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承继金精灵的力量后,感情逐渐淡化,好象忘记了玄同。”
“是吗?”燹王负手望向远方,笑得愈发玩味,“这些事,阎王知道吗?”
君权神授点头,“我已将这些事情透露给阎王。你离开这段时间,紫在森狱四处查探,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不过,我已尽力为她周旋,想来阎王并未起疑。”
“嗯,做得很好!”
“只是……我不明白,燹王既然并不信任她,又为何要把那枚红冕灵卵交给她!”
“要信任一个人,首先需要取得对方的信任……金精灵的防御力量世所罕见,只有危急时刻方能体现它的价值,阎王不会轻易舍弃这枚棋子。他生性多疑,必定会对紫多加试探,紫既然另有图谋,又岂会对阎王忠心不二?”
君权神授恍然道:“所以,燹王借机对紫施以适当的恩惠与信任,拉拢她,也早料到她不会把灵卵的事告诉阎王。”
燹王冷冷笑道:“阎王对我若无异心也罢,如果一切真如你所言,吾必让他饮恨黄泉!”
第8章 狙杀计划
十月初一,朔月。森狱昏暗的夜,没有一丝风息,早就料到阎王必杀玄同,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紫还未及将此事秘告香染衣,就已被阎王传召上殿。
“吾得到消息,玄同已离开翠环山前往幽篁秋水一会玉手九针翠萝寒,素还真等人并未相随。”阎王沉冷的声音在殿上回荡。“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吾绝对不容许再出任何差错!”
“天路四将,你们随吾一同前往幽篁秋水狙杀玄同!”阎王睥睨一扫紫,“金精灵也随吾同行!”
侧目望向身旁的燹王,阎王缓缓道:“至于葬天关,还请彩绿险|诸位代为镇守,不知燹王意下如何?”
燹王笑道:“葬天关地势奇险,有君权坐镇足足有余。倒是本王,对你的这位四太子兴趣甚浓,此等好戏,吾不想错过!”
阎王垂下眼睑,唇边荡起一丝悠悠笑意,“既是如此,就随吾同行吧!”
瑟瑟的风,吹起在苦境贫瘠的大地上,三阳同天,并未给饥饿的百姓带来任何丰厚回报,人口的迅速衍生,妖禽猛兽肆意横行,三境生存环境持续恶化,看来,打破三阳同天的困境已是势在必行。
“紫姑娘有心事?”燹王来到紫身边,见她恍神,意带探询。
“不忍见百姓受苦罢了。”紫的目光落向道旁破败的民居,其中隐约能见不少荒尸饿殍。“这样的天下,是燹王想得到的吗?”
燹王哼声道:“破而后立,王者之路,又岂会为小小心软停步不前?”
紫淡淡道:“儿并不认为这种想法有错,只是天生性善,见到悲惨的事难免伤感。”
燹王意味深长道:“我还以为紫是为即将到来的一战而忧心呢!”
紫顿时失笑,“怎会?有燹王在,阎王此战岂会有失,玄同之命休矣。”
“听说紫姑娘与玄同交情匪浅,难道忍心看他遭此劫数?”
看着眼前穷追不舍的燹王,紫嚼笑反问:“那燹王想从儿口中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燹王悠悠道:“儿的答案对本王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阎王想听什么样的答案!”
心知他有意提点,她对他报以感激一瞥,“事情未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结局。儿只需询心而行即可,不想做无谓的思考。”顿了顿她又道:“何况,此前燹王交待儿的事情尚未办完,儿又哪来的精力分心他顾呢?”
燹王大笑,“刁钻的女人,吾喜欢!”
第9章 初心还复来
紫从不怀疑玄同有与阎王一战的实力,更从香染衣的来信中得知玄同的剑术已因《观剑不则声》而升至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也难怪阎王会这样迫不急待地对他出手。在香染衣为数不多的来信中,总能看出对玄同的关注。心忖玄同战力超群,身份特殊,在精灵族未来的征途上少不了这份助力,需想个法子助他脱困才行。一念至此,紫心中已有决断,燹王既与阎王生出嫌隙,何愁没有机会暗做手脚?
半日不到,双王大军已压至幽篁秋水,没有过多的纠缠,幽篁秋水外的两名女剑者已被天路四将所擒。
不等阎王有下一步行动,一道凛冽的剑气已伴随着一抹红影从天而降,金鸣声中,重重剑浪飒沓而至,卷起人间万千风尘,功力稍差者,在剑浪冲击下,瞬间呕红。
“无礼狂徒,竟敢擅闯幽篁秋水,伤我姐妹!”
