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两个侄子怔了怔,就听他们幺叔肚子咕咕叫着解释:“就是天空空,地空空,肚子空空,脑袋空空。”
弘历好笑问:“那幺叔的钱袋子……”
小团子凶道:“自然也是空空!四侄子你这么坏,这个月的五两银子也没有啦!”
弘历:“……”
怎么弘昼说就没事!
叔侄三个用过膳,弘历跟弘昼转头往布库房去,小团子还得去校场练箭。
胤小z老气横秋的叹息一声。
这射箭要调动的力,他好像已经稍稍摸到一点窍门了,那给阿玛浇水是不是也是一样的道理呢?
小团子正打算着晚上回去试试,走路没留神,兜头撞在一个人身上。
直亲王允A也是刚从养心殿面圣出来。
雍正今日叫他进宫是有摊牌的意思,平铺直叙,言辞诚恳,许了军机处大臣的位子,希望他能为大清出一份力。
做帝王的突然这般敞亮,反倒搞得他这个亲王没了主意。
但允A也没有直接应下来,只说要想想。雍正点点头丝毫没有为难他。转头还提起小幺正在学弓马骑射,大哥若是有空,可以去校场指点一二。
允A没想到自己求得是什么,胡思乱想着,就不由自主往校场这头来了。
幺弟那个细胳膊细腿儿的,听说之前还在南海子摔裂了屁股,还能学弓马射箭?
允A这个大哥做的不厚道,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凑过来,就跟胤z撞了个满怀。
胤小z瞧见是允A,委屈巴巴捂着脑袋:“大哥,你的肚子好硬,我脑袋都要撞扁了。”
允A大手揉上去,揉的小家伙龇牙咧嘴,他还浑然不知:“什么泥捏的脑袋,爷穿的可是朝服又不是甲胄!”
胤小z实在受不了,“嗷呜”一嗓子,吓得允A收了手。
他慌慌张张问:“怎么了怎么了?”
胤z:“你就不能温柔点嘛,不说像我额娘,佟额娘和四哥加起来都没大哥手重!”
允A一阵无言,憋了半晌,才尴尬道:“就你事儿多。怕疼还要学拉弓射箭,小心待会儿就哭鼻子。”
小团子“哼”一声:“才不会呢,我可厉害了!”
见允A不相信,小家伙拉着他的手硬是拽到了校场,趁着昨日那种手感还在,上马炫耀式的射出一箭。
允A看着马上的小人儿,一脸震惊,半晌才想起问阿林保谙达:“小幺这是学了多久?”
阿林保骄傲的像是在说自家孩子。
“不过第三堂课。虽说骑马小阿哥先前跟着佟佳・八十□□过,可到底还是新手,又摔过马,因而只练习慢步射定向靶。否则,怕是还要厉害呢。”
允A是马背上养出来的性子,闻言顾不得被打脸,远远冲着小幺鼓掌。
胤小z驭马慢慢小跑回来,奴才们停了马,搬上马凳,小团子晃晃悠悠下来,笑道:“大哥,怎么样?”
允A莫名有些欣慰,嘴硬道:“还不错,有你大哥当年的风范。”
小团子这回罕见的没反驳,兴冲冲道:“那是当然,等我练成了,咱们俩加上七哥,十四哥,就是大清对外征战的武将F4啦!”
允A:“……什么玩意儿?”
看大哥一脸迷惑,胤小z解释:“就是可厉害可厉害,爱新觉罗四匹狼!到时候我们走到哪里,大清的疆域就扩展到哪里。敌人来犯,我们就嗷呜~”
“吓跑他们!”
允A:“……”
你这一叫唤,可一点都不吓人。
允A虽然嫌弃,面上心里却是笑着的,伸手使劲捏捏幺弟的脸颊哄道:“成,那你就好好练着。可快着些,别等到你大哥七老八十,你才从阿林保这儿出师。”
不等小团子气呼呼反驳,允A就松了手,反身往校场外走远了。
和幺弟待过一会儿,他好像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想要走上的是怎样一条路。
在此之前,他还得去一趟八爷府,看看他如今想的,到底是不是对的。
*
廉亲王府内。
八爷允T借着惠太妃的名义,特意宴请了直亲王一同赏春景。
两年前,同一个地方,他请的还是隔壁贝勒府里的老九。可那次九弟劝他收手之后,他跟老九之间就有了隔阂,即便允K几次三番找上门想要规劝,都被敷衍过去。
今日,面对允A,八爷也依旧是一副温润君子做派,满面和煦春风。
允A喝了酒,想起今个雍正告诉他的一桩事:“对了,我听皇上提起,说是要把弘时过继给八弟呢。”
允T有一个独子,乃是妾室张氏所出,名叫弘旺。
弘旺早在圣祖爷驾崩之前,便被封为贝勒,如今养在宫中同阿哥们一同在尚书房读书。过二年,雍正便准备叫他选址开府了。
允T眯起眼,不明白此时把弘时送来是何意。
允A笑得幸灾乐祸:“弘时嘛……来了你总得好好照管,额娘再待在你这里也不方便,我此番已经跟皇上请旨,接她过直亲王府。”
允A这说的是惠太妃。
早年抚养过允T,这两年被奉养在廉亲王府。
允T听懂了直亲王这句话,知道他这是有意跟自个划清界限。他心中不免有些怨怼。
一个两个都是如此。
若说是为着胤G,那从前胤G也是这样的性子,怎么不见他们谁支持?
