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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娘——蝗蝗啊【完结+番外】

时间:2023-01-26 09:02:16  作者:蝗蝗啊【完结+番外】
  王承柔:“他打他的仗,管不了的事问了也没用。”
  说完,王承柔唤晴娘到她身边来,详细问起赵陆的情况。
  晴娘脸上的红晕这才散去一些,她一一回答了皇后娘娘。赵陆也在一旁听着,很是诧异娘娘对晴娘的态度如此之好。
  她不是李肃的探子吗,纵然她有苦衷,他们道不同不相谋罢了,为什么能从娘娘的语气里听出她对晴娘的偏好。
  晴娘回答完娘娘,以沏茶为由离开了房间。晴娘一直如此,因赵陆知道她的身份,从不为难她,事事都是当着她的面办理,所以晴娘也不会在娘娘来后,每时每刻都盯着。
  “娘娘与晴娘可是有什么是草民不知道的?”赵陆在确定晴娘离开后问道。
  王承柔:“没有,只是有一次我进了她的屋,还有几次,我看到了她的日常。”
  王承柔点到为止,晴娘对赵陆的那份心意,不是当事人亲口所说,她是不会替晴娘捅破窗户纸的。
  赵陆不以为然:“探子的生活就是她们的任务,娘娘看到什么都不该往心里去。”
  “是吗。”王承柔不再说此话题,又坐了一会儿,喝了晴娘泡的茶就离开了。
  晴娘泡的茶很好喝,但她知道,赵陆的那碗与自己的是不一样的,赵陆偏爱重味一点的,晴娘每次都是算着时间出汤的。
  就这份心意,怎么可能只是探子那么简单,况赵陆本就是个端方君子,俊秀书生,眼睛上的缺陷并不会遮去他全部的光华,晴娘会生了别样心思,也可理解。
  没过多久就是公主的婚礼了,大婚仪式倒没有因为战事而从简,盛大而炫烂。只是每一个人都没有多高兴,臣子们遥望着那一个个被南禹大军夺去的城池,心里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倒是有一点他们达成了一致,这公主的婚礼是一定要来参加的,礼物也是要好好挑选的,并嘱咐家眷们一定要好好与皇后娘娘与公主相处,虽说是临时抱佛脚,但万一有用呢。那元成帝可是把这两位当成唯一的妻女呢。
  张安眠见到了她的驸马,是从红盖头下瞧见的,角度有限只是看到了他的腿脚。这一看她就失望了,那人在抖。
  在张安眠的成长经历中,李肃占了很大的比重,她虽恨李肃,却不得不承认她曾崇拜敬爱过他。所以,在张安眠对男人的认识里,她的伴侣要像高山一样,有高度有厚度,还要有好的风景。
  可她马上就释然了,她在期待什么,若她的驸马是李肃那样的人,那还有她什么事,恐不用跟外人斗,他们二人就该斗个你死我活了。
  很好,抖得很好,怕才对,才能被她完全拿捏,不过一个生皇子的工具罢了,没毛病长得不丑就行,她还能要求什么。
  她与那人行了礼,礼成后,她张安眠就算是嫁了,属于她的新篇章从此揭开。
  张安眠在被揭了盖头后,看着她的驸马,那张年轻俊俏的面容,她笑了。都以为这是新娘子的娇羞,实则,是张安眠想到日后的生活,被心中的斗志满满,跃跃欲试激出的真心笑容。
 
 
第137章 
  李肃没有给张安眠在宫外安排公主府, 这个原因他跟张安眠说了,但他的态度是商量的,最后的决定他要张安眠自己来做。如李肃笃定的那样, 张安眠听从了他的建议,不出宫建府, 坚定地留在了宫中。
  二人身处在这座宫殿中,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何为权力的中心, 一旦离开这里想再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甚至会难于上青天。于张安眠来说, 不管最后赢的是不是李肃,她留在宫中都比离开这里强。
  在公主大婚后,半年的时间里, 李肃时不时地会来元尊殿,与王承柔只谈风花雪月,一句现实都不提,当然他还是天一黑就走从不留宿。直到有一天,夜已至深,李肃又来了元尊殿,他来元尊殿没什么稀奇, 稀奇的是这一次他留了下来。
  然而还是出乎了王承柔意料,这一夜他们和衣而眠,李肃什么也没有做,他甚至连抱她都没有,只是全程拉着她的手。夜里有几次王承柔睡不踏实醒了过来,感受到李肃还在拉着她,好像从来没有放开过一样。
  他也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做的夜晚会跟她说很多的话, 这一次他全程缄默,沉默异常。
