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要保护他自己,难不成他是想保护……齐晟?
……!!!不可能吧……
我很是纠结的否定了这突如其来的荒谬想法。他们可是敌人,不死不休的那种,九王怎么可能有这种打算嘛……
见我仍在犹豫不决,没有当即表态,他对我郑重的作了一揖,态度很是恳切:“拜托姑娘了,就按照我的意愿去处理;我希望这件事能终于武阳,不要牵涉到中央。”
“既然殿下极力要求……我便如你所愿。”我虽不解其意,但他都如此说了,我也没不答应的道理:“我保证,此事到此为止。”
“多谢姑娘成全。”他脸上挂了抹感激的笑意,好像解决了什么麻烦一样;我见他舒心的样子,想着他既然做此选择必然有他的道理,便也决定不再质疑。
<hr size="1">作者有话要说:
哎哟哟哟齐翰马上就要心疼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谁让你在现代优哉游哉,不好好照顾媳妇的,看人家为了你受多少委屈!!日后可要好好补偿人家【剧透再pia飞!】
值得一提的是,齐晟齐翰两兄弟之间,真的不像原著和剧里那样单纯的互不相容呢~~~
第35章 第三十三章——无法看透的情感
第二日,夜间。
我身上披着遮风的大氅,和杨严等人站在城郊高坡上,从远处遥遥眺望武阳通判府邸的方向。
此处地势偏高,视野相对广阔,可以俯瞰到全城面貌;我抬眼看了看漫天繁星,心里默默估算着时间。
没等多一会儿,一片零星灯火民房中,边缘的地方突然火光乍现,随即便以燎原之势迅速烧起来。我心中不可避免的一紧,那个时刻终于到来了。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整间院子便被火焰吞噬;由于隔着远,我听不见院中人绝望的呼喊和挣扎的身影。
这场大火燃尽的不止是罪恶,还有阴暗的过往。
火势猛烈,但幸而今夜无风,周围建筑分布较为稀疏,没有殃及周边;在士兵和其他前来救火的百姓的努力下,不到半个时辰火就被扑了下来,只剩下一阵阵黑烟飘散在夜色中。
我目睹了全程,但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任何惊惧,没有任何悲伤,甚至连一丝快感都没有,仿佛所见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或许我的心,真的要比原来更坚强,也更硬了。
斜前方的树丛突然摇动,我调转视线,看到两个黑影敏捷的落到我面前,他们正是齐晟的两名暗卫。为首之人先对我行了个礼,然后垂着头说:“属下不辱使命。”
“该送走的人都送走了?”我想了想,决定选个委婉的问法。
“属下确认过,裴大人、郭大人还有其他几名帮凶,统统已经……想必用不了两日,几位大人‘畏罪自裁’的消息就会遍布益州。”
“做得很好。”我轻轻叹了口气,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裴德我去亲自见过还落井下石了,但对于郭彦我只是让其他人去接触,完全没亲自露过面,并全面封锁他的消息来源;我想,他至死也不明白自己栽跟头的真正原因。
而这,正是我对他的报复。
他那样精明的、迫切渴求掌控全局的人,最怕的便是局中出现自己不明白的事。吴卓事后告诉我,东窗事发之时,郭彦一直在反复问一个问题——
“我究竟,是怎么输的?”
他那样想知道,我就偏偏不让他知道;当初我在牢里经历的恐慌和无助,我要让他用至死都无解的猜忌和煎熬来偿还。
而如今我也替自己报了仇,可心里却五味陈杂,有报复后的快感,也有莫名的沉重。
为了强迫自己暂时忘却这些,我转向两位暗卫,继续说:“你们的任务也结束了,尽快回盛都吧;如何跟三哥禀告由你们自己决定,本王绝不干涉,更不会多加逼迫。”
“……”他们沉默了片刻,双双对我郑重的磕个头:“属下替太子谢过九殿下;殿下的不杀之恩,属下永生铭记。”
“不必。”我示意他们起来,说:“本王这样做,权当是还三哥此番的恩情。”
昨日跟九王谈话后,他的反应和做法让我倍感疑惑;我又仔细思考了一上午,觉得他应该是在“报恩”;毕竟这次是齐晟间接救我于危难之中,作为回报,替他扫除麻烦和威胁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即便我先前口口声声说要利用机会咬死齐晟,但要真的让我做,我其实也狠不下心。
所以我想,齐翰应该是和我打着一样的主意;对于自己的亲哥哥,他要比我了解的多,想的也会更复杂,在这件事上我还是决定听他的;毕竟我也不想欠了齐晟的恩,那样多难为情,让我怎么愉快的斗下去啊。
说实话齐晟居然选择以他弟弟为重,这倒是让我始料未及;看似水火不容的两兄弟之间,兴许存在着许多我作为外人无法看透的东西,我也该重新考虑下以何种心态和情感面对齐晟才最为妥当了,总觉着单纯的敌对态度行不通。
“殿下请务必保重,属下这就动身返回盛都,特此拜别。”
听到耳边传来的话,我从思考状态中回过神,对他们点了点头;他们拱着手后退几步,才转身窜入树林消失不见。
<hr size="1">作者有话要说:
叶倾啊,你真是越来越有皇位继承人的风范了2333333,看来跟男主不是白学的啊~~该报复时就报复,爱憎分明,很爽快的女孩子呢!不过她终究是善良温柔的,hin欣慰啦哈哈哈哈