八爷在朝野和文人中的好名声,是日积月累得下来的。
相反,胤G因为“摊丁入亩,火耗充公”和“一体纳粮”之事,在朝野尤其是士族中满腹骂名。
这时候叫允T放弃,他不甘心。
允T亲自斟酒,与老大对饮几杯之后,借着闲话将话题扯到了七爷身上。
“七哥的福气果真是在后头,如今天残也治好了,还有了平定青海罗卜藏丹津叛乱的功劳,作为兄弟我很为他开心。”
允A奇怪的看一眼允T,心想都天残了,这算什么福气?
允T继续道:“只是,此番老七领兵出去,就苦了大哥……唉,不提也罢。”
允A一头雾水:“他打仗我有什么苦的,我生孩子生得多着呢!”
允T面上一僵,咬牙试探:“大哥从前是带兵打仗的威风人物,就没有些旁的想法?”
允A闻言扬了扬眉。
总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
允T已经蛰伏许久,这两年在工部虽然不算尽心尽力,倒是也没出什么岔子。
往日里,私底下有些小动作,雍正也都睁只眼闭只眼,今日突然光明正大约他这个圈禁多年的亲王,打的什么主意?
允A笑笑,举起酒杯饮下:“本王想法多了,八弟想听什么样的?”
听到允A打机锋,八爷反而放心许多。
他敬了一杯酒,开门见山:“大哥之能,便是得一个铁帽子王也不过分。”
允A原本还当八爷有什么大图谋,听到这话不由一怔,继而笑出声来。
他大笑之后,一边抹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花儿,一边道:“允T啊允T,你当我允A什么人?江山没抢到是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区区铁帽子王就想买通我?”
允A想到晌午在校场与幺弟那一番对话,不由畅笑。
“本王眼中,铁帽子王,倒还不如爱新觉罗四匹狼来得痛快!”
作者有话说:
康熙:电池剩余1%
胤小z:阿玛,儿砸这就去泡新鲜的洗脚水!
晚点二更,推自己的预收《我真不想搞基建(汉)》《团宠那只孙大圣》_(:зf∠)_
第85章 85
胤小z正在啃一只甜梨子。
小家伙这几日辣吃多了, 嘴巴里长了泡,溜达到养心殿里被胤G瞧见,按住吃些降火的水果。
兄弟俩并不知道允A此刻正在八爷府上抽风。
胤G望着幺弟嘴里的火泡:“这几日可不能再食辣了, 想吃什么?朕叫苏培盛去传膳。”
小团子毫不犹豫:“麻辣兔头!”
“不行。”
胤小z蹭过去使劲儿撒娇,又是捏肩又是捶腿的, 最后弱弱道:“四哥,只是一个小泡泡, 吃麻辣兔头不碍事。”
胤G享受足了这套服务,才笑着说出俩字:“休想。”
小团子大怒:“四哥耍赖皮!”
一番挠痒痒失败反被教训后,小家伙只能气鼓鼓的,坐在离他皇兄最远的座位上用膳。
胤G今儿个点的是一盅蚌肉豆腐煲,其余叫小厨房随意发挥。
蚌肉豆腐煲, 与腌笃鲜一样,都是春日里的上佳美食。
葱姜爆炒咸五花,再将新鲜的河蚌改刀切大块入锅一起翻炒,随后入小甑,加入足量热水,文火慢炖半个时辰, 最后加入切好的嫩豆腐块,糖盐调味,小葱作缀, 一道汤白肉肥的蚌肉豆腐煲便出锅了。
小团子嘴上说着不喜欢,用起来倒是比他四哥欢实多了, 吸溜吸溜的喝汤声叫胤G难免也勾了唇。
屋里伺候的太监都被胤G打发出去,只留下一个苏培盛, 不远不近的守着。
胤G突然开口:“今日撞上你大哥了?”
