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树林中紧盯着不远的母鹿,刚准备去捕猎的时候,鼻子中突然出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那气味她既熟悉又讨厌,似乎是狼人的气味。
不过这里是沃尔图里的地盘,况且整个欧洲的狼人都已经被凯厄斯大人清了个干净,所以这头狼应该只是一个没有脑子的畜生,她并不在意。
于是在她刚刚放弃要去清理那头“畜生”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吼,她下意识觉得很危险,头也不回的就弓起身子向前跑去,结果右腿直接被咬住,就像是易碎品一样被咬断,还没来得及再爬起,身后那头比人狼直接咬上了她的脖子。
整个过程中她甚至都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最后她的头和身体被那头狼分离,断掉的腿也甩在了一边,狼人摇了摇头化成人形离开,而她的尸体则变成了树林中的肥料。
那堆肥料究竟有没有用,爱兰暂时还得不出结论。
爱兰轻轻的将贴在阿罗额头上的手放了下来,她两只手合在一起搓了搓,当阿罗直起腰的时候,爱兰回答道,“就是这样的。”
“这真是令人觉得遗憾。”阿罗颇为可惜的摇头,说出的话模棱两可,看起来他似乎更希望玛丽死去。
“为什么要这么说?”玛丽问了出来。
“难道爱兰不想检验一下结果吗?”阿罗问道。
“可是这个也是啊。”爱兰看了看已经换好衣服重新站在大厅中的玛丽,“我看到了,我说出来了,她没有死掉,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阿罗挑了挑眉,点头道,“是的,我的小爱兰。”
你说得对,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好了,让我们休息一会吧。”阿罗说着向爱兰伸出了自己的手,随后看向简,“简。”
吸血鬼女孩走过来,带着黑色丝绒手套的手从袍子下伸出来,向爱兰敞开,爱兰见状抬起了双臂,于是简将她轻轻地抱了起来。
“谢谢你。”爱兰眨了眨眼,又看向正对着大门的那三把椅子,雕刻简单的黑木椅子上镶着华丽而不花俏的金色花纹。坐在左边的马库斯整个身子都靠着椅背,甚至有一种瘫软的错觉,右边的凯厄斯相对马库斯来说就很精神,不过他仍然有着一份随性,他的身子稍微斜了点,少许的靠了靠椅子的扶手,多了份慵懒的气质。
“阿罗你会坐在中间吗?”爱兰抬头问道。
“会。”
“那你是一整天都要在椅子上吗?什么也不干,一直坐着。”爱兰想起她在电视中看到的场景,一些boss总是这样子,在主角打到城堡的时候,他往往就坐在城堡的王座上,静静地等待着主角,“你是不是在等待着什么?”
“哥哥,玛丽在森林杀掉了一个狼人,这是真的吗?”阿罗还未回答爱兰这个略显稚嫩的问题时,凯厄斯开口提醒了一下阿罗。
“好吧。”阿罗对着爱兰笑了笑,“亲爱的爱兰,你的问题可能要等到过后我才能回答了,现在请给我一点时间处理一下麻烦事。”
阿罗说完后对着简点了点头,随后转过身向中间的椅子。而接收到阿罗眼神的简也抱着爱兰向古堡外走去,站在大门旁的两个红袍传教士将古堡的大门打开,映入眼帘的并不是街道,而是又一段冗长的走廊。
“我们要去哪里”爱兰看着长长的走廊,问着简。
“教堂。”简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迈着步子轻轻地在地板上行走。
“你要带我去看我的爸爸妈妈吗?”爱兰继续问道,阿罗告诉过她,她的父母已经被安葬在教堂中的墓地中了。
“是的。”简点头。
“谢谢你,简。”
爱兰的道谢并没有得到简的回应,她也并没有觉得伤心,反倒是乖乖的待在简的怀中,不乱动弹。
当简穿过走廊和祈祷的教堂侧门外后,两人终于来到了教堂后方的墓地,大小不一的墓碑立在墓地中,爱兰被简放下来,她环视了一遍整座墓地,在远处的一株紫色小花旁边发现了梅贝尔的名字,紧接着便是写着赫里的墓碑。
“我找到了。”爱兰转过头看着简,她的一只手轻轻地抓着简的袍子,另一只手指着那处方向,对简说道,“我的爸爸妈妈。”
她的嘴角带着一丝天真的笑,简被她突然拉住自己披风的动作惊了一下,看到爱兰的笑时,红色的吸血鬼眸对上了爱兰的眼睛,一下子入了神。
