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萤:「嗯。」
消息回过去,陆遇安电话来了。
阮萤接通,“喂。”
陆遇安低沉有磁性的声音钻入她耳朵,“还不困?”
阮萤眼睫轻颤,知道他意思,“我一般,两点睡觉。”
“……”陆遇安知道她这是工作使然,抬手捏了捏眉心,嗓音微沉,“方便。”
阮萤眼睛一亮,“那你等我会。”
陆遇安:“不急。”
不过十分钟,阮萤的车就到了医院门口。
她还没开进去,先看到门口处清俊落拓的身影。陆遇安穿着长款风衣站在夜色下等她。
阮萤没想到,他会到门口接她。
她怔了怔,拉回思绪把车停好,下车朝他走近。
“陆医生。”阮萤喊他,“你怎么下来了?”
陆遇安敛睫看她,“出来透透气。”他随口道,“饿吗?”
阮萤:“……有点。”
她下午没吃多少东西,中午那顿饭,吃的也不那么畅快。
陆遇安不提阮萤还不觉得,他一提,她就感觉自己肚子在抗议。
陆遇安勾唇,“想吃什么?”
阮萤想了想,“你有什么推荐吗?”
这个点,大多数餐厅都关门了,只剩一些夜宵店还在营业。
陆遇安扫了一圈,问阮萤,“粥?”
“……”阮萤眨了下眼,“我今晚想喝汤。”
她不想每次和陆遇安吃饭都喝粥。
陆遇安很轻地笑了下,“走吧。”
他知道附近有家餐馆的汤还不错。
夜色皎洁,灯影绰绰,树影婆娑。两人穿过斑马线,走到医院对面的一条马路。
马路两边有不少小店还在营业,店内有盈盈流光淌出,照亮这一片。
陆遇安熟门熟路,带阮萤拐进一家小店。
店老板正在看电视,听到动静抬起头望着两人,“要点什么?”
陆遇安去看阮萤。
阮萤仰头看墙上菜单。这个点店里还剩的品类不多,阮萤没多犹豫,要了一份鸡汤一份饺子。
到位置上坐下,两人目光不经意撞上。
阮萤被陆遇安目光注视着,有点紧张地抿了抿唇,“你今晚不忙?”
陆遇安应声,拿起一侧的热水壶给她倒水。
他没想到的是,热水壶里装的是漂浮着茶叶的茶水。
阮萤下意识去接,还没碰到杯子边缘,陆遇安便收回了。
她一愣,不解看他。
“这么晚喝茶,不准备睡了?”他说阮萤。
语气听起来好似严厉,却不会让阮萤觉得不舒服。
甚至,她意外的觉得,陆遇安连“凶人”的声线,都是好听的。
阮萤想着,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陆遇安便起身,端着杯子去里边放置的饮水机接水去了。
他折返回来时,阮萤收到了一杯温热的白水。
“谢谢。”阮萤捧着水暖了暖水,慢吞吞喝下。
喝完,她正准备和陆遇安提配音的事,她点的东西送了过来。
陆遇安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眼里掠过一抹笑意,“先吃。”
阮萤是真的饿了,也不再和陆遇安矜持客气。
两人安静喝着汤,吃了几个饺子垫了垫肚,阮萤才提起司念拜托自己的事。
听她说完,陆遇安沉默了会,嘴唇微动,“你上回问我兼不兼职说的那个剧本?”
阮萤:“……嗯。”
她抬眼,诚恳道,“我知道你肯定没时间兼职,也不是专业的。就是我和司念都觉得你声音比较合适,想根据你的声线去找配音师更迅速准确一点。”
说完,阮萤略微忐忑的看着陆遇安。
她没有把握陆遇安能答应。
阮萤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陆遇安问,“你在做这个兼职?”
“?”
阮萤懵了下,点了点头,“偶尔有需要我音色的角色,我会帮忙配音。”
“音色?”陆遇安重点说了这两个字,似乎有所疑惑。
阮萤看他好像不是很懂的样子,用相对简洁的语言,给陆遇安稍加科普,“就是每个人音色不同,有的人天生正太音,有的则是少年音……”
阮萤说了一通,看陆遇安沉思的模样,小声道,“这样说能明白吗?”