  到了天明时,因为一宿没睡好,王承柔反倒在这个时辰睡得很熟,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李肃看着她熟睡的样子,这才轻轻地抱了她一下,轻语道:“大承已丢了大半城池,我现在才来后悔,后悔不该把你的名按在国号上面,真是不吉利啊。不过,你若是一直陪着我,吉不吉利也无所谓了。”
  王承柔在李肃抱住她的时候就醒了,他说的话她全听到了。她理解的意思是,李肃要死也要拉着她作陪,她的命都没了,承载着她名字的国号没了也就不算事了。
  李肃走了,王承柔彻底清醒了过来,这几次出宫,她与哥哥商量过提前作准备的事。
  王承柔本意是王亭真跟着母亲嫂嫂一起走,王亭真的意思则是把母亲与妻儿弄走,而他自己要留下来,最后的结果是,嫂嫂执意不走,要陪着哥哥走到最后一步,只把孩子们都交到侯夫人手上,让她们走。
  从张安眠的身上,王承柔看到了完全不同的个人意愿,所以这一次她同哥哥尊重嫂嫂一样,同样尊重了所有家庭成员的意见。好在母亲怜弱,并没有要陪着儿子儿媳坚守的意思,她决定听从大家意见,带着孙儿们离开暂避。
  而王承柔问了自己的内心,她不愿陪着李肃去死,更不愿李肃因要在阴间拿捏她而让别人跟着陪葬。
  李肃这人有一套自己的原则,他因存了求下一世的意愿,所以决不会伤害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那么会被他用来“祭天”的只剩下清心清香与赵陆了。
  这三个王承柔能想到的人,哪一个因她去死她都不能接受。所以,她不能死,她在乎的人也不能死。
  在与眠眠谈了那一次后,在看到眠眠婚礼与婚后的样子,王承柔就释然了,把这一个包袱从心里放了下来。她终于明白,眠眠只是她的女儿,不是她的附属品。
  眠眠想过的人生,她再担心再不赞同,那也是女儿的人生,不是她的,她们谁也替代不了对方,过好自己的人生就好。
  李肃临走那段话还传达了一个意思,大承可能真的要撑不下去了,南禹大军攻进都城指日可待。王承柔想到这,马上就召了清香进宫。
  清香告诉王承柔,若娘娘不召她进宫,她也正想进宫来的,严涛已经三日没回过府,他的亲卫这几日也开始跟在她身边,像今日知道她要进宫,竟大胆到阻拦她,被她喝斥了才作罢,但却执意亲自护送她前来,可见现在的局势很不好,很紧张,严涛该是做好了随时送她走的准备。
  王承柔听她说完,拿出一个包袱,她打开给清香清心看,清香看后放下心来,她的娘娘终于想通了,她这是已做好逃走的万全准备,不再一味地想要牺牲她自己,而是要再去争取一次,再次出逃,改变命运。
  主仆三人又商定了一番,此时不比平常,清香不宜在宫中留宿,她要及时跟上严涛的计划,然后才好做自己的事。
  清香临走时忽然又回身,从怀中掏出一柄短刀,她对王承柔说:“娘娘,这是大人给的,对于兵器我还是懂一些的,这是个好东西,待那一日到来,什么复杂情况都可能发生,你带在身上能安心一些。”
  “那你呢?”王承柔问
  清香:“大人府里还会缺武器,我再找他要一柄就好。”
  王承柔觉得是这个道理,也没多想就把匕首收了。清香心里是清楚的,严涛给她的这柄利刃,决不是凡品,她不可能让他知道她把此物给了出去。
  清香离了皇宫刚一回府,严涛就回来了,听了护卫的话,他对清香道:“今日可是入宫了?”
  清香点头,严涛道:“以后不要再去了。”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强硬的态度与她说过话,清香没急着反驳,只问道:“是南军要打过来了吗?”
  严涛没有否认:“时时准备着吧,不要再与你身边的亲卫对着干,你要记得,他们是来保护你的。”
  “你这话可不让人安心,他们不过是听你的命令,却不是我的。若真出了什么岔子,我手上什么都没有,可不是指使不起他们。就像今日就算是为了保护我,却也差点禁了我的足。人身自由都没有,何谈保护,这个问题,大人你想过吗。”
  严涛沉吟不语,最后他道:“是我考虑不周,你跟我来。”
  清香暗自握了握拳,心跳快了几拍,跟上了他。严涛书房后面有一个内室,他进去后拿了一物出来,清香见了眼睛一亮。
  “这是我的令牌,有此令牌你可去往任何地方,也可命令护卫队里的任何人,持牌者就是他们的主上,主上的命令他们必须听。”严涛说着把令牌递了过来。
  清香接过后小心地放好,做完一切后,这才想起严涛来,她抬头满眼感激地看着他,把严涛看得问她:“怎么这么看我?”
  清香走向他,双手从他双臂中穿过去,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她心里涌上愧疚与无法难说的难受。愧疚是应该的,但难受是为了什么呢?