“简。”爱兰拉了拉简的衣服,简眨了眨眼睛,才回过神。
“有什么事?”她不由自主的开了口,但是并不讨厌这个感觉,随后她蹲下来,看着爱兰。
爱兰盯着她,那双眼睛中似乎发着星星点点的红光,明明很是清澈,却又像深渊一样,让人能陷进去。
“你会格斗吗?”爱兰突然问道。
“我不需要它。”简回答,随后她站起了身。她的能力没有弱到要让她动手。
“好吧。”爱兰眨了眨眼,转过身向梅贝尔和赫里的墓碑跑去,“我去和爸爸妈妈聊天了。”
第8章 初始篇
“这是什么?”爱兰手心中躺着一只银制的怀表,怀表的表壳上刻着蔷薇花,细长的表链垂在空中,因为她打量怀表的动作而有些摇晃。
她打开怀表,里面只是一块石英层,没有指针,也没有数字,光洁而又空白,“这是一个半成品,妈妈。它没有指针。”
“它只是有点特殊而已,亲爱的。”梅贝尔将怀表合上,随后戴在爱兰的脖子上,随后她蹲下来,在爱兰的额头上轻吻一下,“它的时间为你流动。”
“什么意思呢?”爱兰眨眨眼睛,再次问了起来。
“爱兰,这个怀表将会记录你的一生。”梅贝尔蹲着,一只膝盖微微跪地,她打开怀表,让爱兰再次看了一眼,上面的石英层上慢慢浮现出一个阿拉伯数字——“4”。
“我现在4岁。”爱兰说道,随后她笑了笑,“我是4岁,它是4点。对吗?”
“是的,我的宝贝。”梅贝尔揉了揉爱兰的头发,这时里德尔家的男主人从卧房中走了出来,她和爱兰同时看了过去。
“爸爸,早上好。”爱兰对着赫里打招呼。
“早上好,我的小甜心。”赫里穿着黑色的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没有系住,些微的锁骨在他的走动中偶尔能够露出来,他的肤色白的可怕,使他整个人都有一些阴郁,但是俊美的容颜又让他少了一些恐怖。
在他走过来后,梅贝尔同样站起身来,两人在早晨的客相互亲吻拥抱了一番,随后放开了对方。
“听着,爱兰。”赫里将爱兰抱起来,让小女孩坐在了他的腿上,爱兰侧仰着头看着他,那双金色瞳孔深处露出的丝丝红色拥有着一种诡异的美感,“你是很聪明的孩子,我还有梅贝尔,我们都很爱你。”
“我想你应该知道的,我们为什么会住在这座山中,为什么你从小就没有伙伴。”
“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爱兰说道。
赫里听着爱兰的回答,不由自主的咬了咬嘴唇,紧接着他继续道,“抱歉,亲爱的。这是我的过失。”
“爱兰,我们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梅贝尔拉着爱兰的说,她蹲在椅子前,抬起头对爱兰笑道,“你将会和那些孩子一样,像电视中那些人类孩子。”
“什么地方一样呢?”爱兰问道。
“你可以正常的生长,并且,我们会搬出这个地方,去一个小镇上生活。”
“我可以交朋友吗?”
“可以。”梅贝尔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爱兰笑道,双眼中满是喜悦。
“那我可以不喝血液吗?”
“这个不行,但是我们可以减少你进食血液的次数。”
“好吧,我知道这是最后的妥协了。”爱兰点点头,事实上她并不讨厌她的餐点中有血液,只是很多时候她吸食血液会看到爸爸不开心的神色,这让她有些苦恼。
——
“沃尔泰拉出现狼人的几率的确更像是一种偶然,凯厄斯,不要激动。”阿罗抬起手,示意凯厄斯冷静下来,“我们要先调查清楚……”
他正说着,浓郁的带有淡蔷薇香气的血液味道逼近了他,在这个味道靠近他的鼻尖的时候,他就朝着侧门忘了过去,穿着黑色蓬蓬裙的爱兰正站在侧门那儿,她只露出了一半身子,两只眼睛向阿罗看了过来。
当阿罗看向她的时候,她给了阿罗一个友好的笑容。
接收到小女孩对自己的喜欢后,这位身居高位的权势者向对方眨了一下眼睛,同样咧开嘴笑了一下,随后两个人像是说好了似的。
女孩的头回到了侧门后面,阿罗也转过头继续进行对话,“我们已经排除了狼人的复仇,可是这并不能保证这个狼人不会给我们带来多余的风险。”
“不论如何,现在狼人出现了,我们必须行动。”凯厄斯的声音有些急躁,这也说明了他的坐立难安与愤怒。
“我的弟弟,不要失了自己的风范。”阿罗提醒道,随后看了一眼马库斯,“我们完全有能力再次屠杀欧洲的狼人,为何要这样恐慌呢?”
