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情顿时就一言难尽了起来。
刚刚她还觉得这云止风老实,现在却越说越离谱了。
按他说的,龙傲天走得是“莫欺少年穷”路线,那他走得就是“天之骄子”路线?
那他高低不是个主角也得是反派。
哪里那么多主角反派,还都让她碰见了啊!
算了,装逼也不犯法。
这时云止风还在装逼:“逃命的时候我已经身受重伤,那时候是生死比斗,我不算全身而退,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也算不上输赢……”
宋南时鼓掌、赞叹,当了一个成功的路人甲。
云止风一看就知道她没信。
他面无表情地闭上了嘴。
这时,江寂那边的一场逆袭反杀终于结束。
江寂一剑将那杀手从半空中击落,一脚踩在他的胸膛,随即抬起手,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的丹田。
杀手惨叫着昏迷了过去。
江寂面无表情,脸上沾染着的鲜血衬得那一张剑眉星目的脸煞气凌然。
说实话,帅得很。
帅得很的大师兄转过头,看向宋南时,声音沙哑道:“三师妹,我做到了。”
宋南时大喜,抬脚就朝江寂奔去。
江寂下意识地抬起手,想给这个自己一直亏欠的小师妹一个拥抱。
他的脸上满是动容。
柳老头看着这对感人至深的师兄妹,也满是动容。
只有云止风面无表情。
他觉得,没这么简单。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江寂动容道:“三师妹……”
……然后他三师妹就和他擦肩而过,一把扑到了那杀手身旁。
江寂:“???”
宋南时还提醒他:“脚挪挪。”
还没装完逼的龙傲天被迫挪脚。
宋南时看了一眼那杀手,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然后她大手一挥,道:“分赃!”
江寂和柳老头:“……”哈?
云止风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走了过去。
宋南时已经迅速划好了分赃情况。
她道:“大师兄出力最大,拿六分,我和云止风后来没怎么插手,一人两分。”
说真的,她爱财归爱财,但还真的挺有原则。
柳老头看他们熟练的样子,不由得怀疑道:“他们到底做了多少这种黑吃黑的勾当?”
江寂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道:“不用,我的那份……”
宋南时却回头,笑眯眯道:“不行,这是规矩。”
江寂看了一眼云止风。
云止风神情自若,丝毫没觉得和同伴黑吃黑有什么不对。
他们还商量。
云止风道:“我有一个御兽师们用来装灵兽的储物戒,可以装有神识的灵兽,自然可以装人,先把他装进去,回去卖给你师姐。”
江寂:“……”
二师妹什么时候开始做的人口买卖?
说话间,两个人从那杀手身上搜出来了快一万的灵石来。
宋南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这这……
但她不舍地开始分灵石。
只不过江寂执意不肯多拿,只愿意和他们平分。
他道:“三师妹,这是你应得的。”
宋南时也没有强求。
她只道:“等回去之后把这个杀手送到二师姐那里,我把钱给你送来。”
江寂:“……”
所以有没有人告诉他,他二师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的活人买卖?
三师妹还是她下线?
江寂在怀疑人生中拿到了平生第一把黑吃黑的钱。
说实在的,江寂并不缺钱。
但宋南时笑眯眯的,显然很开心。
云止风这个冷淡性子这时候都温和了下来。
江寂莫名的,也觉得这笔钱很让人开心。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大师兄。”
宋南时突然转头,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江寂愣了愣。
然后他突然笑了出来。
云止风挑眉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快突破金丹了。”
江寂迟疑了一下,点头:“是。”
云止风:“秘境不是个突破的好地方,你最好压制一下修为,等出去之后再行突破。”
江寂点头:“我明白。”
他看了看宋南时的背影,抬脚走了过去。
这时,宋南时正在算自己手上有多少灵石。
江寂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算,等她心情很好的停下来后,这才问:“师妹,你给我算的那个卦象,到底是什么?”
宋南时转头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信命吗?”
江寂迟疑。
但没等他回答,宋南时便道:“你不信,你若是信命,觉得卑贱之人便生来卑贱,那不用等到今天,你早该束手就擒了。”
江寂沉默片刻,缓缓道:“对,我不信。”
宋南时笑了笑:“巧了,我也不信。”
江寂惊讶:“你是卦师……”
宋南时打断他:“正因为是卦师,我接触多了命数,所以才不信。”
她轻笑:“我要是信命,还用得着天天想办法破我的穷鬼命格吗?”
江寂也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宋南时没看他,悠悠道:“所以啊大师兄,我当时算出了什么,一点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信什么。”
江寂怔住。
等他回过神时,宋南时已经跟着云止风处理现场了。
柳老头悠悠的飘到他身边。
他张口道:“你这个师妹啊……”
江寂接道:“有点儿东西在身上的,是吗?”
柳老头一卡,嘟嘟囔囔地怪他抢自己的话。
江寂但笑不语,只觉得心境从未有过的开阔了起来。
……
黑吃黑了一把的三个人直接原地停留了两天,让江寂好好打坐稳固自己的修为,别就在秘境里突然就渡劫了。
到了第三天,江寂睁开了眼,三人继续启程。
宋南时问江寂去哪儿。
江寂直接道:“我们去找觉英草。”
宋南时一愣。
云止风看了她一眼:“觉英草?”
