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墉拍了拍小孩毛乎乎的脑袋,“别怕,我来了。”
“阿嚏,我阿嚏……不怕。“昱琉的喷嚏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让小孩坐床边接着打喷嚏,程墉找东西把昏倒的刺客绑起来,给小孩用冷水洗了脸,缓解下辣椒素带来的伤害。
至于刘德顺和另外三个守夜的宫人,受的伤不致命,程墉又补了手刀,还是多晕一会吧,他的出现越少人知道越好。
程墉不准备出去,就在大殿里守着太子,来得匆忙,没换古装,见一位宫侍身材还算高大,把那人的衣服扒下来换到自己身上。头发没办法,先这样对付着吧。
从宫帐中探出脑袋的昱琉兴致勃勃问:“铁子哥,我们要出去搞事情吗?”
没来得及回答,程墉捕捉到殿外的脚步声,立即隐身到幕帘后,提醒昱琉,“有人来了。”
东宫侍卫武艺不过关,又被一个黑衣刺客闯进寝殿,程墉捡起被他击晕的刺客掉落的砍刀,早就想跟古代人交手了,不知道对方有没有传说中的内力。
先下手为强,程墉率先劈刀砍向刺客。
确实有两下子,对方反应很快,迅速后撤步,躲开致命一击后,立即欺身上前,反守为攻。
两人出手迅速,眨眼功夫交手十数回合。昱琉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程墉已经试探清楚对方的底细,没有神乎其神的内力,但身手不比他手下的兵差,跟他比还是差一些。
不玩了,虚晃一枪,骗来刺客的注意力,程墉快速揣向对方腿窝,趁其倒地瞬间,一刀扎向刺客大腿。
本来想留活口,但死士见大势已去,咬破藏在嘴里的剧毒,立即没了生息。
没有内力这东西,但真有见血封喉的毒药,有意思。
昱琉在餐厅里见过好多浑身冒血的丧尸位面来客,这种悄没生息的死法小孩一点不怕,奶凶奶凶地怂恿道:“铁子哥,我们杀出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再等等看,看你的侍卫到底有多差劲。”程墉话音刚落,数只涂了火油的飞箭穿过寝殿的窗棂,射进屋内。
程墉被对方层出不穷的招数惊到,“看出来了,不是你的侍卫不努力,是敌人准备太充分。”
对于古代的木结构建筑来说,火攻确实是最有效的方法,看来对方今天是铁了心要来个鱼死网破,程墉有点担心狗皇帝那边的情况。
天气干燥,火烧得很快,各种丝质的盖帘遇火就着,浴室那点水根本扑不灭,屋里还有伤员,走为上策。
好在寝殿有后门,只要对方不堵住后门,他们就能顺利逃离火场。
确实有人在后门处埋伏,但对方以为是先前进去的两位刺客出来了,反应慢了半拍。程墉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迅速出手,把人制服。
将刘公公几人放到东宫小花园假山处,让昱琉带路,两人去景和帝日常起居的大殿看看情况。
有点难为这么点的小人,小殿下把路指向了死胡同,“呀,怎么又错了。”昱琉肉脸皱成一团,乌漆嘛黑的,所有的路看起来都一样G。
程墉摇头,指望小孩还不如凭借自己的记忆行事,他来之前看过3D地图,皇宫布局严谨,皇上寝殿应该在东宫的西北。
将昱琉架上脖颈,高大的男人快速朝目的地奔去,还没学骑射的昱琉提前体会了一把风驰电掣的滋味,兴奋地惊叫出声。
隐约能听到远处的厮杀声,时不时还要躲避胡乱奔逃的宫人们。在人人惊慌无措的宫变之夜,因为有最可靠的铁子哥陪伴,小小的昱琉倍觉安心,有种跟着英雄闯关做大事的喜悦。
大事不好了,景和帝的紫宸殿被叛军围了个严实,郑国公等人的私兵跟御前侍卫横刀出鞘,正剑拔弩张地对峙。
紫宸殿大门紧闭,郑国公正在高声逼宫,“李祁你沉迷修仙,无心国事,我大显财匮力尽,民不聊生。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如今西夏、西辽大军压境,大显大祸临头。为江山社稷计,你应颁布罪己诏,立即退位让贤……”
逼宫的话没什么新意,让程墉皱眉头的是,郑国公等人竟在朝廷眼皮子底下养了这么多私兵,没被发现不说,还能顺利地闯进皇宫,从这点看,景和帝这个狗皇帝落得今天的下场确实活该。
宫变已经进行了大半个时辰,宫外的宰相就算早先没得到消息,这会儿东宫都起火了,整个内城都能看见,平叛的援军怎么还没到?
