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曝光视频会对线下观看产生影响,但另一个角度看,也是一次免费宣传。”周老师说话还是慢条斯理的调调,态度很温和,“这次你的出圈儿给魅色省了一大笔宣传费,是好事。秦老师闫老师都是抱乐观态度,据说因为视频的热度,她们在那边的工作更顺利了。”
临了,周老师还开了个玩笑。
顾笙听说不会影响舞团,心也放下了:“老师,这个视频不是我叫人拍的。”
“嗯。我知道。”周老师笑眯眯的,“回去再睡会吧。”
一眨眼,十院在魔都的交流也接近尾声。
原以为是吃喝学拓展人脉的轻松学术会,结果这次是动真格的。组织方其心可诛,居然将魔都这十年来遇到的最难的病症拿出来当做交流的案例,让来与会的各大城市医学精英集思广益。
周黎安作为名声很大的年青一代领头人,首当其冲。
他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一只手捏着鼻梁骨,闭着眼睛在接电话。电话那边的人显然情绪很激动,虽然手机性能好听不见声音。但看他的表情也能判断的出来,那人吵得他脑袋疼。
“真没时间。”
“送个花都没时间吗!我不信!”
笑笑气死了,她跟顾笙保证过会让表哥捧场送花的,“我听挽风姐说过,你们住的宾馆跟舞团的酒店是对门!隔了一条三十米的马路,你都走不过去吗!你这是故意在让我食言而肥!”
周黎安对外人冷冷淡淡,对家人还是很温柔的:“那怎么办?我现在去给她送花?”
“现在怎么送?现在是晚上十一点!”笑笑非常不满他的态度,什么人啊,“大晚上你跑人家酒店门口,你这是送花吗?你这是觊觎人家身子,你下贱!”
她叫的太大声了,被口水给呛到了。电话里还能听到旁边有人给她拍背递水。
浓密的眼睫抖了抖,周黎安无声地扯了一下嘴角:“嗯。”
“嗯?你嗯什么嗯?!”笑笑心一动,喝了几口水,不口吃清晰了不少。顿了顿,她捂着话筒,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哎,哥,你该不会真对人家大美女感兴趣吧?”
周黎安没说话,眼睛缓缓睁开:“怎么?我不配吗?”
“也,也不是说不配啦……”
笑笑虽然平时对周黎安大呼小叫的,但对这位周家太子爷,真说话还是很注意态度,“就是人家是很简单很纯粹那种人,你吧,你这种各种场合都游刃有余的狗东西,不是,哥,我是说你这种看谁都蠢的人,会喜欢这种女孩吗?”
周黎安很大度的没有计较她夹带私活骂他狗东西,淡淡一笑:“既然看谁都蠢,我为什么不能选一个漂亮的蠢蛋?”
笑笑不说话了。
笑笑沉默了三秒钟,自觉挂断了。
周黎安把手机扔到桌子上,连轴转了二十多天,神仙都会压力大。抬手看了眼,时间刚过十二点。他起身换了身衣服,然后拿上钥匙和手机出了门。
这个点,对魔都来说不算晚。商业街这边还很多年轻人在玩。
周黎安下楼很自然地跨过了马路,走到对面酒店,看到路边卖花的小姑娘。想想,买了一束。他到了楼下,进了酒店才想起来不知道房间号。正准备给顾笙弹个视频,一个电话紧急地插了进来。
看着电话跳动的名字,周黎安接了。
“黎安哥,你现在还在魔都吗?”是夏挽风,大晚上的,她声音听着嗡嗡哝哝的。
周黎安低头看着这束花,刚才没注意,拿的居然是一束红玫瑰。
扬了扬眉,他嗓音却冷淡依旧:“什么事?”
“我在东垟西路这边的酒吧,你能不能来接我?”背影音乐躁动得很,听动静也能猜出来是什么场合。夏挽风的情况听着有点不太对,好像神志不清。
周黎安眉头皱起来,“你喝酒了?”