玄同现身瞬间,翠萝寒的九霄灵剑亦雷霆而至,清亮叱声犹如天外撕裂的云帛,整个幽篁秋水顿时在一片剑光中变得晶莹剔透,道道冰棱如同索命寒针,袭向来意不善的森狱大军。
阎王冷哼,拂袖轻挥间,道道冰棱遇气化水,余劲挟着邪风向场中的翠萝寒反卷而去。翠萝寒此式本是虚招,借阎王应对之机,九霄灵剑已化光如龙,分袭四将。
玄同顺势出招,蚍蛉御风而旋,剑气纵横间化去阎王掌风余劲,为翠萝寒解除后顾之忧,两人自出翠环山以来,初次联手对敌,一时默契无双。
目睹剑光交迭下的两道身影,紫只觉心头添堵,却无法厘清个中情由。
“玄同吾儿。你可知,为父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桀桀笑声中,阎王双掌豁然开天,周身元功顿时提至臻境。
“想要吾的命,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玄同冷冷撒手间,蚍蛉化光,摩罗天章赫然天降,顿时飞沙走石,魔浪涛天,两股强大武息在空中轰然相撞,一时风云变色,石破天惊。趁两人对战间隙,翠萝寒御剑乘风逼退四将,眼看就要救出受制的姐妹,却遇燹王横手阻拦。
“中原剑者,让本王来领教你的本事!”
绿霾激荡间,燹王与翠萝寒已战至一处,玄同也持摩罗天章对战阎王,瞬时剑声交迭,电光四溅,战况陷入胶着。
“一笔勾画骷髅恨,命如薄纸不由人。”
场中突来飒飒狂风,罡气激荡中,一名盲者手持画笔强势跨入,笔走龙蛇,以诡异武学逼退四将,救下两名被困女子。燹王见状双掌翻迭,暗霾之息奔涌狂泄,诡异的绿色浓雾瞬间弥漫整个战场。
“小心!”翠萝寒携两人飞退,那盲者画卷再展,挥毫如飞,竟将绿雾尽数吸入画中。
燹王功势受阻,心中震怒,四将亦从旁联手,兵刃齐飞,顿时将几人团团围住。再看玄同,魔剑在手,又悟得剑声真理,剑意挥洒间,人剑同一,处处制肘阎王魔功,阎王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紫凝神观战间,听一声闷哼,那蓝衣剑女被燹王掌风扫中,踉跄后退,盲者急怒攻心,欲出手相救却被黩一戟削中肩头。对方战力受损,战局顿生变化,不等败者定下心神,燹王已化影万千,掌风过处毒波又致,情急之下,翠萝寒极招迭出,寒暑六诀荡起剑海狂涛,整个幽篁秋水顿时如同浪中扁舟,在战火中飘摇欲坠。
“雕虫小技,也敢卖弄?”燹王大笑声中,翠萝寒胸前中掌,鲜血狂喷,人也如断线的风筝般被抛出战团。
见翠萝寒受创,玄同目中瞬时染上绝杀怒火,无数红芒自他体内暴窜而出,沉声怒叱间,摩罗天章血芒四射,天地轰然雷动。
“魔―罗―破―杀!”
这一瞬,紫的心竟提至喉间,阎王与玄同缠斗许久都不出极招,定是在等玄同将全身武元灌注魔剑之上,再杀人取剑,如此一来,剑存人亡,方才有取回的价值。
绝不能让阎王毒计得逞,玄同,我要救玄同!
来自灵魂深处的挚念,竟让紫如陷梦魇,血液中的金解如同奔流的长河,冲破前世记忆的枷锁,流转于光阴荏苒间。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将你忘记,我会牢牢将你记在心里!
昔日喃呢的低语,一遍又一遍在她心中翻滚,灼烫得连呼吸都在燃烧,玄同……明太子……请你教教儿,该如何,才能忘记你?又该如何,才能放弃你?!
泪,从眼里奔泄而出,落于风中,瞬息不见。
强大的金精灵命元之盾从紫体内释放而出,在一片灿烂华光中如同羽翼初展,瞬间将阎王罩在其中,玄同的全力一击全部撞在金盾上,扑天盖地的剑气消弥于无形。而紫,亦在那巨大的撞击中鲜血狂喷,一身经脉尽数破碎。
“儿――”
“紫――”
一红一绿两道身影同时扑至,却因立场不同掌剑交击,战作一团。
紫强忍碎脉之痛望向阎王,笑得勉强至极,“金精灵的力量,只会为阎王动用……”
阎王看着她,晦暗的眸子一时喜怒难辨,“汝之心意,吾甚慰,退下吧!”