送冰砖这么多次,程墉对大显的历史,尤其军事建制方面多少了解一些,比如说安保这块,大显沿袭的是唐制十六卫,金吾卫左右卫正是其中两卫,随着均田制衰落,十六卫早就名不副实,实力大降,金吾卫早就担不起守卫皇宫和皇都的重任。
今天的逼宫就是金吾卫衰落的证明。
他不明白狡猾如狐的宰相大人为什么没有着手整顿金吾卫,是因为受皇帝掣肘有心无力吗?还是过于轻敌,没看清郑国公等人的真正实力?又或者是在玩一套请君入瓮的把戏,想在今晚把倒皇派一网打尽?
总不会玩辣椒丧志,沉迷于辣味菜肴,忘了玩阴谋诡计了吧?
无论郑国公怎样叫嚣逼宫,紫宸殿内一点反应也无。
景和帝这么沉得住气吗?程墉纳闷。
内城,被程墉念叨的肖相都快气成大青蛙了,把北大营统领骂了狗血喷头,“我让你探查郑国公等人私兵的动向,你查了这么久没查出来,原来人就藏在离你大营不足三十里的山里,孙友亮,老夫是不是也该查查你的底?”
孙友亮立即喊冤,“他们藏身之处是一处官办煤窑,登记在兵部名下,兵部一直阻挠我们探查,把私兵伪装成服徭役的矿工,这招数也就郑国公能干出来。”
肖叔年长叹一口气,郑国公等人在帝都经营多年,根基深厚,他虽然有所防备,还是没能把他的老底挖透,比如今晚出其不意的宫变,对方是如何收买的金吾卫将军,他事先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孙友亮请求戴罪立功,“大人,友亮愿领兵进宫平叛。”
肖叔年哼了一声,“等你进宫黄花菜都凉了,西郊大营离得最近,这会王万全已经进宫了。”
两人走出屋子望向皇城的方向,浓烟滚滚之处正是东宫所在,忧心忡忡想到同一个问题,平叛还来得及吗?
一旦江山易主,又赶上大敌当前,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大显要乱了。
肖叔年心中还抱有一丝希冀,大显幼主福缘深厚,传说中的龙宫,时常露面的二郎神君应该不会让太子出事。
程墉带昱琉藏在暗处,静观其变。
昱琉等不及:“铁子哥,我们上。”
上什么上?他要有枪他就上,跟人拼刀,他没被砍死,也得累死。
程墉开口教育小殿下,“场上形势瞬息万变,我们要找最恰当的时机出手,干大事得学会用脑子干,不能使蛮力。”
昱琉没怎么明白,但小孩听话,“铁子哥都听你的。”
有人快步走到郑国公身旁,小声说了几句话,离得远程墉没听清。见郑国公下令私兵动手,立即猜出消息的内容,平叛队伍快来了。
郑国公等不及了,不想先礼后兵了。
逼宫速度一定要快,尽早制造既成事实,大局已定,反对者自然没了心气,这就是心理战。郑国公显然也明白这一套。
宫门开了,从里面走出几个人,光看走路姿势,就能看出是功夫极高的练家子,应该是景和帝身边的暗卫。
看来双方要拼全力了,场上刀光剑影,鲜血与胳膊腿齐飞。程墉好整以暇地观望,紫宸殿妙就妙在周围没有制高点,否则一通乱箭下来,胜负立即明了。
御前侍卫非草包金吾卫可比,虽然人数不占优,但各个以一敌二,并没有落下风,双方还要僵持一会。
争斗中,程墉眼尖地发现,从紫宸殿侧门走出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昱琉也看见了,“是国师。”
国师胆小程墉已经听说了,现在场面并没有失控,为什么国师要先溜,难道大殿里面出事了?
最好趁乱溜进去看看。紫宸殿前是一处建有九曲连廊的莲池,利用连廊的遮挡,程墉怀抱昱琉快速跑到侧殿门前,幸亏那伙人忙着打架没发现国师开溜,否则麻烦大了。
侧殿大门一推就开,殿内光线昏暗,程墉进入后,立即把殿门插上。
顺着光线的指引朝主殿走去。有尖尖细细的啜泣声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回荡,此情此景既诡异又阴森,程墉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景和帝歪倒在龙椅上,跟他相似的面容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胸膛毫无起伏,不用伸手试探就能确定,景和帝驾崩了,伏倒在地痛苦啜泣的贴身太监可以证明。
十有八九是被吓死的,吃过硝酸甘油的人心脏不经折腾,求仙多年,没得道,倒得了心脏病。
长这么大,见过父皇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昱琉跟景和帝的感情还比不过给他梳头的宫女深厚,今晚看了太多死人,小家伙对父皇的尸体没什么感觉,首先想到自己的承诺,“我是不是可以给星黛露立祠堂啦?”
