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还很漫长,吃饱了才有力气干事不是吗?
段殊举着酒盏浅酌一口百花酿,眉睫颤动掩下里头暗/欲瞧着桑桑因心情愉悦,杏腮微红。
作者有话说:
桑桑:段殊心眼子太多,我玩不过你。
段殊:桑桑说些什么呢,为夫给你/玩
第六十六章 温泉
墨画端上一盏清茶, 桑桑接过以袖掩面漱口复又吐在铜制盥盆内。
外头进来一内侍,后头跟着三两丫鬟手上拿着木托盘。
上头摆着各色衣裳。
左侧的是女款,或是薄纱, 或是绫罗,颜色鲜艳布料却少。
无端想起苍梧院内藏着的那些。
桑桑面上红了一片, 眼尾泛着旖旎。
段殊起身,转头看向这边:“桑桑,酒足饭饱不泡温泉岂不可惜?不若一起更衣。”
一起更衣, 不着丝缕对着他。
桑桑低下头去, 香腮如盛开的芙蕖花,觉得耳尖又热又烫。
定是鹿肉性热,她贪嘴吃多了。
她手指绞了绞,声音细弱如蚊蝇道:“夫君, 不若你先去。桑桑还有事,”有什么事呢,她大脑飞速运转眼睛一瞟瞧见了托盘上的衣裳。
大声说道:“桑桑挑选完衣裳就来。”
不料段殊听了此话,狭长的凤眸里似有一道光一闪而过。
食指无声转了转手上那玉扳指,倒也不求二人一道更衣了。
他意味不明看向这边,顿了顿说道:“既如此你慢慢挑选,若是嫌款式太少,让人去取。爷先去汤泉里等你。”
语罢, 他颀长的身影便转身向外头走去。
没一会儿就隐在夜色中。
待人走了后, 桑桑两手抱住自己耳朵尖, 羞赧之心让她脚底亦发麻, 拖延着不想去面对。
刚刚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夫君, 夫君他明显是误会了。
一道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奴见过世子夫人, 请夫人挑选衣裳。”为首的宫人站于一侧, 让出条道来供桑桑挑选托盘上的衣物。
指尖抚过,布料皆上乘,不是蜀锦就是绫罗绸缎。
但,是不是太过暴露了些。
头一件缂丝长裙轻薄,风儿一吹下头拿着的手清晰可见,下一件是一件芙蕖模样的小衣堪堪能裹住身前,下配薄薄的白纱里裤,余下托盘上的想必更不能看。
桑桑喘了口气,原以为嬷嬷给自己裁的那些衣裳已是伤风败俗。
如今,倒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其实是泡汤池本就无须穿的过多,外面罩上大氅进去后该宽衣还是得宽衣。
这样安排衣物也是为了主子们方便。
内侍久居宫中,极善于察言观色。
见桑桑面色不妥便躬身问道:“夫人,可是衣裳有不妥之处?”
桑桑吸气呼气缓了过来只是照常问道:“我头一回来骊山,过往官眷女子可是都这般穿着?”
内侍闻言面色顿了顿,有一瞬间纠结犹豫。
未出阁的小姐自然不备这样的款式,但她见世子和世子夫人是新婚燕尔且一同前来便依着先前不成文的先例备下了“合适”的衣裳。
“禀世子夫人,小姐们与夫人衣裳自是不同。若夫人不喜,奴婢这就去换。”
桑桑闭了闭眼,止了她的动作:“不必了,就这些吧。”
她头一回来,自然不知下人们的心思。
随意挑了件顺眼的衣裳换上,披上狐裘大氅她往后院山头走去。
一内侍在前边儿领路。
几晌前,元幼薇亦裹着一外裳去往后头,她让人注意着正殿的动向。
见段殊出去了便开始行动。
雁回院里头一处天然辟开的汤泉里,一男子容貌绮丽,眼尾一点朱砂痣妖冶风流。
两臂虬结有力,看着清瘦却有料,如今热气蒸腾,一滴一滴水珠挂在上头往下淌。
他双目阖上,听见外头木屐踩在草梗上头断裂声缓慢睁开,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了些却不急着转身。
待耳边水波荡漾声微微响起,段殊眉梢扬起。
正要开口唤人却撞见一人白衣加身,正扶着池岸入水,衣裳解开露出一半肩膀。
她又慌又乱,声音颤抖:“表哥!”
清凌凌的眸内水汪汪似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段殊眉峰蹙起,一掌拍击水面。
水花四下扬起,罅隙间他已站在池边披上斓袍。
眉眼阴沉沉,若乌云压顶城池欲摧。
外头隐隐约约有脚步声响起,伴随内侍宫人的低声说话。
元幼薇这时泪水涌起,哭了起来,苍白的小脸不知所措,布满慌乱之色。
她抽抽噎噎道:“表哥,表哥幼薇不知为何会在此处,那内侍走到一半就...”
