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他身体的安阳,顿时一脸欲哭无泪了起来,他怎么能在档口——
然而下一刻,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她哪里用力了,她就是手轻轻颤抖了一下而已。
待反应过来后,猛地抬头,对上对方一脸戏虐的眼神,安阳顿时反应了过来。
疼个鬼,分明是故意……调戏她的。
安阳顿时又气又恨,偏偏这时明月马上便要跑过来了,他竟还不撒手,安阳心中一急,加上又气,于是一气之下便将他的戏谑变成了残暴的现实,还给了他——
她咬牙一个用力。
下一刻,便见顾青山双腿竟生生一颤,手立马一抖,松开了她的手,随即,只猛地低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她。
这一下,是真疼。
第82章
怕是要……断了。
顾青山似没有料到堂堂优雅端庄的安阳郡主竟会向他那处, 下此死手。
顾家若绝后了,看她该怎么办?
喉咙里闷哼一声后,一时似怔怔的看向她。
惊诧之余,内心深处却在某一时刻竟离奇般的产生了某种小兴奋, 窜起了某种小火苗。
而安阳看到顾青山那又疼又惊的神色后, 顿时有些得意, 当然更多的却是咬牙暗恨。
哼,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了。
兔子被逼急了, 也有急眼的时候!
当然, 她看不到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若是看到顾青山又疼又惊背后的小龌龊, 怕不得当即喷出一口老血来。
“你们……怎么啦?吵架啦?”
于是当姜明月兴冲冲跑过来时, 便见郡主跟无忧哥哥二人之间怪怪的。
两人离得远远的。
只见郡主面红耳赤,一脸愤恨, 瞧着像是某种气急败坏后的恼羞成怒。
而无忧哥哥虽背着手, 尽管端得一派淡然沉稳,然而一向稳如泰山的他, 这日却也有片刻的……松动, 说不上是哪里来的松动, 就是觉得神色怪怪的。
方才远远的看到还抱在一起了, 这会子是怎么了。
“郡主身子骨可才刚好,无忧哥哥你莫不是又开始欺负上了郡主不曾?”
姜明月一双炯炯的目光,来回朝着二人身上扫着, 比夜里的探照灯还要来得明亮和犀利。
话一落, 见顾青山哑口无言, 便又觉得果然被自己给猜对了, 一时立马走到安阳跟前,细细探问道:“郡主,无忧哥哥当真又欺负你了?”
姜明月大大咧咧的问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里透着股子好奇和雄赳赳的小义气。
不想话刚一落,便见远处的顾青山背着手缓步踏了过来,将那锋利的剑眉轻轻一挑,竟臭不要脸的倒打一耙,道:“谁说我欺负郡主了,分明是——”
顾青山面不改色的说着,说到此处,话语一顿,斜斜的扫了安阳一眼,忽而轻舔了嘴角,道:“分明是郡主欺负了我。”
顾青山似笑非笑的说着。
指控的目光赤、裸裸的看向了安阳,毫不掩饰。
安阳被他这一取笑,这一意有多指,瞬间气得脸色再度翻红,正要一个厉眼扫去,这时,姜明月便又一脸狐疑道:“那你说说看,郡主怎么欺负你了。”
姜明月这个呆头鬼,搅屎棍乱呼呼的在夫妻二人之间开搅着。
话一落,便见安阳脸上骤然一热,偏生顾青山那个恶趣味的竟还在大言不惭道:“郡主她——”
话刚一起,便见安阳气得面红耳赤道:“顾青山,你……你闭嘴!”
安阳恼羞成怒的呵斥着。
这个狗男人已经狗到毫无任何羞耻之心了,安阳真怕他嘴上没把门,什么都敢往外说。
然后,顾青山同姜明月的目光重新纷纷落到了安阳脸上。
顾青山脸上笑意更深了。
姜明月则越发好奇了,继续道:“郡主,你当真欺负无忧哥哥呢,你怎么欺负的,你快说,你快说——”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欺负他顾无忧?
姜明月实在难以想象,心中好奇的厉害,同时少女渐渐长大,也特别好奇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相处之道,一时愈发兴冲冲般拱火的问着。
安阳见到姜明月那张一脸兴奋地大脸盘子,真想一把堵住这小妮子的这张大嘴巴。
她咋就那么好奇了?
