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没有求生欲了。”
“你说……什么?”德拉科手上动作一顿,他震惊地转过头看向泰瑞。后者的眼睛里也布满了复杂的情绪,他闭闭眼,再度睁开时已经将刚刚那一闪而过的神色收敛起来:“你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总之,你在她的生命里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如果非要说,那说她就是为你而活的也未尝不可。当然,这是她自己给自己设的限。现在的她,被噩梦魇住了。”泰瑞起身掸掸袍子,推开病房门,回身说道:“怎么把她拉回来,我也不清楚。我能告诉你的,这是全部。”
秋风裹着丝丝的凉意卷入屋内,轻轻抚过德拉科的金发。他失神地望着你,目光却已经散成一片。
你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表情带上些委屈和落寞,德拉科瞬间回神,聚焦的目光仔细端详着几个月都没有反应的你,欣喜若狂。“斯帕卡……斯帕卡你醒了吗!”德拉科的眼泪直接涌了上来,他急切地捉住你的手,一脸期待地望着你。
“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本就是夫妻……”你低声喃喃着,脸上的委屈已经溢了出来,德拉科如遭雷劈一般怔在原地,窗外的一声滚雷吓了德拉科一跳,他瞪大双眼,惊恐地望向天空,那是一团乌黑的雷云。
“天罚……斯帕卡,在……预言……?”德拉科条件反射地浑身发颤,这是三强争霸赛那个晚上留下的后遗症。你躺在床上依旧无意识地念叨着:“他们会组建幸福美满的家庭,还会有阳光开朗的斯科皮……”
“轰!”
眼看着雷电直奔你而来,德拉科下意识护在你的上方,硬生生接下这道骇人的银雷。“噗……咳咳……”德拉科死死地攥着你床边的两根木柱,勉力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手指抠到木头里,木屑扎得他满手都是。德拉科牙要咬碎地忍着浑身的电流,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滴到你的胸口上,铁锈味混着花香填满整间屋子。
德拉科眼看窗外的雷云还没有散去的架势,他飞快地俯身吻住你的唇,用嘴堵住了剩下的预言。德拉科的血沿着唇纹滑入你的嘴巴,血腥味一瞬间灌满你们两人的口腔。黑色的乌云四散消失,德拉科慢慢起身,懵怔地看着你嘴唇上的鲜红,喃喃自语:“利亚……所以你之前才会那么做……”
『虚空之境』
“啪嗒”
一滴温热黏腻的液体滴在你的手上,你疲惫地抬起头,那滴鲜艳的红顺着你的指缝流到指尖。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已经走远,灵魂之海又恢复了平静,埃尔姆像是在细细地品尝甜点一般,不紧不慢地抽着你的灵魂。
“啪嗒”
又是一滴,滴落在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奇怪的是,这红并没有被湖水稀释,而是像有生命一般随着波纹不断向外扩散,很快,素白的湖水漫成了血湖,万年不变的湖天一色也被这一望无际的血红将湖与天分割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疑惑地望着天空,却根本找不到这两滴血的来源。你嫌手指上的血要落不落地挂在那里,实在惹得你瘙痒难受,便反手将血珠擦在捆着你的锁链上。突然,所有的锁链开始震荡撞击,你听到埃尔姆和奥斯勒在尖叫。一阵咯咯啦啦的声音从湖底传出,你眼看着从血湖里生长出一个满脸是血的德拉科,他像是丧尸一样向你趔趄着身子走来,嘴巴几乎要张裂地冲你吼着:“是你杀了我……你害死了我……”
“我特么?!这是什么恐怖片吗?!!我害你个毛线球啊劳资都打算长住虚空之境了!!!”你的眼珠都要惊掉地上,整个人一头雾水地疯狂吐槽。
你之前在锁链上随手画的锁魂阵发着阵阵红光,你眼看着双手的锁链从镣铐根部开始出现裂痕,一路攀上榆木枝头,最终承受不住重量四分五裂。你慌忙抓住颈后挂着的那根锁链,凭借记忆在上面绘着锁魂阵,灵魂全部的重量都压在脖颈处的那个镣铐上,如果不快点把这条锁链砍断,你将直接魂首分离。就在德拉科快要触碰到你时,脖子后面悬挂的锁链终于断裂,你整个人摔在血湖上,十分狼狈地起身就跑。
脚间的锁链太短,不等你大踏步地逃命,就被那些沉重的东西绊倒在湖面上。悬挂着你的那个黑色榆木突然长高,从它们的根部蔓延出银粉色的柳枝,他们交缠着生长,左右晃动像是挥舞的长鞭向你袭来。你慌忙滚向一侧,那些枝条拍在血湖上溅起鲜红的液体。奥斯勒和埃尔姆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她们盛怒地叫着,大概意思是你居然想要锁魂逃离虚空之境。
你现在完全没有头绪,一切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虚空之境就成了这幅样子。
锁魂阵……对,锁魂阵!你惊慌地在湖面上绘制能容下自己的锁魂阵,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真的逃出去了呢……
你左躲右闪地避开奥斯勒和埃尔姆的攻击,刚刚还在发狂的德拉科现在像是对那些锁链十分感兴趣,抱着之前锁着你的那些碎屑贪婪地啃噬着。你一边躲闪一边画阵,却在绘制最后一笔时迟疑了。
要回去吗……?