“抱歉,哥哥。”凯厄斯说道。
“不必道歉。”阿罗说道,随后站起身,“我们的确要好好的清理一下院子了。”
“今天的午餐你想吃什么呢?爱兰小姐。”玛丽站在厨房中,她的面前堆积着各种各样的食材,而爱兰正坐在厨房的桌子上,她的面前放着一杯橙汁,那是玛丽临时为她榨的。
“爱兰小姐?”爱兰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理解。
“您有什么烦恼吗?”玛丽问道。
“抱歉,玛丽。我只是有些不习惯。”爱兰嘟了嘟嘴,叹气道,“你们走路的声音都太轻了,我以前在布卡索的时候,那些人走路的声音我能听的很清楚。”
“爱兰小姐,这并没有什么。”玛丽轻笑道,“人类的听力本来就有些弱,如果你是吸血鬼的话,即便是走廊上的声音,你都能听到的。”
“阿罗来了!”玛丽刚说完后,爱兰突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还不等玛丽反应她就跑到了厨房门口,玛丽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食材走到了爱兰的身边。
她顺着爱兰的眼神望过去,看到了从拐角处走来的阿罗。
“阿罗。”爱兰抬起手向阿罗晃了晃,从她微微踮起的脚和展露笑颜的脸上都可以看出,她很兴奋。
“我亲爱的爱兰,发生了什么?你这样开心?”阿罗颇有兴趣的弯下了腰,问着眼前这个小女孩。
“我本来以为我才6岁。”爱兰转了转眼珠子,将塞在衣领下的怀表取了下来,“看。”
她打开怀表,然后凑到了阿罗的眼前,让对方看到了石英层上的数字,那是一个“7”。
“7?”阿罗念了出来。
“对!”爱兰点点头,随后合上了怀表,“早上我去看望爸爸妈妈的时候,想起来我好久都没有看时间了。然后我把怀表打开了,然后看到了数字7。”
“我7岁了。”爱兰说道。
“那么恭喜你,我亲爱的小爱兰。”听到爱兰这样说,阿罗明白了很多事情。
爱兰脖子上的怀表应该与她的年龄有关系,怀表上的数字应该记录着爱兰的年龄。
“意外之喜。”阿罗再次开口。
至于这个意外,是指爱兰又长大了一岁,还是指爱兰这颗神秘的怀表,这恐怕只有阿罗清楚了。
“为了庆祝你长大了一岁,今天的午餐让玛丽给你做蛋糕吧。”
“好呀!”
第9章 初始篇
爱兰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并不好受。
月光透过玻璃窗户照进来,洒在她的床边,但也只是那么一块地方,在那种冷色调的光束中她能够看到缓缓飘浮的尘埃,像是小精灵一样,灵活又轻飘。
不过这种美景她此刻毫无欣赏的心情。
她的喉咙深处特别烫,就像是有一团火焰在喉咙那里燃烧,虽然没有让她觉得疼,但是却让她觉得很渴,她咽了好几口唾液,都无法缓解喉咙那儿的干渴。
“哈……咳咳……”她大口哈着气,还轻松咳嗽着,试图缓解喉咙的不舒服,但是她知道,这无济于事。
爱兰掀开被子,一只手捏着喉咙,另一只手撑在床上下了床,尽管房间中很暗,但是异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她仍然能够清楚地看到放在地板上的鞋子、挂在墙壁上的壁灯,甚至连她杯被子上的那些细小的花纹都能看见。
爱兰逐渐感觉到了她迫切需要的食欲,她的肚子不饿,但是她很渴,而且这种干渴并不能用水或者果汁缓解,她的口中分泌出了更多的唾液,但这都是她对食物的强烈渴望。
爱兰打开门,在沃尔图里这座城堡的夜晚中,她拉开门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不过并没有人会来查看,因为在她的门口有着随时服侍她的女仆。
“玛丽……”她喘着气,叫着站在门口的吸血鬼女仆,与此同时玛丽也出了声音,“爱兰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玛丽,咳咳……我的喉咙很干……”她舔了舔嘴唇,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玛丽又开口,“会不会是这几天的甜点吃太多了,我记得爱兰小姐今天吃的尤为多一点,而且没有喝多少水。”
“请您先回房间,我这就去为您取些水来。”玛丽说着准备离开,却被爱兰拉住了衣袖。
“不。玛丽。咳咳……”爱兰紧紧拽着玛丽的袖子,喉咙那种滚烫的感觉与从胃部传来的深刻的渴望使她的手都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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