什么都好奇得不得了。
若是安阳允许,让她日日跑在无恙居来听他们夫妻二人的墙角,她保证明月这小妮子都能高兴得乐颠颠地跑来听。
安阳有些无奈,又有些脸红,只恨不得将顾青山那个臭不要脸的给千刀万剐了,他在青天白日里动作调戏还不够,竟还如此不要脸的进行语言调戏。
不收拾他还不给他惯上天了。
总不能当真将她怎么欺负狗男人的事情给暴露了罢。
好在安阳对明月这小牛犊还是十足了解的,恶狠狠地瞪了那顾青山一眼后,安阳一时拉着姜明月的手,骤然轻轻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道:“你无忧哥哥不许我出门,方才正在训斥我不该跟你出来玩,我不过才还了句嘴罢了,他便——”
后头的话安阳适时止住了。
只如此这般心有戚戚然的说着。
她语气细微,神色低落,一脸的委屈模样。
可见是当真被人给欺负了的。
果然,安阳这话一落,便见姜明月不疑有他,瞬间如同个鼓胀起来的河豚,瞬间气鼓鼓冲着那顾青山讨伐指责道:“无忧哥哥,这便是你的不是了,郡主不过出门透透气,你如何能训斥郡主了,哼,当初郡主病了,也不知是哪个急得头发都快要白了,如今好不容易才好了,却又上赶着将人欺负着,你说你怎么这般愚钝蠢笨,不知开窍了,女孩子是要靠哄的,你再这样榆木下去,你说到底要到什么时候郡主才能喜欢上你了?”
姜明月叭叭叭的说教着。
说着说着,只见对面的顾青山神色一顿,不多时,晦涩的目光缓缓看向了一旁的安阳郡主。
喜欢?
这是个从未曾出现在他世界里的词汇。
喜欢?
他暗自琢磨着,看向安阳的目光渐渐眯了起来,一时变得讳莫如深。
而安阳猛地听到这个词这句话后也是骤然愣了一下。
不知为何,脸色骤然一热。
察觉到顾青山的视线,两人远远对视了一眼,随即安阳又飞快移开了目光,一时戳了戳姜明月的腰,咬牙提醒道:“你跑题了。”
姜明月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也是哈,主要是她没什么能够说教无忧哥哥的机会,如今好不容易逮住了,便兴奋过头,叭叭叭的说得口若悬河,不知到了哪儿。
被安阳郡主提醒后,姜明月很快捏了捏嗓子,板起一张义正言辞的小脸,继续道:“不就是出了趟屋子,不就是出来瞧瞧小羊羔么,镇日被你拘在屋子里,从夏天都拘到冬天了,人都被你给拘坏了,你瞧郡主今儿个出门多高兴,方才郡主还同我一道喂小羊,学小羊咩咩叫了,咱们玩得好端端的,偏你一来便扫兴。”
“哼,你若再欺负郡主,我这便立马去向老太君告状去!”
姜明月老母鸡似的护在了安阳前头,她嗷嗷嗷的充当着马前锋,身后的安阳却频频朝那顾青山得意的扬起了小下巴。
仿佛在说:哼,跟我斗,你还嫩着点儿。
那洋洋得意的小模样看得顾青山抬手摸了摸眉,忍俊不禁。
然而还不待他回应,这时——
“走,郡主,咱们别理他,咱俩挤、奶去!”
姜明月朝着顾青山翻了个白眼后,便猛地拉着安阳兴冲冲的要继续她方才还没有完成的挤,奶行当。
于是,前一刻分明还在洋洋得意的安阳听到这句话后,小脸瞬间一懵。
一抬眼,便见那顾青山笑着侧过了身去。
安阳的脸色再度一红。
她这算不算是被姜明月这柄双刃剑给背刺了。
“那啥,我觉得这会子有些冷了。”
安阳抱着小羊羔,言不由衷的寻着借口。
她才不要去挤那玩意儿。
“那微臣代郡主效劳。”
这时,收拾好情绪的顾青山很快体贴的转过了身来,淡淡笑着,冲着安阳别有深意道:“微臣这便去准备郡主的……口粮。”
顾青山微微勾唇,作势要将姜明月手中的小木桶接过来。
然而他手还没伸过去,便见安阳立马炸锅命令道:“你……你也不许去!”
顾青山看了她一眼,浅浅笑着,十分顺从道:“好,听郡主的。”
虽是笑着,虽是无比顺从和迁就,然而脸上的坏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安阳一时被怼得够呛。
他明明十分顺从,可安阳为何觉得他的话怪怪的,被他的话堵得慌?
安阳一时张了张嘴,竟无话可说。
狗男人。
她只知道她这辈子再也不要吃牛乳了。
什么口粮。
去他大爷的口粮。
于是,回去的一路,姜明月都一头雾水,始终觉得这两口子之间奇奇怪怪的,却又探不出任何深意来。
一路上,安阳都抱着小羊羔挽着姜明月,将那顾青山抛得远远的。
一直待回到无恙居后,刚踏入院门,顾青山忽而几步撵了上来,偏头看向安阳道:“怎么了?可是有何处不适?”
