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微微眯起眼眸。
“真正可以影响她的物质应该在你们这个世界，我想宇宙魔方只是因为拥有空间的力量才误打误撞造成了这个效果。也就是从这次分析我们发现，她的基因和人类并不相同，没了那一层被动的掩饰，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也暴露了出来——包括我们之前一直感到疑惑的极为强大的自愈能力。”
“这些都是尤娜的能力，或者说，种族特性。”
查尔斯偏头看向超人：“我想这您要更清楚些。”
“是的。”超人点点头：“比如氪星人，在黄太阳之下拥有和我一样的能力。”
“我们在有意保护娜娜，可谁知道她突然就又消失不见了，而消失的时间点……对我们来说过去了五六年，而对你们这个世界，应该是娜娜第一次从意大利驶来的轮船踏上哥谭土地的时间吧？”
——而这次就是她发现杰森•陶德死亡的时间点。
布鲁斯看着年前安安静静垂眸的少女，感觉一切疑点都串了起来。
尤娜的确是个好人，也的确善良，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简单。
正如同他们之前推测的那样，尤娜实则很难对付。她和黑衣组织的高层相识，几个高层似乎都对她好感很高；她拥有可以提前联络异世界的特殊能力，接受过超级英雄的教导，也许这也是她拥有赤子之心，同时也可以在混乱的意大利得以存活的重要原因；她的心性和谋略一样不缺，恐怕在他遇到她的那一刻自己的身份就暴露了，但她却将自己隐藏得很好，如果不是蝙蝠侠惯性多疑，恐怕很多疑点都会被松松放过。
真是厉害啊，尤娜•韦恩。
不过这也证明了她和黑衣组织那群人的确是不同的个体——蝙蝠侠之前甚至还冒出过他们是一个人的猜测。
但现在看来，尤娜的能力并没有分身或变形，而且，如果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而她又是黑衣组织的首领q话，当时根本没必要冒险去夜探蝙蝠洞。
蝙蝠侠并不觉得对方在那么久之前就可以连现在的情况都可以推演，进而刻意那么去做以来误导他。
布鲁斯想起了当时知道杰森已经
死亡时她的表现，而且杰森复活后，也是她第一个遇上的他。
现在看来，也许并不是巧合。
查尔斯微笑道：“娜娜不方便，她的意思我就代为转达了。”
“她的确推理出了你们的身份，但她一直以为我们这些人，还有那个世界都是她的梦境或者幻觉。毕竟从我们的实验看，有关我们那里的一切，在现实中的她这边，都是非常模糊的。”
“也就是世界即将融合这几天，才逐渐清晰起来。”
因此她会对突然出现的托尼•斯塔克抱有善意，布鲁斯也经常看到她在看书时出神，像是在回忆什么。
“所以世界的融合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迪克若有所思地说。
“我想并不是。”查尔斯想了想：“我觉得那只是娜娜的个人能力。”
而话题中心的尤娜正在从红头罩的口袋里找糖。
知晓一切的红头罩无比淡定，他拥有那么多情报，就算推不出全部内容，也能了解一二，怎么说也比这群拿着假剧本的人知道的多。
于是他根本懒得把注意力放到你来我往的几个人身上，眉头微挑按住对方的手，肢体语言很明显：没带，安生一点。
尤娜：？我明明看到了？
红头罩：你看错了。
尤娜：……
她一抬眼，注意到了超人无奈的目光，眨眨眼睛，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想掺和进大人的谈话里。
等大人们初步了解完，他们已经定了下一次碰面的时间和地点，那个时候才是正式交流情报的时机，几个主要正联成员基本都会到场。
而托尼也准备把史蒂夫拉过来。
然而正事说完了，屋里还没有一个人有要走的意思。
尤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娜娜，你就先回去吧。”查尔斯揉了揉她的头，看向超人，温和道：“可以帮忙把她送回家吗？拜托了。”
超人明白他们有什么私下里的话要说，并且不想让尤娜在场，于是在尤娜“？”的目光里把她护在披风里飞快离开。
……拉奥啊，最后b和红头罩的目光好可怕。
超人轻叹了口气，几乎是瞬间就回到了韦恩宅，没有立刻离去，而是悬浮在了窗外，眨眨眼睛：“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尤娜不由笑起来：「当然可以。」
她笑容温和而无害：「我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能帮忙剧透一下吗？」
