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抬眼看了她一眼,将刚才林稚宁教他编成的红绳递给她。
刚才活动的时候,小男孩把自己变成了一棵圣诞树。
林稚宁坐在她旁边问他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学编绳。
小男孩假装自己是一棵树,没有给她任何反馈。
林稚宁还是拿出了一根红绳挂在圣诞树服上,后来林稚宁总编错,小男孩就伸手拿着红绳,开始跟着视频一起编。
医护人员示意她收下。
林稚宁掏了掏口袋,拿出两颗水果软糖。
早上出门时,她之前从医院拿的药放在桌子上被黎瑶看到,除了叮嘱她按时吃药,还给她在口袋里塞了水果软糖。
唐明从隔壁活动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林稚宁穿着玩偶服笨拙的弯腰给小男孩递糖果。
“哎,我也喜欢吃糖,他不要的话给我吧。”
唐明穿着大灰狼的玩偶服,伸手就要去拿糖。
林稚宁看到小男孩身子一僵,想抬起来的手又握住退后了半步。
林稚宁将伸过来的唐明的狼爪子拍开。
将糖果放到小男孩手里,“是给你的糖,别人抢不走。”
小男孩拿着糖被领走之后,唐明将玩偶服脱下来,表情高深莫测的看着她。
“林稚宁,你这人挺难懂的。”
林稚宁准备走出去的步子一顿,回头看他。
“阿樾以前在学校里那也是风云人物,喜欢他的人也多,有偷偷送礼物偶遇的,有光明大拦着他表白的。”
唐明说着停顿了一下,“秦樾都拒绝了。在他的感情观里,不能彼此深爱的两个人组成的家庭只会带来不幸。”
林稚宁侧头去看他。
玩偶服巨大的头颅因为她的动作歪倒在一边。衤糀
看起来有些滑稽好笑。
“但你是例外。”
唐明说出这句话时,心里莫名的有些怅然若失。
不等他追究来由,就听到林稚宁闷闷的声音从玩偶服里传出来。
“是意外还差不多。”
林稚宁顶着歪了的脑袋毫不自知地向前走,她在玩偶服里,因为不用表情管理,神色恹恹。
在先生的人生规划里,她应该就是一个意外。
唐明抬手想帮她把玩偶服的头扶正,只是刚抬手,就听到了花婶的声音。
“唐少爷”
花婶跟着老夫人刚一进来就被走廊上格外显眼的玩偶服吸引了,然后看过去就看到了熟人。
唐明停下来,然后与他近乎并排的林稚宁也停了下来。
她看到与老夫人一起的除了上次见过的花婶,还有一个身穿中山休闲服得中年男人,和一个面容艳丽的女人。
中年男人身姿板正,个头挺高,五官与秦樾六分像,因为微微发福,看起来要亲和慈祥许多。
女人挽着他的手臂,姿态亲昵。
“老夫人,花婶”
唐明收回了伸出去得手,然后小声的对身边的人说,“头歪了。”
林稚宁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唐明说的是玩具服的头套。
她抬起玩具服的小短手费力的将头套扶正,然后就看到几个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
唐明眼珠子一转,拍了拍林稚宁的肩膀说,“我担心阿樾太无聊,给他找的陪聊。”
老夫人看了穿着玩偶服的林稚宁一眼,然后脸上才露出宠溺后辈的笑意,“整天就你机灵点子多。”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秦樾的病房走去。
林稚宁迟疑了一下,看到唐明回头看他她,无奈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她只是想去送个东西啊。
如果此时她和黎瑶对换一个身份就好了。她肯定喜欢这种豪门狗血四溅的场景。
不过她走着就意识到一个问题,今天这么大阵势,肯定不是来看望病人那么简单。
她吸了一口气,又提起精神,拖着笨拙的步子跟上大部队。
是以秦叔开门看到外边的一群人时,脸上露出来极为惊讶的神情。
秦樾刚做完针灸,正闭眼小憩,就被外边的嘈杂声吵醒。
“秦叔”
秦樾声音轻懒戴着浓浓的倦意。
“老夫人和先生来了。”
秦叔回头朝着屋子里的人说了一声,随后才侧身把众人让进来。
老夫人最先进去,看到躺在病床上神色倦怠的秦樾,满脸心疼。到底是在自己跟前长大的孩子。
她总是盼着他能好。
秦叔给她搬了病房里唯一一张椅子放在病床前。
秦樾的目光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最后视线落在门口那个进来一半,站在唐明身边穿着玩偶服的人。
透过玩偶服的嘴巴黑洞,林稚宁仗着秦樾认不出来,盯着床上的人看。
他的脸色看起来比昨天的还差。
“怎么脸色看着此之前还差?”显然秦樾的脸色已经差的很明显了。
老夫人皱着眉。
“医生说这说明先生的腿部神经慢慢恢复知觉,这两天先生几乎疼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秦叔说起来语气也心疼的不行。
“没有其他办法吗?”秦海峰也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秦樾不想张口说话,端起一旁的水杯喝水。
“医生不建议让用止疼类的药物。”
秦叔完全变成了秦樾的代言人。
