这样。
姚大乐咬着筷子,一脸狐疑地望向陈肆。
徐州州埋头吃饭,先拣着荤的吃。
吃完,嘴上的油渍还没抹净,就问:“陈肆,你跟齐思羽说了什么?竟让她哭了。”
学委抢答:“我听到了。陈肆对齐思羽说:看在我帮了你的份儿上,放了我吧。”
沈青芋嘟囔:“他才没有这么卑微。”
陈肆被齐思羽拦着的时候,学委打饭,刚好经过。
故意放慢脚步,听了个全程。
他说完,姚大乐和徐州州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姚大乐:“人家追你,你却让人放过你。你帮她,没准她觉得你对她有意思,才追的更紧,结果你让人家放了你。笑死我了,这又不是打架。”
徐州州朝陈肆竖起大拇指。
沈青芋这么一想,确实怪伤人心的。
离开食堂后,她特意走得慢,顺便拽住陈肆一起落在后面。
正午的日光很毒。
沈青芋用手遮阳光,问陈肆:“你为什么不喜欢齐思羽?”
所以,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陈肆偏头看她眼,没说话。
沈青芋就知道,他懒得理她。
他沉默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又说:“齐思羽挺漂亮的,还温柔体贴。”
陈肆凉凉地问:“那你怎么不喜欢她?”
沈青芋:“......”
一人一鬼沉默着走过湖边。
在浓郁的树荫下,陈肆忽然道:“她们,喜欢的不是我。”
或者,可以说,没有看到真正的他。
就轻言喜欢。
外人看到的只是那个在学校里成绩优异,老师交口称赞的他。
有关他的,不止都是光明。
有的人也只是抱着追着玩玩的心态,看到真正的他,就会畏缩。
陈肆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在阐述事实。
他抬手扯下一片叶子,捏在掌心。
叶子上的灰,被他用指腹抹去。
沈青芋听懂了,认真地说:“我喜欢的是真正的你。”
陈肆不语。
沈青芋又道:“我真心的,喜欢你。”
陈肆目光顿了下,“我知道。”
叶子被他松开,轻飘飘落在地面。
沈青芋感到惊喜,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本以为他不会回答。
以往这种时候,陈肆都当她在说废话。
沈青芋敏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发生变化。
-
陈兴野不甘心。
对于清晨被陈肆摆了一道的事耿耿于怀。
放学后,立马集结狐朋狗友,把陈肆堵在离学校不远的一条偏僻小街。
姚大乐拉着陈肆绕路走,边走边说:“他这种人,就是跳梁小丑。你越搭理他,他越得意。咱不给他眼神就成了。”
徐州州头一回遇到这种场合。
心里犯怵,但面上不表现出来,学着看到的电视上那些小混混,走出二五八万的步伐。
看着又拽又欠揍。
姚大乐直翻白眼。
没能如意。
光头带着一众小弟堵住陈肆和姚大乐的去路。
街两头都有人。
姚大乐骂道:“陈兴野这孙子,怎么朋友贼他妈多?”
学委颤颤,“你这是在暗讽陈肆朋友少吗?”
“我真没有。”姚大乐扭头冲陈肆笑。
徐州州无语,压低声音,“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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