埃尔姆桀桀地笑着,她一改往日沙哑粗粝的声音,尖厉地叫道:“哈哈哈,回去吧!回去他就是死路一条!哈哈哈哈!”
远处的德拉科扔掉手里的锁链碎屑,“呃呃”地像头野兽般发出吼叫,他歪歪扭扭地拖着血脚印向你走来,你的大脑嗡嗡直响,恐惧像黑洞一样把你往深渊里拖。
你强行压下心间的恐惧和杂念,低声喃喃道:“未来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坚定地画下锁魂阵的最后一笔,整个阵法红光大作,它周围的湖水也像是沸腾一般冒着血泡。你躲过新一轮的攻击,直接滚入阵心,眼看着树枝带着破风之势朝你劈来,你闭上眼等待着最终的宣判。一阵翻转,血湖上只留下了几个黑红的镣铐,你终于逃了出去。
“你迟早――还会再回来的――!”埃尔姆发狂的声音响彻整个虚空之境,刚刚的一切幻象也逐渐褪去,灵魂之海重新恢复了平静。
【医疗翼】
“德拉科哥哥,你这样太辛苦了。还有五个月就是O.W.L.s考试,这样下去不行的。让我帮你吧。”阿斯托利亚端过一盘水果,她十分担忧地看着德拉科。
“不用。”德拉科伏在桌上认真地复习着,头也不抬地应道。
阿斯托利亚坐在你的床边,叠了叠手帕准备为你擦拭手背。“不许碰她!”德拉科像是疯了一样怒吼着。阿斯托利亚被德拉科吓了一跳,她打了个激灵连忙起身站在一旁。“我……”阿斯托利亚有些委屈,却又说不出什么合适的话。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德拉科今年圣诞节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就对她这么冷漠。
“嗡……”
阿斯托利亚又被身后的你吓到,她惊呼一声跳开两步,惊慌地攥着手中的手帕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你。德拉科扔下手里的羽毛笔一个箭步冲到你的身边。你的身上隐约闪动着他们没有见过的符号,伴随着几下悠长的嗡鸣声,你的脸色突然红润了起来。
“斯帕卡……”德拉科小心翼翼地扶着你的床沿,不肯错过一丝细节地观察着你的变化。
阵法渐渐消失,一切重归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德拉科满怀希冀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他绝望地扶着床柱深呼吸,努力压制着心里的苦楚。阿斯托利亚小心地轻抚上德拉科的后背,极尽温柔地尝试缓解德拉科心里的压力。
“Draco……”
德拉科浑身一紧,他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自己的手――你正轻轻地勾着他的手指,冰凉的触感显得那么的不真实。“S……Spica……”德拉科满心委屈地傻笑,豆大的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利亚……”你努力地找着自己舌头的位置,尝试控制脸上的肌肉,扯出一个并不是很好看的微笑。
“斯帕卡姐姐,你终于醒了……”阿斯托利亚也笑着流泪,“德拉科哥哥担心坏了,大家也是……”
“利亚,你回去吧。斯帕卡醒了的事,先不要跟别人说,我不想她被打扰。”德拉科语气冷淡地对阿斯托利亚下着逐客令。
你想阻拦德拉科,那是他未来的妻子,他不能这样对利亚。但无论你如何努力,都无法很好地控制久卧病床的身体,只能眼看着利亚默默地退了出去。
第122章 “别看了,……
“别看了,人已经走了。”德拉科轻柔地抚摸着你的脸颊,前所未有地柔声细语。
“你怎么……咳咳!!”你刚要开口说话,沙哑干涸的喉咙便传来阵阵痒意,你剧烈地咳嗽着,德拉科慌忙替你倒杯温水,轻轻扶起你,端着杯子一点点喂你。
“我和阿斯托利亚没什么好聊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德拉科扁扁嘴,十分委屈地说道,“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她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发誓。”
“喂……”你总算稍微缓过点劲来,颇为无奈地说道,“怎么说的这么郑重其事的……还发誓……你是怕我查你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德拉科被你逗笑,轻轻地把你搂在怀里,揉着你的头说道:“我多希望你能查查我。”
“别放弃我,也别放弃自己,好吗?”德拉科的下巴枕着你的脑顶,喃喃地说着。
“我这次又睡了多久?”你哼哼着问他。
“八个月……”德拉科低头吻着你的头发,音调颤抖地回答道。
你干笑一声,仰头看着德拉科笑道:“八个月,我还能活着可真不容易,所以我是不是现在已经要废了,全身都是并发症?”