傅灵看不过去秦海峰被人这么对待,明明当初的非逼着自己父亲净身出户的人是他。
“当时海峰就说国外的医疗条件好一些,让去国外。阿越不愿意去,老夫人你也护着,如今折腾这么久,人不是活受罪嘛。”
秦樾闻言撩着眼皮去看说话的人。
秦海峰内心里还是对自己这个儿子很是愧疚。听到傅灵的话,伸手拍了拍她的手,示意他别说了。
不管老夫人心里怎么想,面上那是要要护着自己孙子的。
“傅灵,阿樾已经很累了,你既然非要跟来,就不要惹他不痛快。”
老夫人侧目说完,又回头看秦樾。
“阿樾,你父亲也一直挂心你的病情。担心你身边没个贴心人,你如今身体不好,我年纪大了,也没有精力再顾着你。唐明也知道找个人来陪你聊天,你也不要怪祖母逼你结婚。”
老夫人打起温情牌,一张口在场的都拉上了。
林稚宁一开始还没想明白,这老太太怎么不把他们这些闲杂人等请出去,原来是搁这等着呢。
一来二去的她算是想明白了,这两人祖孙情有,但真不多。
“老夫人,这结婚又不是买东西,只要掏得起价钱就能买回家的。”
唐明靠在门口语气散漫的开口。
他说着伸手将林稚宁推到病床前,“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樾有结婚恐惧症,你不让别人逼他,又怎么忍心自己逼他。”
老夫人神色微凝,目光看向唐明推过来的穿着玩偶服的人。
“我专门为阿樾找的,陪他的。”他拍了拍林稚宁的肩膀。
林稚宁被他拍的肩膀托不住巨大的头套,外人看起来像是在点头。
“唐明,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待在少爷身边,万一是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怎么办?”老夫人身边的花婶看着呆呆笨笨的玩偶服,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嫌弃。
“够了,这只猫留下,祖母先回去,结婚的事我出国之前会给你一个答复,我累了。”
秦樾被一群聒噪的声音吵的耳朵疼。
老夫人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还算满意的离开。
出门到门口看了一眼秦叔。
秦叔心领神会的关上门跟出来。
“沈家那个继女是个叫林稚宁的小明星是吧,你和她联系一下,约个时间。”
秦叔有些意外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边走边说,“他的心思,瞒不了我。”
第24章
病房里的暖气开的很足,林稚宁套在宽大的玩偶服里面,不一会额头就被汗水濡湿,面色绯热。
她心里惴惴不安,一双向来冷清的眼底盛满了热意。
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秦樾看的。
秦樾就半靠在病床上,神色淡淡的看着她,眉宇间满是倦怠。
“先生”
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憨哑,林稚宁动了动脑袋,玩偶头套就受力不均的歪向一侧。
秦樾宛如实质的目光仿佛能透过肥大宽厚的玩偶服看到她。
她手脚慌乱的将头套扶正,才又用带着一些湿意的声音说,“你看起来很累,我把窗帘给你拉上。”
冬日里的阳光昏昏暗暗的,在秦樾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上留下浅淡的阴影。
秦樾声音浅浅的应了一声,然后视线一路跟着她笨拙的身影,看她因为玩偶服的猫爪子没有五指,只能两只手夹着窗帘往中间拉的可爱样子。
谁也不会想到呆呆笨笨的玩偶服下面是一个向来以清冷孤傲出名的女演员。
一想到她是还没准备好留在自己身边,才这样。心里又气又心疼。
窗帘拉好,屋内的光线陡然暗沉。
林稚宁还没转身,就听到一声熟悉的低沉的嗓音从背后响起。
“过来”
林稚宁站在窗户前,后知后觉的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但至于从哪里开始不对的,对上秦樾凝视她的目光,就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走到病床前,安静乖巧的站好。
“再过来一点”
秦樾看着她与病床保持着的二十厘米的病床,眼底的眸色又深了一层。
林稚宁迟疑了一瞬。
又往前挪了挪。
她听话的让秦樾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对林稚宁要求的太苛刻了。
林稚宁挪到身体贴着病床,还没站稳就被一只大手扯着圆滚滚的玩偶手拉了一下,林稚宁时刻小心着他的伤腿,秦樾几乎没用力,就将她一把拉倒在了病床上。
过大的头套因为她倒下来的动作甩落在地上。
她额头抵在秦樾弥漫着酒精的病号服上,濡湿的发梢狼狈的粘附在绯热发红的脸颊上。
她的身体被秦樾的视线拉成一把绷紧的弓,脑海里就只有秦樾的声音。
身体里按耐不住的热意争先恐后的想从眼眶里溢出来。
她紧抿着唇,只有这样她才能将异样的情绪都封压在身体里,不让人窥见丝毫。
“好玩吗?”