胤小z吃的意犹未尽, 伸出舌头舔一圈唇边, 眼巴巴看着他四哥碗里的:“碰上啦,我还拉着他去了校场呢。”
“哦?如何?”胤G冲着苏培盛扬了扬下巴。
看着苏公公给自个儿又盛了一碗蚌肉豆腐煲,小团子N瑟:“哼,那当然是惊到大哥啦!”
他喝着汤口齿不清道:“我还告诉大哥,等我成了‘满洲马甲’,我们要一起守卫大清呢。”
胤G被这话逗得好笑,伸手够不着幺弟,这才觉出坐的有些远来。
他嗔怪道:“朕用不着个小皮猴子守护大清,你吃好喝好,用功读书练箭,朕便心满意足了。”
胤小z哪能答应,哼哼唧唧的,嫌他四哥偏心眼儿。
胤G无奈:“朕偏的哪一个你心里不清楚?”
每当到了这时候,胤z一定是装傻卖萌的那个,偏偏哥哥和额娘们都吃这一套。
诶嘿,这就是所谓的“一招鲜,吃遍天”。
雍正不跟小幺计较这些,转而提起另一件事:“朕听说,你出宫去乾清门那日,年羹尧换上黄马褂在守城?”
小团子歪着脑袋回忆一番,点点头。
胤G眯着眼:“他可有对你无礼之处?”
“那可多啦。”胤z掰着手指头给年羹尧算账,“我一去他就不认识我,还不叫我喊年老弟,给我倒了杯茶举得太高了,我喝起来都费劲!”
雍正:“……朕怎么听着,这像是年羹尧伺候你。”
正经阿哥胤z坚决不承认。
小家伙脑袋转得快,感觉到他皇兄对老年意见很大,试探问:“四哥,你不是只对年鱼鱼的钱感兴趣吗?”
胤G扬眉,他确实想用年羹尧做个先锋,去扯隆科多下来。
不单单是钱袋子那么简单。
此番雍正叫人都退出去,是想在茶余饭后,听听这个见解独到,往往能出其不意的幺弟怎么说。
他缓缓道:“年羹尧结党营私,屡屡犯上,跋扈奢靡之处,在川陕一带都是出了名的。他手底下的人个个心里都清楚,这个总督做什么都讲究个排场。朕瞧着,他恨不得自个就是皇帝之下头一号。”
胤小z埋头干饭,很快见底,才抬头问:“那……老年有军队嘛?”
胤G道:“出征青海毕竟是你七哥去的,年羹尧手里主要是亲兵,还没到那个程度。只不过,西北地区的官员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四哥不是抄家第一名嘛,叫隆科多去搜刮老年的宝贝如何?又没钱又没军队,还只能当个守城吏,老年所有的帐都得记在隆科多那儿啦。”
胤G:“……放肆。”
什么叫朕抄家第一名?
主意倒是出的还不错,就是一张嘴欠收拾了些。
于是,胤小z这回又喜提一套揪耳朵大餐,飞似的窜出了养心殿。
临走前,小团子大喊:“我再也不要来养心殿看望四哥了!”
胤G摆摆手:“朕准了,你最好说话算数。”
*
又过了几日,天气慢慢转热。
在胤z的不懈坚持下,小草花盆里的土壤又变得湿润起来,叶子也显而易见的有了生机。
二驴这个名字是不敢再叫了,生怕叫阿玛听到了挨批。
小团子只每日浇花的时候,跟玄烨分享着又吃了什么,喝了什么,长高多少,射箭多棒,偶尔说漏嘴了,还会提起尚书房里气晕一群老学究的事情。
其间,小草只要听到读书之事,就会把叶子摆弄成各种奇形怪状,表示自己的震惊不满。
胤小z瞧着有趣,总是笑得眉飞色舞。
终于到了第三天,玄烨憋不住了,恨铁不成钢地开口:“你闭嘴,朕每日被你闹得头疼!”
小团子扁扁嘴:“阿玛从前被鳌拜欺负,偶尔不想读书的时候,还不是对着我抱怨!哼!”
玄烨有些疑惑了。
他近日确实喜欢对着桌案上的一株小人参大倒苦水。
梦里的儿子对他的事情都很清楚啊。
玄烨已经下意识把小家伙当成梦中的儿子对待了,虽然自己还是个少年人,忍耐力也好了许多。
他别别扭扭哄道:“好了,是朕说错了。不过,你也别给朕倒你那臭烘烘的洗脚水了!”
叫他每日起来都熏得慌。
胤z小声道:“还不是为了阿玛绿油油的,一直有脑子……”
玄烨:?
在胤z的思维里,不能说话就是没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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