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服?”
“夏掌门,吉时快要到了,您赶紧将喜服换上,咱们要去接新娘了。”
“吾未曾说亲,此事何从说起?”
“唉呀,夏掌门,您怎么能将这事忘了呢,您半月前,三媒六娉,聘礼十里的送至人家姑娘家前去求娶,您看,这婚书还是您亲自写下的呢,句句感人肺腑,这是您的字迹无疑。”
“确实是吾字迹,但为何对方的名字却是空白一片?”
指尖捏着婚书,夏戡玄面上无一丝喜乐。
“这,这婚书…”
“连新娘之名都道不出,还敢言吾成亲,这亲,让人成的无厘头。”
手上气劲一凝婚书瞬成碎屑,扫开面前的喜服,夏戡玄步履向外,任由后面的儒生叽叽喳喳的劝解着,大步步向外面,却又遇阻碍。
冷眸微抬,就见蔺天刑还有尹箫深更有剑儒皆来挡关。
“今日大喜,你怎能做出悔婚之事?”这是蔺天刑的声音,声音带了不赞同。
“新娘子都到外面了,老夏啊,咱们不能逃婚。”尹箫深语重心长,一脸操碎了心的表情。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岂能以婚姻大事为儿戏?”这是剑儒的声音,只见他满脸的不赞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挡住了前路。
“师尊,玉儒尊驾已经替您将新娘接进来了,应该就快到了。”
假的映霜清话才落,门外就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门口处,一双小巧的红色翘履踏入,夏戡玄可以看清那鞋面上的绣花纹路,接着往上,便看到了身穿凤冠霞帔的新娘真貌。
那新娘不是别人,而是……雨禅心!
走进来的人对着他温婉一笑,臻首微垂,面上带着几分的害羞,还有紧张,然后将一只玉白的小手对他伸了出来。
“主事,该拜堂了,莫要勿了吉时。”
假的夏琰催促着。
“若此亲吾不成呢?”
夏戡玄冷语,对于新娘子伸出的手,他并未回应,纵然对这张面容,内心有几分的涌动,但也没至于失智。
看来这个宇文烈很会玩弄人心,面前的雨禅心就是阵眼……
“破!”
一掌轰碎面前幻像,碎裂的画面犹如连锁反应,身周幻像尽灭的同时,夏戡玄又步入了另一个奇异的空间。
“吾从未怪过你骗吾,只是难过,无论吾卜算多少次,你之死劫,吾总找不到破解的办法…”…
“呵……你曾掩身藏在凤族疗伤,初遇你时,吾听见你那温柔的话语,你知道么,那一刻,我冰冷的心房似乎都被这温柔的嗓音融化,那一刻,我真的很好奇,也很想知道你是谁,可在我百般寻问下,你才告诉我,你是凤眠,她那种嚣张跋扈,又怎会是你呢?哈哈哈……”
“对不住,吾在你救治你之徒弟之时,给那个孩子的药里做了手脚,吾原本是想,你会前来找吾要草药,所以天真的以为,这样就会见到日夜思念的你,可吾却大意了,导致那个孩子血脉枯竭无法救治,到最后,还让你无力痛苦,只能亲手结束了那个孩子的性命,让凤眠撞见此事,更让她误会与你,呜呜呜……真是抱歉……”
声声痛苦和自责,南黎紧盯画面中,一脸痛苦手刃自己徒儿的女子。
一个医者以救人为仁,他却害她救治不成,反成杀者,这是他心底长久以来的痛苦。
抬手抚摸着幻影,女子面色平静的抱起男孩尸体,他看着她徒手扒出一座坟墓,然后坐与墓前,任由风吹雨打。
“这就是你之心境,原来如此不堪,吾还以为,你是真正和医囚决裂,原来,你对她竟抱有这种心思?”
机械的声音响在南黎耳边。
“吾对她,始终如一,宇文烈,你把我们三人分开,不就是想要逐个击破,区区一个幻境,吾还不放在眼里。”
“是吗?那若吾将此境投给医囚呢?”
“请随意。”
“哦,你倒是不怕,是自命不凡,还是认为她很信任你呢?”宇文烈嗤笑鄙夷。
“自然是信任,就算她和吾闹的再狠,可她永远信吾,这是吾的依仗。”
“哈哈哈,很有自信心,本座从前也是如此像你这样重情重义,可吾得到的东西很快就失去了,无甚大意义,青鸟族的族长,咱们谈笔交易如何?吾帮你改造雨禅心的记忆,让你得到她,你临阵倒戈,归顺与吾如何?”
