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没有到那一步,其实这样的温存暧昧,她也会有些喜欢。
见不再继续,她便轻轻扭了下身子。
顾容庭目光落在她那方红艳的唇上,一时心又奇痒起来,他俯身,主动压了上去。胸膛压着胸膛,虽略有些喘不上气,但这样被包裹严实的感觉却也不差。
再次阖上双目静静享受,身下那阵熟悉的刺痛感又突然传来。
噩梦一般。
她吓得立刻往后缩去,双肩却被按住,她动弹不得分毫。
“二爷。”她气得抡起拳头锤他。
此时此刻,方才的那些还算美好的感受全都没有了。但顾容庭没退缩,只是也没有再继续下一步动作,他忍着那股躁意和冲动,尽力冷静去安抚道:“我不胡来。”
他边说边继续在她耳边呵气,嗓音喑哑低沉:“放轻松。”他手轻抚她背。
他不那么急躁,温柔起来时,声音似有种蛊般。徐静依倒真听了进去,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又将双目阖上,大有种任其为所欲为的姿态。
这次较之前一夜成功不少,虽也仍有不适,但彼此一场大汗淋漓之后,也算是成功了。
一场欢愉下来,徐静依筋疲力竭。青杏紫兰打了热水进来伺候她擦洗换衣后,她便很快沉沉酣睡了过去。第二日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徐静依不知道丈夫昨夜有无在身边睡,反正她醒来时,身边早已经没了人影。
不过徐静依也不在意,并不多问。只让两个丫鬟伺候自己洗漱穿衣,她好去顾夫人那里请安。
许是昨夜有些肆意了,今日走起路来便有些不适。徐静依慢慢走了一截路后,才渐渐适应那阵酸胀感,不至于走路让人看出异样来。
徐静依到上房时,顾大奶奶金氏也在。瞧见她来,金氏忙笑着起身迎过来。
“弟妹来的正好,方才我和母亲正说要差人去请了你过来呢。”一边说,一边送徐静依到她位置上后,金氏这才回自己这边。
徐静依依着礼数先朝顾夫人请了个安后,这才笑接金氏的话问:“嫂嫂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金氏朝上位顾夫人处望了一眼后,这才笑道:“往年每年的春秋两季,我们都会举家去郊外踏青和赏秋的。今年正好你来了,咱们就更要出去走走了。”
又怕徐静依会嫌弃,便说:“我们早出晚归,不在外头过夜。”
其实依金氏的意思,既然出门去了,便可尽量玩尽兴一些。晚上扎个帐篷外头留宿一夜也未尝不可,这几日天气都不错,晚上还能好好看一看星星。
但她也知道,弟妹乃侯府千金,自幼出门便车迎车送,婢奴环膝,日子过得娇纵,她怕是不会喜欢这样。所以,权衡后,也就没这样建议了。
徐静依听后却有一瞬的沉默,倒不是为别的,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顾家往年都是要举家一年出游两次的?
前世她在顾家的一年半,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安排的。
但不管怎样,徐静依倒还真认真思量起了这件事来。如今秋高气爽,正是出行的好时节,趁着还不算太冷时出门走走,赏赏秋,总好过后面天冷了去哪儿都不方便只能家里呆着。
这样一思量,徐静依便很爽快的应了下来。
“我正想出门走走呢,如今可好,正称了我的意。”她笑着。
金氏松了口气,忙热络道:“我还怕你不肯答应呢,既你愿意,我便放心了。”
见妯娌二人相处和睦,顾夫人也高兴。
“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大郎媳妇你去安排。”又说,“合一下时间,届时叫老爷、还有大郎二郎都把手里的事暂先丢一丢,我们举家出去玩一日,一个不落。”
金氏忙应是。
顾家有经营着些小生意,如今家中这些生意是顾老爷顾震山在管,大爷顾容英跟在父亲身边学本事。顾容庭并不插手家中生意,他从前也是跟着外祖父和舅舅们的时候居多。
顾夫人的娘家武家是开镖局的,顾容庭自幼便跟随外祖父和舅舅们一起学拳脚功夫。之后又跟着走南闯北的押镖,直到前些日子才回京城来。
也是因为到了年纪,顾夫人去信回娘家,要他回京来议亲的。
正是在回京的路上,顾容庭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定安侯徐虎。这下亲事也不用议了,徐虎直接定了他为孙女婿,于是才有了如今的这一段缘分。
顾容庭一身的好本事,又生得硬朗挺拓,徐虎极满意他,便让他去了军中,做了他手下的兵。
怕落人口舌,徐虎并没有滥用职权。顾容庭进军营同别的新兵一样,都是从当小兵做起。只是顾容庭实力实在太出色,不消数月时间,便成了百夫长,手下管着数十号人。
