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看见叶白衣,心情不错地笑了笑。“前辈,又见面了。”
“什么又见面了,我一直追着你们呢!”叶白衣说着,眼神在周子舒身上顿住,他走到周子舒身前,仔细地看了又看,“咦,你病好了?!”
“谁治的?”叶白衣好奇问道,明明武功只剩三成,寿命不到三年,却转眼之间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现在身体状态,活到百岁也不在话下啊。
“想知道啊?”温客行斜眼看叶白衣,逗他,“就不告诉你!”
叶白衣翻了一个白眼,他就没指望温客行能告诉他。只是看着周子舒。
周子舒是很尊敬叶白衣的,他说道,“亏了阿玉所赠仙丹,如前辈所见,现在我已经大好了。”
“原来是那丫头啊!好!挺好!”叶白衣感慨完才想起地上那一团,“对了!这家伙,要不是这家伙太难搞,被他拖了后腿,我也不至于把你跟丢了。”
这时候在洞内听到声响的张成岭也走了出来,他走到周子舒身边,“师父。”
周子舒为张成岭和叶白衣引见,“成岭,这位是叶白衣,叶前辈。”
“前辈,这位是小徒成岭。”
叶白衣扫了一眼在周子舒身旁,老实巴交的张成岭,轻哼一声,“傻了吧唧,一代不如一代喽!”
这周子舒能忍,温客行都忍不了了!“哼!我家孩子再傻,也总比那些张嘴就不说人话的老妖怪强多了。”
“你家孩子!怎么?你也是四季山庄的人?”
这时候地上麻袋里却传来声响,“放开我!放开我!”
那头温客行和叶白衣斗上嘴了,周子舒忙着劝架,张成岭便走到麻袋前面蹲下,解开袋子,却看见一颗煞白的人头,正恨恨地看着他,“啊!”
那三人听到张成岭的声音也转头看去,温客行看到袋子里装的是龙孝也不吃惊,还有心情打趣张成岭,“傻小子,你以为里面是谁啊?”
“我以为是小怜师姐……”
周子舒心知张成岭很是牵挂在岳阳派对他照看有加的高小怜,便劝慰道,“成岭,他们要在高小姐身上找到琉璃甲,只要一天这个关系不破,他们便不会伤害她,以后我们自有时间再去寻她。”
张成岭听话地点头,“嗯!”
温客行看张成岭这幅模样,忍不住调侃道,“我都差点忘了,阿絮还有个流浪在外的徒弟媳妇呢~这个自然是要去救的!”
叶白衣懒得听温客行叽叽歪歪,他拖着个累赘追了周子舒半天,早就饿了,“秦怀章的徒弟,有吃的吗?”
周子舒无奈,“前辈,我有名字的。”
“我爱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你哪儿那么多废话!”
叶白衣说话不客气,可周子舒能怎么办,他又不能像温客行一样怼回去,这可是师父的长辈。周子舒只能低头回道,“前辈说的是。”
“说的是,吃的呢?”叶白衣斜了一眼周子舒。
周子舒从怀里掏出一个烧饼递给叶白衣,叶白衣却不接,嫌弃得很,“这是什么呀,这是人吃的吗?”
温客行终于是看不下去叶白衣这副对阿絮颐指气使样子了,他对着张成岭问道,“成岭,你家可有四十卷版的说文解字?”
“啊?”突然被cue的张成岭一脸懵,呐呐回道,“有吧......”
“那神憎鬼厌一词旁的解说绘图,配的是不是这副尊容?”温客行拿着折扇指向叶白衣,问张成岭。
周子舒和张成岭齐齐转头,看向叶白衣。
叶白衣轻哼一声,一点都不被温客行气到,“之前还听到,谁在豪言壮语地要什么真相。却被人耍得团团转,被卖了还帮着数钱呢!怎么有脸在这儿胡吹吹啊?”
叶白衣指着温客行问成岭,“欸,小子,你家的说文解字里头,贻笑大方这个词画的就是这副尊容吧?”
“想要真相?你以为真相是兔子啊守着一棵树自己就撞过来了?想要真相你去找了吗?你知道上哪儿找吗?你找得到吗你?”
温客行被叶白衣一连串的问题气得七窍生烟,“你!”
周子舒给了温客行一个安心的眼神,看温客行深吸一口气,看向一旁不与叶白衣斗嘴了,周子舒才向叶白衣请教,“望前辈不吝赐教!”