“嗯。喝了。”夏挽风呜呜地哭,“喝了很多,他们逼我喝。不喝不让走。”
周黎安看了眼花束,电话里夏挽风还在哭。旁边隐约听到男人嬉笑的声音,还有不堪入耳的话。他将花束递给了酒店的前台,转身走出了酒店大门:“地址是哪儿,定位发过来。”
作者有话说:
不想走剧情的,但是必须得走呜呜呜,这是一篇甜文,真的
第二十八章
◎不要脸潜规则我这高岭之花哦?◎
周黎安到酒吧, 夏挽风已经喝的不省人事。
她侧躺在沙发上,长卷发盖在脸上,一动不动。旁边还有几个年纪不大但穿得清凉的女孩, 情况没比她好到哪儿去。几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男的嘻嘻哈哈喝着酒, 手脚不是很规矩。
其中一个黄头发的,手都伸到女孩儿的裙子里。
周黎安穿过扭动的人群走过去, 一路没少引来或男或女的人请他喝酒。即使是昏暗的环境, 一张骨相完美的脸还是很显眼。不过这些人没敢纠缠, 被他冷冽的态度给吓退。
五彩头发们喝的有点多,一醉就容易丑态毕露。
周黎安单手插头站在卡座旁边时, 闹哄哄的卡座都静了一静。他穿得简单, 上面是灰色T恤内衬, 亚麻的白色短袖外套。下面一条黑色长裤。随意往那一站,就让人没办法忽视。在座的都是二代圈子里混的,一眼认出他手腕上那只黑色的机械表价格不菲。
牌子他认得, 是百达翡丽的。但造型和设计没见过,估计是定制款。
“你,你有什么事吗?”领头的人估计以前是吃过亏的, 对不确定身份的人不敢说话太嚣张。
周黎安看了眼时间,一只手点了点卡座里面躺着的夏挽风:“让开。”
冷冰冰的嗓音在音乐轰鸣声中并不清晰, 但莫名气势很强。
几个人看着他, 又看向里面躺着的女人。
喝大了的二世祖已经不认人了, 非得上来找茬。看他态度高傲心里不爽,跌跌撞撞过来, 一只手揪住周黎安的衣领。结果人站到周黎安的面前, 没他脖子高。身高差对比, 让那二世祖当场骂了一句‘草’。旁边看热闹的跟着起哄, 不停地嘘声拱火:“你他妈的谁啊,这么狂!”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没那么醉还保持着一点神志的,上前立马把上前挑事的人给拉住:“你……不知道你哪家的?怎么好像没在魔都见过你?”
周黎安没有心情跟他们废话,眉头微微一拧,“听不懂人话吗?让开。”
锐利的眼神吓得二世祖们下意识站起来让。
他才冷着脸走了进去,将沙发上不省人事的人拉起来。一动不动躺着的夏挽风顺势就依偎进他怀里,胳膊像藤蔓一样环住了周黎安的脖子。
周黎安眉头微微拧了一下,不适地把她的手腕扯了下来。
但喝醉酒的人胆子非常大,他扯,她就非要抱。仗着周黎安不能动粗,死死抱着他脖子就是不撒手。周黎安懒得跟醉鬼讲道理,将人背到背上就准备离开。
二世祖们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为自己怂怂的举动感到羞恼:“你谁啊!跟你说话听不懂吗?”
周黎安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了。在不需要面对病患的时候,他总是耐心很有限。大晚上被叫过来接人已经让他感觉到麻烦,现在这群不长眼的二世祖还挑战他的脾气。微微后仰,让背后的人滑下去。他一只手掏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儿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他就很简单地应和了几声,然后报了酒吧的地址。
“给你们十五分钟。”
说完挂了电话,他就在旁边的单人卡座坐下来。
二世祖们面面相觑,实在摸不透他是什么路数。但从他这一系列的操作来看,不像是没背景的。一时间都很慎重。但一群人之中总有那么一两个憨货,喝了酒就脾气格外大。抓起茶几上的酒瓶,照着周黎安的脑门就要砸。
不过他人还没冲到面前,坐着的人就一脚踹了他的膝盖。那人腿一弯,人重重砸下去。
轰隆的一声响,桌子被砸歪了,桌上的酒洒了一地。哗啦啦的酒杯砸下来,舞池狂欢的人都傻了。旁边几个二世祖也立马情绪上头。抄酒瓶的抄酒瓶,挥拳头的冲过来挥拳头。
仿佛被激起了血性,冲上来都要打一架。
周黎安又看了眼时间,凌晨零点四十三分。很好,顾笙那边估计已经睡了,到嘴边儿的肉飞了。
他这人穿了白大褂能救死扶伤,脱了白大褂也能让人半死不活。心情不爽的时候,这几个沙包正好往上送,他不介意给他们上一场拳拳到肉的体育课。所以当魔都的警局匆匆来人时,酒吧已经安静下来。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的,是魔都横行了好多年的二世祖们。
警局的局长亲自过来,看到这一地上的人抹了一把脸,上来就找到周黎安。不知道怎么称呼周黎安,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周先生,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就好。”
周黎安点点头,架起夏挽风往外走。
夏挽风吵着要抱,不抱就赖在原地不走。