大婚倒有几天假,但也用完了。如今最要迁就的,就是他的时间。
顾容庭军营中批的婚假,到回门日这天也就用完了。第二天他便回了军中报道,之后得轮到他休息,他才能回家来。
不需徐静依特意去打探他的下落,很快就有别人把此刻顾容庭的所在处说了出来。徐静依也是这才想得起来,原今日他已经去营中报道了。
难怪昨日那般的肆无忌惮,那么有心思和精力的去折腾她。较之前夜他的适可而止,昨夜的他算是很毫无节制了。
不免也会去揣摩他的心思,想着,前夜他之所以那么好说话的适可而止,是不是在以退为进,就是为了昨夜的欢畅一场做准备。男人在这种事情上精得很,至少据她对他的了解,他是很精的。
以前他在这种事上就很会算计,那少有的几次,也是他自己算计了去的。
如今徐静依自然不会再坚持不肯让他碰,但这种事嘛,于女人来说,还是能少则少的好。
想着之后几日都不必再和他同屋而处,徐静依整个人心情都好了起来。
顾夫人这里请完安回屋后,徐静依便亲自张罗着如何归置新房。将该摆放的物什都一一搁置好后,她让丫鬟给她拿了本闲书来,她则歪靠在窗边的榻上肆意消磨时间。
午食随便吃了点,午后补了个觉,醒来后又继续惬意的打发时间。
看书看得累了,便站起来在外面院子里走走散散步。秋意正好,风好景也好,徐静依还是头一回觉得,其实在顾家过的这样的日子,也还不错。
若前世她能像现在这样想得开,也就不会多过了那两年的糟心日子。更不会之后在顾容庭认祖归宗后,她日日提心吊胆,生怕他来找她算账。
想起顾容庭的真正身份来,徐静依有一瞬的迟疑。想着,既她如今有这个先知,何不暗中推动一下事情的进程呢?
顾容庭若能早早认祖归宗,早日成为武安郡王,那这对柳氏绝对是一种强有力的压制。即便之后徐淑依还是顺利成了临安郡王妃,她们两个也不会再敢如前世那般胡作非为,凡事肯定会有所顾忌。
但这事事关重大,便是她想暗中推波助澜,也得有合适的机会才行,万不能让人看出任何破绽来。
心中细算了会儿后,又觉得此事不能着急。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得尽早为母亲寻得一个靠得住的帮手才是。
正出着神,便听得外面青杏的声音。
“二爷回来了。”
第十一章
“二爷回来了。”外面传来丫鬟的通禀声。
起初徐静依根本就没在意到不对劲,回来就回来了,左右如今都已圆了房,成了真正的夫妻了,她又还怕什么呢?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啊。
既今天才去的营中,不是该过几天再回来吗?
他的突然回家打乱了徐静依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平静生活,徐静依当然不高兴,所以拧着眉就从里屋寻了出来。夫妻二人,恰好在门口撞上。
顾容庭这会儿身上的军甲还没脱下,冰冷的盔甲套在他身上,更衬得人如松柏般挺拔。他这副身骨,仿若天生就是为这甲装打制的一般,铠甲套在他身上,显得人巍峨肃穆,竟是比祖父这个多年的老将还有气派些。
这是两世加起来,徐静依头一回看到他这样的装扮。从前虽呆一起算有些时日,但她却从没见到过他身披铠甲的样子。
到底是惊艳的,所以徐静依一时愣住了。也忘了急匆匆赶出来对他的质问,只是站在他跟前,目光上下转着打量他人。
还是顾容庭先开的口,问她看什么,徐静依这才回过神来。
想起正事,她便问:“你怎么回来了?”
顾容庭一边往里走,一边疑惑的回眸看她一眼。
“什么怎么回来了?”他回问。
徐静依一步不落的紧紧跟在他身后,追问:“不是今天一早才去的营中吗?怎么晚上就回来了。”她心里还抱着点侥幸,希望他只是回来有点事的,一会儿还得走。
但显然顾容庭的回答没能如她所愿,顾容庭站在衣架边,自己褪下铠甲挂在衣架上,然后才转身看向她说:“谁告诉你一早去的营中,晚上就不能回来?”
徐静依语塞。
顾容庭抬眸看她,似是在等着她的回答般。
徐静依本就对他的突然回家不高兴,这会儿又被堵了话,就更不高兴了。但她如今不能无理取闹了啊,不能胡搅蛮缠说我就是觉得你晚上不该回来怎么了啊。
所以,哪怕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徐静依也没说出口,只给了个还算能糊弄得过去的答案。
“我祖父治军严,你既是他老人家手下的兵,怎么可能晚上回得来?”
顾容庭也正经回道:“我如今晚上不当值,所以只要白日当差时不误事,每日骑马早出晚归也无碍。”
徐静依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这意思是说,不但今日歇在家中,之后还得日日都歇家里?
