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么长时间下来。
傅青淮让他当姜浓车接车送的御用司机,也毫无怨言,就当是消遣时间了。
现在一听还得掺和进傅氏的收购项目,燕杭立刻蓦然绷直了身,皮肤本就异常精致的那种白,这会儿表情还是蒙圈的,落在旁观的秘书们眼里。
反衬得,就更像是不务正业的小白脸了。
而燕杭贵在有自知之明,薄薄的唇角微挑起讨好的笑:“我要是没把项目做好会怎样?”
傅青淮侧颜在柔和灯光下像玉雕,不言笑的语调里,听着很淡,却说着最无情的话:“等飞机落地,去买点贵的香回家烧高香,日日祈求不被我弄死。”
“――”
傅青淮不再理会燕杭哀怨的眼神,让秘书将手机递过来。
他单臂继续搂着睡熟的姜浓,另一只手,轻车熟路点开了屏幕的通讯录,滑至中间,找出名为「傅容与」的私人联系方式。
点进去。
之前两人对话的几条聊天消息还在,唯有最后一条消息是未读状态的。
傅青淮看到傅容与发来的珍藏版必学秘籍压缩文件,网速不佳,半天也没点开。
他耐性子等,如玉的骨指漫不经心地从拂着姜浓散在肩侧的细软长发。
丝丝缕缕的,宛如情丝一般从指间缠绕而过。
从下飞机到回到山顶别墅,姜浓就跟没了电似的,还没充满格。
玻璃窗外的晚霞透着糜艳的红,照在黑丝绒的被子里,她身子也一寸寸陷在其中,迷迷糊糊地终于有了转醒的迹象。
只是垂闭着的眼睫毛还没睁开,就感觉盖在身上的毛毯被拿走了,裙摆倏忽被卷上去了一截。
室内的暖气温度还没彻底弥漫开,凉意使得姜浓清醒,睁开时又僵住了。
她发现自己是躺着的,膝盖窝分开垂在柔滑的床沿,白的过分。
这不是重点。
要命的是傅青淮就近在咫尺站在面前,怕染了寒气的西装会冻到她肌肤,长指好心脱去,随意就给扔在了浅灰色的昂贵地毯上。
然后顺势俯身靠近,解了西装的长指又来掀她的裙子。
姜浓脑海中懵了三秒,不受控制地想到他先前那句:“迎难而上。”
霎时间,连带衣领下那柔嫩的肩膀都泛出紧张,想要躲,又本能地去揪住他的衬衫纽扣,用了力的,连指尖都失了一丝血色。
“三哥!”
“别动,让我看看你昨日的伤。”
傅青淮没有替她解衣裙,但是要去看伤,瞬间让姜浓身体里里外外都跟火烧火燎过般,呼吸一窒,想着说,怎么又要看了。
她和先前反应差不多,是不让看的,谎称已经好了。
傅青淮骨节匀称的长指搭在那裙摆上,侧眸看了她问:“才一夜就痊愈了?”
姜浓说慌了,在外被寒冷的天气冻着没什么知觉,也想不到那块地方去。
如今在室内,被暖气热烘烘着身子骨,什么都回温了,人也显得娇气了些。
“你让三哥看。”傅青淮没有强行来,薄唇近乎贴着她发红的耳朵说话,丝丝的热意,将姜浓身体里那点隐晦的酥麻都勾了起来,静住呼吸,听他说完:“就告诉你个秘密,怎么样?”
姜浓犹豫了下,也就这几秒的功夫里,被当成是默许了。
……
她细白的脚踝紧贴着黑丝绒床单,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不知过去多久,或许十分钟,又或许才十几秒。
姜浓侧过脸,完全藏在了软软的枕头上,心却是被傅青淮的一举一动牵动着,闭眼也能想象出他从抽屉里拿药罐,打开又盖上的动作。
直到他拿起旁边的白色绸缎手帕,不紧不慢地擦拭去长指的药膏。
带着那股薄凉的香,俯首过来说:“这伤还要养几日。”
姜浓细品他气定神闲的语气,不像是第一回 做。
正微微讶异抬起如水的眼,想到了他要说的那个秘密,下秒,只见傅青淮验证了她的猜想:“嗯,这是第二次给你上药了。”
第二次???