“夏挽风,”周黎安也没勉强,就插兜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她。夏挽风死死抱着膝盖蹲在地上,他垂眸的神情格外的疏淡,嗓音比初秋的风还要凉,“不要闹了。我是你哥。”
蹲在地上的人身体骤然一僵。
他的车就停在酒吧外面,周黎安扯着她的胳膊把人拽起来。夏挽风身体东歪西扭的站不直。周黎安也不扶她,她就这么歪歪扭扭地跟着上了车。
黑暗中,夏挽风坐在附加上脑袋低垂,长直发垂落下来半遮住脸颊,神情阴郁。
周黎安系上安全带,视而不见,松了手札。观察了下后视镜,正准备起步的时候右边脸颊忽然被温热的触感点了一下。他踩着油门的脚一顿,踩住刹车。并没有看向她,疏淡的眉头渐渐地皱起来。
“黎安哥,”夏挽风喉咙里好像含着一团棉花,声音嗡成一团,“我喜欢你。”
周黎安鸦羽似的眼睫半遮着眼眸,脸上的神情毫无波动。他缓缓踩了油门,将车子驶入车道。霓虹透过车窗在他脸上快速的闪过,越发显得他冷淡冷清。
“我说我喜欢你,黎安哥。”他没有反应,夏挽风又重复了一遍。
“我是你哥,挽风。”周黎安的嗓音凉得漫不经心。
夏挽风的脸一瞬间煞白,她咬了咬下嘴唇,嘴唇白得连一丝血色都无。她倏地整个人侧过来,泫然欲泣地盯着周黎安。
然而周黎安只是目视前方,冷淡地超越了前方车辆。
夏挽风鼓噪了一晚上的心,像是骤然被人打了一拳,坠落下来。
其实,她是耗尽了全部勇气才敢对周黎安说出这句话。清醒的时候她不敢,因为太清楚差距,她知道自己不配。但是她从来没想过放弃。从第一次被接到周家,看到坐在钢琴前面随手乱弹的周黎安开始,她就下定了决心要把他拿下。
努力了这么多年,努力了这么多年,她尽一切可能的照着他的喜好发展,周黎安一句‘他是她哥’就想把她敷衍过去吗?!
“你不是,你才不是!“夏挽风顿时就激动了。想伸手去抓他的手,却又不敢放肆。她崩溃地捂住了脸,声音却又软又可怜:“黎安哥你姓周,我姓夏,我们都没有血缘关系。”
修长的手指点在方向盘上,啪嗒啪嗒的十二分的清晰:“你不想当我妹妹也可以。”
“……不是,黎安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挽风噎住了。
所有的可能她都设想了,却没想到周黎安的态度会这么冷淡。
夏挽风失了分寸,开始语无伦次:“黎安哥你知道我喜欢你吗?你知道的吧?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喜欢了十五年……”
“那又怎样?”周黎安不以为然。
作为妹妹,他可以照顾她。如果她不愿意当妹妹,正好也省了事儿。
“可是我喜欢你十五年……”
周黎安的眉头皱起来,侧目看向她。虽然没说话,但有眼睛都看得出他的意思——所以呢?
他这人不太爱发火,却不代表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作为周家太子爷,周黎安从出生起就被人捧着哄着长大。他不愿意做的事,无论谁,用任何理由,都没有办法绑架他。
基于十几年的亲情,周黎安不想让她太难看,还给了她一个温和的解释:“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嗓音平的连起伏都没有,就是这么理所当然。
“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夏挽风整个人僵硬了,坐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以为大晚上自己能一通电话把周黎安叫出来,在周黎安的心里她是特殊的。毕竟这么多年,只有她可以靠近周黎安身边,她以为自己独一无二。
她也知道周黎安讨厌身边人居心不良,知道向他告白很危险。但考虑了很久,她还是冒着危险开了口。因为过去的特殊给了她底气,让她觉得自己不会落到其他女生一样的下场。结果去跟她想象的完全相反,只是说了句喜欢他,他的温和就可以瞬间冰冷吗?
持续十五年的特殊待遇,原来是一句话说错了就会被收回去的吗?
好久,她攥紧了袖口,没办法找回自己的声音。周黎安的态度令她害怕,她忍不住瞎想。他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是要被她作为妹妹的特权也收回去吗?
“可……可是黎安哥,你说你喜欢会跳舞的女孩子。所以我为了你喜欢我,去学了跳舞。你说你喜欢纯天然简单的女孩子,我从小到大都人际交往简单,不做脸不搞整容,连头发都一次没有染过。你为什么……”
“夏挽风,”长篇独白才开了个头就被人毫不客气的打断,煽情对周黎安不起作用:“已经很晚了,凌晨一点。我连续二十多天高压工作,没有心情听你自我感动。”
夏挽风的一腔深情被堵住了,噎得她差点哭出声。
回去的路上她再也没说话,低着头,无声地哭。
周黎安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五十几分了。昨天晚上他只睡了五个小时,连续三天睡眠时长不够,加上最后一口肉没吃上……精神压力加上疲劳,他的心情可以用恶劣和暴躁来形容。夏挽风在他耳边哭哭啼啼说的所有话,他其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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