当然,这是他的家,她不好不让他回家住。不过,不高兴肯定也是不高兴的。
接下来的相处,徐静依脸色一直就没好过。
倒也没对他刻薄,更没故意刁难。只是自己心情不好了,徐静依也不会刻意还佯装出笑脸来。
如今天晚得早,差不多用完夕食又休息了会儿后,就到了安寝的时辰。
徐静依不管他,只让丫鬟们打了热水来,自己擦洗了身子后,就去床上躺下了。顾容庭用完饭后出去了,再回来时,已换了身干净衣裳。
身上还有淡淡的皂香味,明显刚刚沐浴过。
白日时睡得多,这会儿不困。也是心里存着事儿,这会儿并不能安心入睡。所以,哪怕早早躺下了,徐静依也没能很快睡着。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响,徐静依立刻平躺好,装着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屋内虽暗了很多,但还给他留了根烛。顾容庭进屋后先吹了蜡烛,然后借着点微弱的月光摸去了床边。
感受到了他的靠近,徐静依长睫颤了颤。
身边很快传来动静,床凹陷下去一块,能猜着,必是他躺下来了。徐静依更紧张起来,攥住被角的手不自觉便悄悄用力了些。
但再接下来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徐静依静静等了会儿,直到听到身边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徐静依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入目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看不清身边之人此刻的神情,只听声音的话,他的确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又再安静等了会儿,见他的确是没再有什么动静后,徐静依这才渐渐放下心来。心内松了戒备,困意瞬间席卷而来,没一会儿功夫,也渐渐睡去。
第二日她醒来时,身边也是已没了人影。
之后的几日也一样,虽他日日晚上都回来,但也的确没有再折腾什么。时间长了,徐静依对他的警惕越来越少,日子倒又轻松自在起来。
过几天便到了顾容庭的休沐日,阖家都在等着这一天。这日一大早,外面还乌漆嘛黑,徐静依就被青杏紫兰两个唤醒了。
因决定晚上不在外头过夜,所以,得早早的出门去。否则出门的晚了,回头晚上又得再回来,时间都耽误在了路上,真正京郊外赏秋的时间就少了。
徐静依不想拖后腿扫了大家的兴,只能任两个婢女梳洗打扮自己。她坐在梳妆镜前,阖着眼儿打盹。
顾容庭是早收拾好了,这会儿正静坐一旁等她。妻子身上的慵懒劲儿和脸上的困意,他都一一瞧在了眼中。
等得倒很有耐心,哪怕收拾得慢,他也没催促一声。只待她彻底收拾好了后,顾容庭这才站起身来。
外面天还没亮,深秋早晚都冷,门一开,顿时一阵寒意席来。徐静依本来还困的,被这扑面而来的冷风一吹,困意立刻四处散了去。
抱了抱臂膀,她聪明的紧紧跟躲在男人身后。他高大的身躯挡在前面,正好可以挡风。
徐静依出来时,顾家旁人都已经等在了车前。因一早冷,个个都穿上了夹袄。
顾容南和顾娇娇两个,更是裹得圆圆的。一瞧见徐静依,兄妹二人立刻迎了过去。
虽然公婆兄嫂都没说什么,但徐静依此刻多少有些难为情。
顾家原有两辆马车,一辆是顾震山顾容英父子外头跑生意时用的,一辆则是顾夫人金氏等内宅女眷们平时出行用的。徐静依也陪嫁了一辆大的,原是够坐的。
但这几日马嬷嬷在外面替徐静依母女办差,为行事方便,也用了一辆。所以,如今家中只剩两辆了。
好在马嬷嬷知道就这几日主家要用车,她便没用小主子的陪嫁,只乘了家里最小的那一辆。但即便如此,顾家一家好几口人,分坐在两辆车中,也只能算堪堪坐得下。
金氏早有安排,但她还是问了徐静依意见:“弟妹若不嫌弃,便同二弟乘这辆小的,我们和爹娘一起带着小弟小妹乘这辆大的。”金氏是顾念着他们小夫妻新婚燕尔,所以特意这样安排的。但又怕说得过于直白,新妇会难为情。
故而,便又加了一句道:“我们这小门小户的,还从没坐过这么大的马车呢。今日沾了弟妹的光,也坐一坐。”
似乎再没比这个更合适的安排了,徐静依只略想了下,便立刻笑着应了下来。
“我知道嫂嫂是为我好,只是这样一来,怕要委屈了爹娘和兄嫂。”她也在想,可不可以让顾容南和顾娇娇两个小的跟着他们坐。又或者,让其中一个小的过来。
但转念一想,前世她有同顾容庭一起乘坐过顾家的这辆车,只他们二人坐时就觉得小,何况是再多加两个。
她承认她不够善解人意,所以,到了嘴边的话,又默默咽了回去。
算是默认了大嫂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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