陆遇安抬眼,隔着不那么宽敞桌面的距离盯着她,出其不意问,“我是什么音?”
阮萤眨眨眼,“笼统来说,是青年音。”
只不过青年音也分很多类型,有厚度区分,有高低,磁性区分等。
陆遇安点点头,表示了然。
阮萤看他这样,估摸着问题不大。思及此,她提议,“你要不要先听听看我们的音频?”
陆遇安看她亮晶晶的眼眸,知道那是说起喜欢东西时才会出现的。
他顿了顿,“好。”
“你戴耳机了吗?”阮萤准备把昨晚司念给自己的音频发他。
陆遇安:“没有。”
阮萤:“那……就这样听一听。”
她点开微信里存下的音频,把手机递给陆遇安。
陆遇安接过,拿起听筒贴近耳朵。
几道陌生的声音掠过后,他听见坐在自己对面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带着一丝娇憨。
——“顾行知,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呀?”
第十七章
因阮萤日常工作较忙的缘故, 她给广播剧配音,很少配女主音。女主台词较多,她没那么多时间。
除非司念她的音色很合适, 司念又找不到更好的, 她才会担起这个重任。
而司念目前策划的这个广播剧,女主活力青春的少女设定, 她声调偏柔, 偏吴侬软语。
自然而然, 她在这部广播剧里配的不是女主音。
阮萤配的是剧本中出场不多, 台词也不算多的女三号角色。
她是女主的姐姐, 个性温婉柔和, 姐妹俩个性反差极大。
在剧本里,阮萤这个角色是有官配cp的,这个官配名字就叫顾行知。
他们俩在广播剧里最初是没有任何感情的联姻夫妻, 到后期,才日久生情, 爱上对方。
刚刚陆遇安听到的台词, 便是剧本里, 她所扮演角色在察觉到一些变化后, 忍不住问出口的话。
手机音量开的不算大,小餐馆隐于静谧的夜色下,安安静静的。
再加上两人间隔的距离不远, 阮萤自然而然也听见了自己和日常说话有些不太一样的语调。
听完那句台词,阮萤有瞬间后悔,她不该直接把司念发给自己其中一大段给陆遇安听的。
不过, 她看陆遇安神色自若的模样, 一下子有些不确定, 他听没听出来,刚刚那是自己的声音。
毕竟根据角色配的音,和平时的说话声音,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阮萤垂着脑袋想着,没注意到陆遇安在那一瞬把目光转向了她。
音频是一段一段的。
听了一小段,陆遇安把手机还给阮萤。
阮萤打起精神,正襟危坐,明眸善睐望着他,“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陆遇安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眸,缓了缓开口,“什么时候要?”
闻言,阮萤眼睛一亮,喜笑盈腮,“看你方便,也没有很急。”
陆遇安看她这样,别开眼勾了勾唇,“需要去专业录音室吗?”
“不用。”阮萤道,“你就手机录好发给我就行。”
说着,她想起来叮嘱,“不过可能需要在安静的环境下录,这样听得会清楚一些。”
陆遇安了然,“明晚给你。”
“好呀。”阮萤唇角一弯,忙不迭道,“那我就先谢过陆医生了。”
陆遇安瞧着她,出乎阮萤意料之外地问,“怎么谢?”
“……”阮萤脸上的笑一僵,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以为,陆遇安会直接回答自己,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细细想着,他百忙之中要帮自己去做不熟练的事,贡献自己好听的声音,找她要个谢,合情又合理。
阮萤想了想,狐疑道,“请你吃饭?”
陆遇安哑然,“阮萤。”
他撩起眼皮盯着她,目光深邃,在莹莹灯光下,眼神似藏着灼灼温度。
阮萤后知后觉,轻眨了眨眼,“你不想吃饭?”
陆遇安没吭声。
阮萤安静思考了会,想到两人上周一前一后去酒吧的事,“那要不我请你喝酒吧?”