叶白衣看温客行吃瘪的模样,心情甚是舒畅,便为他们解惑,“你们以为高崇千里迢迢把这臭小子请过来,就是让他在英雄大会上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从前龙渊阁在他老爹手里呢,勉强还算个戏班子,可如今,龙渊阁主四个字已经一文不值了,这臭小子有什么用啊!”
“老妖怪,别卖关子了。你抓他来做什么?”看叶白衣不一口气说清楚,温客行忍不住插嘴道。
“闭嘴吧,小蠢货,他就是一把钥匙。”
“钥匙?”
“你不是想弄清楚容炫和琉璃甲二十年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吗?龙渊阁就是打开那些往事的钥匙。”
“你怎么知道我会想知道容炫和琉璃甲的事?”
叶白衣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才对温客行说,“等你活到了我这把年纪啊,你就清楚了。有时候想知道一个人想要什么,并不是什么难事。好了,我饿了,给我弄点儿吃的来!”
周子舒看外面雨依然下的很大,“叶前辈,外面还下着雨呢,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给您找吃的?您先将就一顿,等雨停了,晚辈再去给您找吃的可好?”
“欸……那好吧。”叶白衣委委屈屈接过周子舒递过来的烧饼,啃了起来。真硌牙,我老人家为什么要来遭这个罪啊。
第34章 好久不见
风雨过后是个大晴天,几人踏上了去龙渊阁寻找真相之路。
温客行骑着马走在前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距离他想要的真相近了,怎么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呢?周子舒看着温客行有些担忧。
要问温客行在想什么?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心头的事情太多了,容炫之死的真相,他出谷以来的筹谋,还有……他已经三天没有见到师父了,他有想过她会离开,但从来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现在他知道了,纵使当时有准备,这锥心的疼痛也不会少半分。
“师父,我好累啊……”张成岭腰上系着麻绳,一直被周子舒骑马牵着遛在后面,来练习流云九宫步,此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蹲在地上走不动了。
周子舒掉转马头,皱眉看着张成岭,“又偷懒,再多练半个时辰!”
“师父,这套流云九宫步我已经练了几千遍了,早已走熟了,真的走不错了!可不可以不练了?”
“还敢顶嘴,多加一个时辰。”平日里温柔和煦的周子舒训起徒弟来却像那冬日里的寒冰般冷酷。
连温客行都看不下去成岭那可怜样,策马到周子舒身边,温声劝道,“阿絮,你平时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教起徒弟来这么严厉呀?拔苗助长,是祸非福,孩子得慢慢教才行。”
“怎么个慢法?”周子舒斜了温客行一眼。
“好好好,我多嘴。阿絮因材施教,严师才能出高徒嘛~”温客行说完对张成岭耸耸肩,温叔也帮不了你啦。
张成岭听到这话着急地都要哭了,周子舒看在眼里却不为所动,对着张成岭严厉地说,“谁求都没用,笨鸟先飞的道理不懂吗?我能护你一时,能护你一辈子吗?”
“师父,我没说我不飞呀,可是……就算现在飞也真飞不动了。”张成岭觉得自己现在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走一步都难。
“哎!”温客行低头叹了一口气,语气失落地对着张成岭说道,“成岭啊,你就好好珍惜现在你师父对你严厉教导的日子吧,哪像我,现在做梦都想师父来教我骂我,可……再也机会了。”
“人这辈子啊,总是这样不合时宜。”
张成岭:……
周子舒:???师弟你怎么了?你有事吗?
“罢了,成岭你先去马车上休息会。”周子舒拿装可怜的温客行没办法,虽然知道他这副可怜样子半真半假,但阿玉的离开对师弟打击之大,周子舒是再了解不过的。
张成岭眼睛一亮,转身就往马车那边跑去,“谢谢师父!谢谢温叔!”他走到马车前,尊敬地与坐在车架上的叶白衣打了招呼,才走进车里,与龙孝面对面坐着。哎,现在看龙孝都分外可爱了。
温客行:成岭,你跑起步毫不费力的样子,我觉得你还可以再练几千次流云九宫步……
几人就这样继续行路,天色将晚的时候才停下来休息。
周子舒将马儿拴好,招呼温客行,“老温,你陪我去找点吃的。”
“你先歇歇,我去就行。”温客行想着最近阿絮教导张成岭也颇费心力,这点小事他来做便是。
“孝顺徒弟,跟我去弄点儿吃的?”
张成岭欣然起身,正要答应,却被周子舒冷冷打断,“成岭不准去,成岭还要练功!”
张成岭今天在马车上休息了不少时间,现在周子舒让他练功,虽然还是觉得身体很累很累,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偷偷向温客行投去了委委屈屈的目光。
温客行耸肩摊手。
周子舒严厉地吩咐张成岭,“昨天我教你的那招有凤来仪,晚饭前再给我练五百遍!”