“这样,你就不用为情所困,也不用要步步为她谋划,名声,富贵,权力,吾皆可让她瞬间拥有。”
“呼~当真诱人的交易,可吾……不稀罕!”
南黎轻轻一笑,如沐春风的清俊容颜带着几分坦然。
“不要这么快说拒绝,吾拉你等进来,可不止如此,你可知此关有什么特点么?”宇文烈忽然神秘道。
“哦,这吾倒不知,可以说来听听。”
“哈!爽快,此关乃吾成名之作,名为因果,你多年前曾害人致死,你若拒绝吾的提议,那么便会因果自招,同样患上枯竭的血症,甚至还将祸延后代,如此,你可还要拒绝?”
“吾所设的这几处幻境都是如此,只有你,心理罪孽太重,不像他们,竟然私欲只有亲人,苍生,情爱。”
“呵,是吗?看来只有吾最倒霉了。”
“如此也好,就当还了那孩子的命了。”
“…你!南黎,你当真不怕!?”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吾南黎向来冰冷无情,死关而已,有何惧哉!”
“报应不爽?”宇文烈再次嗤笑,:“根据你的心性,我不认为你是仁善之人,一个连全族都不顾念的人,真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赎罪吗?”
“我都说了我向来冰冷无情,宇文烈,休要多言了,要战便少说废话。”
《本章完》
第24章
“烦!”
困与幻境中的雨禅心终于没了耐心,凛然倏起升空,玉凰琴弦狂涨,指一松,劲扫四方。
“禅儿,吾是爹爹,你怎能……”
砰砰砰!!!
数声惊响过后,眼前一切画面终止,旋身落地,凰琴在手,雨禅心冷眼扫视周围。
“小女娃,好坚韧的定力。”
隐藏在暗处的宇文烈不由拍掌,渍渍称赞,话语不无讥讽之意。
“幻境之中都是你之亲人,你下手之时,竟没有一丝犹豫,这是吾见过最快破幻境之人。”
“多谢缪赞,宇文老贼,为杀汝,此局吾可是已经设想过千万遍,如今情景,不过虚幻而已,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来。”
她淡然一笑,做了个请姿。
“呵,那便试试这把嗔怒吧。”
哐当!
一把邪剑倏然插与地面上,周身邪气凛然,剑身更是隐隐颤动,明显是有了剑灵的剑,垂眸微微一扫,剑是好剑,可就是太邪了。
铮!
忽然邪剑自鸣出声,一阵玄妙音波传入脑海神经处。
“此剑会增幅使用者的三成功力,吾以此剑与你决斗,你若输,便是剑下祭品,吾就趁机夺取传承,若吾输,你不得对吾儿他们展开报复,可好?”
“凭什么?”
“当年吾灭你家之时,吾那两个孩儿尚小,一切过错为吾,你何不放过他们?”宇文烈强硬的话语透露了一丝柔软。
但雨禅心并不买帐,唇角扯了扯,她嗤笑:“汝当时的孩儿还小,那又管吾什么事,吾当年也不过十一二岁,那时,谁又念过吾小?
宇文烈语噎:“那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明白就好。”
“吾当年和你爹爹也是生死至交,若非他太过固执,坚守己道,愿意和吾一同攻战天下,那么吾也不会杀他,雨禅心……”
“血债,只能血偿。”见宇文烈还要求情,她话语更是冷若冰霜堵了回去。
“你!”
“少说废话,为雨家堡五千多人命,血尝来!”
话语落,人倏动,银戟飞舞,弦荡四方,雨禅心一身真气尽敛与戟,神态渐入狂化,竟是比邪剑之气更加猖狂。
一戟向天,强纳幻境之能予戟,风云狂涌现,八方阵守枢纽松动,整个幻境竟崩裂在即。
锵锵锵!!!
横扫六合八荒的剑气,炸裂的整个仙灵山晃动不已,夏戡玄一剑在手,化纳乾坤,风袖微扬间,三方同时破除阵枢。
仙灵山外,蔺天刑一人挡关万夫莫敌,就在仙灵山一瞬崩解的时刻,所有冲出的兵甲尽皆消亡他之掌下。
冲天掩映的白光之中,被封印的生灵之气倾泻出来。
“咳…你之老巢,藏的还真深。”
旋步踏入最深处,琛奈缺看到了受伤沉重的宇文烈。
“呵哈哈哈……儒门,果然不凡,此败,吾认矣,但吾宁死也不会落入你们之手,喝!”