小姑娘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出一条缝，表示一点点就可以。
——可爱！
氪星人受到来自黑发蓝眼的美颜暴击，但也坚守住了底线，掩饰性地轻咳一声道：“我会考虑的。”
他们让他从尤娜回家，并不是想支开他，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超人的听力极为恐怖。所以有些事，也是他能听，而尤娜不太方便直接听到的。
超人有些好奇地关注起了几个人的谈话。
公寓里，在超人带着尤娜离开之后，气氛陡然一变。
查尔斯脸上的温和笑意缓缓收敛，在x教授不笑的时候，一位领袖的压迫力不容忽视。
斯塔克打了个响指，那个原本收起来的、用以展示尤娜黑历史的光屏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而这次上面的内容，对眼前的几人来说，可就算不上温和了。
黑发蓝眼的幼童毫无生气地躺在被染红的病床上，眼中死寂一片，因为知道自己的结局，于是本来应该拥有的恐惧此刻也消散了。
屋内的温度一瞬间降到谷底，尽管已经掩饰地很好，兀地沉起来的呼吸也暴露了他们此刻的心情。
她的肢体远比现在更为残缺，她的身上见不到一丝一毫活下去的可能。
说躺在那里的是一具尸体，恐怕都不会有任何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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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游戏
◎“我找不到他们了，你能帮帮我吗？”◎
托尼•斯塔克已经等这个场景很长时间了。
从他第一次在小姑娘嘴里听到她那个花天酒地的、还不知道她的存在的不靠谱老父亲, 他就想把她奄奄一息的画面砸他脸上。
现在没有把更过分的想法付诸实践，托尼觉得自己已经收敛了很多了。毕竟他出了名的护崽，管韦恩有没有苦衷这事有没有误会，他的女儿流落在外十五年这都是事实。
“我想你不知道娜娜为什么不能说话吧？明明检查的时候, 除了脖子上那道疤, 也没别的问题。”托尼冷笑：“大名鼎鼎的蝙蝠侠应该对伤疤很熟悉吧, 自然能看出来, 那是能要人命的伤，放在其他任何一个人身上，那个人早就在天堂盖房了！”
“……”布鲁斯没有反驳他，下颌紧绷, 后槽牙死咬, 脑海中一字一句地印进斯塔克的话。
“前期她的状态很不稳定, 查尔斯简单探查过, 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死亡至少五十一次——”
“死亡？”喑哑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托尼的话。
远在韦恩庄园的超人瞳孔微缩, 蓦地再次想起十年前的废墟下消失的心跳。
他见她活着也不愿意过多探求她的秘密，而且她身边还有蝙蝠，根本不用再担心。他一直以为她是被人救了，可现在……斯塔克说，她至少死过五十一次？
【留下深刻印象的死亡。】
——什么时候, 就连“死亡”，都能分门别类了？
超人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荒谬。
“哦我忘记了, 你们对她一无所知。”托尼嗤笑一声：“我知道你疑心病重, 要是信我, 查尔斯可以让你们亲眼看到这一切。”
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彼得抬起头, 看着托尼。
男人微笑道：“睡衣宝宝, 大人之间的谈话，你不要掺和。”
查尔斯叹了口气，传心声道：“托尼憋了好几年了，如果实在乱了计划，我直接脑他。”
查尔斯：“你的选择是……？”
“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彼得】很无奈，也许是身为当事人，他一向无法与托尼他们感同身受，但他能够理解。左右纸是包不住火的，红头罩和托尼、查尔斯他们说得都对，他的确不能再逃避了。
“自己”不在场，托尼特意把“尤娜”调开，就是为了这一刻吧。
“这是他们的选择。”
红头罩和“彼得”对视一瞬，青年垂下有着阴霾的蓝色眼眸，首先出声道：“我信。”
他能看出来尤娜并不介意自己的过去被托尼透露给他们，他也想知道真相。
查尔斯颔首，手指搭在太阳穴的地方。
他先去找了小姑娘谈话。
被动的精神囚笼能够隔绝他的一切探查，但知道主人想，他们可以交流。
在精神空间里，尤娜坐在被高墙围绕的城堡的阳台上，正在慢悠悠地喝着红茶。
见查尔斯走过来，她轻哼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们来目的不纯。不就是仗着我不对你们下手嘛。”