“好的,师父!”
温客行笑笑,就要去找吃的,却听到叶白衣开口点菜,“对了,钓两条鱼回来啊,晚上我要喝鱼汤。”
“我还想喝老怪物汤呢!你怎么不把自己炖了?”温客行说完转身便走。
“欸,臭小子!”叶白衣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朝温客行背影打去,“我让你嚣张!”
温客行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往右边轻轻一蹦就躲了过去,转身对叶白衣翻了一个白眼,“幼稚!”
虽然说温客行不喜欢总是怼他的叶白衣,但成岭练功那么辛苦总得补补身体是吧?晚饭除了烤兔子,他还是熬了一锅鲜香的奶白鱼汤。
几人吃了香喷喷的烤兔,又喝着好喝的鱼汤,一天的疲惫都一扫而空,这时候周子舒才想起还被绑在马车里的龙孝,他盛了一碗汤递给张成岭,“成岭,把这碗汤拿去给龙少阁主。”
张成岭听话地端着汤走了。
温客行却有些疑惑,“阿絮,你为什么叫那臭小子少阁主啊?”
周子舒还没来的及回答,就听叶白衣说道,“秦怀章和龙雀是生死之交,龙雀当年认识容炫那个小畜生,还是秦怀章介绍的呢!”
“小畜生?”温客行敏感地察觉到叶白衣和容炫的关系不一般,“容炫是你什么人?你又怎么知道容炫和这些人的关系啊?”
“你想知道啊?”叶白衣看着温客行。
对啊,不想知道问你干嘛?温客行点点头认真等待叶白衣解惑。
却听到来自叶白衣的嘲讽,“你怎么跟个老娘们儿似的什么都打听!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客行:……好生气啊,想打他又打不过,更生气了怎么办?
周子舒看到自家师弟憋屈的样子,淡淡一笑,向叶白衣提出自己的疑问,“前辈,此次入蜀山高路远,您怎么知道龙渊阁就会有答案?”
叶白衣不以为然地说道,“除了始作俑者,当年内部人还活着的也只有龙雀了,确不确定也只能去找他了。”
给龙孝送饭回来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张成岭也不禁提出疑问,“前辈,师父,龙雀到底是谁啊?”
周子舒看着眼前的火堆,缓缓解释道,“龙渊阁龙老阁主龙雀,是你太师父的莫逆之交。四季山庄传承下来的那些机关术的皮毛,都是传自龙渊阁。我初入师门的时候,龙老阁主还经常来探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失踪了。师父跟他有些误会,便也没有去寻访。直到后来师父收到了一只机关雀带来的求救信,这才知道事有蹊跷,便数度入蜀。”
“那师父,太师父他找到人了吗?”
“没有。没有人知道龙渊阁的真正所在地,传说是一间会移动的山中堡垒。当时天窗羽翼未丰,我几次三番派人去寻,每次去寻的人都告诉我,标注的地址没有任何问题,但去到标注的地址却全无踪迹。”周子舒这么些年也没能找到答案,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见到龙雀老阁主,得到当年的真相。
“还不是他们废物!”叶白衣给自己添了一碗鱼汤,嘲讽全开,“头儿都这么没用,下面的人更废物!”
“废物徒弟,废物朋友。”叶白衣说完举着碗敬了一下温客行,“不过,汤炖的尚可哦~”
温客行就没听叶白衣说过一句好话,此时也不生气,就是有点好奇,“你活这么大怎么没被人掐死啊?”
“我武功好啊!”叶白衣说完不禁畅快大笑。
“叶前辈,小心汤里有毒啊!”周子舒认真提醒道。
“你不喝啊?”叶白衣语带孩子气地说完又喝了一口。
周子舒温客行见他如此也不禁失笑。
翌日一大早,几人又踏上了路程,就这样赶了几天的路,终于是快要到龙渊阁了。清晨的林子里还有些雾气,张成岭背着龙孝,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一崴,急忙施展流云九宫步才稳住身形。
温客行回头刚好看到成岭脚踩流云九宫步的样子,忍不住调笑道,“臭小子,下盘功夫见长啊!”阿絮这段日子的教导算是没有白费。
张成岭不好意思得挠挠头,低头往刚才崴脚的地方看去,却看到一个森森的骷髅头,从枯树叶中显现出来,吓了一跳,跑到周子舒身后,紧紧拽住他的袖子,“啊!师父!”
“大惊小怪的,成何体统!”周子舒严厉教训道,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这么不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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