林稚宁小幅度的挣扎,想从病床上起来,但因为秦樾的拉她的手没有松,她也不敢用力。
“没有”
她发出闷闷的声音。
她只是很想将平安扣在秦樾出国之前送给他。
说她自欺欺人也好。
她觉得平安扣就是父亲留给她的护身符,每次都让她逢凶化吉得遇贵人。
秦樾松开她,两人之间拉开距离。
灰棕色的眼眸翻涌着暗潮,凝视着眼前的人。
林稚宁强撑神色镇定,不让自己退却。她紧抿着唇,咬着内里的一块软肉,掩饰心里一片兵荒马乱。
秦樾面上的倦色被室内昏沉的光线掩盖,沉哑的声音在房间里显得空荡。
“唐明让你来的?”
“不是”
“那是迷路了?”说完秦樾自己都被说笑了。
不等被问的回答,又声音懒懒的开口,“刚才听见老夫人的话了吗?”
“小心被她抓住,逼你嫁进秦家。”
林稚宁目光灼灼的看着,房间里的暖气不断从肥大的玩偶服领口挤进去,她感觉有一团暖烘烘的热火在烘烤着她。
身体深处的热意不断的上涌,最后从明亮灼人的眼睛里溢出来。
在昏沉的房间里,特别的招人。
“先生,准备怎么答复老夫人?”
之前沈白薇也提过秦樾不会和任何人结婚,今天唐明也说先生恐婚。
但今天秦樾说会给老夫人一个答复,老夫人就爽快的走了。
所以先生是决定要和别人结婚了嘛。她一颗心突然被吊了起来,而秦樾的回答就是一把蓄势待发的利刃。
她的呼吸都变的灼热急促,身上沁出细腻的汗珠,洇湿了贴身的衣服,粘附在皮肤上,让她觉得难受。
她担心秦樾宁愿找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结婚也不选她。
她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来很久之前的一个场景,那时候秦樾还不知道她,他去探望周柯的班,周柯问他有关感情的事情。
当时是深冬,因为要拍夏天的戏,为了防止说话的时候出现哈气,她们正式开拍前都要先含一会冰块在嘴里。
当时她嘴里含着冰块,在导演蓬旁边等戏,就听到秦樾用比她嘴里的冰块还凉的声音说,“谈感情对他来说,既浪费时间,又麻烦。”
她深吸了一口气,害怕自己下一秒就说不出口,用最快的语气说,“先生不想结婚,我可以帮先生应付这件事。”
秦樾有些意外的抬了抬眼皮。
倦意也散了一些。
他终于在这个瞬间看到了林稚宁眼底掩饰不住的热切。
不是最初的淡漠疏离,也不是后来的小心谨慎。
作者有话说:
下章开始入V,感谢一直追看的小伙伴。
预收下一本《旧婚》强扭的瓜熟了,就甜了,下下本《伴舞》失忆浪荡纯情歌手vs深情专一伴舞
-----《旧婚》------
先婚后爱
冷漠禁欲系生物学教授vs冷脸软萌甜妹主持人
路周两家联姻,轰动清北城。
周嘉和有个人人知道的白月光,清冷如皎月,一舞惊上仙。
但周家棒打鸳鸯,非逼着周嘉和与路知夏领了证。
路知夏,清北城里有名的暴发户的女儿。
路家名声不好,但有钱。
所以这证领不领不是周嘉和一个人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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