“你对布鲁斯下手了？”查尔斯十分好奇。
“不止一次。”尤娜肯定地说。
查尔斯轻笑，在她对面坐下，环视了一周，感慨道：“看来你的确比以前好多了，有心情构筑这么美的地方。”
他以前也来过一次，这里除了高墙就是高墙。
“他们很好。”尤娜说：“……我不觉得他们有责任。”
查尔斯端起红茶，听她说。
“我的存在根本就不是布鲁斯所期待的，他也对此一无所知。也许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还对我父母有怨念，但后来就想通了，没有谁天生欠着谁，布鲁斯他也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提供了一点基因而已。我的遭遇从来都是因为我自己。”
少女微笑着，目光却死寂而空洞：“我一直不想去思考我为了什么而存在。如你所说，我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
让她去和别人剖析自己的内心确实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但查尔斯天生有这个奇妙的气场和能力，恐怕也是最直观理解她的人，所以她才能较为顺畅地继续把话说下去。
“你真的觉得，我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吗？”
尤娜不觉得。
她因为杰森那句“活下去”而撑过最难熬的日子，变成残废不是人人都可以接受的，那一个瞬间她想永远睡下去，最好再也不要醒来。
她也很怕痛，她其实不喜欢疼痛。
但精神是分离开的，一半像是已经死了，一半告诉她“你要活着”。
尤娜说：“托尼现在做的事，在我看来完全没有必要。我并不觉得自己很悲惨……虽然说那些经历的确挺难熬的啦。而且我现在也有了很多东西。”
她目光有些恍惚，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确定道：“嗯，我拥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她一早就脱出以前的思维啦。
查尔斯挑眉：“哦？”
尤娜：“……你不信？”
查尔斯摇摇头：“不是不信，而是我是心灵能力者，所以对人类的思维还算了解。我担心你反复横跳。”
事实上真的反复横跳尤娜•韦恩：“……”
“所以，基于你的性格考虑，”查尔斯瞥了一眼尤娜，“我认为你们家还是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比较好。他们连完整的你都认识不到，怎么拉住你。别说托尼和我，那边没一个人放心你。”
尤娜安静了。
她眨眨眼睛：“布鲁斯不会同意的。”
查尔斯笑：“这可说不定。”
查尔斯和尤娜的看法不同，布鲁斯的想法，自然和他们也是不同的。
就像尤娜和布鲁斯的做事方式天差地别，他觉得布鲁斯也和尤娜一样把心思藏的很深，但他不一定像尤娜想的那样，也不一定会拒绝。
喝完一杯红茶，布鲁斯和查尔斯对视。
他说：“好。”
尤娜：“……”
查尔斯微笑：“愿赌服输哦娜娜。”
“知道了。”尤娜叹气：“正好我也想试试……你能撑住吗？”
“戴上头盔，完全ok。”
查尔斯就等着这一步呢。
•
布鲁斯还没有睁眼，就听到了身边热闹的交谈声，感知到了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是……日本？
语言是日语不错，可年代应该更往前，是大正。
为什么会来到大正时期，尤娜在这里遇到了什么？
这里似乎正在过节，气氛热闹而洋溢着喜悦。
布鲁斯的眉头深深蹙起，他猛然间想起Q曾经说过的故事。
【一双手把我抱了起来。】
【那是个黑发红眼，很俊美的男人。】
他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以前所有觉得违和的地方严丝合缝地串了起来。
他想起小女孩的刀锋在没入他胸膛前猛然停住，想起她莫名其妙的眼泪，还有复杂的难以辨明的情绪。
智商极高的黑暗骑士几乎是瞬间想通了一切，他开始大步走动起来，丝毫不顾自己的外貌和衣物吸引来的各色目光，用日语带着一丝隐隐的焦急问路人：“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黑发蓝眼的女孩？或者她身边，还有一个黑发红眼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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