“……,祠堂暂时立不了。”景和帝的驾崩无论对朝堂形势,还是对边关形势都影响深远,当然不是好的影响。
君主不管干不干正事,他首先是个象征和寄托,寄托要是倒了,人心就乱了,昱琉太小,压不住场,继位得等等。
这就是出手的最佳时机,用脑子办大事,程墉将cosplay进行到底,当完神君,再当回人间帝王。
推了推沉浸在悲痛中的大太监,“给我找套龙袍。”程墉不想从死人身上扒衣服穿。
大太监悲痛太过,才发现大殿里多了人,等看清程墉的脸,“你你你你你……”吓得说不出话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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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位面危机
程墉顶着一张酷似景和帝的脸,威仪赫赫,进止雍容,比皇帝更像皇帝。
大太监瞠目结舌观摩半天,对着这张脸很难不想歪,作为贴身太监,他常听景和帝念叨自己是二郎神君下凡之身,历练过后就要回归本体,以前不怎么信,此刻天神本尊就在眼前。他好像……白伤心了?
面白无须的老太监眼泪哗哗的,比刚才流得还凶,这回是高兴的泪水。二郎神君一定是看不惯自己下凡历练之身的昏聩无能,决定亲自坐镇紫宸殿,拯救大显于水火。
二郎神君果真是个善良的好神仙。不过,神君这打扮……穿着内侍的衣服倒也罢了,神君你的头发呢?难道这是天庭的最新发式?
头发确实是个问题,龙袍有现成的,头发不能现剃。程墉估摸着外面得打上一阵子,还是回夜未央取假发吧。
穿梭一启动,计时就开始了,他人在大显待了个把小时,夜未央也过了同样的时间。因为有系统播报最新进展,袁圆得知程墉和昱琉都很安全,才放心去干别的,她最近忙到飞起,抗战位面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听886说程墉要扮演景和帝,袁圆不光把假发找来了,还提前准备了化妆品。
程墉一从穿梭通道出来,袁圆就笑嘻嘻招呼道:“来来来,做样子做全套,昱琉老说他渣爹脸红得像大枣,你这小麦色必须盖盖,还得戴截胡子,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把一位京剧票友的二手装备全包了。”
程墉笑着摇头,“我想过有一天会扮演皇帝,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说到皇帝之死,袁圆边帮程墉带头套边抱怨,“皇帝嗑的毒丹里朱砂肯定没少放,汞中毒容易引起心肌炎,外力再一刺激,立即归西,他一蹬腿倒是走得轻松,留下的烂摊子要我们来收拾。”想到程墉的用意,接着问道:“既然要假扮皇上,你认为今晚的宫变不会成功是吗? ”
程墉肯定道:“宰相对宫变应该有防备,等援军一到,形势会立即扭转。”
袁圆皱眉,“郑国公不会不知道宰相在防备他,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赌一把大的?”
程墉轻哼,“历史上发动宫变的人有几个不是在赌运气?玩的就是出其不意这一套,哪怕只有一份胜算,只要诱惑够大,他们就会不顾一切。
郑国公应该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我不去,昱琉必死无疑,皇族没了正统继承人,即使这次失败,日后下臣政变上位就更加顺理成章,早前两个短命朝代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传统。
我看了一会紫宸殿前的打斗,私兵的身手和跟我交手的刺客相比差了太多,东宫侍卫招架不住很正常。”程墉稍一回想,就发现了端倪。
“谢天谢地,昱琉没出事。”相处这么久,小太子早已成为他们的家人,袁圆不愿意让小孩受到一点点伤害。
程墉握住袁圆给他上妆的手,柔声安慰,“万事有我呢,放心吧。”
在袁圆心里,程墉就是一棵参天巨树,根深叶茂,庇佑她和她身边的一切,是最可靠的男友。快速啄了一下男友的薄唇,“有你真好。”
“嘤嘤嘤嘤。”两千瓦的超级电灯泡又来搅局,富贵说,还有我呐。
早前出事时,狗子正在抗战位面送东西,没赶上,这会有空了,也想过去凑热闹。
早晚要把这只狗送南极,程墉瞪了狗子一眼,冷声道:“你的形象跟二郎神是一体的,你一出现,我还怎么cos皇上。”
富贵不是无理取闹的狗子,想想也对,没再继续当嘤嘤怪,歪着脑袋观察程墉变装,还怪有趣的,它也想化妆。
还有一位心有不甘的,“你们就没发现我干了什么吗?怎么就没人对我说,幸好有你。”小管家吃味了。
程墉闻声恍然大悟,“皇宫不是餐厅,我能跟昱琉对话,还能听懂那个郑国公说话,系统的翻译功能外扩了?”他听过昱琉的原声,确实跟袁圆形容的一样,像古粤语,不翻译真听不懂。
886得意洋洋,“只在大显有用哦,是我为你准备的专项服务。”
翻译这块,袁圆早就有疑问,“同步给多人翻译,翻译量呈指数增加,怪不得餐厅的客人多是现代国人,66,你跟我说实话,冰箱贴的发放真的是随机的吗?”
小管家为了在翻译上偷懒,只招徕有限几个外国客人来就餐,人数估计是系统的最低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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