姜浓猛地从被子里坐起来,裙下那点儿温度也转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更烫的,从她脸颊开始一路蔓延开,羞到连眼尾都微微湿润:“是昨天,你――”
第38章
姜浓要养几日伤,也不妨碍她照常去工作。
隔天就起了个大早,穿着傅青淮给她亲自挑的墨绿绸缎长裙,肩线很美,外搭着一件西装外套,看起来青涩又似幽绿之中的白山茶花般。
到了新闻台。
姜浓刚坐在属于自己的主播办公间,外面冬至拿了个锦旗声称是送给她的。
“姜主播,这个是上期节目里的嘉宾姚林林给您的。”倾听这档节目收视率很火,近乎每一期播出后,无论是网上传播的热度,还是吸引来不少慈善机构……
那些真正需要社会关注的人都会得到善心救助。
而姚林林正是其中之一,他前也是新闻从事者,生活清贫,退下后听力出现严重受损,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做人工耳蜗治疗。
而这次通过节目能免去医疗费,他最感激的就是恩人姜浓了。
姜浓看到锦旗上的那行“恩比青天”四个大字,没让冬至真往墙上挂,给拦了下来。
“上期替我在节目里访谈姚老师的是梅时雨,他有吗?”
冬至说:“这锦旗就一张,梅主播说了,您要不挂,就挂他办公室也成。”
这种能招摇过市的炫耀,梅时雨最爱干了。
相对起来,姜浓就显得内敛低调些,只是让冬至将锦旗好好收起,也别乱丢。
她吩咐完后,随即降下百叶窗,挡住了外头的太阳日晒,将电脑打开。
姜浓登陆上邮箱,很快就找到了解成祈发给自己的最新邮件,资料不少,还有几段视频。她眼睫微垂,葱白纤细的手指轻点鼠标,点开了一段。
画面里。
是医院精神科病房里的解忧,脸是蒙着层层白纱的,只露出呆滞的眼神,印象中她单薄的五官最出彩的,应该就是这双眼一开心起来,就像杏核儿似的水灵秀气。
如今眼睛失了灵气,外界跟她沟通也不理会,就捧着本儿童睡前故事书。
整个视频三十几秒,静到令人窒息。
姜浓指节略僵,还清楚记得正式入职新闻台那年,平时鲜少联系的解忧主动给她深夜发了一段很长的短信,内容除了真情恭喜她成为新闻主持人外,解忧说过:「表姐,纵使我的星辰晦暗,但是你在,光就在……毕业后,我也想成为像你那样的人。」
那时她还未毕业,有梦想和期盼,却被今年这一场大雪压垮了整个青春。
姜浓出了很久的神,才接下去看完其他资料,在后下方,还有一个名为周燃的联系方式,备注是记者。
她松了鼠标,去拿手机将号码逐字地存入通讯录里。
恰好这时汪婉芙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姜浓略微顿了十秒,坐着办公椅转了个身,面朝百叶窗的方向,才轻声接听:“芙姨,有事吗?”
“浓浓,下周就过年了,除夕夜有空赶回家吃个饭吗?”汪婉芙温柔的声音传来,是怕姜浓忙于在台里筹备节目,把这事儿给忘了。
而姜浓被提醒说:“联欢晚会的主持名额有我,怕不能了。”
姜岑没退之前,每逢春节也是这样忙得脱不开身。
汪婉芙问完就没有强求她争分夺秒赶回来,又因上次生日叫温礼则来家里的事,她隐约猜到姜浓心底是有了点隔阂的,便轻轻叹气说:
“我是瞧着温礼则比你年长个十来岁,成熟稳重又生的英俊,知道心疼人。”
姜浓直言:“芙姨,我只当他是叔叔。”
汪婉芙没了话,毕竟都当人是长辈了,都是体面人,还强行撮合就不像话了。
姜浓这边想着要怎么挂断,这时冬至又跑了进来。
抬手,敲响了办公室的披璃门:
“姜主播。”
姜浓将椅子转过来,白皙的指朝他轻轻一点,示意先别说话。随后,便用工作不便为借口,挂了汪婉芙的电话。
冬至:“这除夕没差几天就到了,台里文娱部请了一群明星来录制春节茶话会,我刚走狗屎运了,在电梯里跟那个四小花旦的蔺雅女神撞到了,本人好瘦好白,姜主播……我等会要去文娱部,你要哪个明星签名不?”
蔺雅?
姜浓抬脸看他,在百叶窗缝隙透着微弱的光下,表情不太清晰。
冬至问:“姜主播喜欢她?”
姜浓没回话,手指轻搭着腕骨旁的手链上慢慢滑过,她今日没戴耳饰,就戴了这个,极细,微凉贴着雪白腕间,还坠着白玉似的珠子,在光线照耀下清透欲滴。
冬至目光不由地被吸引,觉得姜主播身上有种不事雕琢的美感。
比那些女明星好看多了。
下秒。
他茫然然地,听到姜浓表情平静的说了两件事。
一个是:“去帮我买杯咖啡。”
以及,她也要去文娱部看看明星。
……
文娱中心的演播室已经布置好,请来的四小花旦都被请到了台中央,旁边主持的不是门面主播程让,而是另一位新人男主持。
隔着光滑如镜的玻璃门。
姜浓轻踩着高跟鞋站在走廊上,没打扰谁,清冷地看着录制里的人,离主持人最近就是蔺雅,一袭鎏金吊带开叉长裙柔柔地面对着镜头,妆容比戏楼那日浓了不少,脸倒是没怎么变。
姜浓认出了这位。
继而纤细的手轻抬纸杯,慢慢喝了口不加糖的咖啡,唇角抿着,心里分神琢磨着……除了偶尔在网络上有刷到蔺雅的营销通稿,知道有这么个女明星外,对她,哪怕是演技都毫无印象。
姜浓卷翘眼睫下划过浅淡的困惑,这个蔺雅到底是谁?