顾青山一双精悍的眼落在了安阳的身上,来回打量着。
安阳一愣,惊叹于对方的细心敏锐。
也没什么,只是方才回来的这一路,她觉得身上略有些痒,不知是不是穿得太过厚重,方才出了汗,浸湿了小衣。
还是是不是落下了病根的缘故,总觉得自打这番病好后,身上便一直略有些痒。
毕竟事关隐疾,还没有同太医提过。
有时觉得痒,然而再一探及,便又很快不痒了。
只是,方才回来的时候后背有些痒,在户外,她不好伸手挠,动作不雅,一时轻轻动了动肩膀,没想到顾青山竟这般敏锐。
安阳这会儿还气他顾青山的油嘴滑舌和不要脸,暗自决定今日一整日不同他说话了,免得一开口便被他给气到了。
正老神在在的扔他一个白眼之际,不想这时,明月忽而一脸好奇道:“咦,郡主,你领子上这是什么?”
只见姜明月探头过来,小心翼翼地朝着安阳肩领上捉了个什么,摊到手心里一看,瞬间便见姜明月目瞪口呆道:“这是虱子,郡主,你长虱子啦?”
姜明月这话一落,只见安阳迅速看向了姜明月手心,一只小小的黑虫,小到几乎肉眼可忽略的地步,却见它屁股鼓鼓的,里头吸了一肚子里的血。
那是她的血?
她……长虱子啦?
“啊啊啊啊啊啊——”
安阳尖叫着,整个人差点儿晕倒了过去。
第83章
话说当安阳尖叫着跳着回到正房时, 整个人都依然还在发着抖。
她长虱子呢?
堂堂安阳郡主身上竟长虱子呢?
虱子是什么?
那可是小乞丐身上才会长的东西,那可是动物畜牲身上才会长的东西,怎么能够允许长到安阳身上来呢?
安阳这辈子都还没有见到过虱子!
这是活了整整十八年的安阳身上出现过最为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只听闻过,听说国公府遗弃在外头的私生女当年被接回国公府时, 全身上下便爬满了虱子, 那件事当年在满京贵女圈子里头传得沸沸扬扬, 以至于当年国公府的几位娘子们在皇家书院念书时都遭了牵连, 所有人都离她们离得远远的,生怕被她们给传染了。
国公府的所有娘子们都因此受尽了嗤笑和奚落。
安阳郡主身上长了虱子, 这事若是被传了出去, 还不得成为满京最大的笑柄!
安阳郡主是谁, 她可是传闻中的瑶池神女下凡啊, 神仙身上怎么能够长虱子呢!
安阳便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她身上怎么可能会长虱子的。
莫不是病了这几个月,没人给她擦身子的缘故?可是不应该啊, 她身边的侍女们都知道她爱洁, 她日日都要沐浴净身,不论刮风下雨, 每三日要梳洗长发, 每七日要泡药浴, 甭说虱子了, 便是一丝活物都甭想出现在她的身子上。
便是昏睡期间,势必是要擦拭清洗的。
何况,这并非安阳头一回犯病昏睡, 当年她染天花时, 浑身长了那么多包, 历时那么久, 皮都褪了三层都不见长虱子,怎么这会才病了两个多月,一觉醒来竟长虱子了呢?
还有,怎地屋子里侍奉的侍女们不长,与她同床共枕的顾青山不长,偏就她一人长了呢?
安阳整个人是被这一只虱子给弄得心惊肉跳,花容失色。
还压根来不及寻出这番缘由,便立马回屋将全身所有的衣裳脱了下来,细细检查了一遍,身上倒还好,这若爬到她的头发上,她这引以为傲的三千青丝可不得悉数毁尽了。
于是,又是沐浴洗漱,又是一根头发一根头发的挨个检查,中间数度伴随着阵阵崩溃的“啊啊啊啊啊啊”声,再然后,一上午便命人将整个正房里所有的箱笼、所有的被褥,所有的布匹,包括地上的地毯都命人给掀了起来,轮番拿到外头洗晒。
于是,整个无恙居顷刻间大乱了起来。
安阳又是给自己熏香,又是给自己用药浴泡澡,还特特用了专门驱虫的香囊挂在了腰上,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自己哪处还在发痒,她疑神疑鬼,总担心身上哪处一不留神便再钻出个虱子来。
她这边忙活得热火朝天,只差没将整个无恙居给翻了天了,那头,顾青山倒是难得有些安静镇定,默默的端坐在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的举起茗碗喝上一口茶,对她的大动干戈难得纵容,没有任何横加阻拦,就连将整个正房搬空了,他也没有半句阻拦。
“怎么样?还发现旁的虱子了不曾?”
安阳光是泡澡都足足泡了快一个时辰,还洗了头发,待绞干了头发后,出来时屋子里竟架起了火盆,滋滋烤着,烧得正旺,上头还烤了几个小柑橘,顾青山正举着钳子来回翻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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