言罢,他拂袖向前,魔功再启,欲与燹王联手击杀玄同,却被及时赶到的素还真等人截了个正着。
看着加入战团的素还真,紫唇边荡起一抹欣然笑意,素还真果然来了,想必香染衣已将那封迟到的密信送到他手上,也不枉她在关键一刻争取时间。只是,那突然回到脑海的过往记忆与破碎的经脉,让她整个人整颗心都痛做一团。
缓缓闭目,她不敢再看那抹惊艳红影,早知今日痛相思,莫如当初不相识……意识,在疼痛与窒息中渐渐模糊,飘摇的心,也寂寞得不知归处。只盼就此付与春尽头,免教花开作相思。
第10章 燹王的关怀
玄同那一剑,足足让紫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幸好她拥有上古金精灵的修复异能,虽然如此,经脉破碎的痛楚仍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与忍受。归来后的燹王,每隔三五日便要来探视一番,因嫌精灵苑冷清,又命君权神授找来数名侍女,专门为她打点饮食起居,照料重伤在床的她。
对于燹王的殷勤,紫始终心怀戒备,好在燹王对此并不在意,不时向她询问那枚怪蛋的情况,仿佛是为了强调双方相互利用的关系。
期间阎王也让神医非非想来探望过一次,紫因怕触景伤情以伤势无碍推拒不见,正好被前来精灵别苑的燹王撞到,竟被燹王唠叨着数落了一通大道理。
“紫,你怎能这样推拒阎王的好意?需知君臣相处,贵在张驰有度。你若过分自傲,让阎王对你生出猜忌,那便是自寻死路。”
紫揉了揉发痛的额角,没好气道:“养病的人自然要有养病的样子,燹王这样指责儿,莫非是嫌儿命太大,想早些把儿烦死不成?”
燹王瞬间哭笑不得,“真是个刁钻的女人!”
熟悉的对白,恍若隔世,经年经月再次听到,却是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紫一时情难自禁,痛至脊髓。葑欤垂睫,她听见自己苍白无力的声音道:“燹王,紫累了,想休息……”
久久不见回应,她以为他已离开,勉力睁眼,却见他仍在床前,只是没了刚才的和颜悦色。
“你让吾失望了,紫!”燹王眼神阴霾,语声冰冷得如同严冬,“看似护主实则助同的精灵之盾,不知如何走漏的森狱军情战报,纷乱无措的私人情绪。吾在阎王面前费尽心力为你遮掩,你便是这样报答吾的么?”
她怔怔看着他,一时思绪乱纷没了主意,原来,他什么都知道,那么,阎王是不是也知道了一切,如今按兵不动只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回想数日以来燹王的种种照拂,她不竟疑窦丛生,那颗蛋对燹王真那么重要,重要到他容忍庇护她到几乎宠溺的地步?
“那么,燹王准备怎么处置我呢?”紫抬起眼睑,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男子。“告诉阎王,紫心存叛逆,死不足惜?还是意在提醒,继续为紫隐瞒下去?又或,就此杀了紫,再也不用替紫掩饰太平?”
燹王的翠色深瞳猛然收聚,象是动了杀机,随后又慢慢化开,最终变为一池春水。
“吾便再给你一段时间厘清心中的情感。只是你要记得,本王耐性有限,届时你若还不自醒,休怪吾不留情面!”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紫方觉背凉,亦知刚才片刻之内,自己已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此人心思难以捉摸,又皆喜怒不定,与阎王一样,都是不好易与的人物,自己与之周旋,无异于与虎谋皮。接下来,她究竟还有多少心力来应付挑战,这条自强之路,莫非注定孤独无助?她与玄同,真要这样遗憾结束?
不,不会!
紫深吸口气,猛地挺直背梁,未来,要靠自己去争取;幸福,需要真心去酝酿。我紫,绝不屈服于命运,绝不!
第11章 神医非非想
森狱的冬,比苦境来得更晚,而寒冷,却比苦境更加让人难以忍受,重伤初愈的紫无法运功驱寒,只能让人在房中燃起森狱火石,又在身上添了厚厚的冬衣。对于自幼生长在四季如春紫曜冰丘的她来说,这个冬天,无疑是煎熬的。
自那次交谈以后,燹王再也没有到过精灵苑,只是每隔三五日便遣君权神授前来问询怪蛋的情况与孵化进度。阎王也忙于自己的征战霸业,倒让紫白白捡了个便宜,日子过得无比清闲。
精灵苑中,紫仍以密信与香染衣互通消息,紫从来信中得知,素还真以离间之法让燹王与阎王之间嫌隙渐增,异能族也因盲虬的回归而内斗不断,至于玄同,那日将她误伤后十分自责,当夜与素还真一番长谈后便离开了翠环山,至今没有下落。香染衣受紫所托,几经波折后终于把水、火精灵的信物转交到她手上。如今,金、水、火三族信物就放在她的面前,催动精灵力量缓缓导入,一幅并不完整的光影图在眼前慢慢浮现……充满神秘莹光的巨大花树,流动着奇异莹丝的古老深井,再想仔细分辩周围其他景物,已是不能。紫小心翼翼地将面前的东西一一收起,心知信物不全,所知必定有限,只能慢慢打听与图有关的地方后再作打算。
“紫姑娘,非非想大人又来了,您要见他吗?”侍女在门外恭声相询。
“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不必再劳烦他,请他回去吧!”紫懒懒应了一句,自从上次拒绝医治后,非非想便每天到精灵苑请脉,说是阎王命令,不敢违背。紫怕见他之后勾起旧事,扰乱日渐淡漠的心绪,索性日日推拒,不料非非想一直坚持,让她十分头痛。
侍女领命而去,不多时又回来禀报,“非非想大人说,姑娘身体既已康复,明日以后他便不来了。只是今日受故人之托,有件东西一定要亲手交给姑娘,还请姑娘务必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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