她没琢磨透。
倒是随着春节茶话会录制结束,还有一个花絮的采访环节。
男主持问起了关于非遗戏曲文化的事,为了宣传,而能答上来的,只有蔺雅。
隔着门。姜浓听到她主动说出了最近在学牡丹亭,顺势透露出是为了一个男人特意学的。
新晋小花自曝恋情瓜,这收视率要爆,这让男主持如获至宝般往下问:“蔺女神是有恋情了?”
蔺雅像是忘记自己明星身份,在镜头下完全不避讳谈这个,冷光灯照着的那张脸,过于妖媚的双眸含情说:
“不是恋情,他只是我年少时遇见的救命恩人。”
即便这样,男主持也觉得刺激:“哇,救命恩人?”
蔺雅声音掐的很柔,生生地传入演播厅内在场的人耳里:“当年在那场十年难遇的暴风雨天气下,是他不顾惜命安危把我救了,这些年,我演艺圈打拼,努力想站在最高的地方……就是想让他看到我,能知道我也一直在找他。”
旁边有个小花旦很容易被感动:“雅雅你一定很爱他吧。”
蔺雅都为此去学戏曲了,还用说么。
她弯唇浅浅笑,近乎是等于默许,当在场还有人大胆地问是哪位时。
蔺雅不说,却像是面对采访没有经验一般,愣是让人诡计多端的套路出了些关键信息:
有京圈背景的,是姓傅。
“这小白花不愧是天生当演员的料,够能演的。”旁边梅时雨不知何时也站在了旁边,隔着玻璃,同姜浓一起观看着演播厅内的录制现场。
蔺雅说的那些,梅时雨这种如同手握一个情报组的人,怎么会联想不到是谁?
他还很有预判地,微微一仰下巴说:“等台里播出后,蔺雅绝对会买通稿下场,铺天盖地在全网宣传她的暗恋史,然后花钱请个娱记匿名爆料故事里的神秘主人公是哪位大佬。”
“姜主播,情敌这么嚣张挑衅到家门了,你怕不怕失宠?”这话问的,有点故意看戏的嫌疑了。
姜浓灯光下的脸蛋是清冷冷的,视线从自导自演的蔺雅身上移开,半响,慢悠悠地抿了一口咖啡,早就凉到了纸杯底部,味道不是很好,她没表露出来,抿出来的笑很淡:“让她演,会不会播出就是台里的事了。”
总编室那边要是审不过,剪掉一点片段什么的,也很正常。
梅时雨回味过来,诧异看向继续喝咖啡的姜浓,心想不愧是能拿下京圈那位大佬的女人。
姜浓喝完,继而转身离开。
路过走廊垃圾桶时顺手把指尖捏皱的纸杯扔了进去,在冷光灯下划出一道完美半弧。
……
蔺雅演得那么辛苦,花絮采访的二十来分钟里,都是她占尽了风头。
等离开新闻台,便被保姆车连夜接回剧组拍戏。
这一来,好不容易把杀青戏拍完,已经是几日后的事。
蔺雅待在酒店里,特地吩咐助理把她花大价钱卖下的高奢蝴蝶黑礼服搬出来,就为了绯闻全网爆出来后,她要穿着这身亮相于红毯之上,一战成名,接受广大记者争相采访。
谁知除夕夜这天,蔺玟玉的一通紧急电话就把她从美梦中叫醒。
“新闻台没有播你那段花絮。”
蔺雅从真皮沙发坐起,穿着黑色晚礼服不方便,腰间带子勒得她险些喘不过气,愣神许久:“姑姑,你没有搞错?当时录制结束的时候……那个男主播就差没有跪拜我离开了。”
毕竟新晋流量小花自曝暗恋史,这种抓收视率的事,台里怎么可能不播?
蔺玟玉那端也是冷着语气:“我问过了,听说是台里另一个女主持把你这段剪没了。”
“哪位女主持,她竟敢?”
蔺雅气火攻心,险些咬到红润的唇肉。
蔺玟玉说:“那个女主持叫姜浓,有京圈背景。”这通电话之前,显然早就把事情原始给调查过,话顿几秒,告诉蔺雅:“戏楼那次带走傅青淮的女人应该就是她,我们运气不好,这次又落她手上了。”
蔺雅彻底没了声,根根手指僵硬地掐着手机边缘,用力到都出现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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