第36章 第三十四章——武阳后续事项
在那之后,我又在武阳和南安逗留了二十多日;这一把除了郭彦和裴德两条大鱼,我还在齐翰的指导下顺势扯下了一堆小虾米,着实起了杀鸡儆猴的作用。那些老奸巨猾的官员们兴许是没想到,九王这样年纪轻轻又养尊处优的小王爷,一旦动了真格居然如此雷厉风行;偏偏他教给我的手段招式还很巧妙,重罪者直接端了,其党羽和轻罪者则恩威并施,明着暗着都使计让他们乖乖就范不要轻举妄动;至于那些联系紧密自成网络的,他教授我真假虚实的用离间计和拉拢之术,虽不至让他们彻底反目,但在其内部引起猜忌,然后我再出手各个击破还是不成问题的。
经过我们这一番运作,那些老油条们多多少少领教了我的厉害,都战战兢兢的不敢敷衍我。
与此同时,有皇帝爹爹做后盾办事情就是爽;短短一周内,相关人员和各种批示络绎不绝的到了武阳,我清闲了没几日就再次忙的不可开交。
按照我的奏报,一干牵涉官员该革职的革职,该押解入京的直接由刑部的人押走;吏部派经验丰富的官员来负责替补官员的提拔和审核事项,工部水部郎中冯博天亲自来考察堤坝受损情况,借此拟定修复工程计划,户部的人随行统计需要多少钱粮和民工。
除了这四部直接相关的,兵部和礼部也不甘示弱非要凑热闹;兵部尚书张放以“韩峰将军护驾有功行动迅速”为名遣人来慰劳当地驻军,礼部则以“安抚受灾百姓当用礼德教之”为名趁机来普及义务教育;这群老狐狸的如意算盘我岂会看不透?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实际上明显就是来趁机分一杯羹,并加强参与感的和强行刷存在感的……
对此我不想说什么,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前些日子我雷厉风行的办了一群人,还搞出罪魁祸首“自焚”事件,弄得这地方多多少少有点人心惶惶;而现在许多中央大员陆续来到这里,新鲜事迭出不穷,赈灾事项又得到了高效和稳定的开展,当地紧张低沉的氛围自然有所放松,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在所有人都抵达武阳后,我特意在驿馆举办了接风宴邀请所有人,除了周全礼数和形式,更重要的是借此机会接触一下诸位朝臣,毕竟他们对我来说大部分还是陌生人。
接风宴的第二日下午,各部的人就全都投入工作;我在驿馆议事厅轮流接见各部,吴卓作为我的“秘书”很是称职,将所有资料和信息都整理的清清楚楚,我因此省了许多精力。
对于接见官员我有个原则,那便是无论见的是“自己人”还是非九王阵营的,在场官员会保证两人以上,并且必定包含至少一名“非自己人”;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不落任何口实,这次事件早已不是赈灾那样单纯了,如今满朝文武的眼睛都盯着我,我必须做到光明磊落公正严明,万不可落了拉帮结党打压异己的嫌疑。
事务虽然繁杂,不同部门的处事风格也大有不同,不过好在烂摊子并不难收拾,这群老人精毕竟都是从中央来的,日后难免会彼此遇见,所以都不敢得罪亲王,给足了我面子,事情做的都很利索;偶尔有意见相左的时候,经过两轮商议基本能解决问题。
与此同时,另一件事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杨严此番是秘密跟来的,出现在官员们面前终归是不太好,我便给了他关键的任务——去锦城,撬开益州太守黄文敢的嘴,然后先赶回盛都等我。
黄文敢自身也被刑部控制了起来,但他毕竟是太守级别的大人物,刑部的人不敢对他太不客气,许多方面有所松懈,杨严便是钻这个空子,才有机会借一些特殊手段行事。
就这样风风火火的过了十多日,武阳这边进展顺利,杨严在锦城那边也给我传来了好消息。黄文敢太精明什么都没透露,但他的师爷和管家架不住招了,提供给杨严一份名册,上面标的是牵涉到此案的中央人员。
我粗略看了看,好嘛,多数都是齐晟手下的人,官官相护还真能瞒天过海;但种种迹象都表示齐晟本人对此并不知情,回想到九王斩钉截铁的那句话,我也愿意相信齐晟的清白,毕竟我看他一脸正气的也不像是这种人……
关于我身陷囹圄并受了刑讯的事情,虽然我是受害者,但毕竟事关皇家颜面,我便单独写在了另一封只能由皇帝亲启的密信中。他读了之后有没有摔茶杯我不知道,但能看出来他非常担心我的身子,不仅派了武功更强的皇家暗卫赶来保护我,还连续下了五封亲笔诏书,让我选个主事的把担子丢给他,自己赶紧回盛都复命。
我起先不放心这里的各项事宜,就没有理会那些诏书,直到现在局势基本稳定下来了,我作为皇子之身也不必再亲自守着,便开始商议选谁作为主事人来接替我的位置。
关于主事人其实并不难选;在所有人中年资最老的当属冯博天,他在朝中的威望也不是盖的,况且工部要在后续修复中承担主要任务,由他来统领其他人再合适不过;还有重要的一点是,他并未站我或齐晟的队伍,持中而立最是令人信服。
<hr size="1">作者有话要说:
事情基本平定下来,各部也都前来掺和分一杯羹啦~~小心哦小倾倾,接下来才是比较难搞的重点呢,毕竟涉及到后续利益分配。不过放心,凭着你和九王的智慧,相信都会完美处理哒!