说话间她两手只顾抹着眼泪,仿佛忘记自己身处何处,也忘了外头来了人。反倒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一半瘦削单薄的肩。
后者见了这幕眉心狠狠皱起,这等手段他在深宫不知见过多少。
原听从母亲遗愿照拂她,竟把心思动到自己头上。
段殊眼里本就无男女之分,什么女子柔弱需怜惜之说在他眼中是枉读圣贤书,吃饱了撑着。
眼睛一眨,他如鬼魅般已至人后,一掌抓起衣裳完好那肩膀。
南边窗户大开,几个起落从窗沿跃至屋檐。
元幼薇瞳孔放大,要惊呼出声但段殊怎么容许有人坏他好事。
一掌食指并拢作势击向身后某处,她仿若失了声。
口中大张却呼喊不出任何声音。
天旋地转落在假山旁,元幼薇扶着冰冷嶙峋的山石,见那人走来仓皇间往后退了半步。
张扬肆意的眸中冰冷一片,朱唇微启凉薄的声音响起:“望表小姐好自为之。”
他高大的阴影投落在地面上,一息之间又没了人影。
凉薄的声音渐渐随风散去。
段殊凝气往回赶,心头微微紧张又松了口气。
虽然什么也没发生但若让桑桑撞见,他不敢想。
那小女子贯来小气性,真若有事她定会离了他去。
段殊可以肯定。
好在他身法好,一来一回没有用上多少时间。
只怪元幼薇差点坏了他的好事。
这边,桑桑穿着木屐一步一步慢慢朝里走,木屐高达三寸,踩在泥地里玉足片点不沾污泥。
好使是好使,但却难走了些。
她扭了半天好悬走进了,穿过廊道就可去里头。
胸口起伏喘着气缓和了因着衣裳单薄带来的紧张羞赧,她挥退众人打算自己进去。
左边木屐刚刚往前踏出,腰肢轻摆刚走了一步腰间却搭上一掌。
睁眼闭眼间耳边风声呼啸,桑桑习惯性往他怀里窝去。
熟悉的松竹清香淡淡安人心。
段殊将人打横抱起,见着她樱唇粉嫩闭眼往自己怀里缩,两手还不环上自己脖子。冰冷的眉眼变的温和忍不住轻声笑了:“你就不怕是别人?”
有免费的人/肉轿子不乘是傻子,他抱的稳稳的桑桑并不怕。
闻言睁开眼睛对上那精致上扬的眉眼问道:“那夫君可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不会”他低头吻上那潋滟一眨不眨看着自己的桃花眸,低沉有力的声音缱绻却带着浓浓的保证意味。
走到了汤泉边,他一手丢掉那碍眼厚重的木屐,剥鸡蛋似的剥掉桑桑外头罩着的狐裘大氅。
还没等到她喊冷,周身已被温热的泉水包裹住。
水是活的,酥酥麻麻从肌肤上流过,暖意融融舒服到骨头都酥软了。
桑桑眯起眸子,脖颈后仰。
本就不牢靠的小衣带子岌岌可危,这时哒的一声断了。
水红的一小件漂在水面上,桑桑愣了愣神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捞起了它。
就这么拿在手里,轻薄贴身的布料躺在那手指上乖乖的卧成一团。
面上滚烫的很,桑桑快速上前,娇嗔道:“夫君快些还给我。”
眼前芙蓉面艳似娇花,纤长脖颈羊脂玉般丰泽
段殊低垂的眉睫轻颤,里头暗流翻涌,修长的指节挑着那细细的丝带隐忍克制。
抬起头来时,只见水红一片飞出,外头草梗上挂着那争夺之物。
桑桑气的眉梢带着怒气,一双桃花眸似嗔似缠,扰乱人心扉。
如受蛊惑,指尖流连而过。
他吻上那樱唇,隐约听闻细碎的声音。
抽丝剥茧般往下。
汤泉汩汩冒着小水花,掩下了荡起的波纹。
桑桑许久未见到他这样了,这样的感觉熟悉又陌生,那琥珀色的眸里泛着意味不明的光令她颤栗。
她有些怕,眼内蓄了许久的泪水扑簌簌掉下来。
攀附在他身上如风中飘摇的一朵的娇花,桑桑细弱的声音颤了颤喊了声夫君。
这声音落入他耳似催促,似期盼。
段殊粗糙的指腹松开那绵软,在桑桑白皙的面颊上抹过,拭掉了她眼边泪。
凑近她抽噎不停的身子,将那乱了鬓发别至耳后,低头说了句:“不要怕。”
这才哪到哪,如今就哭上了等会不得——想到这,段殊眼底的理智摧枯拉朽般悉数崩塌。
桑桑见他停了下来,抽噎的身子颤动,倒是不再哭了。
低头看了看脖颈下泛红的印子,这次又不知道要过几日才能变回来。
按往常经验,两人再泡会儿汤泉就可以回去了,他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这般想着,胆子便大了起来。