一掌击向天灵,宇文烈因为分神三方,所以精神遭受重创,逃生之路被堵,此刻只能举掌自杀,就在命绝之时,忽然一杆长戟飞射而来,宇文烈扬起的手臂被一削而落。
琛奈缺带着趣味的转过身,看见了凛眉生杀背手而来的女子。
“汝还不能死。”
雨禅心拾步而来,看见伫立的琛奈缺,扯出一抹笑容对之致意。
“多谢这位公子,帮吾拦住这老贼。”
“无妨。”
“他已经残废,不妨就废了功体吧。”
话落,一道气劲旋出,琛奈缺身不动,宇文烈却是惨叫一声,当场晕厥。
“如此甚好。”
雨禅心将昏迷的宇文烈拖住头发,拽了出来。
“如今灾祸弭平,公子随吾出去吧。”
“医囚一向都是如此直接的么?”琛奈缺看向了被残忍拖拽的宇文烈,这女子竟是如此的直性情,完全没有一点形象负担?
“额,哈,见笑了,对于仇人,吾一向便是如此直接。”
德风古道。
众人皆回,夏戡玄将宇文烈审问了一番之后,关押进了大牢之中。
三天之后,一阙古亭下,夏戡玄夏琰还有琛奈缺都齐聚一堂,三人此刻却是同看一名女子,虽然目光并无他意,但却流露一丝担忧。
“咳!”
被人这么盯着,任是雨禅心也是有些不自在,捂着嘴咳了一声。
“诸位是让吾看病呢,还是让吾观赏诸位美颜呢?”
“虽然诸位长的都各有特色,但医者…吾,却是治病不治颜的。”
诊脉的弦丝一瞬收回,雨禅心一边说一边无奈摇头,夏戡玄都被逗笑了一下。
“哈……抱歉,让你紧张了,不知他之病,是否有医治之法?”
“雪禅姑娘直说无妨。”琛奈缺心中并未报多大期望。
“那好,琛公子,医者吾就直言了,汝之病乃先天之疾,是以沉患多年,身体早就衰竭而败。”
“呵,吾就知。”
琛奈缺闻言,面上无甚大的表情,一只柔荑却放在他袖子上拍了拍。
“琛公子莫颓丧,吾只是说汝身体衰竭而败,并未说无救。”
雨禅心颇为无奈,心房也是微软,对于病人,她总是无法忽视那种颓丧和失落。
“若是琛公子信的过吾,那么吾每月给琛公子以七绝针治疗,另外,吾会格外研究这种病症之因。”
琛奈缺心中不为所动,淡淡道:“何必麻烦呢?”
“不麻烦不麻烦,只要琛公子全力配合就行,所谓医者行医,也要患者积极配合嘛?汝也万万不可沮丧颓废。”
“汝说对吧,夏掌门,玉儒尊驾?”
“嗯。”夏琰很给面子的嗯了一声。
“吾替他应了,雪禅,既然他之病你得医治,现今还有灾祸余孽之人未擒,你若不介意,那么暂时住在此处,你意下如何?”
夏戡玄一口替琛奈缺应下,然后如此建议了一句。
雨禅心想了想也是这么个事儿。
“那好,吾就再烦扰夏掌门一段时日了。”
“不必客气。”夏戡玄微微颔首。
“哈。”
茶香轻品,雨禅心觉得此刻颇有一种闲适,看着三人聊的欢,她就随意插个一二句的,有些像似从前在学院那般一样。
半撑脑袋,想起那天南黎自破山后出来的面容,她总觉得心里有一种沉重的压抑,等闲时便向南孑打听一下吧……
“此次灾祸虽暂时平歇,可凤族却趁机攻打领地,开疆扩土之举已是昭然若揭,雪禅姑娘,你有何看法?”
琛奈缺和夏戡玄聊着聊着,突然转头问起了她来。
“这个嘛…”
指尖点了点怀里的云涛玉尺,对于凤族,她在乎的人是凤凛和凤七七二人而已。
“他们开疆扩土与吾无关,夏掌门若是想整顿,吾无意见,但他们若是未伤及沿路百姓,还请夏掌门手下宽慰一二,就算是医者对汝的那么一点请求如何?”
“哈哈,当然,吾不会勉强,夏掌门一切以自身门中要紧,毕竟大局为要。”
“这是自然,吾会。”
夏戡玄出声,话音既没拒绝,也没直接答应。
雨禅心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夏戡玄处理事情她还是相信的。
“哈~吾有些困了,诸位慢慢聊,吾去歇息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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