德拉科轻轻敲了你的脑门一下,略带不满地说道:“你怎么一点巫师的自觉都没有的?那些治疗师也不是吃干饭的,在他们这里调养要是还能让你得那些乱七八糟的病,我就把这个医疗翼给他掀了。”
你实在是没有力气自己坐着,只能完全放松地靠在德拉科的怀里听他絮絮叨叨。“我困了……”你半天才又说出一句话来。这次睡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卧床多半年让你身上的肌肉都有些萎缩,更不要说灵魂的缺失和损伤给精神力带来的严重影响。
德拉科缱绻地吻了吻你的唇,托着你的后背把你轻轻地放在床上:“那我们说好,你得醒过来。”
“嗯~”你笑着安抚德拉科,沉沉地睡了过去。
……
……
……
你的大脑渐渐恢复清明,还没睁眼的你直觉屋子里有人――有人在一直盯着你。“文小姐,要来一颗蜂蜜糖吗?”是邓布利多的声音。
你迅速睁开眼,只见邓布利多正从口袋中翻找着糖果:“哦,看来文小姐并不排斥吃糖。”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着,并把一颗暖黄色的糖球放在你的手心里。
“校长,您找我?”你绷住胸口的气息,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过于虚弱。
邓布利多搬着椅子坐到你的床边,你暗暗攥拳,咬着牙坐起身。“庞弗雷夫人早就告诉过我你的身体状况了,很神奇。”
“嗯……”你尽量少地应答着他,减少说错话的风险。
“文小姐不用紧张,我只是来探望探望你,不过不要告诉别人,不然就那些孩子们,一定会把这里挤得满满当当的。”邓布利多就像个老顽童,他压低着声音,好像在说什么惊天秘密一样对你说着,“我是偷偷跑来的~”
“啊……多谢校长关心。”你笑笑说道。按照德拉科的说法,从三强争霸赛到现在,八个月的时间,邓布利多应该已经被乌姆里奇挤出了霍格沃茨,那他是偷偷跑来的就可以理解了,他想知道伏地魔的消息。
“可不能让马尔福那小子知道你刚醒我就来找你,他发起疯来可真够受的。那么――文小姐,你是如何和塞德里克一起出现在看台上的呢?”邓布利多该客套地也客套完了,终于进入了正题。
“我的传送阵法,是德拉科把我传送回看台的。”你对邓布利多解释道,“和塞德一起……是因为我偷偷溜入了比赛场地,但是出了点意外。”
“意外火焰杯是一把门钥匙,意外被传送到里德尔墓地,意外见到了伏地魔,对吗?”邓布利多的眼睛放出精光,像鹰一样盯着你。
“是塞德跟您说的吗?”你知道哈利一定会告诉邓布利多这些消息,但是现在魔法部每天都在叫嚣哈利是个脑子不好的疯子,没有人会相信哈利说的话。但如果是塞德里克也这么和邓布利多讲,那他来你这就是为了找第三方的证词确认。
只可惜,校长,我们现在不是一个阵营。
“塞德里克和我说了一些,我想再听听你的回忆。”邓布利多略微急切地说道。
“那个的确是里德尔墓地,墓碑上写的清清楚楚,但至于……您说的神秘人,我不知道。”你抬眼和邓布利多对视着,他仔细地观察着你的神色,最终眯起眼睛笑了笑:“那你为什么会想着去比赛场地呢?”
“我……”你犹豫着是否要说自己能预言,因为假如塞德里克说的是其他原因,双方的口供对不上是大忌。
“邓布利多教授?!”德拉科推门进来,惊讶地站在原地看着你们,紧接着便冷下脸来,满是抵触情绪地问道,“教授来这里做什么?她才刚醒。”
“哦,吼吼,我来探望探望我的学生。小马尔福先生说的没错,倒是我这个老头子想的不周到了。”邓布利多笑着站起身,他和蔼地对你说道,“虽然现在校长办公室不属于我了,但我依然欢迎你找我要糖吃。好好休息吧。”
话音刚落,邓布利多便被突然飞来的福克斯带走,一阵火光闪过,屋内只留下德拉科和你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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