桑桑嗔视他一眼,沾了情/欲的眸子媚态天成。
“夫君,你下回轻些。”
她会凫水,好不容易来了骊山,当然要在温泉里头游一游。
转眼就将段殊忘至脑后,轻快的围着池子游了起来。
有的人目力极好,水波汤漾亦掩不住头风光无限。
活色生香,干柴上头点了把雄雄烈火。
段殊上前拉住人,牢牢锢在那纤腰桑桑怕痒求饶。
直到她被反着身子,目光所及是外头黑压压的群山,两臂抵在池岸边才隐约察觉不对。
两腿不安分蹬了蹬,嗯?夫君今日未着里裤。
桑桑眸子大睁,不确信扭头喊了声夫君。
后腰处似乎有种什么什么,烫的她腰间发麻。
段殊知道不能一蹴而就,依着上次中药的经验,一手往下。
如之前在榻上那般。
膝盖往前了半寸,桑桑想动了动,发觉腿窝处受阻。
心头又惊又慌,两手紧紧抓着池岸黑黢黢却被打磨光滑的石头。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能依靠的人只有段殊。
但现在作恶的人也是他。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绵绵软软的嗓子带着丝丝哭腔,“夫君,夫君。”
音似黄鹂,感受到那粗糙的指腹,桑桑站不稳了,往后一跌靠在他身上。
难受又无以言说的感觉袭来,温泉的热气蒸腾,一切要淹没了桑桑。
隐约听闻后头的人低沉地应了她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六七章 情
汤泉里头水温热, 一下又一下拍击着黑曜石池边。
女子低低啜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骊山的峰峦在夜色里呈墨色,层层叠叠围着这山顶行宫。
桑桑面朝外头,看着乌鸦鸦的林子却生不出害怕。注意力不在周遭, 全在后头。
身如一叶小扁舟在滔天巨浪里头浮浮沉沉,浪花裹挟却不是摧毁。
柔和荡漾的水花热气氤氲, 酥麻到了骨子里。
段殊看着那羊脂玉般的细皮子,低垂的眉睫掩下无边欲色。
忽而桑桑两臂被反着锢住,池壁湿滑, 她往后摔去。
水花涌起, 打湿了三千青丝。
光洁的面颊边水珠滚落。
不知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用力睁开眼皮子看见上头银红色的纱幔。
张了张唇瓣想喝水,冰凉的杯盏如神来之音听得懂她心头所思递到了唇边。
她囫囵吞下水,滋润了哭喊呜咽过久的干涩嗓子。
浑身绵软无力, 一根手指都懒得抬起。
纤长卷翘的睫毛随着主人眨眼上下翻飞似羽翼华美的彩蝶,脑袋里乱乎乎的,桑桑躺在柔软的榻上。
迟钝的反应过来,这是休憩的院子。
已经回到了厢房里。
疲倦一点一点从渐渐沉重的眼皮子爬上心尖。
桑桑乏的很,将要阖上眼之际。
隐约瞧见一高大身影凑近,手中似乎拿着个玉做的什么东西。
烛火的光在他背后被遮住,周身都泛着一圈暖黄的光晕。
宫锻素雪绢裙往上推搡若云端堆叠的锦缎,桑桑闭上眸子不知是否在梦中。
云里雾里, 儿时见过皮影戏, 这会儿自己手脚不听使唤由着人摆布。
倏忽一凉, 桑桑远山般的黛眉皱起, 似是不耐有人扰清梦。
她转身避开, 口中嘤咛。
段殊额角青筋跳了挑, 握着那玉的手似是隐忍微颤。
他从一侧匣子内再取出一罐膏药, 舀了一大块细细涂抹在上头。
阖上眸子,深吸了口为她上药。
从床榻里侧拿出流云纹锦被,替两人盖上。
合衣躺下,睁眼闭眼都是那场景挥之不去。
他微侧身正对着桑桑睡得正熟的面庞,琼鼻皱起,似是不安稳。
抬手抚平那褶皱,嫩豆腐般的触感。
该死,段殊默念清心经,看着帷帘上头缠绕的金色绣线,耳边可闻风呼啸草梗断裂的声音。
今夜,他失了些节制。
想到那宫廷秘药,据说疗效甚好,敷上一夜,明日许是不会那般难捱。
屋内唯一还燃着的一根烛火被横空刮过的一阵风熄灭了。
.
晨间的一缕光透过琉璃窗照到了屋里头。
宏日升起,是个好兆头,但也阻止不了某些事情的揭露。
49/52 首页 上一页 47 48 49 50 51 5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