  这种情绪于清香来说很陌生,可它却又是那么地强烈,无法忽视。尤其是现在,她听着严涛温柔软语地哄劝,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好难受啊。
  她喜欢严涛吗?可能是喜欢的吧。他真的是个好人,能被这样的人喜欢并善待,哪是她玄女后人该有的好命,可她偏偏就得到了。还是好难受啊。
  有了这个令牌后,清香试过几次,那些亲卫真的不再掣肘她要做的任何事,她两次进宫也十分畅快,不得不说这令牌真是个好用的东西。
  这样还算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一段时间,直到那一日的到来。那一日来得很平静也很突然,先是城外开始乱,在城内就能看到火光。
  清香知道是时候了,严涛这一次不归家时间更长,算上今日已经四天了。清香自然不会管他,只是心里有一点遗憾,没有好好地跟他道个别。不过她很快就把这念头抛开,关键时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拿出令牌,带上自己为自己准备的匕首,朝着那些护卫她的亲卫说道:“都随我进宫。”
  可清香没想到的是,这些平常看了令牌就十分听话的亲卫们,都站在原地,没有一个动的。
  “好,这是看大承乱了,要没了,所以它都统的令牌也不管事了?”清香举着令牌说道。
  打头的亲卫上前一步道:“夫人,令牌是大人的,大人的命令才是最重要的,然大人的命令是让我等誓死守护夫人的安全,显然此时进宫太过危险,恕属下不能听令。”
  他说完与身后的其他护卫全部跪了下来。
  清香此刻明白了,她是没有办法支使这些人了。她决定不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她转头就走。可惜她连门都出不去,这些上一刻还在恭敬跪着的护卫把她团团围住,让她寸步难行。
  清香怎么可能这样就退缩了,她的娘娘还等着她拿着令牌带她出宫呢。她不管不顾地向前冲,以身体为武器,那些护卫不敢真触碰到她,开始后退,但包围圈依然没有破绽。
  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两边都急了,清香强闯,而对方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去涉险,于是只能得罪,把她绑了起来。
  令清香吃惊的是,她明明使出了玄家推手,却被对方轻松化解了。要知道严涛的武艺并不比这些护卫低,当年,她第一次使此推手时连严涛都被她骗了,她才得以逃脱。
  虽然后来严涛把她的推手局破了,但这些人可是从来没与她交过手,他们是如何做到轻松化解的?这个疑问清香只得暂压心下,她着急的是在被捆绑的情况下,如何能脱身。
  就在这时,院中进来了一人,正是严涛。他的剑虽在腰间,但手却一直没有离开,可见外面情况的混乱与紧急。
  清香一见他来了,马上对他道:“你让他们放开我!”
  护卫马上禀道:“属下该死,实在是为了夫人的安全着想属下才出此下策,大人恕罪。”
  清香明白硬来没用,她开始酝酿情绪,眼圈发红后可怜兮兮地道:“大人,好疼,救我。”
  严涛走上前,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绳扣,好像是有些紧。他替她松了一些,刹那间,清香多中多了一把匕首,一下子把绳子挑开了,紧接着她就把刀子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后退!你知道的我真的会划下去。”
  严涛向他的人做了个手势,护卫们全都后退了几步。
  清香转个身,背对着门口,她道:“是你教他们的推手破法,你早就在防着我了。”
  严涛:“不是防着你,是为了更好地护你周全。我时间不多,你告诉我,你要去哪,还有我给你的匕首呢?”
  此时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清香道:“我要进宫,匕首我给皇后娘娘了。”
  严涛:“进宫做什么?”
  清香:“进宫带娘娘走,若她走不了我会陪在她身边,若她……我也会陪着她。”
  严涛苦笑一下:“搭进性命也在所不惜吗?我虽与圣上一起长大,可我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我可能保不了你。”
  “不需要你保,你只要放我走,我记你一辈子的恩情。”
  “只是恩情吗?”
  清香:“我时间也不多,你让他们开门,我要出去。”
  严涛咽下所有情绪:“你别急,我不仅会放你走,还会让他们跟着你去,由他们护着,带着你的娘娘去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自由了。”
  他说着朝清香扔过来一个东西,清香空闲的那只手接住了此物。她一看竟是另一把匕首,与她给皇后娘娘的那把竟是一模一样,只握手位置的一块宝石颜色不一样,看来是一对了。
  “这是圣上赏的,原就是一对,这支也给你了。”严涛说着让人把院门打开,“所有人听令,护送夫人进宫,她要做什么都听她的。”
  “是。”院中听令声众多且浑厚。
  清香正要往外走,就听严涛在她身后道:“你知道的吧,我背了主,我可能会把命丢掉,这可能是我们今生见的最后一面了。”
  清香身影一顿,终于回过头来快步向他走去,不顾在场有多少人,以自己的唇去碰他的,然后她道:“咬我,我要个疤。”
  严涛微楞后,狠狠地咬了下去,清香的唇立马见了血,她放开他,朝自己嘴唇上抹了一把,然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义无反顾地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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