她这段时间滴酒未沾,还有点馋,“到这周末,我手术就有一个月了。”
说这话时,阮萤看着陆遇安,暗示极强——她可以喝酒了吧。
陆遇安听出她的话外之音,有点儿想笑。
“很喜欢喝酒?”他问。
阮萤:“一点点喜欢。”
她酒量其实不好,但睡前喝点酒,阮萤能睡得很好。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没事喝一杯的习惯。
“行吗陆医生。”阮萤重复了一遍,“下周请你喝酒,我想尝尝你推荐的那款。”
陆遇安垂眸,“下周吧。”
阮萤愣了下,反应过来陆遇安这周末可能有事,爽快道,“行啊,那就下周。”
喝完汤吃完饺子,两人没在店里多待,起身离开。
说好阮萤请客,买单的却是陆遇安。
夜色浓浓,路道驶过的车辆,比进店时更少。路两侧还亮着灯的小店,也仅存不过几家。
凌晨风有点儿大,阮萤头发被风吹乱,她抬手将头发别于耳后。
陆遇安不动声色走在外侧,和她并肩往前。朦朦胧胧灯光下,他们的影子像在拥抱。
两人安静走回医院,走到阮萤车旁。
住院部楼层的灯光大多也都暗下,只留有几盏昏黄暖调照亮着。
阮萤打开车门,借着月色看向旁边的人,“陆医生。”
她想起买单的事,“就不和你说谢谢啦,下周喝酒别跟我抢着买单了行吗?”
陆遇安垂睫,定定看她少顷,锋利的喉结滚动了下。
紧跟着,阮萤听到他说好。
阮萤倏地一笑,“那我先回家了,你也注意休息。”
陆遇安敛眸,“到家说。”
看阮萤车尾消失在视野里,陆遇安在原地吹了会冷风,才抬脚往住院部走。
风拂过,鼻间好似还残留着一股清甜淡雅的香味。
很熟悉也很好闻。
翌日上午,阮萤睡到十一点才醒。
她醒来时,司念已经给她发了四五条信息了。问她中午想吃什么,是不是吃了饭再去电台。
阮萤睡眼惺忪地给她回了个电话。
“喂——”司念轻快的声音响起,“你今天怎么醒这么晚?昨晚又失眠了?”
刚睡醒,阮萤嗓子还有点哑,“临时有点事,我三点才睡的。”
司念扬扬眉,“加班?”
“不是。”阮萤说,“到你家跟你说,我中午想吃鱼,买了吗?”
阮萤和司念不住一起,但两人住同一小区。
所以一般情况下,阮萤这个做饭不好吃,也懒得做饭的人,会去司念那边蹭饭。
司念:“……买了,想吃红烧的还是清蒸的?”
阮萤提了个过分的,“想吃水煮的。”
“……”
司念无语,“赶紧洗漱过来。”
阮萤眉眼一弯,又清醒了几秒,“知道,马上来。”
懒洋洋赖了会床,阮萤掀开被子钻进浴室。
中午时候阳光明亮,有些许刺眼。
洗漱完,阮萤随手换了身衣服,连妆都没化出了门。
她准备吃完再回家化妆去上班。
阮萤进屋时,司念正在厨房忙碌。
她嗅着味道,慢悠悠踱步过去。
“阮主播。”司念瞥她,“看得还满意吗?”
阮萤配合她,扫视一圈,“卖相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她说着,去拿筷子,“我提前尝尝,给你反馈。”
她说辞过于冠冕堂皇,司念白她一眼。
“尝好了就往外端菜。”
阮萤把嘴巴里的肉吞下,哦了声。
两人饭量不大,司念简单做了三菜一汤。
喝了碗汤,阮萤觉得自己舒服了不少。
司念看她这样,提醒她,“说说,昨晚干什么坏事去了。”
“没干坏事。”阮萤边吃边说,“你还记得我们那天在酒吧碰到的陈净扬吧?”
司念:“陆医生的弟弟,又可爱又帅的那个?”
“是他。”
阮萤昨晚和陆遇安分开,回家洗漱后便准备睡觉。
睡前,她习惯性地看一圈朋友圈。
刚点开,她就看到陈净扬在朋友圈找翻译。
好巧不巧,他发出的那段需要翻译的内容,是阮萤学过的丹麦语。
所以阮萤就自荐,给陈净扬当了几小时翻译。
听她说完,司念缄默片刻,好奇道,“什么内容,需要你这个语言天才翻译两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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