第37章 第三十五章——冯博天的赞赏
敲定了所有安排,在启程回盛都复命的前一天傍晚,我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文艺而忧郁了起来,竟对这个带给我特殊经历的地方产生了点不舍之情,便说要独自一人去堤坝附近闲逛。
可谁知吴卓一听就不干了,不仅死活不答应,甚至还拿皇帝爹爹的诏命来压我,非要带着那些皇家暗卫全程陪同;从我被救回来直到现在,吴卓确实做到了寸步不离,连我睡觉时他都彻夜不眠的守在我房门口,简直到了保护过度的地步。我觉得他过于夸张了,很是不服的跟他理论了一会儿;他见辩不过我竟干脆咬牙往我面前一跪,说自己愿承担冒犯之罪,但要等到把我送回盛都后再领死。
我见他一脸烈士就义的样儿登时就没辙了,只得反过来好言好语的哄着他,甚至“被保证”一定一定听他的安排,无论去哪儿都会乖乖带他和暗卫护驾;见我再三保证,他才缓和了神色,吩咐暗卫替我准备车马。
我真是怕了他了……到底谁才是老大啊!?
一路上顺顺当当的到了我当初和杨严探查的区域,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正是冯博天;此时他手里捧着什么东西,一边看一边时不时转头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随行的人快速的记录,偶尔还向他问询。
我见他们认真的样子不忍打扰,转身想去看看其他地方;此时他却先看到了我,主动迎上前对我施礼:“给殿下请安。”
“大人不必多礼。”见他来跟我搭话,我当然很是乐意,便露出平易近人的笑容,随口问道:“大人可是在实地考察?”
“是。”他看了眼手里的堤坝残块,指着沿岸一带,说:“老臣随后要去那片再看看。”
“本王明日就要启程回京,今日想再来散散步,不知大人可愿意陪本王随意走走?”我出于礼貌的邀请他。
“老臣惶恐。殿下开口,老臣自当跟随。”出乎我意料的,他居然答应了,并主动退到我身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们沿着堤坝并肩走着,吴卓见我和官员同行,很自觉的带护卫在距我们十步远的地方亦步亦趋的跟随,既保证自己听不到我们的谈话,又能保证我始终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从而远远的保护我。
对于他的细心我很是欣慰,不过其实没必要,因为我真的只是单纯来散心的,并不打算说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话。
正当我全神贯注的欣赏岷江景色时,一直安静走在我身边的冯博天开口了,声音里包含着激赏:“对于殿下在武阳一系列措施,老臣已有所耳闻;说起来,武阳能在受灾后短短一月内情况便如此乐观,殿下功不可没啊。”
我一愣,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印象中这位高标准严要求的老臣从不开金口夸人,他又很耿直更不会恭维,而今儿是怎么了,突然赞赏我是几个意思?
许是见我面露不解,他柔和的笑了笑,继续说:“老臣看过殿下亲笔写的宗卷,其中描述堤坝坍塌和周围情况的记录,对老臣来说至关重要;臣毕竟来的晚了些,残损的堤坝先是经过洪水数日冲刷浸泡,又经历这么些时日的风吹日晒,破损的程度愈发严重,许多地方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而殿下观察细致,所提供的信息给了臣很多参考。”
听了他的话我更是惊讶;我从小就有类似记笔记和写日记的习惯,想不到为打发时间随手写下的记录竟然真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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