江寂点头:“我承诺给三师妹带觉英草,但没找到。”
云止风:“那就找吧。”
宋南时连忙道:“我现在已经不需要……”
她没说完,云止风便道:“既然是没有找到东西,那哪怕现在不需要了,以后也总有需要的时候。”
少数对多数,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宋南时向来觉得自己脸皮很厚,可是此刻,她却莫名浑身不在了起来。
她说不出为什么。
最终,她只能干巴巴道:“既然你们要找,那就找吧。”
之后,三个人就踏上了寻找觉英草的路。
宋南时知道这种灵草很稀缺,当初她和江寂说要觉英草的时候,就是抱着他不会记得的想法才随口说了这么一味难找的东西。
所以江寂寻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
宋南时都快以为这次也要空手而归了,她还想着,等找两天找不到,就劝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然而不知道是运气到了还是真就这么巧了,决定开始找觉英草的第二天,他们便在一处悬崖上看到了觉英草的痕迹。
开着蓝色小花的灵草在悬崖峭壁间摇曳。
宋南时愣了愣。
有那么一瞬间,宋南时突然感到了一股脚踏实地的踏实感。
她说不出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她只觉得,来这个秘境其实也不坏。
她就这么带着一股莫名而来的感动,主动上前去摘那颗觉英草。
她的手触上了那蓝色的花,脸上甚至还带着笑。
然后她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下一刻,脑海之中警铃大作,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危险。
然而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她的整个世界就开始天旋地转,她的身体凭空下坠。
宋南时的耳边听到了云止风厉声呼喊:“宋南时!”
还有江寂:“三师妹!”
随即两只手一左一右的抓住了她的肩膀。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三个人就这么一起坠了下去。
强烈的失重感传来。
宋南时在一阵眩晕之后迅速回过神来,身体仍旧往下坠,耳边,是云止风稳重的声音:“宋南时,手给我。”
宋南时不答,沉默良久,只在半空中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觉英草。
此时此刻,她那满腔莫名而来的感动都化成了一句鳌
……她真的是脑子被云止风吃了才会相信这两个狗男人的话。
身体仍旧在下坠,不知道这里到底是有多高,宋南时面无表情地听着耳边两个除了添乱屁用没有的男人一本正经地谈论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一时间是又想哭又想笑。
你们哪怕是留一个在上面想办法呢。
现在可好了,两个一起下来,还真是不同生共死都不行了。
然后她就笑了出来:“哈哈。”
两个没用的男人停了下来。
诡异的沉默。
随即,江寂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师妹,你还好吗?”
宋南时:“哈哈哈。”
江寂:“……”
耳边,跟着他们一起往下坠的柳老头砸了咂嘴,道:“完了,你三师妹疯了。”
江寂连忙道:“师妹你别害怕,虽然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但若是有危险,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
云止风也道:“宋南时,你放心……”
他们的承诺铿锵有力。
下面有没有什么危险宋南时不知道,但是她却觉得吧,在没有危险的时候,这两个狗东西分明才是最大的危险。
她真是脑子被这两个人一起啃了才会信了他们的鬼话。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古人诚不我欺。
于是她又笑:“哈哈哈哈。”
江寂慌里慌张:“师妹,你别笑了,我害怕。”
这一次,云止风对此保持了高质量的沉默。
第28章
身体的下坠带来了耳边强烈的风声。
可下坠中的三个人却保持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这不合时宜的沉默配合着三个人迅速掉落的状态,莫名让眼前的场景透露出一丝丝渗人的意味。
可是这时候,连一向跳的最高的柳老头都没敢吭声。
强烈的求生欲之下,这二人一鬼都有一种如芒在背的危机感。
他们觉得,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对着宋南时多哔哔一句,那么等他们落地之时,就是被宋南时徒手撕成碎片之际。
众人面面相觑。
然而还没等他们用眉眼官司交流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先前赶路爬山时被宋南时顺手塞进云止风储物戒里的驴兄就不合时宜的探出头来。
驴兄本意是想探出个头透透气的,然而一双驴眼左看看右看看,驴兄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他们现在的处境。
驴眼缓缓地睁大。
下一刻,杀驴似的惨叫声打破诡异的沉默,一瞬间响彻天地!
“啊啊啊啊――呃!”
江寂:“!”
他一颗心脏吓得险些跳出来,当即惊恐的看向了自己三师妹!
宋南时缓缓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江寂结结巴巴:“师、师妹……”
比起江寂这个被吓得不知所措的,云止风就显得临危不惧了许多。
他反应迅速的一把将驴头按进了储物戒里,还顺手将储物戒给封了,这才抬起头,对上宋南时的视线。
他冷静地冲她点了点头:“没事了,你继续。”
宋南时顿了顿。
然后她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这一切都落在了江寂的眼中。
他目瞪口呆。
这一瞬间,将来的龙傲天顿时对他的未来宿敌升起了一股由衷的敬畏之情,看向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宋南时的眼角余光将这一切收归眼底,一时间只觉得想笑,也不知是气得还是乐得。
她又往下看了一眼。
脚底是一望无际的黑,仿佛没有尽头一般,而抬起头,他们也已经看不到一丝光了。
宋南时沉默片刻。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四个字。
落崖定律。
艹!
她单知道江寂别名龙傲天,却忘了龙傲天遇崖必落,落崖必有机缘这条铁律!
当她看到这觉英草长在悬崖边时就应该意识到啊,龙傲天遇到的悬崖,它怎么可能是普普通通的悬崖!
宋南时回想了一下刚刚的场景。
那悬崖其实算不上深,左右也不过二十米,远不到深不见底的程度。
而且觉英草离悬崖尚有三四米的距离。
她咂摸了一下,觉得她哪怕再怎么身娇体弱也不可能摘个草就一个脚滑滑过三四米,直接劈叉坠崖。
这不叫脚滑,这叫杂耍。
而且退一万步讲,哪怕她真就一个脚滑劈叉坠崖了,那二十米的悬崖应该也坠不出眼前这万丈深渊般的荡气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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